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肆拾壹
長空萬裏浮雲散,山岚霧霭染霞,倒映山峰上白皚皚的一片,很是燦爛。
王虎卻覺得眼前一陣發虛。
“滿小子?”他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少年,忍不住開口。
眼前少年一身玄衣,那與花将軍六七分相似的面龐告訴他,她明明就是當初那個談笑風生的滿将軍,可是……她的眼底卻凝結着霜寒的冷漠……
還沒來得及看清她那雙墨眸中真正流露的感情,他只覺得脖子一涼。
“王虎!”
遠處,有誰在叫他……
然後,他只看到一尊無頭的身子僵立在原地,就像……他們村子那個土地廟裏被人砸去頭顱的土地神一樣……
村裏的老人曾經心痛地說道:作孽啊!哪個作死砸了它的頭,土地神會同樣讓那人掉腦袋啊!
原來,真的應驗了。
因為……他就那個砸了土地神腦袋的小鬼……
……
一人飛馳着戰馬,徑直到花月滿跟前。
花月滿心頭不由得一顫,擡頭望着他,來人面容沉靜,白色披風在寒風裏獵獵飛揚。
青絲如墨,白衣勝雪。
不知為何,腦海中突然閃過這兩個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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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何人?”花月滿扳下臉看着他,心裏的直覺告訴她,來人非同尋常,雖然給她一種很熟悉的感覺,卻是……
蘇傾辭那雙眼睛緊緊盯着她,眸子深幽,入魔一般的黑。
她似乎沒有變,但是又似乎變了許多……
他曾經幻想過很多次看見她的樣子,或許她被阿史那當做人質,或許她拿刀架着阿史那的脖子……又或許……是見到她的屍體。
但他未曾想過,會親眼看見她殺了王虎。
動作如此利索,不帶一絲感情,如同切菜一般……
“你還知道你是誰麽?”隐隐帶出的怒火,更多的卻是心痛。
“我是誰,不需你來置喙!”花月滿雙眼微微眯起,殺氣又現。
突厥軍也立刻吶喊着沖向了還沒有完全反應過來的大晏軍,黑色與紅色,在峽谷中互相糾纏在了一起,到處都充斥着嘶叫聲,喊殺聲,兵器的相擊聲,铠甲,布料、皮膚、骨肉撕裂斷開的聲音……滾燙的鮮血如泉水一般飛濺出來,染紅一大片一大片泥土地,像極了東陵皇宮內的紅梅委地,又像是連綿的熱焰在燃燒,凄美而慘烈……
暮風清,晚霞明,煙斂雲收,雲中出岫青無數,斜陽向晚夕日晴。
看即将到來的勝利漸漸被蘇傾辭逆轉了戰勢,花月滿知道不可再戀戰。于是大吼一聲“撤!”然後虛虛一劍迎向蘇傾辭門面。
蘇傾辭微怔,看着她一劍襲來,卻怔怔地沒有躲去。
劍尖挑開了蘇傾辭右肩的甲鎖,有什麽骨碌碌地滾了出來,落入塵土中,與血混在一起。
那是一個胡桃……
花月滿怔怔地看着那個滾落在地的胡桃,腦
海中突然閃過一個片段。
“死狐貍,你,你居然随便拿個胡桃來忽悠我,你你……找死麽?”
“哎哎,胡桃,又稱“百歲子”、“長壽果” ,不正寓意滿滿你長命百歲,福壽延年麽!”
蘇傾辭見她似想起什麽,臉上一喜,剛要上前,突然胸口一痛,那是花月滿冷冷的劍尖。
有嫣紅的血漸漸滲出銀甲,可是他已經顧不得那麽多了。
片刻間,花月滿已經沖出重圍,跨上馬背,便要策馬離去。
“滿滿——!”
兵戈交接的身後忽然傳來一聲呼喊,這個嗓音是如此熟悉,卻又如此陌生。
花月滿下意識勒住缰繩,卻沒有回頭,不知為何,聽到這個呼聲,心中開始忍不住悸痛。
我們會這麽一直活下去的……
滿滿,如果真的要埋骨于此,你身邊的坑,要留我一個……我那麽瘦,不占地方的。
付不付出,值不值得都是我的事,與你無關。
我陪你一起,找出這背後真正的陰謀!
……
花月滿忽然捂住胸口,一種焦灼的情緒在胸中沖撞,一個名字在心中幾乎要破膛而出!
“滿滿!滿滿!”蘇傾辭一眨不眨地看着那個要離去的身影。
見她停了下來,他頓時不再顧忌所有一切,上馬飛奔過去。此時此刻,他只想牢牢抓住那人,上窮碧落下黃泉,再也……不讓她離開身邊!
忽然,兩翼輕騎從兩側夾擊而來,一道青黑身形擋住了他的去路。
蘇傾辭急勒缰繩,黑眸死死盯着眼前戴着一張猙獰面具之人,一字一字道:“阿史那·希圖,把滿滿還給我。”
“還給你?”男子笑容微展,然而青銅面具下的黑眸卻冰冷若霜,“莫說她從來就不是你的,現如今,她更加不會和你在一起!”他轉頭望着花月滿揚聲道,“你可要跟這人走?”
“我為什麽要跟他走?”
花月滿早已恢複的漠然神情,正顯現着這個殘酷的現實,仿佛一把生鏽的錐子在心裏猛刺,穿了碎了,還留下鏽跡斑斑的恐懼與絕望。
就如當日在花府門口看她倒在臺階上一般……
花月滿側過臉不再看他一眼,轉身就隐入突厥重重輕騎中。
“滿滿!”蘇傾辭劍眉擰起,輕功一展,縱身躍去,不管如何先把人搶回來再說!
眼前白光一閃,阿史那·希圖輕巧将他擋下,兵戈相接,兩人瞬間又坐回馬背上,手上還有被對方內力震懾的餘感。
“走!”阿史那冷冷瞥了他一眼,沉聲道。
蘇傾辭不甘心的前驅幾步,但見降下的夜幕之中,突厥兵馬迅速隐入夜霧,那玄黑的身影早已與黑夜融合一體,再也……看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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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要不要早點
讓滿滿記起來呢?
國師牌催眠劑,是乃居家旅行,殺人放火必備之良藥!而且……木有副作用哦~
某影堅持:木有經歷過被虐痛苦的情侶不是好情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