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3)
老太太骨子裏就有重男輕女的思想,對于兒子唯一的女兒并不親,其實這個孫女兒真的很優秀,除了做做面子工程,她實際上一點兒也不喜歡孫女。張大嫂十分清楚,因此對婆婆一點兒好感也沒有,當然也就影響到了女兒的感情。兩家人平時來往也少。反正張大嫂心裏很明白,張家人再不喜歡女兒,也不可能明着表示,生怕被別人說重男輕女有封建思想什麽的,或者和她離婚再去生個兒子。他們這種婚姻家庭,外表看着光鮮,內裏如何,就只有當事人知道了。
張大哥這一查還真吓了一跳,張章這幾年的經歷擺在他面前,他不得不承認,張章是他們張家最有生意頭腦的人。在幾乎沒有任何助力的情況下,張章混得風聲水起,還很有可能越混越好。至于張章和他在同一個小區的房子,既然已經賣掉了,他也不擔心再遇上張章。其實他心裏很明白,就算遇上張章,張章根本就會當作不認識他,他只怕遇上郭青雲和羅力,候子幾人。這幾個不是省油的燈,對于張家這些年對張章的态度,是非常不爽的。甚至張父的一些老同事,都會時不時的在私底下議論一下張章的事情,這麽些年來,張章的身世,大家都是心知肚明。只是不好直接當面說出來罷了。以前張父正當權,很多話別人都不好說,現在張父退下來了,大家的議論就更多了。
張大哥一直瞧不起父親的作為,情感上也是站在母親這一邊,所以才會這麽讨厭張章,但現在他自己的所作所為,與他父親又有什麽兩樣呢?不管怎樣,張章作為張家真正的合法存在的一個兒子,張家人卻把當他不存在,讓大家對于張家的看法非常不好,就連張大哥的妻子,也曾經嘲笑過:“就你們這一家子,除了虛僞還有什麽。”想到這裏,張大哥決定和張章見一面。而且關于劉平安的事情,張大哥還是覺得該給張章提個醒,雖然張家人不當張章是自己家人,但張章卻是真實存在的,他不想看到張章在明面上有個同性情人。這件事,讓他很不爽。張章的這個形為,讓他覺得會影響到他。
接到張大哥的電話,張章簡直不知道該如何與他說話,考慮了一會兒,最後還是答應與他見一面。說實話,張章搞不明白,張大哥為何要與他見面。他懷疑是不是張爸要死了,在他的心中,很有可能張爸在死之前,想見他一面,或者告訴他,關于他的生母的事情。
帶着這個疑問,他去見了張大哥。兩兄弟象陌生人一樣,但又比陌生人更尴尬,坐在一起,真不知道該談些什麽?
“張章,你是不是很恨家裏人?”最後,還是張大哥先開了口。
“恨不恨有什麽意義?”張章答,其實他心裏早就對這家人沒有愛和恨的感覺了,要說感受,他只覺得惡心。
“你應該也知道,你不是我媽生的。所以,你也別怪她對你不好。”張大哥想了半天,很是艱難的把這幾句說出了口。
“我媽是誰?”張章問。他以為張大哥是知道這件事的。
“不知道,這件事,只有爸和媽知道,他們也沒在我和姐姐面前提過。”張大哥說。這種事情,他哪裏好意思去問。
“哦。今天來找我,有什麽事情?”張章失望的問。他不想再與張大哥漫不着邊際的閑談。
“你現在的生活過得也不錯,不過前途很重要,我想你也很明白,有些事,玩玩可以,但要有分寸。”張大哥的話還算含蓄,他也知道自己沒有資格來教育張章。
“我的事,與你們沒關系。從前沒關系,以後也沒有關系。如果沒有必需見面的事情,我想我們還是不要再見。”張章說完,起身離開。他懶得再與這個所謂的大哥說些什麽。
☆、34心結
張章離開後,心裏很不舒服,他認為自己根本就不該來見張大哥這一面,純屬多餘。張大哥同樣沒想到張章會這麽不留情面,根本就不賣他帳,可以說完全就沒把他當那根蔥。這讓張大哥更加郁悶。本來他只是想警告一下張章,但現在卻搞得自己下不了臺,一肚子火氣。他回想着張章離開時說的那一句話,張章眼睛中明明白白的寫着嘲諷,估計他早就知道自己在外包養情婦的事情,張大哥非常不希望有人知道這件事情,一路心事重重的回到家裏,女人溫柔小意的表現也沒有能讓他的心情變好。
“怎麽啦?”女人小聲的問,手慢慢的在他身上撫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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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麽,我明天早上就走。”張大哥心不在焉的答。他原本是說要在這裏還呆三天的,竟然要提前兩天就走。
女人一聽他這話,眼圈都紅了,撒嬌似的往他懷裏鑽,似是十分舍不得他離開。他們的關系原本就見不得光,張大哥過來的次數也不多,但每次來,都是極盡緾綿,非常舍不得離開,哪裏會象今天這個樣子,在她的有意挑逗下,都無動于衷,她的心裏響起了警報。三年的同居生活,讓她已經不想離開這個男人。其實這三年,她也做了不少功課,牢牢的把這個男人拴在了身邊。她原以為這個男人會越來越離不開她,最終會給她一個張夫人的名份。既然有了這份心,她哪裏會甘心輕易放手。
女人從張大哥的懷裏離開,拿了瓶紅酒過來,極有情調的陪張大哥喝了幾杯,原本就心情不好的張大哥很快就有了醉意,看着眼前美麗動人的女子極富挑逗的形體動作,他只覺得口幹舌燥,下腹發緊。女人趁機坐進他懷裏,雙腿跨坐在他的大腿上,兩臂勾着他的頭,遞上自己的香唇,女人飽滿的雙峰在他胸前擠來擠去,渾圓的雙臀有意無意的扭動,原本就已經提起性趣的張大哥哪裏還忍得住,這個夜晚注定不會安靜,兩人象要抵死緾綿一般,身體恨不得融為一體,也不知道幾個回合了,才終于沉沉睡去。
第二天張大哥離開時,腿步都有些虛浮,女人溫柔的象只貓一樣,羞紅着臉,扶着酸軟的腰,抖着雙腿,殷勤的替他忙來忙去的,放好了洗臉水,連牙刷上都已經擠好了牙膏,還給他弄了豐富的早餐,侍候着他吃完,最後含着淚依依不舍的把他送出了門。一場淋瀝盡致的□,讓張大哥原本郁悶的心情得到了很大程度的舒緩,看着這樣懂事又體貼的溫柔小女人,他腦海中那曾經一閃而過的某個念頭早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張章回到家裏,劉平安正在吃晚飯,見到他回來,驚訝的說:“吃飯了嗎?”他明明聽到張章接了電話就出去了,知道他去的是某個餐廳,怎麽會這麽快就回來?
“沒有。”張章悶悶的說,他和張大哥在一起哪裏吃得下飯,勉強談了幾句話,就不歡而散了,那飯菜基本上沒下筷子。
“先喝點粥,我去弄幾個饅頭。”劉平安因知道他出去吃飯了,就自己一個人吃,所以晚飯很簡單,就是一點綠豆粥和幾個饅頭,外加一個涼拌黃瓜。
張章沒說話,接過碗喝粥,劉平安忙又去切了幾個饅頭,在鍋裏煎得兩面黃焦,順手煎了兩個雞蛋,端出來。
“這饅頭真香。比蒸得好吃多了。”張章吃了一片饅頭,心情總算好些了。這種饅頭原本是沒味道的,劉平安會一次買好多個,放在冰箱裏,慢慢煎着吃。煎饅頭主要是考火候,火大了容易糊,煎的時候撒點鹽,饅頭片就格外香。張章很愛吃這樣煎的饅頭。
“你不是出去吃飯嗎?怎麽回事?”劉平安見他臉色正常了,有點擔心的問。
“真是倒黴,今天是我那個大哥叫我出去的,我原以為有什麽急事呢,搞了半天,他是想教訓我。哼,真是好笑,也不想想他自己都做的是些什麽事兒?”張章冷笑。
“你大哥?好象沒聽你說過你家人呢?”劉平安小心的問。
“說起來我有父母有哥姐,只不過,他們從不把我當做一家人。說是家人,簡直是污辱家人這個詞。”張章一說起家人,情緒就激動起來。
劉平安聽到他這話,心裏格登一下,難怪以前張章偶爾回家後,情緒都格外暴躁,原來是事出有因啊。只是前世,他根本就沒有在意過張章的事情,也沒想到要了解一下張章的家庭。哪裏會知道這些事情。
張章發了幾句脾氣,把心裏壓抑的事情也掀開了,急切的需要向人傾述,他也不隐瞞,直接說:“我是個私生子,我爸在外面亂搞生下來的,為了家庭的名譽,我爸的妻子把我接回來,聲稱是她生的,但從小就折磨我,後來爺爺就把我接到他身邊撫養,爺爺去世後,我與張家基本上就不來往了。”張章用簡短的幾句話,就概括了自己的身世。劉平安卻聽得發愣,他還真沒想到,張章會是這種出生。
“你爸呢?既然把你接回家,他應該還是愛你的吧,怎麽會這樣?”劉平安十分不解,要說不樂意認,幹脆就把張章送人或者不管,幹嘛要接回家呢?
“誰知道呢?那一屋子人都不正常,虛僞又好面子。”張章說,其實他也不理解。
“那你知不知道,你媽是怎麽回事?”
“不知道,沒人告訴過我,我媽究竟是生還是死?也許我爸死時會告訴我吧。”張章一提起這個媽,心裏又不好受了。小時候,他是多麽渴望媽媽能親近自己啊,可是,張夫人每次見到他,都象見到了致命病菌一樣,聽到他叫媽媽,會生氣的打罵他。也許大家以為他小,但有些事,他卻記得很清楚。至于,他那個爸爸,不知道是出于什麽心态,從來都是無視他。唯一給過他溫暖的就是張爺爺,可惜的是,七歲以後,張爺爺對他的感情也越來越變态,一方面想關心他,一方面又厭惡他。有時候,張章也會想,如果自己從小就有親媽撫養,那将會是怎樣的另一種人生呢?當然,他下意識的想,有親媽肯定會過得好。所以在他的心中,還是非常期待能找到自己的親媽媽。
劉平安聽了這些話,心裏很難受,人在這種環境下長大,性格能好才怪呢?他一把抱住張章,很是心疼的說:“別想這些了,咱倆以後好好過自己的日子。”這還是他第一次如此明白的表達自己的感情。
張章聽到他這句類似告白的話,象不敢相信似的,愣住了,過了好一會兒,才一把抱起他,大步回房,這一刻他只想好好的疼愛他,用實際行動來表達自己的興奮與快樂。
“喂,喂……”劉平安的話被堵在了嘴裏,身上單薄的夏裝幾乎是被一把扯光,很快的房裏響起了啪啪的肉體撞擊的聲音,還夾雜着男人歡愉時發出的破碎□與粗喘。這一回劉平安很是放縱張章,讓他盡情的釋放着不良的情緒,引導着自己攀上□的高峰。
夜還很長,他們也正是激情的時候,洩放過一次的張章這一回很溫柔很從容,慢慢的親吻着劉平安,從嘴到胸再到下面,慢慢的用雙唇去挑逗他,看着他興奮失神的任自己為所欲為,心裏就一陣陣的歡喜,有了他,他再也不用去羨慕別人的家庭了,他只要有他,兩個人的世界,兩個人的家,一切就都不重要了。
☆、35游戲
第二天劉平安睡到下午三點多才醒,要不是肚子太餓,他都懶得動一下,實在是太累了。全身象被人揍過一樣,每一塊都是酸的,特別是某個被過度使用了的部位,簡直讓他有着說不出的苦惱。早知道張章會如此過分,他真後悔自己不應該放縱張章。這家夥在床上就是個永遠也不知飽足的狼。
“餓壞了吧,先喝點粥。”張章端着一碗稀粥進來。見到他醒了,連忙扶他起床,劉平安橫了他一眼,很生氣,想自己起床,腳一沾地,卻差點跌倒。張章直接抱他去洗漱,劉平安簡直是又氣又好笑,每到這個時候,張章都是一副小心讨好的樣子,實在是讓人受不了。有這個态度,在床上稍微收斂一點,不更好。
劉平安不樂意躺在床上吃,也不願意讓他喂,張章果斷的在椅子上放了個軟墊,劉平安斜靠着椅背子慢慢坐下來,皺着眉頭,大口的喝稀粥,張章不太會做飯,煮的粥倒是不錯,這會兒正合适。
喝了粥,劉平安稍微動了一下,就吡牙咧嘴的表示渾身不舒服,“小心點,我幫你按幾下。”張章連忙又扶他躺下,拿來精油,殷勤的給他做全身按摩,他的動作很輕緩,不急不徐的,卻很能解乏,這可是前世沒有享受過的,這一點讓劉平安很滿意,果然男人也是需要□的。這都是在他慢慢的影響下,才有的成果。兩人相處,其實或多或少的會受到對方的影響。當然啦,張章也是特意去問了人的,知道該怎樣做,才能讓劉平安的身體更快的恢複過來,他也不願意看到劉平安這麽痛苦的樣子,可是一到床上,他又難以控制住自己,所以事後的補救措施學了不少。
“你在床上就不能稍微收斂一點啊,簡直象禽畜一樣。”劉平安一邊享受一邊指責某人。張章原本就是個強勢的人,就連□也比別人強一些,而且現在又正是激情的年紀,在床上還不能很好的控制自己。
“我下次會注意的。”張章嘴裏答着,心裏卻在腹诽,都那個時候了,誰能忍得住。你自己還不是一個勁的叫快點,還要。
“混蛋,下次再這樣,就別想再沾我的身。”劉平安惡狠狠的警告他,說實在話,現在他的身體比前世要好的多,他也願意去配合張章,但還是不能經受張章這種強烈的欲望。一到床上,這個人就又變成前世那個霸王性子,無論他怎麽求他,不折騰個飽張章絕不放手。
其實至從劉平安走入張章的生活後,張章已經變得随和多了,可以說劉平安有意無意的,影響了他。甚至張章其實很聽劉平安的話。但只有一條,在床上他是絕對的主宰,每每不把劉平安弄得筋疲力盡,他不能盡興。可以說,他喜歡看到劉平安在他身下意亂情迷的樣子,聽着他嘴裏亂叫着還要,再快點的時候,他簡直覺得這聲音是世上最美妙的音樂,他哪裏還能忍得住,這個樣子的劉平安,會更讓他覺得自己真正的擁有了他。這個人,才是真正和他不可分離的人。
“喂,聽到沒有?”劉平安沒得到張章的回答,很是不滿的大聲問。
“聽到了。我幫你抹點藥膏。”張章說着,拍了拍他的屁屁,一把扯下他寬松的睡褲,拿起藥膏,劉平安臉紅了,不适的動了動身子,叫道:“我自己來。”
“我早都弄了百八十遍,還有什麽不好意思的。”張章悶笑,手下動作不停,很快就給那有些紅腫的地方抹好了藥膏,劉平安就是可愛,那地方自己早不知道進入過多少回,每次給他塗藥,他還總是害羞,這會兒整個耳朵都是紅的。
劉平安不說話,一把提起自己的褲子,趴在床上裝死,不再理會他。張章哈哈大笑,心情極爽。他就樂意看到劉平安這個樣子,實在太有趣了。
張章見他這個樣子,忍住笑一把拉起他,說:“別把自己悶壞了。要是不想睡了,咱倆來下象棋。”兩人閑着無聊時,在家經常殺幾盤。以決定誰多幹點家務活。都是糙男人嘛,誰樂意多幹洗碗拖地這些瑣事。至于做飯和洗衣服,倆人倒是沒有争議,正好一人負責一項。
“去拿棋盤來。”劉平安一聽,立馬爬起來,心裏暗道今天一定要把你殺個落花流水,狠狠出口惡氣。
劉平安鬥志昂揚,果不其然,連贏兩局,第三局張章雖然扳回一局,但卻勝利無望,只得接受戰敗的不平等條約,答應多搞一個星期的衛生。這個工程量可不小,并且劉平安規定他,除了要把洗手間整體刷洗得幹幹淨淨外,還得給廚房搞一次大掃除,特別是那個抽油煙機,一想到上面沾滿了濃厚的油,張章的臉都扭曲了。
整個屋子,他倆最不愛清理的就是抽油煙機,這玩意兒,不管你怎麽弄,一個星期不好好清洗一次,就沾滿了油煙。他們不知道買了多少種祛油煙的清洗劑,廣告說的多麽神奇有效,那都是騙人的,其實一點兒也不好用。
張章曾經提議:“請專人來清洗。”他曾經聽到有人在小區裏叫喊,專業清洗抽油煙機。
劉平安卻不答應,他不喜歡外人來他倆住的地方,總覺得不舒服,後來張章又說:“幹脆過段時間換一臺抽油煙機。”
“瞎說,哪有人家這麽幹的?”這一回,劉平安否定的更快。換一次兩次無所謂,別人只當你家的抽油煙機壞了,但經常換,肯定會引起小區那群無事幹的老太太的注意,還不知道人家會怎麽議論呢。他寧願動手去洗,也不樂意有人在背後指指點點。
所以,每次清洗抽油煙機就成了他倆最不樂意幹的家務事,總是你推我,我推你。因為張章太忙,在家的時間少,劉平安連着洗過幾次抽油煙機,早就忍不住了,這回總算把這個讨厭的任務交給了張章。實際上,張章因為工作太忙,幹的家務活永比劉平安少。劉平安別的都不在意,就是不肯洗抽油煙機。
看着張章苦着臉,極不情願的穿上工作服戴上帽子,戴好膠手套,全副武裝的進廚房去幹活了,劉平安樂呵呵的笑倒在沙發上。這回他也很有成就感,他與張章有着相同的惡趣味,張章喜歡在床上折騰他,他就喜歡讓張章幹家務活。他看着張章對着抽油煙機使勁的噴清洗劑,然後皺着眉,拿着專用抹布擦洗的樣子,就覺得心裏很舒坦。張章的這副打扮要是給他的那些發小見到,他們肯定會笑抽。想到這裏,劉平安偷偷的去拿了相機,快速偷拍了幾張張章幹活的照片。
張章知道劉平安在笑他,還故意扭着身子,做着各種搞怪的動作,來逗弄劉平安。他渾然不知道,劉平安早把他這些動作全拍進了相機。後來這些就成了郭青雲他們嘲笑他的把柄,不過那個時候,他早就在意這些嘲笑了。在共同幹家務活的過程中,他找到了樂趣,并且一個家,兩個主人共同去維護,本身就能自然而然的增進了兩人的感情,讓他覺得這才是一個真正的家。
家總是要靠家人去維護的,有些看似瑣碎的小事,其實更能顯示出家人對這個家的在意程度。在意家,才能在意這個家裏的人。而他地意劉平安,劉平安也在意他,倆人都樂意共同維護這個家,所以幹家務對他來說,也是一種放松。雖然有些人家樂意請保姆和家政來完成這些瑣事,但他倆都不喜歡有外人來打探他們的生活,畢竟他們這種家庭,在外人眼裏總是不正常的,有人會特意來窺視。為了保護自己,他們可不敢随意讓外人來家裏,所以就慢慢把做家務變成了一場游戲。
☆、36盤算
國慶節,康華正式開業,因早期宣傳到位,又有些人特意的捧場,剛開張時生意很好。不過這些客人來這裏消費過後,都覺得物有所值,這裏确實新穎而有吸引力,回頭客和熟人介紹的客人是越來越多。忙得張章和郭青雲把全部的精力都投到這裏來了還不算,劉平安更是在這裏挂了個正職,只要有空都在這裏工作,替他們分擔一些雜事。
而這個時候,水中水農家樂還沒有正式營業,因為後期工程很煩雜,一些工作人員也難得請,外加上劉平安想要替他們打造出最有吸引力的農家樂,所以很多事情都是精亦求精。這麽一直拖着,張章和郭青雲一商量,幹脆決定明年春天再開業。現在,他們也無瑕顧及更多,康華這邊實在有太多的事要做。畢竟在這一方面,他們是新手,康華要完全走上正軌,也需要一段時間,雖然生意好,但有些地方還是得不斷改進,需要他們打點的東西太多。
這一年的春節,劉平安家第一次還清了所有的欠債不說,家裏還添制了新的電視機和脫水桶。農村人不習慣用洗衣機,并且他們這裏還沒有自來水,也不方便用洗衣機,但脫水桶這個小家電,卻是農村人最喜歡的,冬天太陽少,有了它,衣服就更容易幹一些,用起來又方便,不耗電,所以劉平安一說要給家裏添點電器,他媽媽就直接要了個脫水桶。想到姐姐家有兩個孩子,天天要洗的衣服更多,劉平安幹脆多買了一臺,送到姐姐家去了。這一年,劉大姐與娘家的關系好了不少,見到弟弟又拿了東西來,雖然不貴,但實用,劉大姐很高興,忙着招呼弟弟說:“我去做飯,弄你愛吃的艾葉糍粑。”
農村人過年都會做些糍粑,有幾種風味的,簡單的就直接是白糯米做的,什麽都不放,吃的時候再決定放糖還是放鹽。複雜一點的,打糍粑時就加了料的,比如加了鹽和蔥花,這是愛鹹的人家,又比如加了艾葉的,這樣更香。劉平安就愛這艾葉的味道,不過劉媽媽老了,忘記留下艾葉,也懶得弄這麽複雜的糍粑,家裏只做了白糍粑。
劉平安和兩個外甥玩耍,順便看看上四年級的妞妞的作業,這一家子人都沒什麽文化,孩子有個不會的,還得去學校問老師,有劉平安這個高材生在,當然得先問問他了。所以妞妞特意把不會的作業全集在一起,就等着這個舅舅回來再問他。舅舅比老師講得還好,她更容易理解。
劉平安這次來姐姐家,其實還有一個任務,就是想讓姐姐姐夫去農家樂工作,劉平安問:“姐姐,現在你們種田一年收入多少?有沒有想過出去打工?”他得先打聽一下,姐姐家的收入與姐姐的意願,再談工作的事情。
“種田收入能有多少,不過是一家子人的吃穿花用罷了。你姐夫哪一年的農閑時不去打零工的,現在農村人都這樣幹的。年輕人都出去外地打工了,象我們這種又沒多少文化,又有家小拖累的,就只好邊種田邊打零工了。”劉大姐笑着說,她現然很滿足,男人每年打零工能賺個三四千元,累是累了點,家裏種田的收入正好夠一家人的開銷,每年能存個三五千元。
“這樣算來,你們一年的收入也就是兩萬左右?”劉平安心裏飛快的算了一下帳,又問。
“差不多。現在孩子還小,讀書也不花幾個錢,咱家每年存一點錢,想蓋房子,以後還得多幹點活,存錢給他們上高中讀大學呢。”劉大姐答。他們兩口子都是吃苦耐勞的典型,不象有些人愛賭錢打麻将什麽的,全部的心思都撲在幹活賺錢上,就指望着能多賺點錢,蓋房子和以後孩子們上學不愁學費。
“我想讓你們去城裏打工,幹的活也是種點菜,養點雞什麽的,工作很輕閑,一人一月一千元,包吃住,逢年過節還發點獎金,一年兩人的收入差不多有三萬元,你考慮一下?”劉平安聽姐姐的口氣,還是願意多賺點錢,就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
“我們兩口子都去,家裏怎麽辦?”劉大姐還是很相信弟弟的,但是孩子們卻不知道該怎麽辦?
“孩子們暫時放在家裏上學,讓他們爺爺奶奶幫着照顧一下,行不行?”劉平安問。農村人都這樣,爺爺奶奶照顧孫子孫女很正常。兒子媳婦有能力,就給點錢老人。沒能力的,老人還倒貼呢。
“行是行,就是怕扯皮,現在兩老人哪家的孩子都不管,自己種田自己過。”劉大姐有些猶豫不決。她家的公公婆婆都還不算老,身體也好,自己養自己完全沒問題。
“你每年出錢給他們,還怕妯娌們說什麽?只要老人答應就行。”劉平安反問。
“我讓你姐夫去問問他們的意思。”劉大姐連忙叫自己男人進來,吩咐了幾句,又接着和弟弟說話。
“那工作好幹嗎?一年三萬比在家裏還是好一些。給老人一萬,自己開銷一萬,還能存個一萬。”劉大姐說。
“你們的田租給別人種,一年總可以收幾百塊錢吧,家裏不種田了,還要什麽開銷。吃住都不用花錢,一年不止存一萬的。”劉平安笑了,姐姐算的什麽帳,家裏的大的開銷無外乎是種子,化肥,農藥。
聽了弟弟的話,劉大姐笑起來,真是的,弟弟肯定是早就算過帳了,覺得可行才會和自己說的。過了一會兒,大姐夫回來說:“爸媽同意了。讓給點錢算是孩子們的生活費,咱家的地要給弟弟們種。”
劉大姐和劉平安都笑了,果然行的通。剩下的細節問題他就不用管了,只是告訴姐姐姐夫,過了正月十五來接他們去上工。家裏的事,讓他們趁早處理好。
在姐姐吃過晚飯,還打包了一袋子糍粑,劉平安回家去了,過年能在家呆個三五天,已經是張章的極限了,趁着這個機會,劉平安得好好和家人聚一聚。現在他賺的錢足夠養家了,晚上和媽媽閑話時,他說提出:“媽媽,你們年紀大了,明年少種點田吧。現在家裏也不缺這幾個錢。”
“那怎麽行,我們還幹的動,能幹點就多幹點,你賺的錢以後還得娶老婆生孩子呢。現在城裏聽說那房子貴得吓人,你趕緊贊着錢,畢業後買個房子,過幾年娶個老婆,給我們生個大胖孫子。”劉媽媽說。一起到大胖孫子,她就樂得眯起了眼,覺得這輩子就值了。
劉平安一聽媽媽說起娶妻生子的事情,整個人都怏了,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和媽媽談下面的話題了,就媽媽這個态度,別說他不可能娶妻生子了,就算他能娶老婆回家,要是生不下個兒子,只怕都沒好日子過,老媽這個封建思想真是要不得,得想點法子才行啊。
劉平安回到城裏,第一次想和張章談談以後的事情。但是張章現在忙得腳不沾地,哪裏閑功夫談這些事情,并且,這個話題真的很難開口好不好。現在還在放假期間,每個假期,都是服務行業最忙碌的時候,所以過年張章根本就沒有好好休息過。
劉平安的回來,讓張章松了一口氣,他每次回去,都會讓張章覺得自己被抛棄了,又成了獨自一個人。其實今年的春節,張大哥曾經和父母談過張章的事。
“媽,要不要給張章打電話讓他回家過年。他畢竟也是張家人,這樣幾年不來往,外人會怎麽說?”
“随便。”張媽媽說。她現在年紀大了,并且早就有了新的對付目标,就是她兒媳,對于張章的事沒那麽介懷了。而且她也知道,張章就算回家,也最多吃一頓年夜飯,不會呆多久,就這麽會兒功夫,她還是能忍受的。最重要的是,她還樂意看戲呢。
“爸爸,您說呢?”張大哥又問父親。
“随便。”張爸爸與自己妻子的回答一模一樣,他就算不樂意見到張章,也不好意思在自己兒子面前說出來。怎麽着,張章也是他的孽種。
張大哥給張章打過電話,想讓他回家去過節,但張章拒絕了,張大哥也沒有多說。他也知道,張章不喜歡這個家,其實他自己也不喜歡這個家。他寧願過年陪他的女人陸小染,也不樂意呆在家裏,受媽媽和老婆的夾板氣。這兩個女人,互相看不慣,但又因為覺得自己有素質,從不會罵架什麽的,但那話裏話外的意思,卻又故意讓人聽得出來。
他就搞不明白自己的媽媽是什麽心态,不喜歡孫女,孫女也沒天天在她面前晃,并且他自己極喜歡這個女兒,說實在話,女兒是個優秀的女孩子,除了不親近張家人之外,挑不出一個缺點。甚至連張爸爸都很喜歡這個孫女兒。但張媽媽卻不喜歡,而妻子一慣強勢,哪裏容得下婆婆這種作法。過年在家裏不過是呆三天,還是演給外人看的,都讓他累得不行。當然不止他累,一家人都累。這種秀和睦的作法,真的是無聊啊。
張大哥現在是想拉籠弟弟,不管怎麽樣,張章是他的弟弟這一點,無法否定,而且張章還是個極優秀的年輕人,現在好多人都會無意在他面前談起張章。如果張章能回到張家來,對他們張家,也沒有壞處。而且他也不相信張章會真的一輩子和劉平安在一起,身邊的人哪個年輕時不荒唐,甚至象他這樣有外室的也不少,但真正放棄家庭的,卻極少見。現在張章還年輕,再過個十年八年,他相信張章也會正經組成一個家庭,生兒育女。
☆、37露一手
農歷二月初一,水中人家農家樂試營業,當初定的水中水這個名字,大家都覺得不太好聽,水中人家這個名字,反而更上口一些。整個正月,劉平安幾乎都在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