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章節
己說,這個人是你這輩子最好的依靠了,你要好好珍惜。
景娴本來還想說句,為什麽最好的依靠就要好好珍惜,卻無奈睡意一陣襲來,睡了過去。
女人生孩子是一件很傷身的事情,是以月子過後,送到景娴宮裏的補品源源不斷,景娴吃不完便賞給奴才吃,最後吃的一個景仁宮上上下下各個都發福。
而衆人也逐漸發現皇後越來越受寵了,對于這一現象,衆人表示能夠理解,不管怎麽說,景娴貴為皇後,又誕下了小阿哥和小格格,龍鳳呈祥,母憑子貴。
而衆人不能理解的是令妃,明明誕下的是個格格,而且脾氣家世都不好,怎麽也能比得上皇後的受寵?
于是,衆人憤怒了,皇後坐月子什麽事情都交給了嘉貴妃,于是衆人便肆無忌憚的開始欺負令妃了。
令妃向來自傲,怎的允許這一群不受寵的妃子欺負到自己頭上來,于是便去向皇帝告狀,告狀次數多了,皇帝便不待見起她來,十次求見總有那麽七八次是推脫掉的。
令妃一個人在宮裏頭生悶氣,最後想出了一條計謀。她給小格格喂食木薯粉,木薯粉這東西是有毒性的,大人腸胃可以抵禦,所以吃點木薯粉也無事,而小孩子腸胃弱,食用了木薯粉之後,小格格便開始嘔奶。
于是令妃便有了求見皇帝的理由,就是小格格身體不好。
可是她哪裏知道這正好遇上景娴月子完,皇帝大肆清掃皇宮為其龍鳳麟兒辦滿月酒,正好查出了令妃枕頭底下的木薯粉。
太後震怒,雖說有皇帝在一旁為令妃說話,說興許是別的宮陷害,太後依舊是氣的怒不可遏,景娴聽說這消息之後立馬就帶着自己的一雙兒女和容嬷嬷一起趕了過來。
一番好勸,總算将太後穩了下來。
太後指着令妃怒斥道:“蛇蠍毒婦,怎麽有你這般的女人,你還配做一個母親麽?你還配的上一聲額娘嗎?”
令妃一直跪在地上磕頭,賣力的磕頭哭道:“臣妾是冤枉的,臣妾沒有做過這種事情,臣妾怎麽可能這麽害自己的孩子呢!”
太後純當作是聽不見,只問景娴:“你是皇後,你說這事兒怎麽辦?”
景娴從一旁的乳母手上将那因為嘔奶消瘦下來的小格格抱在懷裏瞧着,那小格格已經能睜開眼睛了,一雙眼睛長的很像她母親,日後必然也是個美人,不過這孩子若是繼續放在令妃那裏養着不知會長成什麽樣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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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娴想了想,跪下去求道:“臣妾懇求老佛爺,将小格格給臣妾撫養吧,臣妾定然會視如己出。”
弘歷連忙扶起景娴,微微蹙眉道:“你身子還沒好,受不得涼。”
令妃仿佛這才想起那格格是自己的孩子,放聲大哭,直扯着景娴的衣擺嚷道:“皇後!你怎麽這般狠心!那是我的孩子!我唯一的孩子啊!”
景娴置若罔聞。
太後怒的抓起桌子上桂嬷嬷準備給小阿哥的撥浪鼓往令妃腦袋上砸去,怒道:“你還知道這是你女兒!哀家還以為你早忘了!”
令妃被那撥浪鼓的把手砸中額頭,一小條血流流了下來,吓得她忘了哭,直往後縮。
本來為了景娴的一雙孩子辦滿月酒是為了體現對景娴的重視,如今卻在前夕出了這些事情,弘歷心裏很是不舒服,面上瞧着卻是淡淡的,只是淡淡的與令妃道:“你近來便留在延禧宮吧,沒什麽事情不好出來了,好好養養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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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仁宮外的梨花樹綠了又黃,黃了又綠的不知過了多少輪,景娴才從一堆桂花糕中恍惚的擡起頭來,細細一算,子峥已經六歲了,自然其同胞妹妹和黛也六歲了。
起初,景娴将峥與黛這兩個字在淨白宣紙上寫出時,遭到了弘歷極其果斷決絕的反對。是以,景娴以絕食為要挾,終于,弘歷讓步,取了這麽兩個不倫不類的名字。
而景娴喊的很歡快,弘歷也只好妥協。
最讓弘歷頭疼的事情不是名字,而是子峥這個兒子。
子峥很聰明,自然和黛也不錯,兩個軟軟的糯米團子從小就不對頭,眼睛還未睜開,便會想盡法子将對方踹下床去,最後通常是以兩人一起裹着被子滾下了床,咿呀咿呀的翻不過身告終。
兩個孩子還未學會爬便心大的想要站起來,站起來便立即會摔倒,于是景娴将床加寬了一大半,又鋪了幾層厚厚的棉絮墊子,其意思便是随他們鬧去吧。而兩個團子搖搖晃晃站起來的時候必定會去用盡各種手段将對方推倒。
而當兩個團子學會奔走會咿呀開口的時候,更深層次的矛盾開始了。
子峥成了真正的一個小糯米團子,只要弘歷靠近景娴十步之內,無論子峥在玩泥巴還是在追着和黛跑,都會立即停止手頭在做的事情一路狂奔而來,擋在弘歷的面前,不允許他靠近景娴一步。
否則,就哭。
而這種單面傾斜的不公平場面由于和黛的加入而得到了穩定。
只要弘歷靠近景娴十步之內,和黛絕對會在下一秒出現在弘歷的腳邊,抱着弘歷的腿哇哇大哭,毫不留情。
是以,這倆孩子着實讓人頭疼。
景娴思忖道,這對龍鳳胎估計是全大清最不對頭的一對龍鳳胎了。
子峥五歲,顯得格外的聰慧,每每遇到紀師傅布置的題目難做想不出時,絕不會去求助其他人,他會搬個小板凳坐在景娴門口,小手握拳抵在下巴上,苦思冥想一個下午。
和黛便會跟着搬個小板凳坐在子峥對面,懷裏抱着個景娴繡的歪眼布老虎看着自己的哥哥,眼睛睜的大大的,一瞬不瞬的看着。
每當這種時候,兩個團子之間會表現出異常的和諧。
于是,一晃過去,兩個孩子都六歲了,兩級分化極其嚴重。
這六年裏,令妃似乎學乖了,不敢在別人身上下藥,便自己作出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樣來,每每弘歷去其他妃嫔宮裏,她便會立即以頭痛腰痛吐血牙齒痛頭發絲兒痛等等理由将其請走。
于是,怨氣越發濃重。
弘歷被一群濃妝豔抹整天搬弄是非的女人吵的頭痛,無奈之下搬了一堆奏折跑來景娴這邊蹭晚飯吃。
席間,子峥與和黛表現出了極度的不和諧,半點大的飯桌,兩人竭盡可能的坐到離對方最遠的角落裏去。
而六年前因令妃下藥而留下病根子的和淑變得極其安靜,只會安靜的摟着景娴的脖子坐在景娴的懷裏看着弟弟妹妹們争鬧不休。
弘歷夾了筷子醬汁茄子到景娴碗裏,淡淡的瞥過她懷裏的和淑,又看了眼一雙正瞪眼睛吹的鼓足了腮幫子的團子,眼角帶了絲笑意與景娴道:“這般看來,到像是和淑才是你的親生女兒。”
六年的歲月未在景娴身上留下痕跡,一張臉上滿是說不出的韻味,偶爾笑起來露出的酒窩會不經意的顯出當年的可愛來。
聽了弘歷的話,景娴摟緊了和淑,笑着對弘歷道:“我一直當和淑是自己的親生女兒。那麽小的時候便被送到這裏來了,我最疼的便是她了。”
搬着板凳即将退到牆角的子峥聽了這話,連忙拖着小板凳又一陣小跑奔到景娴身邊,睜着一雙星星眼:“皇額娘,那子峥呢?子峥呢?”
景娴夾了一筷子的胡蘿蔔放進子峥的小碗裏,抿嘴笑道:“你若是吃了這桌子上所有的蘿蔔,皇額娘便疼你。”
子峥那歡快的模樣頓時就焉了,耷拉着眼睛,嘴巴不滿的翹起,哼哼唧唧道:“子峥不愛吃這個!皇額娘欺負人!”
弘歷嘴角噙了笑,對子峥道:“若是不吃完,便去背《論語》。”
子峥驀的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了眼弘歷,又氣的哼唧着爬上小凳子趴在桌子上,一筷子一筷子的将景娴碗裏的醬汁茄子給夾了出去,然後又夾了塊芙蓉燈籠果擱到景娴的碗裏,氣呼呼道:“子峥讨厭皇阿瑪,子峥再也不喊皇阿瑪了!”
弘歷挑眉笑道:“哦?”
子峥氣呼呼的插着腰坐了下來,将小腦袋扭到一旁去:“皇額娘是子峥一個人的了,皇額娘不喜歡皇阿瑪了!”
和黛捂着嘴吃吃的笑着,轉頭與弘歷道:“皇阿瑪皇阿瑪,子峥說不喊皇阿瑪了又喊了!”
弘歷看着子峥,笑意愈加濃。
子峥面上騰起一片紅暈,呼啦一聲站了起來,轉身奔了,一邊奔一邊嚷嚷道:“子峥再也不要理皇阿瑪了,子峥讨厭皇阿瑪!”
容嬷嬷急忙追着過去,急急道:“哎喲喂,我的小祖宗,您可慢點啊!穿這麽多容易摔着!”
話落,飯桌上的人又是一陣笑,于是子峥奔的便更快了,拐過屏風,同容嬷嬷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