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煎藥
到了金辰宮,二人由宮人引到二道門,門內站着柔兒,她行了禮又引着二人進了內殿。宋勉行禮,“微臣參見二殿下。”
“宋太醫免禮,請進。”
宋勉起身,容錦提着藥箱準備跟進去,宋勉伸手,“你把藥箱給我就行,在外候着吧。”
“是,奴婢遵命。”容錦退了幾步。
“慢着。”紗簾背後傳來秦九夕的聲音,“讓她進來。”
宋勉疑惑的看了眼容錦,讓她跟了進去。
秦九夕躺在床上病恹恹的,唇色發白,雙眼無神,病得不輕。他擡眼看向容錦,容錦低着頭站在宋勉身後,宋勉幫他把脈,診斷了會兒又問了些問題,确定之後去開了藥方子。
“微臣已開了方子,二殿下每日按時吃藥即可,微臣告退。”宋勉準備離開。
容錦方才掃了他幾眼,看他病情不是很重,而且宋太醫開的方子也是對症下藥,她也不擔心了。
“宋太醫稍等。”秦九夕有些虛弱,柔兒扶着他靠在床沿上。
“不知二殿下還有何吩咐?”
秦九夕對柔兒耳語幾句,柔兒出來對宋勉道:“奴婢都是些不通藥理的粗人,怕煎藥出錯,不知可否勞煩太醫身邊這位宮人留下,幫忙煎藥照顧二殿下?”
宋勉又瞧了眼容錦,微微一笑,“自然是可以的,阿錦你留下好好照顧二殿下,不可懈怠。”
“是,奴婢遵命。”
宋勉離去,容錦站在屋裏和柔兒兩人大眼瞪小眼,柔兒咳了一聲撩起紗簾,“容姑娘請吧。”
容錦透過紗簾看向內室,要她進去?他找自己有事?她進了內室,秦九夕揮退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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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錦你是特地來看我的?”
“二殿下多慮了,奴婢是跟着宋太醫來的。”
秦九夕身上蓋着被子,他咳嗽一聲故意将被子抖落在地,咳嗽的嚴重了,整張臉漲的通紅。
“二殿下是故意折騰奴婢的?好端端的被子也能掉下來。”容錦一邊嘴上責備一邊幫他把被子撿起來蓋在他身上。
秦九夕捉住她的手将她拉到床邊坐下,看着她的臉,“你還在生我的氣?”
容錦用力想抽回手,但秦九夕雖然病着可力氣不小,握着她就是不松開。
“奴婢不敢,您嚴重了,若是殿下無事,奴婢去給您煎藥了,太醫院還有事兒呢。”
秦九夕還想說些什麽,可張着嘴卻又一個字也說不出,終是放開手,神色落寞,“你去忙吧。”
容錦抽回手立即走了出去,她去太醫院取了藥來幫他煎藥,竈間沒什麽人,她晃着蒲扇扇着爐火。
“我特地來看他,他倒好,連聲謝謝也不說,總是這麽笨。這麽大個金辰宮連個會煎藥的人都沒有,都養的什麽人?一個個的都像傻大個那樣,頭大無腦,這麽沒用難怪要被色鬼欺負了。”
想起秦九朝就生氣,還好自己在太醫院不用見那個色鬼了。
她捏着抹布将燒好的藥倒進碗裏,灰褐色的藥汁散發着濃厚的藥味兒,她将藥放進托盤裏,準備去前殿,可她走了幾步想起來秦九夕和他一樣怕苦,嘆了口氣又走回廚房。
“傻小子,苦死你算了,叫你膽小不救我,活該你生病,真是上輩子欠你的。”
她一邊絮絮叨叨一邊翻着瓦罐看有沒有蜜糖,她在糖罐子裏找到了一點蜂蜜,她瓦了一勺放進小碟子裏端去了內室。
她小時候聽外公說,凡是怕苦的人不是嬌貴就是苦吃少了,她兩樣都不是但照樣怕苦,看樣子外公也有說不準的時候。
“二殿下,藥來了。”
秦九夕躺在床上虛弱無力的睜開眼,容錦一瞬間錯覺的以為他快不行了,他這風寒怎麽有些怪?不至于病成這樣才對,難不成又是宮闱秘事,比如有哪個人看他不順眼故意給他使壞,下下降頭術,或者下點毒什麽的。她定定神,撇去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
秦九夕睜眼看着她意思,“我渾身乏力,起不來,你來扶我。”
容錦手裏還端着托盤,可沒工夫來扶她,她朝外面喊了句,“柔兒姐姐,進來扶一下二殿下。”
柔兒走了進來,剛往前踏了一步,秦九夕掃了她一眼,她又往後退了一步,“哦,奴婢想起來胡夫人叫奴婢有事兒,二殿下就托姑娘照看着了。”她幾步退了出去。
容錦莫名奇妙的的放下托盤,不禁感嘆秦九夕的可憐,就連個一等宮女居然也這麽不待見他,他這皇孫做的該有多憋屈可想而知,要是換了她,寧願做個野外閑人也不願遭受這份氣。
她托着秦九夕的背将靠枕墊在床頭讓他枕着,她将藥端來遞給他,“喝吧。”
秦九夕無辜的看着藥,皺起眉頭,“聞着都苦,不喝。”他說完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容錦。
容錦心裏想着他快喝完她能快點回太醫院去,也沒管他什麽表情,“行,怕苦!”真是個嬌生慣養的皇孫,甜死你算了。她拿了蜂蜜去泡了杯水進來。
“這是蜂蜜糖水,喝完藥再喝這個就不苦了。”
以前外公就是這麽哄自己的,不過自己不是怕苦,純粹是逗外公的。
秦九夕端着碗喝了一口,整張臉立刻團成了面團,“不喝了,太苦了。”
容錦沒耐心了,她端着碗湊到他唇邊,威脅,“你喝不喝?傻小子你再不喝我就給你灌下去!”
秦九夕可憐兮兮的瞪着倆大眼珠子,嘟嘟囔囔,“我是皇孫,你這麽兇是要捱板子的。”
容錦氣極反笑,拖着藥碗就往他嘴裏喂,“現在是我照顧你,你要是敢叫人我就紮的你口不能言,看看是我的針快還是你喊得快。”她沒帶銀針,自從被皇帝發現她私藏銀針之後,她就乖乖的把銀針拿掉了。
秦九夕被她灌了一碗藥,苦的直齁氣,容錦将糖水遞給他,他端着碗喝了下去,嘴巴裏的苦澀才稍微沖淡些。
“你還是這麽不可理喻。”
容錦得意,“對啊,我就是這麽不可理喻,不過你這個皇孫還得靠我這個不可理喻的人幫你煎藥。”
她心情大好,折騰他出氣比自己一個人生悶氣要舒暢多了。她收拾好東西,告退去了太醫院。
秦九夕捏着帕子将下颌上的藥汁給擦幹淨,翻身下床,裝重病也是很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