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柏二,不愧是你
六
——hso;
——柏二,不愧是你;
——好壞好變态啊怎麽又開始口嗨;
——你倒是做啊;
——rwkk繩子;
“我怎麽可能是變态。”
柏羁遠語氣輕快,仿佛剛才只是句玩笑。
這人好像沒有任何第二性別意識。即便是Beta,也不該在Alpha面前如此毫無防備。
之前周良霁将岑洺一直帶在身邊,不讓任何人靠近,甚至柏羁遠想和岑洺說話都找不到機會,還以為是岑洺自己也對他很警覺。
他坐到床沿,俯下身,捏着下颌,輕吻了一下岑洺的臉頰。
岑洺剛從浴室裏出來,臉上還有些濕潤的水汽,蜂蜜似的眼睛也朦朦胧胧的,盯着他看了半晌,才想起來往後退。
他捂着半邊臉,眼神詫異:“你親我幹什麽?別老是欺負我。”
“你可以欺負回來。”
柏羁遠氣定神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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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不要。還有,不準随便進我房間。”
“是你自己沒關門。”
“是嗎?”
岑洺狐疑地想了良久,完全不記得自己有沒有關門了。他以前在家的時候一個人住一層,的确沒有關房門的習慣。
柏羁遠摸了岑洺濕漉漉的額發,又說,“早點睡,明天八點的騎射課。”
岑洺已經有過一段時間的陪讀跟班經驗了,之前在周良霁身邊,他的日常就是陪繼承人上學。
“我也想早點睡,可是床板好硬啊。”
他嘀咕了一句。
這話無端地有些嗳昧。
岑洺坐在床榻上,黑灰的床單和被子,襯得他膚色愈發雪白,琥珀色的眼珠瑪瑙似的,嘴唇飽滿濕紅,說話時慢慢吞吞,語氣也是在無意識地撒嬌。
柏羁遠看了他的床,挑眉說:“你到我房間裏睡?”
岑洺認真地想了下:“你的床是軟的嗎?”
“算是。”
“可我不想睡別人的床,萬一你騙我,床很硬呢。”
“行,我讓管家給你換張軟床。”
柏羁遠咬着煙,輕笑了聲。
岑洺與他閑聊了幾句,等柏羁遠走了,這次記得将門鎖上。
他又翻出來剛才搜到的無名短信,思來想去沒有回複。
紀錄片依然在播放三頭鳥的歷史傳說。
在原著裏,男主對三頭鳥不怎麽感興趣,只喜歡操控聖教會。後期作為反派出現的岑洺,最後倒在教堂裏,結局似乎是被教士們清除了黑暗的力量淪為了普通人。
“我不會演到那時候吧?”
【不用,你走完回憶劇情就結束了,關于你的回憶篇幅很短暫。在遇到本文男主之後,這個世界的劇情就差不多收尾了。】
話是這麽說,系統卻覺得故事的走向很危險。
它決定多多推動劇情,讓岑洺更接近故事中的形象。
次日一大早醒來,岑洺出門時先遇到了柏鴻禮。
男人衣着考究,西服革履一絲不茍,眼波微冷。瞥向岑洺時他頓了須臾。
岑洺剛睡醒,遲鈍地朝他點了點頭。
他在客廳張望了來去,沒見到柏羁遠,本是想找個沙發坐下眯一會兒,見到柏鴻禮在,他便站在一旁等對方吩咐了。
客廳裏暫且只有他們兩個人,剛剛出現的管家陳叔不知為何又消失了。岑洺沒聽見柏鴻禮對他說話,似乎對方是在處理工作郵件,偶爾撥出一兩個簡短的通話。
客廳裏很安靜。他等得犯困,睨了眼坐在沙發上的年輕男人,對方端正地坐在沙發一端,腰背直挺,側臉輪廓分明。
岑洺只随便看了幾眼。這時柏鴻禮忽地轉頭看向他,問:“你下周就去晏煊那裏了?”
他語氣很随意,像是在閑談。
說到這件事,岑洺就皺起眉尖,郁悶地說:“大概吧。”
柏鴻禮看着他半晌。岑洺站在沙發邊上,半倚着牆,一截袖子不知為何挽起來,露着細瘦的手臂,往上是那張漂亮的臉,約莫是剛睡醒,薄薄的眼睑耷拉着,臉頰上有一道睡覺時壓過的紅印,說完這個話題,他又煩惱似的托腮往窗外看。
“柏羁遠在胡鬧。”
柏鴻禮微微皺了眉。
岑洺聽到他站自己這邊,立刻開始埋怨那些人:“對啊,柏二就知道折騰我,你看我一大早起來等他。走之前周良霁還問我什麽時候想通了回去,我才不要。”
【……】
系統沉默了,怎麽有人對着原著裏同樣欺負他的男配撒嬌,說人家弟弟的壞話。這要是擱在古代直接拖下去打板子了。
端着茶水的管家也踏入了客廳,耳聾似的無視了岑洺大逆不道的發言,朝柏鴻禮微笑遞上了紅茶。
“我會處理這件事。”柏鴻禮斟酌着說道,看了他一眼,又說,“你可以坐下來,別站在那裏擋路。”
你才擋路。
岑洺摸了下鼻尖,找了個離得遠的位置坐下了。這會兒才六點多,屋外的陽光都霧蒙蒙的。管家得了柏鴻禮的意思,也重新倒了一杯新茶放在岑洺手邊。
短信震了幾下,岑洺看了一眼,是柏羁遠發來的。
【._馬上就到-】
他回複:【爬!(╯‵′)╯︵】
鬼知道柏羁遠什麽時候到?
岑洺壓了壓帽檐,抱着靠枕,準備休息小憩。
過了一會兒,他頭上的帽子忽然被摘掉了。
一頭藍發的柏羁遠出現在他面前,與他微笑打招呼,說:“你今天很早。”
岑洺打了個哈欠:“你遲到了,欠我十分鐘。”
“有事耽擱了,下次還給你。”
柏羁遠沒說是什麽事,只看了眼腕表。
岑洺跟着柏羁遠往外走,半途伸了個懶腰,忽然想起柏鴻禮好像還沒走。他回頭往沙發那兒一看,黑發的Alpha男人仍坐在那兒,陽光灑在他身周,一雙眼正靜靜凝視着他,臉上沒什麽表情。
岑洺對他說:“拜拜。”
柏鴻禮輕輕應了聲,斂容說:“晚上再見。”
晚上?
岑洺覺得這可不好說,也許他被柏羁遠安排住在宿舍裏。
說起來,為什麽柏鴻禮從來不将他放在身邊呢。
分明原著裏的柏家兄弟都将他視作跟班了。
肩膀忽然一沉。
車上,因為柏羁遠倏然倚在他肩上,孔雀藍的短發蹭着他的臉頰,癢癢的。
岑洺不明所以,轉頭問他:“幹嘛?”
“你和柏鴻禮現在的關系不錯,分明他之前看到奴隸契約的時候很不屑,你覺得是為什麽?”
柏羁遠仰着臉與他說話。
這個角度,岑洺能見到他眉骨陰影下的銳利眼睛,盡管臉上噙着笑意,男人眼底卻缺乏這種神情,完全是與之相反的情緒。
“我怎麽知道啊。”
岑洺說完,自己挪了挪位置離柏羁遠更遠一些。
肩膀重新搭上了一雙手。
骨節分明,腕骨瘦削,染着灰黑的聖紋圖案紋身,食指上點綴着兩圈銀戒,靠近虎口的地方橫着一道舊疤。
“鬧別扭不理我?”
柏羁遠又撫過他的發梢,被躲開了。
他見狀換了個說法:“看來你不喜歡他,那我不提了。”
岑洺瞄了眼坐在一旁優哉游哉的柏羁遠,依然不理他。
——柏二只是想得出結論“你不喜歡他”
——難道主播對柏二的印象就很好嗎,笑暈;
——打開原著的我發現,今天騎射課在原著裏也有提到,對主播來說「是不好的回憶」哦柏家的車輛開到了校內的騎射訓練場門口,附近的停車區已經挨着不少豪車了。岑洺拎着騎射課的東西,怪沉的,他拿着袋子走在柏羁遠身後下了車。
袋子很大,裏面是騎射課的防具,沉甸甸的,袋子又高又厚,抱在懷裏幾乎擋住他的視線。岑洺分神瞥着前方的藍發男人,說:“你為什麽也選了騎射課?”
周良霁也每周到騎射訓練場報道。
“簡單。”
“簡單嗎?”
岑洺不解。他在自己的世界裏學過馬術,騎馬就很費勁了。
他往前走了沒幾步,忽然手上一輕,東西就被拿走。
他被男人攬着肩膀忽然帶進了門,騎射場的大門是開着的,通道往裏是一片平地,已經有三三兩兩的Alpha出現在視野裏,馬蹄和響鼻聲混雜着談笑的聲音。
柏羁遠與他說了句話,岑洺走神盯着不遠處的白馬,沒聽清楚,問:“什麽?”
說完,耳畔拂過柏羁遠的一句語速慢悠悠的低語:“我說我幫你拿,免得你待會兒體力不支摔在地上。”
岑洺揉揉那邊耳朵,莫名其妙:“不要湊到我耳邊說話,你可以說大聲點。”
“嬌氣。”
“你才嬌氣。”
岑洺揉了下耳垂,那截白皙的軟肉被搓了幾下就泛起了粉。
不遠處騎馬的Alpha們也瞥見了來人,藍頭發的自然是柏家的二少,他們随便看了眼就移開視線,目光停在了另一位身上。
岑洺。
早先岑洺每次都陪同周良霁來上騎射課,一個奴隸身份的美貌少年,像個跟班似的幫忙拿水遞東西,這個嗳昧名號也傳開了。
之後就有了那場Alpha們的豪賭,周良霁在一次聚會上把人送出去了。
再次見到岑洺,不乏Alpha惋惜自己沒參與那場打賭的。
岑洺并不知道這些Alpha在想什麽,他的目光一直停在那只威風凜凜的白馬上。那是周良霁養的馬,脾氣與主人大相徑庭,他第一次見面就上手摸馬腦袋,它半點火氣也沒有。
見柏羁遠往更衣室方向走,已經回頭看着他指了指腕表,岑洺才戀戀不舍跟上去。
騎射課幾乎都是Alpha學生,上課前要換衣服和戴防具,先前周良霁二樓更衣室換衣服,他就在樓下等。
岑洺在一樓入口剛坐下,他兜裏的柏羁遠的手機響了。
他拿出來,屏幕上的備注是【危弦依】。
這個名字好眼熟……
【這種炫酷的名字,一看就是男主,你忘了。】
岑洺哦了聲:“是他啊。”
男主撥來的電話,應該很重要?
【這個時間點,他們剛剛認識,開始有競争和交際了。】
【你不去送手機給他嗎?】
“沒必要吧,沒接的話對方肯定會再打來的。”
【你是他的小跟班啊,你得盡力走劇情。】
“你怎麽和他一起使喚我?”
岑洺面露疑惑。
見宿主這麽說,系統不免心虛了起來。它的本意是讓岑洺産生自己被欺負的感覺,讓兩人的關系進一步符合原著的形象,現在這麽不溫不火的實在不合理。
柏羁遠沒有叫他去更衣室。
如果岑洺突然闖入,說不定反而讓喜怒不定的柏羁遠發火。
計劃通jpg;
岑洺被系統催促着,不情不願地上了樓。
二樓樓梯口往上,左右各是一個更衣室。
他看到其中一個更衣室的門是半敞開的,推門走進去。更衣室裏面是一個個隔間,中間是一臺長桌。
這時候更衣室已經沒有其他人了,桌上零星擺着些外套衣服和手機。
其中一扇隔間有換衣服的聲響。
岑洺對着那扇門說:“柏羁遠,剛才有電話打過來,我放桌上了。”
他将手機放在桌面上,轉身想走,聽到背後的隔間門打開了。
岑洺的肩膀忽然被一只手扣住了。
他以為是柏羁遠,一轉頭,入眼卻是另一張面孔。
對方身上穿着筆挺的騎裝,個子高大,Alpha的體型,及肩的長發在腦後紮了個馬尾,幾縷額發垂下來,正低頭盯着他的臉,嘴邊扯出一個冷笑。
岑洺愣住了,沒想到裏面竟然是周良霁。
下颌忽然被掐着,被迫擡起臉。
“對着我喊別人的名字,你整天都在想什麽?”
周良霁氣笑了。
不遠處傳來了三四個男人的談笑聲,越來越近。
岑洺皺了下眉,伸手去抓周良霁扣住他的手,反而被一把攥住了手。整個人被摟抱着進了剛才的隔間裏。
周良霁利落地上了鎖,又湊近了與他低聲說:“別出聲。”
岑洺攥着手機,懵了片刻,聽到外面幾個Alpha已經走進了更衣室,大大咧咧地将東西放在桌上的聲響,有的人似乎正在脫鞋。
“我靠,你今天這條褲子顏色絕了,在場上反光我差點眼瞎。”
“要借你穿嗎?”
“你好惡心,就不能進隔間換嗎,不想看你的大腿……”
這些Alpha是在外面換衣服的?
岑洺沒吭聲,只認真聽着外面的亂七八糟的對話。
隔間裏的燈被擋住了大半,視野昏暗。從隔間裏另一個人的角度看過去,岑洺安安靜靜地被堵在角落裏,被男人的手捂住了嘴巴,他遲鈍得沒有任何應有的恐懼反應,只是眼神疑惑地聽外面的聲響。
難得的乖順模樣。
男人往前走了半步,将捂住他嘴巴的手挪開了,低頭用氣音說:“這裏是Alpha的更衣室,我以前可不會讓你來這裏。”
岑洺心想,也不是柏羁遠讓他來這兒的。
他被堵在牆角無事可做,沒多久就無聊了,悄悄挪了挪位置,又皺起眉小聲說:“你的腰帶硌到我了。”
奇怪的是周良霁聞起來也很美味。
岑洺又餓了,他最近老是莫名覺得餓。
他伸手将周良霁往外推,沒用,反而被Alpha徑直摟進懷裏抱住了。
周良霁冷聲警告他:“別亂動。”
外面的Alpha已經說到了深夜會所Omega的部分,漂亮小O和Alpha深夜私會。
岑洺還在認真聽講,倏然間他的兩邊耳朵被輕輕掩住。
“這種話就別聽了。”
周良霁瞥了他一眼。
這個角度,岑洺正不怎麽乖巧地靠在他身前,雪白面頰貼着他的脖頸,過一會兒又慢吞吞嘆氣。
“我等得困了,主人,”他在周良霁耳邊小聲說,“這些Alpha們什麽時候走,我想出去了。”
周良霁很久沒聽見岑洺這麽稱呼自己了。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岑洺就光溜溜地躲在他懷裏,這麽哆哆嗦嗦叫了好幾遍。
聽得他都快忍不了。
周良霁深呼吸了幾次,将岑洺摁在自己懷裏,生硬地拒絕了:“等他們出去你再走,奴隸本來就不能來這種場合。被看到待在Alpha更衣室裏,你得上學院黑名單。你真是個……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