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Part.1
桃花紛開的迷離眼,皮皮的邪魅笑容,挺拔俊秀的鼻梁,紮得高高的頭發,還有那身粉色的長衫,翩翩然搖着折扇。正是阿瑄的師父——漢紫。
“我說阿瑄,你怎麽這麽沒出息啊?我教你練的功是幹什麽用的,怎麽別個揮兩棒子你都擋不了啊?”漢紫搖頭長籲。
“師父……”阿瑄撇撇嘴,“怎麽你也說我的不是啊。”
漢紫是阿瑄七歲就認下來的師父。
阿瑄是個沒爹沒娘的孤女,加上長得不好看,哪怕邵海、辭詩詩夫婦再怎麽精心照料她,阿瑄的身份還是廣為人知。所以在她很小的時候,就經常有小夥伴們一起合夥欺負她。漢紫就是在那種境況下出現的。
那天跟往常一樣,阿瑄沒事就湊到小夥伴旁邊,怯生生的看着他們玩‘丢石子’的游戲。有個自稱為老大的小孩站出來問阿瑄:“喂,醜八怪,你也想玩嗎?”
阿瑄咬着指頭緊張的點點頭。那個老大就招招手:“你來啊!我帶你玩!”阿瑄喜出望外,飛奔而去,誰知剛跑了幾步,那些小孩就拿起手中的石子,一齊扔向阿瑄:“醜八怪!沒爹娘的醜八怪!還想跟我們一起玩,砸死你!”
阿瑄被砸得措手不及,跌坐在地上大哭,可是那些小孩卻依依不饒,一邊砸一邊高唱。那些石子在阿瑄身上擦出許多傷痕,突然陣風一過,快要砸到阿瑄的幾塊石頭被擋了下來,漢紫猶如天神降臨,站在阿瑄旁邊,以保護者的姿态說:“不要欺負她!”
孩子們一哄而散,阿瑄淚眼迷離看着漢紫,卻見漢紫撲哧一笑:“真醜,難怪別人砸你。”
阿瑄的感激卡在喉頭,化作更加巨大的淚滴落下。
漢紫卻掏出一張手帕,仔仔細細将阿瑄眼淚擦幹,用兩根手指在阿瑄臉上掰出個笑容來:“唔,這樣還差不多,勉強能看了。”
于是阿瑄的感激再次被卡到了喉頭。
最後,漢紫牽着阿瑄的手送她回去,臨走時摸着阿瑄的腦袋說:“阿瑄,認我做師父好不好?我教你武功。以後都不要被別人欺負了。阿瑄是個好女孩,別人怎麽能随随便便欺負你呢?”
阿瑄眼淚再次竄了上來,猛點兩下頭。
于是漢紫笑着說:“阿瑄笑起來好看多了,以後要多笑笑。”
阿瑄再次猛點頭。漢紫是她人生中的一道曙光,将她自卑多年的性格成功扭轉為現在的自大。雖然阿瑄不知道漢紫為什麽不願意讓別人知道她有師父,以及她的師父是漢紫這件事,但是阿瑄還是一直很聽漢紫的話,将秘密保管多年,堅決不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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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漢紫說了阿瑄一句沒出息,讓阿瑄有些灰心喪氣。
“這丫頭。”漢紫笑笑,“快點把藥敷上,這可是花了你師父我千辛萬苦才求來的金創藥,包治百傷,不要白不要啊。”
“哦。”阿瑄心裏開出花來,又想起來什麽一般,“師父,你能不能教我輕功?”
“難道我沒教你輕功嗎?”漢紫斜睨了阿瑄一眼。
阿瑄立刻心虛地低下頭:“嗯……我是說,以後能不能專攻輕功,把這個學得最好。”
“那還要看你自己啊。”漢紫走近兩步,搖搖折扇,嫌棄的說,“我教你武功也有五六年了吧,除了發現你遇事逃跑的步子變快了,沒發現有什麽其他長進。”
阿瑄默。
“好了,你在這好好呆着吧,我先走了。唔,改天你沒事的時候把這柴房收拾一下,不然這麽髒,怎麽住人啊。”漢紫發着牢騷。
阿瑄疑惑:“師父,柴房是不住人的啊。”
漢紫再次嫌棄的看了阿瑄一眼:“我的意思是,你下次被關進來的時候。真是一點都不能體會為師的苦心。”
阿瑄淚:“……師父!”
漢紫皮皮一笑,身形一動,已經消失無影了。
阿瑄握着手中的小瓷瓶,心窩暖暖的,草草塗抹了一層藥,就覺得困意上來。也是,昨晚一晚上沒睡,今天又鬧騰了一早上,也該困了。于是她抱着一捆草就甜甜的進入了夢鄉。
一覺醒來已經到了下午,外面日頭正毒。
阿瑄捂着肚子趴在地上,不一會就聽見了腳步聲,擡頭一看,邵海對她溫和一笑:“阿瑄,餓了吧?吃點東西。”
“邵爹爹,我不能吃。”阿瑄搖搖頭,“詩媽會生氣的。”
“你這傻孩子。”邵海失笑,“這飯還是你詩媽讓我端來給你吃的。她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刀子嘴豆腐心。嘴上說你,其實心裏疼你得緊。昨晚你不見了,她急得什麽似的,催着我到處問,今天早上你一回來就去看你,結果正好看到你在搗她做的糖,這不氣急了。還疼嗎?要不我去請個大夫來看看?”
阿瑄抿嘴搖搖頭,接過飯碗就大口大口吃了起來。
“你啊!”邵海坐到一邊,慈愛的看着阿瑄吃飯。
阿瑄吃着吃着擡起頭,猶豫一會問道:“慕容白他……”
“哎呀,你不說我還忘記了。阿瑄你在這裏吃飯,我派個人到慕容府通知一聲。那孩子昨天聽說你不見了,急着幫我找去了,也不知道現在還在找沒,我得去說一聲。”邵海站起來就要出去。
“不用了!”阿瑄大聲阻止,看到邵海疑惑的眼神時,又黯下了聲音,“他……已經知道我回來了。”
“哦……”邵海聞言又坐了下來,“你們,又吵架了?”
“才沒有!”阿瑄戳着飯,“是他無理取鬧!”
邵海一臉“我懂了,你不必解釋”的表情:“嗯,是他的錯,快些吃飯吧!我去看看糖熬好沒。”
阿瑄在邵海背後默默怨念:“真的就是他的錯嘛……”
傍晚時分阿瑄被放了出來,辭詩詩橫眉豎眼數落了她一番,終于允許阿瑄回房歇息,并派人去燒熱水給阿瑄洗澡,嘴裏說的是:“真是臭死老娘了!個丫頭長得醜就算了,還這麽臭!”
阿瑄心知辭詩詩的脾性,第一次含情脈脈看了她一眼,然後無比順從的回了房間,讓身後的辭詩詩心驚肉跳,戳戳身邊的邵海,聲音哆嗦了兩下:“相公,柴房沒鬼吧?”
邵海溫溫的笑:“老婆,是阿瑄懂事了。”
“我一定是看錯了……”辭詩詩碎碎念着繼續幹活去了。
阿瑄回到房間,四仰八叉的倒在床上感慨了一陣還是床舒服,然後摸出了懷裏一直揣着的《疊葉》,翻開浏覽了幾頁。腦海中一個人影飄過,她咧開嘴傻笑了幾下,冷不防磕到了床沿,屁股又開始火燎火燎的疼。
“詩媽真是狠心,那麽粗的木棒,說打就打。”阿瑄咕哝了兩聲,把《疊葉》順手藏到了被子下面。
叩門聲正好響起:“阿瑄,水燒好了。”
阿瑄無力喊了聲:“進來吧。”
阿牛提着一木桶的熱水哼哧哼哧走了進來,不消阿瑄吩咐,自覺的走到屏風後面,将木桶裏的熱水全都倒了進去。如此往返了五次,阿牛終于滿頭大汗的站在門口說:“阿瑄,都弄好了,你快去洗澡吧。”
“唔。”阿瑄說,“謝謝你啊。”
阿牛聽到此話大為感動,抹抹汗水:“不客氣的!”
“那我洗澡去啦,你出去吧。”阿瑄站起來。阿牛連忙紅着臉跑了出去,心裏一直雀躍着,阿瑄居然真的懂事了!以後主母打阿瑄,自己再也不攔着了,說不定打着打着,阿瑄就越來越懂事,越來越聽話……沉浸在自己對于阿瑄未來的幻想中,阿牛覺得十分的欣慰,大有吾家有女的感覺。
這邊阿瑄舒舒服服泡了澡,細細塗了一層金創藥。
大概是清洗幹淨了的緣故,金創藥塗在屁股上,涼滋滋的,非常舒服。
師父的東西果然都是好東西,阿瑄歡喜的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阿瑄就醒了,一摸屁股,果然腫塊都消失了,而且一點也不疼了。
阿瑄興沖沖的站起來,快速的洗漱完畢,倒了洗澡水就神清氣爽跑出去幫忙。
鋪子此刻還沒有開張,辭詩詩打着哈欠睡眼朦胧的走到房間門口,習慣性的四處看看,結果就楞在了原地。她轉頭看看正在更衣的邵海,再回頭看了看院子,又揉了揉眼睛:“相公……”
邵海見老婆神色有異,也顧不得穿好衣服,忙跑過來:“老婆,怎麽了?”
順着辭詩詩的視線,邵海看到院子裏跑來跑去幹活的阿瑄,不由眼睛一彎:“阿瑄真的越來越懂事了。”
“相公……”辭詩詩聲音裏還有些擔憂,“醜丫頭,哦不,阿瑄這樣。那我們?”
邵海攬上辭詩詩的肩膀:“沒事的,順其自然。阿瑄是個懂事的孩子,不會不諒解我們的。你這麽多年對她,是待親生女兒一樣,別看阿瑄老跟你做對,其實心裏都明白着呢。”
“嗯。”辭詩詩寬了寬心,“那我去準備早飯。”
“老婆,慢點來。”邵海聲音關切溫柔,辭詩詩像是年輕的少婦一般紅了臉,嬌嗔一句:“知道了啦。”
阿瑄忙乎乎的将幾節甘蔗都放在石器裏搗成了汁,又将甜甜的甘蔗汁放進石鍋裏晾着,忙裏偷閑的允了允手指,樂呵呵看着自己一早晨的收獲。
“阿瑄,你好厲害啊。”阿牛在後院劈完柴再來前院幫忙,看到阿瑄的成就後,也忍不住豎起大拇指贊揚。
“那是!我是誰!”阿瑄牛氣哄哄的說道,“我可是邵記糖果鋪子的首席丫鬟唐阿瑄!”
阿牛老實的在一邊表示支持:“對!阿瑄很厲害!”
“嘿嘿。”阿瑄夠不着阿牛的肩,只好猛拍了兩下他的背,拍的“咚咚”直響,“阿牛,還是你最夠意思。”
阿牛疼得龇牙咧嘴,還是擺出了個笑臉:“嘿嘿……支持阿瑄嘛。”說得好像是天經地義一般似的。
“哼。”翠翠添了柴火在石鍋下面,冷嘲着,“就幹了這麽點事,有什麽好驕傲的。”
翠翠也是糖果鋪子的丫鬟,和阿瑄同歲,可憐正好比阿瑄要小一天,屈居一頭,始終不爽。兩個人從小到大天天見面就吵架,這不,一聽到翠翠的挑釁,阿瑄立馬就嚣張的說:“那也比某些人起得晚幹得少要好!”
“只起了一個早上有什麽了不起,我可是天天都比你早!”
“切,我昨天也比你早,少在這裝模作樣唬人!”
“哼,我哪敢跟你比,還離家出走。柴房什麽樣?我從來沒去過。”
“你這是典型的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你想去現在就去啊,阿牛,你帶翠翠去!”
“你!”
“哼~”
辭詩詩及時的出聲制止了他們的吵架:“都給老娘閉嘴!醜丫頭、翠翠、阿牛,滾過來吃飯!”
幾個人橫眉豎眼一路到餐桌上。阿瑄老老實實去盛了飯,還幫辭詩詩、邵海和阿牛一人盛了一碗湯,極其乖巧的說:“早上要多吃一點,補充營養!”
氣得翠翠坐在凳子上跳腳,沒吃兩口就跑了出去。過了一會,翠翠又走了進來,臉色明顯血潤了許多,帶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唐阿瑄,林家小姐來找你了。”
阿瑄頓時被湯嗆到,猛烈咳嗽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啦啦啦~老讀者們,有沒有覺得漢紫像個人?哇咔咔咔咔~~~
新讀者們,可以猜猜漢紫的職業呀~
然後,阿瑄為蝦米一聽到林家小姐來了,就咳成那樣捏?莫非……有JQ?
某瑄笑而不語。明天下午三點,咱們不見不散喲~
PS:親們踴躍冒泡踴躍收藏吧!某瑄是親媽,乃們冒的泡泡,某瑄都會灰常仔細的看了又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