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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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過神來,忍不住擡頭看了鐘離一眼,卻猛然撞上對方的目光,鐘離也正興味盎然地打量着他。
“發完呆就坐吧。”見張明羽不再失神,鐘離也已經斂去了剛才那幾秒鐘的冷意,指了指一旁的沙發,“還是小羽打算參觀一下公司?”
他的語氣仿佛什麽都未曾發生一樣,無論是剛才與別派的言語交鋒,還是對張明羽的質疑都像從來都沒有過。
張明羽猶豫了一下。
他本來是出來找朱亮的,不過這麽一耽擱,還能不能找到人都是個問題,好在鐘離與那個男人本來就是一個組織的人。
只是張明羽也很清楚,要從鐘離身上套話,遠遠要比從朱亮身上套話難得多。
不過,鐘離竟然沒問問他為什麽會在這裏,聯想到鐘離剛才的态度,莫非,他以為自己是來竊聽機密的嗎?放任一個有可能是間諜的人在身邊,連張明羽也不得不佩服鐘離的膽識。
他想了想,往沙發上坐下,環顧了一下四周。這裏也沒比那電梯的空間大多少,那麽小的地方,卻因為陳設簡陋竟然顯得有點空曠。
鐘離一個大男人塞在裏面,誰看了都要覺得委屈,他自己卻仿佛感覺不到一樣,手裏拿着一個文件夾,不知道在看些什麽,沒再擡頭看張明羽。
無聲讓時間都變得緩慢,然而辦公室裏的兩個人都是極有耐心的人,誰都沒有露出不耐煩的神色。
張明羽偶爾看一眼鐘離,神色自然,腦海中卻反複思考着如何不漏痕跡地說服鐘離帶他去他落到這個時空的那個地方。
就在這時,鐘離忽然從文件中擡起頭,望向張明羽,開口說道:“小羽,從前你在蕭維信那裏,一般都幹什麽?”
張明羽看他一眼,搖搖頭,“沒什麽。”
他從來都沒在蕭維信那裏過,怎麽可能幹什麽,但他不打算明說。他需要一個相對正常的身份來歷。
盡管他知道他初到二十一世紀時很多言行舉止都不太正常,但相信任這裏的人想象力再豐富也不會認為他從未來穿越而來,就像鐘離,一開始只認為他腦子有問題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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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絕不會暴露自己來自未來的身份,他不屬于這個時空,他要把自己給這個時空帶來的影響降低到最小。
鐘離對張明羽的回答不置可否,盯着張明羽從頭發看到雙腳,忽然彎了彎嘴角,“怎麽,你只會暖床麽?仿佛技術也并不是很好。”
張明羽在昨夜與他那一場半強迫性質的肌膚相親中所表現出來的生澀與驚異怎麽可能逃過鐘離的眼睛,這也讓他對張明羽的真實身份更加疑慮。
原本張明羽的長相、性格、年齡也跟蕭維信平時的愛好大相徑庭,如今看來,床伴的可能性更加微乎其微。
當他提起暖床的時候,他注意到張明羽無論臉色還是眼神亦或小動作全部連最微小的變化都沒有。
如果真的是小情兒的話,無論誰,比如很愛崗敬業如kitty又或者別的迫不得已有苦衷的男人,都不可能無動于衷,除非根本就不是情人。
如果不是小寵物小情兒,那麽張明羽在蕭家的地位就很值得推敲了。
聯想到張明羽身上令人熱血沸騰的強力殺傷性武器,鐘離更加肯定。
他敲了敲桌子,吩咐張明羽,“既然這樣,小羽,從明天起你就跟着我來上班吧,我正好缺個貼身助理。”
雖然知道這個人根本什麽都不會,但是沒關系,既然在他手裏,他當然有義務好好調教。
張明羽有種錯覺,仿佛鐘離在說“貼身”那兩個字的時候帶出了某種暧昧而危險的感覺。
但鐘離這個提議倒與他計劃的不謀而合,讓他下意識地多看了鐘離幾眼,沒有反對。
就在這時,辦公室外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兩個人雙雙轉頭,就看見寧凱推開門,身後站着林灼苒的那兩個保镖,急切地喊道:“鐘哥,林小姐不見了!”
鐘離一皺眉,看了張明羽一眼,“灼苒也來了?”
張明羽有些奇怪,從沙發上站起來,剛才鐘離一直沒有問他為什麽出現在公司,他還以為鐘離是清楚的。
“張伯讓我們趕緊出來,路上有車跟蹤我們,後來被甩掉了。”張明羽鎮定地說,“你不知道?張伯應該有聯系你的。”
鐘離找出手機來看了一眼,上面密密麻麻十幾個未接來電,都是來自別墅那邊的。剛才與聚義幫的那個小喽啰費口舌,手機應該是調了震動,沒注意到。
“馬上找人!”
27、蛛絲
“你們家小姐就在你們兩個眼皮子底下不見了?”
鐘離聲色俱厲,看得那兩個保镖如芒刺在背。
兩人忍不住低下頭,不敢直視他的目光,羞愧地說:“小姐說她要補個妝,就沒讓我們跟着。衛生間離得不遠,我們沒想到……後來小姐一直沒回來,才發現不對勁。”
“廢物。”鐘離吐出兩個字,不再看他們一眼,快步走出辦公室,張明羽遲疑了一下,也跟了上去。
寧凱早忍耐不住了,在鐘離說找人的時候已經沖了出去,剩下林灼苒帶來的兩個保镖留在原地,見人都走了,想到鐘離說的那句廢物,臉色有點僵硬地互相看了看。
很明顯誰都不服氣,在他們看來,鐘離如今失了鐘氏二把手應有的地位,這個破落樣兒,根本配不上林灼苒,更沒資格教訓他們。
然而兩人也知道現在當務之急是把小姐找回來。
如果林灼苒出了什麽意外,他們兩個就別想活了,想到林老爺子殺人的手段,再硬的漢子都要發顫,連忙追上鐘離,跟在他後面。
鐘離面不改色地推開女士衛生間的大門,頭也不回地問,“從灼苒說要補妝到你們發現她失蹤有多長時間?”
保镖甲回憶了一下,“大約半個小時左右。”
鐘離看了看衛生間裏的格局,沉聲說道:“灼苒養尊處優,這種簡陋到連鏡子都碎了幾塊的衛生間,她不可能在這裏補妝補上半小時。”
按照他對林灼苒的了解,她一進來看見這裏的環境就應該掉頭就走。
如果她急于補妝——女孩子總要把內急文雅地說成補妝的——最有可能地是另外找個幹淨上點檔次的衛生間。
“你們問過這裏的員工沒有,如果她出去,不可能沒人看見。”鐘離看向寧凱。
寧凱一臉焦灼,郁悶地說:“鐘哥你也知道,這小破公司本來就沒幾個人,連監控都好幾個壞的,我們剛來,還在維修。鐘哥你說林小姐真的是自己出去的嗎?會不會——”
“她應該是自己出去的。”一直沒有說話,卻詭異地來來回回到處走的張明羽忽然開口。
他一說話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尤其是鐘離,轉頭注視着他,“理由?”
張明羽蹲下來,若有所思地看着地上,指了指門口。
“那邊有一點水跡,林小姐進來的時候鞋上沾上了,嗯,看起來她确實一進來就又出去了,腳步有點急促但很平穩,應該是急于……補妝,但沒有被挾持的痕跡,看起來她是從消防電梯走的,因為離這裏最近。”
保镖乙懷疑地看了一眼認真解釋的張明羽,明顯不太相信。
“那麽點水你都能發現?再說剛才我們那麽多人走進來,就算有痕跡也破壞掉了吧,你還能看出腳步急促不急促平穩不平穩?”
寧凱和另一個保镖沒說話,不過顯然也有點不以為然,而鐘離只是靜靜地聽着,沒有任何表示。
張明羽笑了笑,面對質疑顯然不以為意,“我能分得出來,林小姐穿的鞋子與我們的不一樣。”
雖然這地板并非柔軟的泥地,無法留下明顯的腳印。
但因為那麽一點水跡的存在,要探尋一個并不擅長隐匿行蹤的人的蹤影實在是太容易了。
對張明羽來說,信息的收集、分析、歸納與處理是他最擅長的,雖然他實戰能力不如組織裏很多特工,但平常本來就不需要他出那些危險的任務。
大部分時候,他都是坐鎮後方,提供遠程支援然後處理一線帶回來的情報,預判事件的未來走向,并對産生心理問題的同事進行心理幹預。
如果不是為了黎昕,他這一生可以說相對其餘同事來說都要安全得多。
也正因如此,當初關鶴安就非常不贊成他接下黎昕未完成的任務。只可惜溫柔的人一旦固執起來,簡直是十死無悔。
意外還是發生了。
雖然不是死亡,卻比死亡更加離奇,實踐經驗的缺乏讓他最初來到二十一世紀時一度陷入相當不利的境地。
但現在,張明羽已經慢慢适應了這裏。
他沒有回應保镖的質疑,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