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大結局
外面是狂風驟雨,烏雲滾滾。
門窗已經緊緊關住,但難免還是會被風雨敲打出劇烈的聲響來。一聲驚雷,幾道電閃,讓眼前忽明忽暗,氛圍有些森森的。
慕容白無奈的往床上一倒,原以為那道鎖很好開,再不濟那女人也會放不下自己跑回來,結果從醒來就眼睜睜的等到現在,除了中間有一段聽到門外有點動靜外,一直到現在!居然沒有一個人從這裏經過!而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都沒能奈何那道鎖半分。
這女人!真狠!
天已經很晚了,慕容白從床上翻下來,毫無睡意,還是找些書本來看吧。
半個時辰後,慕容白翻遍了所有的櫃子,硬是沒有找到一個火折子,這可怎麽辦?點不成火就點不亮蠟燭,點不亮蠟燭還看個鬼的書啊!
饑腸辘辘的慕容三公子一臉怨念的坐在凳子上,咬牙切齒了半天。
忽然,又是一道電閃。一道魅影從窗前閃過。
慕容白像是想到了什麽,站了起來。
阿瑄氣喘籲籲跑到了房間門口,喘勻了氣才動手,這鎖本來就被她弄壞了,只能暴力打開,無鑰匙可用。這當會兒她找了塊石頭,使勁一敲,鎖就此脫落。一陣勁風吹過,門“嘩——”的一聲敞開了。
阿瑄沖進房間,想起來常櫻總是喜歡把火折子收起來擱在地毯下面,以防出什麽意外,于是拉開地毯拿出火折子就要點蠟燭。
慕容白有些好笑,又有些可氣,使了暗勁吹滅了亮起的火折子,攬過阿瑄,故作委屈道:“我還以為你不回來了。”
阿瑄雞皮疙瘩起了一身:“慕容白你有病啊,放開我,我點蠟燭呢。”
慕容白繼續耍無賴:“你怎麽忍心把我關一天餓死我了可得補償我。”
阿瑄無奈反抗,身體卻被扳正,結結實實受了一個吻。慕容白仿佛一只饑腸辘辘的饕餮,不停地索求着食物,毫不知餍足,風卷雲湧般掃蕩着阿瑄嘴裏的香甜。
阿瑄的身上有些潮濕,是剛剛被斜風帶到身上的雨濕潤的,劉海也濕噠噠的貼在額頭上面,再被這麽一通吻,難免有些心猿意馬。
又一聲驚雷,阿瑄驟醒,飛起一腳踹開了慕容白:“流氓!”
慕容白毫無準備,踉跄了幾步,極其狼狽的摔倒了。
這下阿瑄沒有阻擋的用火折子點亮了蠟燭,橙黃色的光線傾瀉,頓時整個世界都柔和了許多。
慕容白哂笑聲,默默地爬起來出門,消失。須臾,又是一道影子,原來是慕容白折轉了回來,表情冷冷嚴肅的看着阿瑄,嘴唇翕合:“我餓了。”
“關我什麽事?”
“你關了我一天我一口飯都沒吃到現在下人們都歇息了廚房沒飯了你說關不關你的事。”
“誰讓你昨天晚上來我房間耍流氓的?偏不關我事,出去!”
“很好。”慕容白聲音驟冷,表情隐在門外的黑暗中,看不清楚,“那我走了。”又是幾道電閃雷鳴,慕容白的背影看上去格外落魄,阿瑄短促的“诶”了一聲,又拉不下臉去道歉,只好氣急敗壞的坐在凳子上,一腳把地上的雨傘踹飛發洩。
雨傘無辜的翻了幾個跟頭,落在一只腳上。絕步望着那把傘,聲音聽不出悲喜:“阿瑄,你這是做什麽?”
阿瑄素來知曉絕步的脾性,她向來最是珍惜事物,連忙跑過來半讨好着:“絕步姑姑,嘿嘿,這是一個意外,這麽晚了你看你怎麽還出來了,多不好啊,哈哈哈。”
絕步“哦”了一聲:“我有些餓了,但是對府裏事物不熟悉,不妨你帶我去廚房吧?”
阿瑄怔了怔,幾乎是條件反射,立馬點頭應承了下來。
——◇——◇——
面香騰騰,絕步端着做好的面淡然往外走,瞥了一眼阿瑄:“你餓了自己也做些吃吧,今晚麻煩你們照顧小玉,都沒有顧得及自己吃飯。”
阿瑄不疊點頭:“是啊是啊,還真有點餓了,那絕步姑姑你先走吧,我一會就回去。”
“嗯。”絕步不回頭走開。
阿瑄看看竈膛裏面還燒得比較旺的柴火,深吸一口氣,翻箱倒櫃起來。
一個時辰後,阿瑄端着一碗熱乎乎的雞湯面滿意的點點頭,往慕容白的房間去。
外面仍然是狂風暴雨,阿瑄護好食盒,不敢施展輕功,只能平平穩穩走着。有風夾着冷冰冰的雨滴打到她身上,缭亂她的頭發,忽明忽暗的閃電照得世界不甚清明。
慕容白房間裏面燭光搖曳,是整個眼界裏唯一的光芒。
阿瑄推開房門,頓時手腳也回暖起來。
慕容白手持一本書卷,在燭火下安靜看着,聽到門響,并未回頭,只是伸長指頭翻了一頁書。燭光照耀在他的側臉上,阿瑄看得幾乎能聽到自己的心跳。
輕咳一聲,把食盒擱在桌子上:“你不是餓了?本姑娘可不想你因為區區一件小事對本姑娘有成見,吃吧。”
送上門來的,不吃白不吃。
慕容白推開書卷,打開食盒,聞了聞面香,端出面來,冷冷吩咐:“把門關上。”
切,吃個飯還這麽嚣張。阿瑄撇撇嘴,還是磨蹭着不情不願去關了門:“快點吃吧,這天晚了,我還想早些睡呢。”
慕容白嘗了一口,又伸出手指往凳子上面指指:“坐那,不要擋我的光線。”
啊喂!蠟燭在你手旁邊好嗎?我站在你後面擋個毛的光線啊!阿瑄幾乎是挪着過去坐着,瞥了慕容白一眼,燭火下他的側臉看起來格外柔和,阿瑄穩住心跳,淡定的挪開視線。
忽然,嘴唇感觸到溫熱,阿瑄低頭,看到慕容白夾了一筷子雞肉喂到嘴邊,下意識吃下去,鼓着腮含糊不清抱怨:“你吃你的,吃完了我把碗收拾了要回去睡覺的。”
慕容白揚揚眉,繼續吃着,隔一會又挑了一塊雞肉喂給阿瑄。
一直到吃完,統共喂了阿瑄五次。
阿瑄一邊嚼着雞肉一邊心情又無奈又複雜又甜蜜,不知說些什麽,只好悶着頭來者不拒。
慕容白吞了最後一口湯,擦拭幹淨嘴,淡然道:“阿瑄,我一塊雞肉都沒吃到。”
都是深更半夜了,廚房裏哪有那麽多的食材,阿瑄也是翻找了半天才找到的小半個雞,切成了五塊下在了面條裏,等等……五塊雞肉?阿瑄茫然的數了數慕容白喂自己的次數,貌似正好是五次,不由茫然的擡頭。
慕容白頗為不滿的說:“我被你關了一整天,想吃塊肉都不行,阿瑄,你這可是在我家,要是在你家,豈不是要餓死我啊?”
阿瑄理虧,仍舊梗着脖子道:“誰叫你要喂給我吃的?又不是我搶的,要吃你明兒個叫廚子做好了,關我什麽事。”
“可是。”慕容白眸裏含笑,“我現在就想吃。”
說完,就湊近來。
唇與唇之間隔得極近,阿瑄能夠清晰地感受到慕容白溫熱的呼吸,想要伸出手推開慕容白,卻像是被點了穴似的釘在原地,一動不動,緊張的盯着慕容白的動作,心跳如雷。
慕容白低低一笑:“雖然我不記得昨夜發生了什麽,但是今夜……我一定會記得,極牢極牢。”
說話間雙瓣摩擦,阿瑄緊張得結巴起來:“慕容白你你你你你想幹什……唔……”
外面還是陰風陣陣、雷鳴電閃、狂風驟雨,屋內卻是一片旖旎溫柔。這個吻極輕極柔,像是吹皺春水的一陣細風,伴着花香蝶舞,呈現出最溫暖的惬意來。唇齒間都是雞湯面的噴香,阿瑄只覺得自己快要被這溫暖熏醉了,使不出勁道來,身體一寸一寸綿軟下來。
“嫁給我,好不好?”慕容白帶着些懇求,一面細細密密覆上溫情,一面低低輾轉進行着重要儀式。
阿瑄的心快要溺斃,眼神迷離,說不出話來。
“你不說,我就吃了你,這樣你不依也得依。”慕容白像是一個計謀要得逞的孩子,吃吃的笑着,攔腰抱起阿瑄,幾步就轉戰到了床上。
有風雨打在門窗上面,砰砰作響,愈發凸顯出屋裏的靜默和柔情。
慕容白身上暖和極了,雙掌恰才一直捧着熱騰騰的瓷碗,所以溫度較高,覆在阿瑄身上游移,便将她适才行走在風雨中的那些寒氣全然消褪覆蓋。
阿瑄只覺得舒服,貪戀這溫度,情不自禁往慕容白身上靠近。
“嫁給我,好不好?”慕容白時刻不忘提醒阿瑄他真正的目的所在,手上的溫吞和急促的問句絲毫不相襯。
阿瑄咬着唇,想到了那天慕容白突然的睡去,怎麽也不願開口。
濕潤一點點在臉上蔓延開,慕容白懲罰似的咬了咬阿瑄的臉,手拉向腰帶,一面解着,一面不停地問着:“好不好?好不好?阿瑄。”
阿瑄“哼”了一聲,聲音卻異常嬌媚:“就不說好,你這個……這個……”
“這個什麽?”慕容白有些威脅意味的低聲道,“莫非,你這個,住着其他人。”手掌所在地,正是心髒的部位。
阿瑄臉一燒,不老實的掙紮起來:“你管我呢我還要找大哥幫我介紹比你好一百倍一千倍的好男人嫁出去,你你你你最好不要亂來啊,你,喂!你……”
長舌糾纏,追逐,慕容白攻勢驟猛,幾乎是風卷殘雲一般掃蕩過去,末了還狠狠的咬了一下阿瑄的舌尖,疼得阿瑄眼淚一下湧了出來:“不要拿其他男人來威脅我,阿瑄。”
“慕容白,小白,你這個混蛋,嗚嗚嗚……”
“我愛你。”
“滾一邊去,你愛我關我什麽事。”
“可是……”我深愛着的那個傻姑娘,也愛着我啊。
衣衫在掙紮中松散,皮膚緊緊依偎。慕容白攤開被子,将自己和傻姑娘一道包裹進去,順道着也褪去了最後的妨礙物,一手撫着傻姑娘的背,一手摸着傻姑娘的臉,笨挫的擦拭着她疼哭出來的眼淚:“阿瑄,乖,不要哭了,我不會再傷害你了。”
“我不信我不信,你是壞人。”
“是是是,我是壞人。”
“嗚嗚嗚,舌頭疼,壞人!”
“好,我呼呼就不疼了啊,乖。”
“……啊!還是疼,嗚嗚嗚。慕容白你把手放哪裏去了,放開,嗚嗚嗚,疼……”
慕容白呼吸急促,手掌在心愛的姑娘身上一點點熟悉着,她的每一個地方,他都嘗試着用溫柔去感化,惟願從此之後,再無保留,坦誠相待。
感覺到自己身體的變化,慕容白輕吻着阿瑄,一遍又一遍:“阿瑄,叫我的名字,說你愛我。”
“我不愛你,嗚嗚……”
“你愛我。”
“不愛。”
“我愛你。”
慕容白不再引導,只是低低的說,一遍又一遍:“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唐阿瑄,我愛你。”
阿瑄的抽噎聲漸漸停止,嘗試着慢慢說:“慕容白,慕容白,我……愛你。”
一瞬間,身體和心靈達到最高契合度。
再大再狂的風雨,再鬧再吵的聲響,都無法撼動這屋裏的風景,一分一毫。
——◇——◇——
與屋內截然相反的外面,有一個倩影立于屋檐下,風卷驟雨齊齊襲到她身上,她卻毫不知覺一般。站立了良久,她終于展顏,微微一笑,背着包裹往外走徐徐走。
一道黑影落在她身上,也沒有撐傘,一齊行走在雨中。
“你一定要走嗎?”
女子頓了頓腳步,撐起一把傘,放緩了腳步,等着男子接過傘撐起來。雖然此一舉,幾乎抵擋不了一點風雨。
“留下不好嗎?我和你,和小玉,我們的孩子,一起好好生活,不好嗎?”
“這位施主。”絕步聲音清淺,“貧尼已經遠離紅塵,這是是非非,都與貧尼無關,所以,請施主不必再冒犯。”
“小玉離不開你。”
“雛鳥長大時,就必須割棄老鳥,自己安巢,自己生長。更何況,她父親尚在,一切都會悉心照料,我沒有什麽不放心。就算不放心,也要放心。”
“以前的事,我知道是我的不對,我已經改了。我們分別這麽多年,好好聚一聚,不好嗎?一周好不好?三天?一天?”
說話間,已經走到了大門口。絕步接過酒劍仁手中的傘,一雙烏眸在暗夜裏格外深邃:“何必這麽執着呢?風雨過後,必有晴天。我完成了答應漢紫的最後一件事,便于這塵世毫無關聯。一周也好,三天也好,一天一時一刻都好,我們終究是要分別。與其到時候生出不該有的绮念,不如趁一切都未開始時,将所有可能全部推翻。多謝施主相送,接下來的路,貧尼一個人走,便好。”
撐着傘,瘦弱的身軀穩穩地行走在雨中。
酒劍仁跟随着走出了幾步,終于認清這決絕的含義,禁不住淚流滿面,跪倒在雨中。
風吹雨搖,整個世界都在這大自然的哭泣聲中,慢慢湮滅。
——◇——◇——
一夜過去,天空純粹澄澈,不染纖塵。
常櫻很早就起床了,推開窗看到外面天上那抹藍,禁不住贊嘆一聲,但更加顧及主子的身體,匆匆收拾好了往外走。
到門口,與辛吉邂逅,微笑着行禮。
辛吉回報以微笑:“常櫻,日後遇見我,不必這麽客氣,稀疏平常便好。”
“不行的。”常櫻笑起來,臉上有兩個淺淺的梨渦,“主子便是主子,奴才就是奴才,身份有別,常櫻理應區分開來。”
辛吉認真道:“常櫻,你不是普通的下人,你對阿瑄有救命之恩,對我也是。所以,我們理應對你行恩人之禮,若是你定要這樣講規矩,那我也只得行一禮。”說着,恭恭敬敬鞠了一躬。
常櫻吓得跳起來,連連後退擺手,手足無措道:“這、這怎麽行,好了好了,我日後再也不這樣了,可否?”
辛吉淺笑:“那自然是最好。”
兩個人這才正常的走路,空氣清新,涼涼的風拂過,常櫻忍不住看了辛吉一眼,低着聲音問道:“你……一定很喜歡小姐吧?”
辛吉一怔,随即笑開:“是啊。”
“哦。”常櫻心裏有些許失落,但又有些欣慰,也不知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阿瑄。
辛吉目光從常櫻側臉劃過,聲音平淡無波:“就像是喜歡妹妹那樣的喜歡。”頓了頓,“我是她的大哥,也是慕容白的大哥,既然他們管我叫大哥,那麽他們成親的時候,我會送上一份大禮。”
“哦……”雖然不明白大禮什麽的,常櫻還是聰慧的聽出辛吉的心思。眼波流轉,只低低的應了一聲。
兩個人起來的已經很早,然而路邊上擺攤的百姓起得更早,像是剛剛開張,第一鍋食物才端出來。
辛吉嗅了嗅:“真香,我們用了早飯再回去吧,成日吃家裏的,換換口味也不錯。”
說着,叫了粥和饅頭包子,體貼的将有餡的包子擱到常櫻跟前,細細碎碎說些閑話。常櫻靜靜聽着,偶爾應答一聲。
曦光燦爛,染亮了天際。有小孩子驚喜的叫聲——“哇,彩虹!”
兩人一道望去,只見一架彩虹橋橫亘天際,淺淺淡淡,卻又清新美麗,不禁相視一笑。
——◇——◇——
曦光鍍在窗檐邊,昨夜吃飽喝足的慕容公子也清醒了。
有陽光透過窗紙映在地面上,照亮一片。懷裏是溫軟香玉,肌膚相親,滑膩舒服。
慕容白低下頭,看着熟睡中的阿瑄,大概是因為昨夜哭得兇猛,所以姑娘現在睡得香甜,眼睛緊合,一手擱在腦袋下面當枕頭用,一手搭在他的腰上死死攬住。
慕容白掖掖被子,阿瑄受到了響動,動了動,再次安靜下來,嘴唇翕合,呓語着:“慕容白……”
慕容白有些動容,在她額前印上一個吻:“我愛你,唐阿瑄。”
——全文終——
作者有話要說:~(≧▽≦)/~
終于,完結啦。
首先要感謝一直在追文或者給了我很多鼓勵的妹子,nuan年,記得,小柳,高山流水,小如期,不知道跑哪去了的姑子和專心學習去了的迎紙,還有茜紗弄影姑娘的很多很多“加油”。
當然啦,O(∩_∩)O 還有可愛蠻橫的包子。
這是一段很美好的時間,雖然期間經歷過各種卡文各種忙碌,但是走過來後回頭望,覺得一切都是那麽的值得,那麽的動人。
哪怕這文一點也不火,算是一篇小冷文,但畢竟見證着我慢慢的成長。希望我以後能夠寫出更好的作品給大家看,和大家分享喜怒哀樂。
信任我的姑娘們,可以戳戳作者專欄→
,包養我吧,新文發表早知道喲╭(╯3╰)╮
最後,祝所有的姑娘都能找到屬于自己的,獨一無二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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