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雨過天晴
一輛馬車行進在從龍都返回百錦城的路上,道路兩旁種着香樟,枝葉繁茂,層層遮掩,此時不過申時,懶散的陽光在叢叢樹葉間投下斑駁的光影,正午的炎熱減退三分,林風陣陣,送來絲絲清涼。
道路平坦,馬車并不颠簸,可謂一派午後閑情好時光。
林臻的眼皮染上倦意,但他并不想睡去,此刻他的心情有些微妙,既舒坦又不安,其中還有些無奈,他開口道:“我們……我們就這樣走了?”
沒有回行宮,沒有帶任何包袱,就這樣将就着蕭陵送公主時坐的馬車輕車上路,打道回府?
這是不是有點太倉促了?
但林臻看蕭陵一臉從容淡定的樣子,閉着眼睛養神,但臉上始終浮現着淡淡的笑容,絲毫找不出半點慌張與急促。
全然一副酒足飯飽,心滿意足,此生無憾的模樣。
蕭陵緩緩地睜開眼,眼底一片明亮,“師兄不想回東京?”
“呃……也不是不想。”林臻摸了摸頭,“我們這樣把公主丢在東市真的好嗎?”
他是被蕭陵強行拉走的,當時自己也不是太清醒,等回過神來時人已在車上了。
等到想起剛剛蕭陵和他做了什麽後,心裏萬馬奔騰,絕不是興奮,而是覺得自己的承受能力都被踩得稀爛。
蕭陵竟然當着公主的面吻了他!
這這這這不等于向天下宣告了他蕭陵喜歡男人嗎,而且喜歡的那個男人,還是他嫡親嫡親的大師兄嗎?
公主一定傷心透了,說不定會怨恨上他倆,向上官鴻霖告上一狀,然後給蕭陵穿小鞋或是弄得蕭陵最後身敗名裂,他一介無名小輩無所謂,頂多在師父面前以死謝罪,再難看,面對的也不過是林家莊上上下下幾十口人和啓城的一些熟人,但是蕭陵可不一樣,官拜國靈侯,到時是全國噓聲一片,他多年來在東京的苦心經營也免不了受人非議。
林臻想着想着,有些怕了,早知道自己幹嘛那麽多事跟過來?
蕭陵觀察林臻太多年了,尤其對林臻懊惱的神色格外了解,他心知林臻想得多,在擔心自己,心裏一甜,笑着安慰道:“我走後暗衛已經出現了,他們會帶公主回宮的。師兄別想那麽多,玉娴公主通情達理,不會和我們一般計較的。”
林臻知道蕭陵向來不會說沒把握的話,但還是不确定道:“皇上……皇上會知道嗎?”
蕭陵本想說上官鴻霖早就知道了,但轉念一想,此時不捉弄一下師兄就太可惜了,便沉聲道:“恩……可能會知道吧。”
林臻見蕭陵變了臉色,心裏更加不安了,忙問:“那你會怎麽樣?”
其實在南國,男風并不稀少,只是林臻現在關心則亂,把事情越想越嚴重。
蕭陵一臉沉重:“可能會催我早日成婚吧。”
早日成婚……
早日……
成婚……
林臻頭一暈,讷讷道:“那、那你怎麽辦……”
“唉,皇命不可違啊,不然可是會誅九族的。”
林臻沒想到前一刻還花前月下,這一刻的話題就如此沉重了,他抹了抹臉,嘆了口氣:“那就只有這樣了。”
蕭陵見好就收,笑眯眯地攬過林臻,狠狠地在林臻臉上親了一口:“所以我們才要走得那麽急,師兄你看,我們像不像在私奔?”
“……”林臻對上蕭陵的眼睛,才反應過來自己被耍了,氣得來用手肘抵了一下蕭陵,恨恨道:“滾!”
蕭陵挑眉道:“要滾的話我要和師兄一起滾。”
林臻臉一紅,罵道:“誰要和你一起滾,哪兒涼快哪兒待着去吧!”
蕭陵又親了林臻一口,抱着林臻就往他頸窩處鑽,貪婪地吸着氣,聞着屬于林臻的味道,呼出的熱氣噴在林臻的脖子上,更像是挑逗,蕭陵笑道:“這兒涼快,我就待這兒了。”
林臻已經不知道要說什麽來訓蕭陵了,說真的,他也只有在蕭陵小的時候,才見過他那麽黏人的時候,怎麽就半天功夫,蕭陵就活成小孩了?
他無奈道:“你這麽無賴,我怎麽以前都不知道?”
蕭陵此時此刻哪有半分世人面前那副拒人于千裏之外的模樣,他笑呵呵道:“以前怕那麽無賴,把師兄吓跑了,就不和我好了。”
“……你就不怕我現在被你吓跑了,不……不和你好了?”林臻說到後面,還是不免臉紅,有些羞澀。
他還是覺得,自己和自己的師弟那啥了,有點難以啓齒。
他畢竟是師兄,想起這事,總覺得一切都是自己的責任,心裏過意不去。
蕭陵幹脆整個人都撲在了林臻背上,聽到這話,對着林臻的脖子,忽然用力地咬了一口。
“哎喲我去!蕭陵你在幹什麽!”林臻吃痛,想要捂住脖子,卻被蕭陵阻止了。
林臻這些天少有外出,竟還養白了一些,麥色的脖頸處此時有一派整齊的牙印分外明顯,都快滲出血來了。
蕭陵又低頭輕輕地吻着那排牙印上,并順着一路吻上了林臻的耳根,湊到林臻耳旁輕聲道:“你要是不和我好了,我也一輩子跟着你,你對誰笑我就折騰誰,你和誰好我就弄死誰,一個也不放過。”
師兄是他的,以前可望而不可即,現在卻真真正正地在自己懷裏。終于柳暗花明了,蕭陵是萬不會再讓林臻給逃了的。
林臻皺眉,明明這話說得那麽毒辣,充滿戾氣,但他竟然感受到絲絲甜蜜。
完了,他以後還要怎樣才能教育蕭陵?
他被吻得舒舒服服的,但最後還是理智占了上風,他慢慢地推開蕭陵,紅着臉道:“別鬧,現在還在馬車上,外面有人駕車呢。”
蕭陵眼睛一亮:“師兄的意思是,沒有人的時候就可以……”
“可以個屁!”林臻惱火,怎麽蕭陵變得那麽不正經,“你離我遠一點!我可不想下車的時候滿臉口水,髒死了。”
“那師兄來吻我吧,我不嫌髒。”
“……你正經點。”林臻真的搞不定蕭陵,終于感受到了菱婉挑戰蕭陵時的無助感。
蕭陵知道自己不能太過火,林臻性格比較保守,這回難得主動了一把,要是逼得太急,他又會退縮回原來思想觀念的龜殼裏,到時候自己可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他道:“皇上和我們也是同道中人,他會理解我們的。指婚這件事也是絕對不可能,我跟他說過,他要是敢亂點鴛鴦譜,我就去投奔戚國國主。”
林臻瞪大了眼:“你吃了豹子膽了是不是?你竟然……你竟然敢威脅皇上?”
蕭陵安撫道:“沒事,我和皇上關系挺好的。”
若說上官鴻霖在這天下最信誰,一是自己的枕邊人容銘,其二便是與自己有前世今生交識的蕭陵。
蕭陵就是上官鴻霖的眼,幫他深入民間,看一些在他坐在龍椅上看不到的東西。
若說上官鴻霖怎麽還記得轉世的蕭陵,這就說來話長了,事關林臻,事關顏鏡,更和夜城的離淵有很深的淵源。
林臻還是不放心地叮囑道:“你忘了二師叔在太師父生辰宴上說你什麽來着?宦海浮沉,自當小心!你怎麽不長記性!”
蕭陵聽着林臻的絮叨,沒有半點不耐煩,反而樂在其中。他知道,師兄唠他,就是關心他。要是師兄對他煩了,就像林子熙死之後那段時間,連送別之際都吐不出好話來。
蕭陵眼睛都笑彎了:“是是是,我以後會長記性的。”
林臻看着蕭陵受訓都被訓得那麽開心,心想他真的是沒有治蕭陵的辦法了。
馬車有輕微的震動,一抖一抖得,抖得林臻犯困,他漸漸地合上了眼,睡了個遲來的午覺。
等他醒來時,發現自己正枕在蕭陵的腿上,一睜開眼,就對上蕭陵若有所思的目光。
漆黑如夜,林臻難以從中看出蕭陵在想什麽。
林臻忽然想起夢裏那個酷似蕭陵的人的目光,也是這般複雜而清冽,難以捉摸。
見林臻醒了,蕭陵笑道:“師兄,你醒了。”
林臻問:“我睡了多久?”
“兩三個時辰吧,師兄,該起來了,等下進了城我們好投宿。”
蕭陵雖是嘴上這麽說着,卻慢慢地低下了頭,想要湊近林臻。林臻看着他,也馬上會意,勉強地撐起身體,與蕭陵的嘴唇碰撞。
兩人的熱情就被一個平淡的吻所點燃,蕭陵咬着林臻唇,并不打算輕易放過,他雙手捧着林臻的臉,用舌頭挑逗着林臻的唇舌。
林臻剛睡醒,一身懶散就這麽地轉化成欲|火,他忘情地回吻着蕭陵,舌頭憑着本能靈活地動起來,見蕭陵欲擒故縱般地退了回去,不如将計就計,猛地朝蕭陵進攻。
但這個姿勢并不好受,蕭陵為了照顧林臻,将林臻扶正,自己移下了座位,跪在車板上,用手攬過林臻的脖子,讓這個吻更加深入。
津液順着林臻的嘴角流下,打濕了衣領。蕭陵又從下巴一路啃了下來,舔過林臻的喉結,沖着林臻的脖頸一陣咬啃,最後扯開對方的衣襟,站起來彎身抱住林臻,肆意攻占着心愛之人的鎖骨與肩頭。
兩人正值血氣方剛的年紀,好不容易才互通心意,此刻兩邊的熱情都難以澆滅。蕭陵享用林臻的同時,林臻也已解了蕭陵的衣帶,右手觸及蕭陵光滑而細瘦的腰,有些慌亂不知所措。
蕭陵顯然比林臻熟練得多,他将林臻撲倒,坐在了林臻身上,将林臻的上衣徹底解開,露出麥色的胸膛與平坦的小腹。
蕭陵的手不安分地在林臻身上撫摸,望着林臻一眼情|欲迷離的模樣,身下早已脹了起來,而林臻也是。他俯身吻着林臻迷人的肉|體,挑逗着林臻胸前暗色的凸起。
俯身相貼,他也能感受到對方早已高漲的欲|望,正與自己相抵。
蕭陵一直吻到林臻的肚臍,然後又舔着對方的人魚線,最後隔着褲料,含住了師兄的寶貝。
林臻一驚,趕忙要起來阻止蕭陵,他早已羞得來渾身通紅。
他道:“蕭……蕭陵……你放開,那兒髒。”
蕭陵雖然衣服還是穿在身上,但衣帶已解,衣衫不整,他擡眸看林臻,那模樣竟讓林臻又硬了幾分。
蕭陵松開那兒,抱住林臻,親了親林臻的嘴角,道:“我真想在這裏要了師兄。”
林臻的臉早紅得來不能再紅,他道:“……別……”
蕭陵的話說得毫不隐晦,林臻明白蕭陵想要和自己幹啥,但是他……別說和男人了,這輩子他連女人都沒碰過,心裏對那事還是懷着敬畏之情的。
蕭陵善解人意道:“不要也可以,但我實在難受,不然師兄用手幫我解決解決?”
林臻自知這是蕭陵的陷阱,但還是心甘情願地踩了進去,他回吻了蕭陵,半天才悶聲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