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章節
着蟄伏在那裏,等待着下一次的殺戮與吞噬。
回去的路上林灼苒遍尋不着自己的另一個保镖,後來終于聯系上時,那人卻在醫院裏。
至于怎麽他是怎麽從谛豪突然到了醫院的,她沒有問,也沒有人說。
所有知情的不知情的人都無一例外地保持了沉默,沒有再去提起那一場殺局,但每個人都明白,它并不是結束,而僅僅只是個開始。
星火埋在看似平靜的灰堆之下,一旦有了合适的時機,就将成為能夠摧毀一切的燎原熱焰。
這一天突發事件不斷,先是早上的汽車追逐戰,又是林灼苒的失蹤,再來一場圍堵,連張明羽都覺得有些累。
當晚睡下去,本以為會是沉沉一覺,沒想到竟噩夢連連。
再一次滿頭大汗地從噩夢中醒來,張明羽想要喝水的時候才發現房間裏的水杯不知不覺已經見了底,他猶豫了一下,還是口渴的感覺占了上風。
從樓下倒完水回來,張明羽注意到鐘離的房間裏面竟然還透出光線,這麽晚了,這人還沒睡?
疑問剛剛從心頭萌芽,他就聽到從鐘離的房間裏面傳來一個女聲,在說什麽“……哥哥,這次确實是我太大意了……對不起……旗穆……鐘宇……”之類的,甚至還提到了張明羽的名字。
聽得出來那是林灼苒的聲音,雖然時間有點晚,內容倒沒什麽特別的,估計這位林小姐也為今天自己輕率的行為感到有點羞愧。
只是她叫鐘離什麽?哥哥?
張明羽垂下眼,看着自己的腳尖,林灼苒一向叫鐘離“鐘離哥哥”,也許他只是過來的時候恰好僅僅聽見了後半句而已。
那邊接着響起來的是鐘離的聲音,相對女聲來說,他的聲音要清晰得多,他顯然是對林灼苒說的:“再逼旗穆一把。”
嗯?再逼旗穆一把?
可明明一直到現在都是旗穆在逼鐘離不是嗎,逼他交權、逼他去死,鐘離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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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裏有些不對勁,張明羽皺了皺眉,卻又搖搖頭,很快不再糾結于此,這群人想要如何都是他們的事。
低頭望着懸挂在脖子上被做成項鏈狀的光刃,原本微涼的刀身因為緊貼胸口,而變得溫暖。
那是他的溫暖源,也是可望而不可即的地平線。
張明羽望向它的目光堅定而清澈,他唯一的目标只有盡快在感應環中的能量用完之前,想出辦法回到三十一世紀。
36、暗棋
這一夜也許沒有人好眠。
然而天色欲曙的時候,鐘離已經穿戴整齊,坐在餐廳裏喝着咖啡,而他的對面,坐着張明羽。
短短幾天之內,遭遇兩場暗殺,換做別人恐怕早已風聲鶴唳草木皆兵,鐘離卻毫不在意地準時準點地準備去那個根本沒有什麽事需要做的華嚴上班,順便還要帶上他新上任的貼身助理。
張明羽面前的咖啡還冒着熱氣,他卻一動都沒動,看着面前一邊翻着報紙一邊慢慢喝咖啡的男人。
他太從容了,從容安逸得仿佛昨天那個在谛豪中義憤填膺質問旗穆的人并不是他一般。
“不喜歡喝咖啡?”感受到張明羽注視的目光,鐘離沒有擡頭,随意地問了一句,然後放下報紙,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走吧,以後都是這個時間,準點上班。”
說着走到院子裏的車門前,也不進去,就這麽等在那裏。
張明羽瞥了他一眼,還以為鐘離在考慮什麽事情,結果對方不滿地表示,“給我開門,你不會連這個都沒學會?”
張明羽無語地打開車門,順便默默地看了一眼鐘離的手,鐘離卻用餘光瞄了他一眼,淡淡地說:“你現在的身份是我的貼身助理。”
沒有人再說話,張明羽想到了早餐的咖啡,原來二十一世紀的飲食也并不都是味道絕妙的,至少這東西的難喝程度就跟營養劑有的一拼——最多比它香一點。
所以他一口都沒動。
不過這沒什麽,他們做耐受力訓練的時候,三五天不吃東西也是尋常事,張明羽并沒把這點小事放在心上。
然而車開到半路上,鐘離卻忽然叫停,然後自顧自地下了車,回來時遞給張明羽一袋東西。
他疑惑地打開一看,裏面幾個白白嫩嫩的包子和一瓶豆漿,都是新鮮出爐的,軟乎乎的還冒着熱氣兒。
“下次不喜歡吃什麽,直接跟張伯說就是。”鐘離看着後視鏡裏有些怔然的張明羽,見他慢慢地拿出一個包子,放到嘴邊吃起來,又多加了一句。
再次上路,車裏依然沉默,卻似乎給人一種近似融洽的錯覺。
只是等到兩人到達華嚴時,這點寧靜立刻被打破,這個原本沒幾個職員破破爛爛的小公司門口竟一反常态地喧嚣,無數人聚集在那裏,一眼望去形形色色,令人眼花缭亂。
彪形大漢不少,打扮得花裏胡哨的小青年也挺多,還有的人看上去比較正常卻流露出一股兇悍之氣,一看就是常年在道上摸爬滾打的人物,并且還有可能是第一線的。
這群人在看見鐘離的車之後立刻圍上來,張明羽以為這次想殺鐘離的人暗的不行來明的,打算光天化日之下把他給輪了,剛直起身,卻見他搖搖頭,然後下車。
“鐘哥!”“老大!”“鐘大哥!”“頭兒星震九天!”
見他下車,那群人立刻圍上來,興奮地将人圍在中央,紛紛喊起來,什麽稱呼都有。
鐘離點點頭,“你們怎麽來了?”
帶頭的一個漢子呸了一聲,大大咧咧地說:“鐘哥,宇老大不仗義,把你弄到這種地方來,把我們給旗穆那個小賤人管。話說那小賤人除了巴結宇老大以色侍人之外還能幹啥?我們才不跟他幹!”
後面的人立刻喧嘩起來,“對!我們生是鐘哥的人,死是鐘哥的鬼,堅決跟着鐘哥走!”
“那姓旗的會做什麽生意,才上去兩天就把好幾個老客戶得罪了,美洲那邊的軍火都不肯運過來,就是個沒用的小白臉兒!我們只聽鐘哥的!”
“對,我們跟着鐘哥在華嚴上班。”
張明羽沒料到鐘離還這麽得人心,他記得在剛遇到他的那時候,似乎挺多人對鐘離都充滿了畏懼,因為他手段陰毒名聲在外,朱亮他們遇到鐘離時根本連大氣兒都不敢喘。
雖然他那時看不見,卻聽得很清楚,鐘離出現的時候,那幾個人連呼吸都是屏着的。
看了鐘離一眼,張明羽目光在激動的人群中掃過,并沒有見到那些對鐘離聞之色變的人,看來他的行為方式大約也是因人而異。
“兄弟們。”鐘離做了個安靜的手勢,剛剛還喧嘩沸騰的人群立刻安靜下去,所有人都盯着出言的男人。
他目光在面前人身上一一掃過,并沒有放過任何一張面孔,讓每個人都覺得自己有被注意到,然後沉聲道:“大家願意跟着我,我很高興。鐘離雖然沒什麽本事,但只要還有一口吃的,就絕對不餓着你們。走這條道,做的是亡命生意,有今生沒來世,大家一日是兄弟,一輩子都是兄弟!”
他沒有刻意提高聲音,言語卻如有實質,讓大部分人都激動得熱淚盈眶,反複念叨着“一日是兄弟,一輩子都是兄弟”,然後興奮地湧進華嚴,很快把這個本來空蕩蕩的公司填滿。
等這些人都各就各位,最初第一個跟鐘離過來的寧凱走上前來,看了看張明羽,欲言又止。
張明羽立刻明白,正打算轉身走遠點,卻被鐘離擡手制止。
“小羽從現在開始就是自己人,你說。”
寧凱詫異地看了張明羽一眼,卻沒有表示質疑,只是低聲對鐘離說:“鐘哥,很順利,兄弟們大部分都過來了,只有幾個留在那小賤人那裏。要不要……”
“人各有志,随他們去。”鐘離搖搖頭,吩咐,“這麽大的動靜,走了這麽多人,你盯牢鐘氏。上次找不到旗穆和鐘宇的事情,我不希望再發生。”
“是!”寧凱識趣地轉身去安排那些新過來的兄弟。
見事情告一段落,鐘離叫過張明羽,兩人上樓,剛在辦公室裏坐穩,還沒來得及做些什麽,華嚴這座小廟卻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蕭家家主蕭維信摟着kitty,笑眯眯地登門拜訪。
一段時間不見,他倒是依然意氣風發,絲毫都沒有因為與鐘氏交惡而擔憂的模樣,小男孩乖巧地抱着他的腰伏在他懷裏,一臉甜蜜,偷偷沖張明羽眨眨眼。
鐘離伸手做了個請坐的手勢,又看了kitty一眼,挑眉,“這孩子真的這麽讨蕭先生喜歡?我聽說蕭先生換床伴一向勤快,怎麽這會倒專一上了。”
蕭維信毫不客氣地坐下,k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