第61章 章節
不方便,我很快回來,放心,不會有事。”他沒有回頭地往前走,只有聲音還在繼續,“今天晚上,帶你去看煙花。”
看着被不容分說關上的門,張明羽有點無奈,所以,鐘離繞了一大圈,就是表達了一個不要他陪他去的意思麽?
至于是擔心張明羽的安危還是不想讓張明羽再被別的男人看見這個大概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算了,鐘離雖然自負但向來不會自大,他說沒危險,那就應該能搞定。
只是——看煙花?
煙花他并不是沒看過,三十一世紀的煙花都是無污染無公害的虛拟煙花,節日裏也應景地放一放,只是沒多少人看就是了。
然而他想了想,總覺得鐘離所說的“煙花”,應該并不是指真的煙花。
鐘離……大概準備動手了。
以鐘離的城府,應該不會出問題,只是那個旗穆……張明羽回想了一下僅有的幾次見到旗穆的場景,這個男人也是個狠角色,到手的權位沒了,到時候不知道會不會狗急跳牆。
那人長着一張人畜無害的臉,卻不知道怎麽總是讓人覺得看着渾身不舒服,又不知道究竟是哪裏有違和感。
有點心神不定地房間裏轉了幾圈,想到張伯說的小螃蟹們已經養起來了,張明羽尋摸到廚房裏,看到了在水池裏面到處亂爬的小東西們。
一堆的石青色中夾雜了一小塊明顯的淡黃色,伸手拎出來,是那只遭了無妄之災的寄居蟹,因為當時跑到他面前跟他大眼瞪小眼,結果被鐘離強行給抓了回來。
張明羽記得某人說過,這個不能吃,只能當寵物養着玩兒。還說這只寄居蟹就跟他差不多。
嗯,從被鐘離強行抓着不放這點看,倒确實差不多。張明羽晃了晃手裏的海螺,寄居蟹趕緊把整個身子縮進殼裏去。
笑了笑,張明羽找了個小盆子,把寄居蟹放進去,拿回房間裏。寄居蟹在搖晃中乖覺地待在殼裏面一動不動,僞裝自己是非生物。
一直到四周的環境安穩下來之後,才小心翼翼地探出一個頭來,四處看了看,大概對居住環境不滿意,充滿怨念地在小盆子裏面爬來爬去。
張明羽很想知道這只寄居蟹沒有殼的時候到底什麽模樣,伸出一根指頭去輕輕撥了撥,卻發現沒那麽容易把它從殼裏弄出來。
如果硬來當然沒問題,但後果很難預料。
“把它從殼裏拉出來,它很快就會死,這是一種看上去堅不可摧實際上脆弱無比的生物——而且完整的寄居蟹長得很醜,你不會想看到的。”
鐘離走進房間,順手将外套脫了,連同手裏的東西一起放在床上,走到張明羽身邊墓地封印。
“回來了?”張明羽看了看窗外的天色,才發現竟然已經天黑了,剛才不由自主地說了一句,說完了才感覺這話有點怪怪的,忙指了指小盆子,“你見過?”
“養過。”鐘離不以為意,“那時候別的東西養不起,這種玩意兒海灘上撿撿就有,放了兩三只在家裏,還有幾個空螺殼。”
“晚上吵得要命,咚咚咚咚的,我媽說那是它們在換房子。那時我也好奇,有天就把其中一只硬扯出來看,蟲子似的醜極了,我就扔那兒,以為它會爬回殼裏面去,結果第二天就死了。”
鐘離彎下腰,抱着張明羽在他頸間蹭了蹭。
“那以後我就再沒養過活物,後來我媽也死了,房子裏愈發死氣沉沉的。”他說着,把張明羽的臉轉過來,對着自己,“小羽,你會好好的,嗯?”
然後也不等張明羽回答,就自言自語般地說了一句什麽。
張明羽意識到鐘離的情緒有點怪異,忍不住問他:“鐘離,怎麽了?”
對方沒有回答,把剛剛拿進來的東西遞給張明羽,“來,穿上,快要到時間了。”
他遞過來的是一套白色的西裝,比從前蕭維信的那套還要正式還要肅穆。
張明羽狐疑地接過來翻了翻,一觸手就知道這套衣服絕對價值不菲,料子都是頂級的。
見鐘離直直地盯着他,一臉不打算避開的意思,張明羽猶豫了一下也就直接換起來,然而他剛剛脫掉身上的衣服,鐘離忽然說:“等等。”
……果然要這樣,張明羽打算裝作沒聽見,在鐘離把賤爪子伸過來之前把衣服迅速穿好。
然而鐘離說完話後不僅沒動手動腳,反而轉身出去了,很快回來,手裏拿着件怪怪的東西,遞給眼前人,“把這個穿在裏面。”
“這是?”
“防彈衣。”
張明羽想了一下,從字面上來看應該就是針對子彈的防禦工具。
“今天晚上有危險?”他擡頭看着鐘離。
“以防萬一。”
鐘離不再說話,幫張明羽把防彈衣穿在身上,然後看着他一件一件套上西裝。
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一層又一層的衣服,張明羽跟脖子上的領帶開始較勁,“你們這裏的人都喜歡把自己裹成這樣?”
沒人回答,鐘離目光灼灼地看着張明羽,像從來沒有見過這個男人一樣,然後一言不發地走上前去,從張明羽手中接過領帶,娴熟地打好了結。
“到門口等我。今晚,有些人絕對會永生難忘。”
等鐘離也換好衣服穿戴整齊地出現在張明羽面前的時候,張明羽忽然有些失語。
他身上穿着一套跟張明羽穿着的款式一模一樣的西服,只不過顏色是純黑的,兩個人站在一起,産生一種強烈的對比,一眼望去并不協調,看久了卻又有種詭異的和諧感。
怎麽感覺像是要去結婚一樣,張明羽被自己腦子裏冒出來的念頭弄得有點哭笑不得。鐘離不正常,搞得他也有些神神叨叨了。
鐘離看了他一眼,“走吧。”
門口,久違的黑色轎車以及司機老黃已經等在了那裏,張明羽與他打了招呼,對方友好地點點頭,然後對鐘離說:“都安排妥當了,寧凱傳來消息,他們已經出發了名醫。”
“開車。”鐘離把車門關上,這回他沒有坐在前座讓張明羽待在後面,而是跟張明羽并排坐在後座上。
車子發動上路,鐘離同時拿出一只手機撥了一個號碼,張明羽一眼掃過,發現并不是從前鐘離用過的那只。
電話那頭傳來單調的嘟嘟聲,過了好一會兒,對面有人接起來。
“哪位?”
鐘離嘴角擒着一抹涼意森森的笑容,聲音卻是優雅從容的,“旗穆?我是鐘離。”
對方靜了一下,再出聲的時候也帶上了笑音,“你終于肯出現了,我從來都不信你會死在鐘宇那種窩囊廢手上。”
“請容我提醒一下,你所說的窩囊廢可是我的哥哥。”
旗穆差點兒笑出聲來,“別開玩笑了,你真把他放在眼裏過麽。”
“當然……沒有。”
兩人隔着手機一起笑出聲來,仿佛和諧融洽的朋友一樣。
笑了一會兒,旗穆無比欣悅地說:“你打電話給我,是為了寧凱那群人?真意外,鐘離,原來你還有點良心,不過他們很快就要死了,你是救呢?還是不救呢?或者……你求我?你跪下來求我,說不定我會放他們一馬哦。”
張明羽皺了皺眉,他以前覺得鐘離變态,想不到這個旗穆更變态,而且變态得讓人無比惡心。
鐘離面色不變,聲音從容,“你這麽大張旗鼓地放出消息引我出來,總不可能是為了放我一馬吧。”
“哦?那你的意思,是不救喽?聰明!我無比欣賞你的決定。”
旗穆似乎是打了個響指,“啊對了,你大概還不知道,你親愛的未婚妻林大小姐割下了你好大哥的頭,現在在我這裏。啧啧,真難看。不過這主意不錯,我把你的手下也那樣給你送去怎麽樣?”
鐘離靜了靜,不知為何看了張明羽一眼,然後又轉頭看着窗外,沒有回答旗穆的問題,反而忽然說:“旗穆,你知道為什麽鐘氏最近一筆生意都沒有成功過嗎?”
對面沉默了一會兒,“你什麽意思,當然是因為你的阻撓。”
“當初鐘宇要把生意交給你的時候,我給你的賬本、資料和貨源、客戶信息,就全部都只是明面上的,那不過是鐘氏用來應付別人的玩意兒。連鐘宇都沒告訴你鐘氏還有一份暗賬,你覺得呢?”
這回旗穆久久沒有回答。
鐘離靠在皮質的椅背上,伸出沒拿電話的那只手,糾纏上張明羽的五指。
張明羽看着車窗外的景物,這條路,如果沒記錯的話,是去鐘氏的大廈的。這麽晚了,那裏應該沒人才對,鐘離是打算把旗穆騙過去?
良久,旗穆沉沉的聲音響起來,“那份暗賬在那裏?”
鐘離無聲無息地揚起嘴角,“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