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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點點星(11)

陳茵頭兩年宮頸上檢查出些毛病, 加上積年的勞作看檔案,眼睛、腰椎都不大好。

住院開刀期間,汪敏行就和她商議, 不行提前辦離退吧。

汪鹽也僥幸媽媽的病理檢查沒什麽惡性後,附議爸爸。左右,家裏也不等着媽媽開工資。

辦提前離退這事,孫施惠還多少幫了點忙。但陳茵養病那段時間, 他不大上門的, 因為知道師母好面子,又是害得婦科上的毛病。

真真是陳茵療養出來後,孫施惠才往常那副吊兒郎當樣上門來, 丁點沒把師母當病人,只和她玩笑, 好像還胖了些。叮囑師母千萬別把老師寬慰的話太當真呀,該減肥還是要減,您瘦點好看。哪怕減不下來多走走也沒壞處,對吧!

別他人也許會覺得孫施惠這話傲慢離譜極了,汪敏行知道偏妻子就是受用臭小子這套。

陳茵好面子又逞強,一般人上門叮囑好好養身體什麽的,她沒準還會多想;偏孫施惠這樣,陳茵反而添信心了。

因為她知道,有些人說得不過體面話, 而施惠只會朝她說裏子話。

這些年, 四時八節的, 孫施惠饒是做了汪家女婿依舊還是保持着陳茵引以為傲的禮數:施惠從來上門先給她打電話, 方便, 他才過來。

不像有的人。

陳茵到現在還說這話。她對鹽鹽頭一個對象, 印象差就差在這兒:人到樓下了,才說想上門和長輩打個招呼。

汪敏行理中客,到底是他的門生。他試着開脫幾句,“好了,別上綱上線啊。人是你女兒領上門的,你怎麽不怪你女兒。”

“你曉得什麽!”陳茵朝丈夫投一眼。

汪敏行不大買賬,說孫家從小什麽熏陶,孫開祥恨不得戒尺不離身的教訓。施惠跟着爺爺進出,又都是場面來場面去。那小子最偷奸耍滑,他頂知道你吃他那套。

而有些孩子嘛,到底從前跟着媽媽讨生活,單親獨個的,有所不足,在所難免。

陳茵最煩老汪把相學生那套搬到家裏來,“嗯吶,你胳膊肘到底朝哪頭拐。怎麽我說個什麽你都要和我頂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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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觀實際看問題。”

“呸。都等着你客觀實際,你女兒喝西北風去吧!”外頭已經五點半了,原本老兩口随便弄個一菜一湯也就對付一頓晚飯了。孫施惠臨時打電話過來,說他和鹽鹽過來吃晚飯,問師母額高興帶他們的燒?

陳茵朝老汪吆五喝六的,掉頭又要他下去買點熟食。

汪敏行提醒,“你女婿不是說他們自己帶菜來?”

陳茵逮住他一個吃口,“你就是一步都不高興動。只等着吃現成的!”

老兩口日常一拌嘴。沒多久,孫施惠在樓下泊車的動靜就傳來了,陳茵給他們開門的時候,卻只見施惠一個,他手裏當真提着熟食和花雕酒。

“鹽鹽呢?”陳茵問。

孫施惠自顧自進來換鞋,面上淡淡的,“她說自己過來。”

陳茵敏銳,聽施惠這話,不禁往他臉上掃一下。只見臭小子和顏悅色地也投師母一眼,“怎麽?”

陳茵搖頭。要他進去坐。

孫施惠自然地領命。他工作緣故,向來四季都是單衣的襯衫西褲多,一進門就脫了外套,打散袖子去洗手。

很尋常貌地跟二老說話,高考剛過,孫施惠問老師,怎麽樣,今年咱們校能出幾個狀元?

汪敏行聽不出玄機來,只問他今天怎麽有工夫過來了?

孫施惠:“來陪你喝兩杯。”

“出什麽事了?”汪敏行聽到這找酒搭子的話,倒也有點醒覺。

孫施惠揀一顆餐桌上洗出來的黃櫻桃吃,不置可否的樣子。稍待,才開口,“能出什麽事?來陪你們吃夜飯啊。”

陳茵手裏提着施惠帶過來的吃食,還沒擱下來呢。見他在客廳裏閑散地踱步,掉頭來問師母,“五姨父那頭怎麽說了,手術還順利吧!”

“順當得很。昨天我和你老師還去看了呢。”

“那就好。我沒去得成,也是汪鹽有心瞞我了。師母,這點你得替我正名。”有人懶散吃兩顆櫻桃,要往垃圾桶裏吐核呢,又想起這是生活垃圾的簍子。把核吐手心裏,人往廚房來。

陳茵由着他走近兩步,看施惠臉色着實不大好。饒是四平八穩的,可不大同他們嬉笑了。

孫施惠把手裏兩顆櫻桃核丢進廚餘垃圾桶,再去洗手時,陳茵順勢把吃食擱在流理臺上,一本正經地問他,“怎麽了,兩個人吵架了?”

孫施惠扯一塊廚房紙巾下來揩手,偏頭投一眼師母,沒首肯也沒否認。

靜靜,把手裏的紙巾扔到另外一個簍子裏,人站離門口還有幾步遠,他準頭很穩,一扔進筐。“師母……”

汪鹽過來的時候,他們桌上菜都布好了。

她包和筆電還沒擱下來,就看到她愛吃的鹽水鵝、涼粉還有鹵水煮得豆腐幹。

這一路趕過來,本來以為沒什麽胃口的,也被這熟悉的小時候味道給激發出幾分果腹欲。

她人還在門口換鞋子,今天早上出門穿了雙新高跟涼鞋,又跑了半天的外勤。汪鹽脫鞋的時候就喊媽媽,問家裏有沒有創可貼。

“我腳後跟破了。”

陳茵尋聲過去,一望,當真腳後跟破了塊皮,紅肉現現的。陳茵連忙要鹽鹽先去洗一下,再貼膠布。

媽媽又唠叨的口吻,說鹽鹽這左腳後跟有反骨頭,回回穿新鞋子都要磨腳。

母女倆洗手的洗手,拿膠布的拿膠布。直到汪鹽貼完膠布,又洗了回手,來吃飯,桌上的某人都沒多大反應。只顧着搛他的花生米,然後和他的老丈人聊某個戰争片背後當年真正的史料。

孫施惠聽得津津有味,花生米穩穩搛在筷頭上,就是不往嘴裏送。

汪鹽看他兩眼,他也渾然不覺的樣子。

陳茵給她盛來一碗飯,不期然地在桌下踢她一腳。

汪鹽正迷糊着擡頭看媽媽呢,孫施惠把花生米送進嘴裏,問老師,“再添點?”

汪鹽匆匆顧媽媽一眼,再聽某人聲音,視線移到他臉上,他依舊沒事人的樣子。仿佛汪鹽的一舉一動,對他可有可無極了。

看清他們喝的是黃酒,汪鹽不禁出聲,勸阻的口吻,卻是朝爸爸,“你這幾天喝得不少了,顧着點身體。黃酒容易上頭,你又不是不知道。”

汪敏行在家坐着,大重天小重天地被管着,幹脆拉人擋拆了,“你多管管他。我就少喝了。”老父親不明就裏,到底男人粗線條些,也是喝酒了,到現在還沒發現,女兒女婿沒說上話呢。

汪鹽有點生氣某人這個态度,幹脆也不理他,“我管什麽管。”說來這裏吃飯的是他,進門一直不理人的也是他。

桌上唯一清醒的旁觀者反而最糊塗。陳茵看兩個人繃着不說話的樣子,更是坐實了吵架的論證。

趁着給他們喝酒人下雪菜肉絲面的空檔,陳茵把鹽鹽拖到廚房,只問她,兩個人為什麽事吵架?

汪鹽有點懵。

陳茵朝鹽鹽搗搗指頭,“我說什麽來着。”

汪鹽回來前,孫施惠問陳茵,“師母,端午那天在醫院也一切順利嗎?”

陳茵面上一滞,有人就什麽都明白了。陳茵才要解釋什麽,孫施惠反而定當的笑意寬慰,說有師母在,他沒什麽不放心的。

鍋裏的面煮透了,陳茵拿筷子撈的時候,知會鹽鹽,“夫妻們過生活最忌諱的就是存着話。你說你去個五姨娘那裏,瞞着他做什麽。這沒事都像有事了。弄得我落在施惠眼裏也是那種不識數的父母了。”

汪鹽往媽媽盛面出來的碗上蓋雪菜肉絲的澆頭,再淋湯。

孫施惠那碗寬湯少面,且面比爸爸的彈牙些。

“他說什麽了?”汪鹽問。

陳茵把施惠那樣子一學,鹽鹽當即說,“他詐你呢。”

啊。陳茵更不清爽了,直問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就是他們沒吵架啊,不過,孫施惠這樣上她父母這裏,顯然知道點什麽,有點興師問罪的意思。

汪鹽把兩碗面端出去,分給兩個人。面上不服輸,知道了我也不怕什麽。

原本那碗寬湯少面的是給某人的,臨到桌上,汪鹽改了主意,少面的這碗給了爸爸。那碗滿當當的給了某位善于拐彎抹角的少爺。

汪敏行一看自己碗裏這麽少,還只當家裏沒餘面了,算了,自然緊着施惠吃吧。

都沒等孫施惠開口:老師我和你換一下。

兀自吸溜起來。

某人整個表情,沒動筷子呢,就被噎飽了。

可是,孫施惠拿出上學那會兒的胃口,風卷殘雲的吃完一大碗面。

看到他碗空了,汪鹽都不禁撇撇嘴。要知道孫施惠平時吃東西頂細致的一個人,他最煩碗裏有湯的東西調羹都推不動的地步。

晚飯到最後,外頭霍閃一下,接着滾起了雷聲。

夏季,陣雨連篇。

陳茵知道施惠和琅華分工守夜的事,輕易也不留他們過宿,催着他們快點走,不然等晚點雨再大點,車子都望不見路。

汪敏行還擔心施惠喝了酒,鹽鹽開車,他不放心。

陳茵要老汪別說話,心想,這都憋着氣呢,再在這裏忍一夜,不知道隔夜仇什麽樣子呢。回去反好,夫妻過日子,從來不怕吵鬧,就怕沒話可說,那才是最不中用的了。

下樓的時候,陳茵千叮咛萬囑咐,要鹽鹽慢點開。也要施惠車上別打盹,“幫鹽鹽看着點。她好些路沒走過,不能全由着她。”

汪鹽領先幾步,率先往車裏去。倒是孫施惠,喝了酒還好性子地跟師母道別,要她上樓去。

陳茵面上踟蹰,怕小兩口吵架。

孫施惠微醺莞爾,從師母手裏接過外套,同她說些“交心“話,“師母放心,我在,她就出不了事。”

蠶食通黑的天,飛沙走石般,震雷越來越密。

孫施惠臨上汪鹽車前,還去他車裏拿了煙和火機。

折過來,牽開車門,阖門帶風,他說他昨晚打牌晚了,有點困,放倒座位躺一會兒,“你媽要我轉告你,慢點開。”

駕駛座上的人滿不在乎,自顧自點火起步,而副駕上的人,安全帶牽着低低的,說是眯一會兒,卻在滑火機點煙。

人着實甩手掌櫃地往那一躺,十足的纨绔子弟貌。

外面變天的雷陣根本不能開窗,孫施惠才吸了一口煙,汪鹽就跟着咳起來。

她不喝止,他也就不停下來。

直到車前擋風玻璃上,不時啪啪落下圓斑一樣的雨點起來,眨眼間就越來越密,汪鹽車子也順勢往高架上開。

她咳了好幾聲,副駕上的人才躍起身,椅背調回原來的折度,降下一截車窗,借着外面徐徐才落的雨澆滅了煙。他再阖上車窗的時候,手裏已經沒煙了。

汪鹽看孫施惠坐起身,人如煙一般的籠罩,終究開口了,“你去我父母那……”

“好好開車。”

一路無話。

車子安全無虞抵達老宅的時候,外面已經落雨成煙。汪鹽後備箱的一把女士折疊傘在這瓢潑大雨裏壓根不頂事。

孫施惠也不急,他讓她先進去。他打電話要阿秋送傘來。

汪鹽擎着傘,站在雨幕裏,看有人就是不下車。

孫施惠有點好笑,驟烈雨幕裏,他聲音也跟着消音一半,聽起來有點遠,“幹嘛,杵在這裏?”

汪鹽任性往倒座房東南門走去,結果也只是站在門廊下等他。

等他的老保姆來接他。

汪鹽氣憤極了,因為孫施惠太懂如何讓一個人無地自容了。

她恨他。

而車裏的人隔着一道玻璃,看藍傘下的人,固執地站在大門下,她不朝他低頭,不朝他和好,不朝他交代什麽。就這樣缥缈如煙地站在雨幕裏。

孫施惠罵了句什麽,終究摔門下車。

阿秋拿着傘趕過來的時候,只見施惠淋了個透,然後逮小孩般地拎着鹽鹽往他們院裏去。

他不要任何人插嘴。

阿秋看着,只能嘀咕:要怎麽好哦,兩個冤家。

到他們院子,才進門,明間客廳沙發邊就用紅紙鋪地擺着一摞囍字樣的伴手禮。

鐘齊民說是給他們寄一份,聊表心意。但到底施惠出手闊綽,給他們的禮不輕,自然,主家還禮也不輕。

汪鹽被孫施惠這麽一路攜回來,半邊身子都濕了。

他更是,濕漉漉的扔開外套,剛才進東南門的時候,撐手了把楹聯處,大概木頭倒刺,孫施惠左手掌心裏鑽進了根朱漆色的刺。

汪鹽聽他冷嘶半聲,看到了,她顧不上身上潮的,廳裏和房裏的冷氣也都沒開,悶悶的潮熱。

她連下廚都有限,更別提什麽細致的針線活了。但看他那根刺,覺得要針才能挑出來,丢開手裏的包,轉頭要去找阿秋。

孫施惠喊她,“去哪?”

“去找阿秋借針。”

“豬!”他說着,就徒手撕破了掌心那一處,捏出了那根刺。

汪鹽看着就跟着疼。再看他草草了事的樣子,提醒他,“那刺上有漆。”她去翻醫藥箱,找出消毒藥棉,才要過來給他擦,發現孫施惠脫掉了身上的襯衫,因為濕在身上實在難受。

汪鹽幹脆建議他,“你要不去洗個澡吧。”

孫施惠坐在沙發上,短發往後歸攏,濕襯衫就在他腳下,不言不語地樣子很戾氣也很唬人。他由着汪鹽屈膝地來幫他消毒,酒精漬在傷口上,有短暫的痛感。

孫施惠卻指着他們不遠處那堆摞得很高的伴手禮,告訴她,“鐘齊民送的。你知道他嗎?”

汪鹽由着那顆酒精棉卧在他掌心傷口上,幽幽然擡眸看他一眼,孫施惠也俯首端望着她,她當然知道,“爸爸班上和你一樣存在的刺頭。你和他一起在小賣部裏笑話過我。”

“笑你什麽?”

“……”笑盛吉安是汪老師的準女婿。

他們那時候就是這麽沒邊。

“笑你什麽?汪鹽。”

“笑我跟盛吉安。”是他一定要問的。

孫施惠聽她把自己和那個人連在一起都跟着窩火。此刻,掌心裏的酒精也早過了霸道勁,他随意地把棉球扔開,垂眸看身邊沒有起身的人,“笑錯了嗎?你不就是頂喜歡他那樣的嗎?”

少年心性的孫施惠,當年一遍又一遍地在她面前提那個人的名字,才不是存心笑話她什麽。

是屬意汪鹽親自澄清什麽。他要她親口告訴他,沒有,我才沒有喜歡那個盛吉安。

鐘齊民告訴孫施惠,盛吉安不會在咱們這裏久停留了,是他母親在市立醫院住院,他忙着奔波這一段,終究要回B城去的。

眼下,孫施惠問,“鐘齊民的婚禮,要跟我一起去嗎?”

汪鹽仰起臉來看他,斷然拒絕,“不想去。”

“為什麽?”

“因為我知道你不會稀罕趕這個熱鬧的。”

孫施惠乜笑,“明明是你。你不愛趕。”

“那知道為什麽還這麽問我。是你的同學,又不是我的。”

“我的同學,你比我更認識。”

汪鹽被他一噎。面上還沒緩過來,孫施惠冷冷朝她,偏頭,俯首的視線,“汪鹽,我要你句實話。”

“……”

“見個前度有必要這麽朝我藏着掖着的嗎?”

“我藏什麽了。你非得知道的話,是,我在住院樓的小超市遇到盛吉安了,他和他妹妹一起,臨走前。給了我張名片,被我媽拿走了。”

沙發上的某人,光着膀子,聽她事無巨細這番話,真得心火騰地就起來了。

他站起身,汪鹽一直蹲身給他擦藥的,蹲地一時腳麻,動彈不得。一高一低,只聽到孫施惠一股子酸裏吧唧的聲讨口吻,“哦。他還給你名片了,汪小姐還挺遺憾的是吧,不是你媽拿走了,你預備怎麽樣?好端端的把他的聯系方式存進手機,然後署名就叫‘盛大才子出走幾萬裏,回來依舊是少年之白月光’!好吧!汪鹽!!!”

汪鹽腳都麻了,起不來,氣焰也上不去,足足被眼前這個人狠狠踩在腳下。她氣得,罵他,“孫施惠,你混蛋!”

“到底誰混!”他也不來管她。剛才在她父母那裏也是,汪鹽說她腳後跟破皮了,他全然沒長耳朵似的。可笑的是,那時候他和她提婚姻搭子的時候,汪鹽就是昏頭昏腦被他的假象溫柔騙到的。

他和她這麽長時間,汪鹽在那方面不是個沉湎的人,相反,她總要人哄着,跟小孩逛花燈鬧市街一樣,你總要牽着她,一不留心,她丢了手,怕就被人摸走了。

孫施惠能縱容她千般脾氣,她當真不肯,他絕不會強勉她。

可是端午那晚,她熱情極了,又乖順極了。還鬧着要抽煙。花招那麽多!

孫施惠口口聲聲問過她那麽多遍,她都沒張口。

“所以,汪鹽,這就是你那天魂不守舍又萬般熱情的原因?

見過初戀前男友的後遺症?”

一個晚上,輾轉兩處,這一秒之前,汪鹽都願意和他溝通、哪怕交代。因為她确實有不對的地方,烏糟一樁探病,沒頭沒腦地好像瞞了他兩次。

可是要她怎麽說,她直愣愣地告訴他,哦,我順便還見到了盛吉安。

她怎麽說都很怪異。她也可以保證,孫施惠怎麽着都會不如意。

可是她也怎麽都沒想到,孫施惠會這麽想她。

汪鹽一時間全然沒有羞恥,盡是憤怒,她撐着手站起來,腳裏如螞蟻啃噬地麻,跺跺腳,原本依她的性子,她肯定會脫口而出地罵他,罵他無恥,或者不合作地也學他的冷酷那套:你這麽想我也沒辦法。

可是今時今日,汪鹽有了新的領悟後,她覺得她也許更能輕而易舉地惹怒他,還報他,站都站不大穩當的汪鹽,淡漠地反問發難的人,“孫施惠,你不要告訴我你這樣窩火的樣子,是在吃醋哦?”

有人眉眼像掀起十級臺風那樣的捂不住,一把搡開汪鹽,由她跌到沙發上去,他徑直往房裏去,“我吃醋,汪鹽,你想得美!”

她才不高興想。是你施惠少爺太明顯了。

這一晚,汪鹽遲遲沒洗澡。身上的衣服也老早被冷氣吹幹了,孫施惠沖涼後去了爺爺院子,他每晚去看爺爺都跟上課一樣,到時間他就出來的。

今天倒是陪爺爺坐了許久。

再回他們這裏的時候,汪鹽枯坐跟泥菩薩一樣,手邊吃掉了昨晚有人托老姚帶回來的一把瓜子仁。

明明汪鹽包得好好的,可是潮濕悶熱的江南夏天,還是洇軟了。

回來的人自顧自回房上床去,汪鹽看完這一集電視,由于劇情鬧心加上她吃的瓜子仁早沒了昨晚的口感,倒黴催趕一處去了。

她也精神恹恹地去洗澡。

前前後後在浴室裏磨蹭了約摸一個小時,她手機計時的倒計時就是一個小時。

如果一個小時,外頭的人都無心再顧她。那麽,她絲毫不畏懼同他打冷戰。

倒計時最後五分鐘,有人喇喇推門進來。汪鹽不知道的是,孫施惠喝黃酒上頭,他已然倒頭睡了一覺了。

一覺眠過神,發現身邊半邊床還是空的。

他陡然起身的時候,以為他已經睡了一夜了。

結果,汪鹽還在浴室裏。

她早已洗漱完,頭發都養護幹了,卻在一張換衣凳上,雙手抱膝地看洗手臺上的手機。

她在追劇。

孫施惠把她手機繳了,質問她,“你搞什麽名堂?”

“看劇,太子爺要納女主為側妃了。”

“汪鹽,我在問你為什麽不去睡覺?”

“不想睡。也不想回答任何沒必要的問題。孫施惠,我每次看這種封建背景的電視劇,都得感嘆還是社會主義好,起碼新時代的女性有追求自我的權利,安安分分談幾段戀愛不犯法的。不像這個劇,說破大天,男主再愛女主,也只是個側妃。古代的女人真可憐。”

汪鹽這樣安安靜靜又獨自清醒的樣子,真得危險又吸引人。

孫施惠關不掉她手機裏嘈雜的戲劇音,幹脆徑直關機了。

與她迎面而坐。

不聲不響,四目相對了好長時間,他的酒氣停勻地拂到她面上來。

汪鹽熬不住,偏頭了下,即刻被他伸手撥正回來。

“你怎麽知道,哪怕是那個什麽側妃,也是他争取的最大讓步呢。”他竟然有空和她聊起劇來。

汪鹽擡眸看他一眼。

新時代女人的清醒意識告訴他,“不周全的愛可以不招惹的。”

“辦不到。”孫施惠一秒漠然地回絕汪鹽。

二人同時沉默。孫施惠陡然跟她說起那回和鐘齊民一起所謂的笑話她,“惹你生氣了,那回專門在小賣部堵你的,汪鹽。”

“……”

“推你後腦勺也不是故意的。手勁大了,後頭買過同款棉襖,托老汪捎給你的,他沒肯要。”

“……那棉襖呢?”

“原先在我公寓的,後頭,不知道有沒有被保潔阿姨扔掉。”

“……”

“就是說,汪鹽,你當真有個好老爹。”孫施惠說這話時,咬牙切齒的。

他也朝她掇凳子過來。很是自然地把她攬抱到自己身上,像抱孩子一樣的親昵。

汪鹽還為他先前那話氣惱呢,兩手推拒着,偏偏孫施惠的氣息像網一般地落下來,眉毛、鼻子、再到嘴巴,他穩穩當當停在她那裏,反而,汪鹽搖搖欲墜。

灼熱的氣息裏,汪鹽本能地翻新鮮的後賬,“孫施惠,你就是吃醋了!”

“鬼扯。”他重重咬出兩個字。

膝上的人不滿意他這樣,“那麽你放開我。”

“辦不到!”

他兩次說這話,不講理不溫柔。

擒住她唇舌時,重重咬了她一下,也眉眼倨傲地提醒汪鹽,別那麽聽話,也別再跑神,否則他保不齊會遷怒到她故人頭上去。

汪鹽氣他動不動提已經翻篇的人。也不大服氣,“他好端端的,你憑什麽遷怒他!”

孫施惠陰恻恻地笑一聲,笑汪鹽,你也和他這麽長時間了,怎麽還是沒看透你的盛大才子最惜命什麽呢!

“什麽?”

就是這句話問出禍來了。

孫施惠眉眼裏好耐性一掃而空,一來怪汪鹽兒女情長地都沒吃透一個人;二來,“我和你聊他,你還來勁了是吧!”

這個狡猾的人,他且等着這樣的借口。他抱着往鹽跌回床上帳簾裏時,平日的溫情缱绻的前奏全不高興應付了,原本在後頭的,也一時改了主意。

他要她清清楚楚地看着他。

一遍一遍要她叫他的名字。汪鹽就是不聽話,偏孫施惠滿意她這樣,“這樣和我作對才是汪鹽,是不是?”

她凄楚裏喊了聲疼,孫施惠以為他弄的,豈料她說腳那裏。

一時間什麽都喪失了的人控訴他,“我在門口說腳後跟破了,你都沒有理我。”

“我理你什麽!”他說着,越往裏,殺氣騰騰的氣焰,“汪鹽,還有下次嗎?”

喊疼的人幾乎本能地搖頭,她自己都不知道在聽什麽、在說什麽。

然後精神恹恹地扯了個十萬裏遠的話題,“你把那個棉襖找出來。”

孫施惠快慰的聲音從鼻息裏綿延出來。

他應一聲,其實也不确定還在不在了。這個檔口,她說什麽都是對的。

膠着粘稠裏,汪鹽推拒了一下,她說了句什麽,然後拿後背朝他。

孫施惠能感覺到她今天很興奮,他再拿掌心去摩挲她破了的那處腳後跟,汪鹽整個人像蜷縮的嬰兒在他懷裏。

她重重地絞着他,這是她從來沒有過的。

像取悅他,也像取悅自己。

孫施惠沒一會兒就挨不住了,哦一聲,喊她妖精,手摁在她腰上,快慰與愠怒一起來,翻身在上,昏頭了也是口不擇言的呷醋,“也這樣對他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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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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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現代言情 已完結 229.7萬字
  7.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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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

    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

    情人節那天,周曼純被交往三年的初戀男友劈腿。這還不是最慘的,最慘的是她遇見了靳北森。靳北森帥氣,多金,是A市最年輕最狠厲的黃金單身漢,一夜淪陷後,周曼純就成了他的地下情人。眼看為期一月的契約時間就要到了,某男坐不住了,問她要孩子。周曼純猶如聽着一個天大的笑話,當初,他可沒說要讓她給他生個孩子的,怎麽能忽然多出個附加條款!“抱歉,靳總,我吃了毓婷,你的兒子,恐怕已經死了。”“沒事,不急,還有最後三天。”他溫柔的靠近她。分開後,兩人誰也不認識誰。直到周曼純挽着另一個男子的手與靳北森擦肩,他才笑着說:“睡了我一個月,現在想裝作不認了?”--情節虛構,請勿模仿小說關鍵詞: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無彈窗,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最新章節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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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我的前半生

    我的前半生

    我和她的愛情起源于一個難以啓齒的交易……【每天更新2章,謝謝大家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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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 帝枭盛寵:總統大人輕點疼

    帝枭盛寵:總統大人輕點疼

    她18歲誤打誤撞成了帝國內年輕權貴的禮物,事後,逃之夭夭。
    數年後,她惡名狼藉,無人敢娶。
    兩只萌寶從天而降,說是她的種。她憤怒的反駁:“我還是黃花大閨女呢,先生,你搭讪的手法爛爆了。”男人邪佞:“爛不爛試過我的好,你才知道,爆不爆,看我心情。”人前他是‘一窮二白’的苦逼男,人後他是矜持腹黑,寵她入懷的總統大人……

    現代言情 已完結 274.0萬字
  11. 帝少99億奪婚:盛寵,小新娘!

    帝少99億奪婚:盛寵,小新娘!

    成為亞洲首富的小新娘,整個A市橫着走。
    渣男回頭求原諒?思想有多遠你就給我滾多遠!舊同學取笑她?甩你們一臉高富帥,360度秀恩愛。
    “這房子好美。”房産瞬間多了一車庫。“這明星好帥!”小鮮肉當晚宣布隐退。
    “老公,分手吧!”“99億,嫁給我!”“不嫁!”
    第一天,跟她告白的男人失蹤了。第二天,向她求婚的男人娶別人了。第三天,公司男同事全部離職了。第n天,她跪地求婚,“老公,娶我!”

    現代言情 已完結 228.8萬字
  12. 離婚又雙叒叕失敗了

    離婚又雙叒叕失敗了

    生無可戀的顧喬喬意外回到了十一年前。
    這是1986年,這個時候,她沒有被陷害,父母弟妹都還好好的活着,她沒有經歷家破人亡的錐心之痛。
    重活一世,她手撕蓮花,怒踹渣渣,用一雙素手,為家人雕刻出了燦爛人生。
    可是唯一遺憾的是已經嫁給了秦以澤,那個光風霁月如隔雲端的男子……
    新書:【重生後她帶着空間修古董】已經發布了,希望我的小可愛們繼續支持,不勝感激愛你們~小說關鍵詞:離婚又雙叒叕失敗了無彈窗,離婚又雙叒叕失敗了,離婚又雙叒叕失敗了最新章節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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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 呆萌配腹黑:倒追男神1000次

    呆萌配腹黑:倒追男神1000次

    他過生日,她本想定做一個真人抱枕給他,沒想到卻誤買成了那什麽娃娃。
    某人一怒之下,将她壓在身下,從前到後,從上到下,全方位地教育了一番以後,悠然道:“沒事的,就算你沒買錯,我也打算吃了你,所以,你不用內疚。”
    “哦……”她有些茫然地回答道。
    半晌之後,才回過神來,她到底為什麽要內疚啊!!
    作品标簽: 寵文、傲嬌、歡喜冤家

  14. 溺惹甜妻:總裁寵之過急

    溺惹甜妻:總裁寵之過急

    “大叔,你……你……脫褲子幹嘛?”
    “你執意當男科醫生,我給你實習的機會。”
    “這裏是醫院,別鬧好不好?咱回家再……”
    “再怎樣?”他把她拉進懷裏,盅惑地笑問,“XXOO?”
    “XX你個頭!”她一把推開他,大聲喊道,“下一位!”
    “你今天的號我全約了!”
    “好,成全你,跟我來!”她狡黠一笑,将大叔帶進了德國進口機器采那啥房……
    那過程太激烈,她沒臉去醫院上班啦!
    “別氣了,老婆。不就一臺機器嗎?我賠!”

    現代言情 已完結 192.4萬字
  15. 分手偏偏愛上你

    分手偏偏愛上你

    豪華的大房間,一張雙人床,這是什麽情況?她揉着腰肢站起來,發現床頭整整齊齊的擺放着兩張大紅的結婚證。一夜醉酒而已,難道就這麽從少女變成少婦?是誰經手的?當外表倜傥儒雅的男人推門進來,一步步靠近她,她驚慌失措:“我們什麽關系?你想做什麽?“”...

    現代言情 已完結 230.1萬字
  16. 萌寶36計:媽咪,爹地要劫婚

    萌寶36計:媽咪,爹地要劫婚

    五年前,她遭人陷害導致未婚先孕,又衆叛親離,剛出生的孩子慘遭毒手,五年後,她強勢蛻變,還被個軟萌可愛的小包子忽悠回家,但小包子的家裏竟有一個大魔王。
    她嚴肅道:“不準幹涉我戀愛,不準誘惑我,給我自由!”
    大魔王信誓旦旦地點頭:“可以。”
    然鵝……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她收拾包袱準備偷偷溜走,卻被大魔王現場抓包!
    她怒氣沖沖的質問:“你不是說我想走随時都可以離開嗎?”
    某只不要臉的大魔王:“寶貝,男人的話聽聽就好,孩子都這麽大了,你覺得你跑得掉嗎?”
    萌寶可愛神助攻,大魔王寵妻無節操!
    确認過眼神,這是篇甜的發齁的文!
    1V1,身心幹淨。
    作者自定義标簽:媽咪 一夜|情緣 言情 現代豪門 首席

    現代言情 已完結 214.3萬字
  17. 帝少的獨寵嬌妻

    帝少的獨寵嬌妻

    她被堂姐陷害,誤上帝少的床。 此後,他娶她,化身兇殘野獸,對她百般掠奪。 他是西港城叱咤風雲的大人物,手握重權,行事淩厲果斷,在商界翻手雲覆手為雨。 程諾以為這樣沒有感情的婚姻,只要彼此相處融洽就可以了,可是當賀梓楷的小侄子站在自己面前時,程諾才慌了,自己居然嫁給了初戀的叔叔……

    現代言情 連載中 453.4萬字
  18. 裴太太,你已婚!

    裴太太,你已婚!

    ☆全本完,新書已開,書名《郁太太又在裝嬌弱》☆傅家大小姐傅芊芊是個廢柴學渣,一場蓄意的綁架,體內的靈魂變成了擁有第六感的黑鷹突擊隊隊長。惡毒繼母搶她母家的家産?送你去黃泉陪閻羅喝茶。閨蜜要搶她的渣男未婚夫?打包踹走,收好不送。☆☆強與強的對決,拼的是段數和演技。

    現代言情 已完結 190.0萬字
  19. 商戰教父

    商戰教父

    陳銘,标準的大纨绔,大衙內,家族實力堪稱彪悍。這樣的環境并沒有帶給他坐享其成的優越感,而是在家族的熏陶下,智商和武力值臨近妖孽化,并且從小就樹立了溫香軟玉抱滿懷,以及攻略整個華夏的宏大目标。麻衣如雪,江山如畫。我的女人,天下為聘!

    現代言情 已完結 343.0萬字
  20. 1號婚令:老婆,乖乖聽話

    1號婚令:老婆,乖乖聽話

    姓名:沐心
    性別:女
    職業:兼職燕西大學考古系老師。
    學生們永遠不會知道這位熱衷于把古人挖出來的老師,更擅長把活人埋進去。
    麻煩來自于一次營救行動,真是天将災星,讓她認識了談昕
    作為生來就站在金字塔頂端的男人,談昕一直對自己所生活的世界掌握着生殺大權,人們只知道東林集團第一繼承人,清冷寡情,不近女色。
    可自從認識沐心後,各種撒嬌賣萌求抱抱的男人是誰啊!!

    現代言情 已完結 87.9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