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越俎代庖
容錦應了聲，領着兩個太監抱着錦緞去了翠華宮，李夫人正在院子裏賞花，翠柳紅櫻，牡丹緋紅，名貴嬌花正開的好不旺盛。她身邊站着羅绮，羅绮正在幫她揉捏肩膀。
朱明是李夫人身邊的一等大宮女，她走到李夫人身邊，“啓禀娘娘，皇上賞賜的錦緞來了。”
羅绮面帶喜色的望向門外站着的幾個宮人，笑道：“表姑姑真是受皇上喜愛，前日皇上才來過您這兒，立馬就送了東西過來，宮裏頭恐怕連皇後都不及您半分呢。”
李夫人嬌笑一聲，嗔道：“绮兒莫要胡言，這話要是讓皇後姐姐聽了去，你這顆腦袋我可保不了。”
羅绮笑吟吟，“是，绮兒知錯啦。”
“你讓她們将東西拿進來放去庫房裏吧。”
“是。”朱明将錦緞放進庫房，領着容錦和兩個太監走了過來。
李夫人瞧了三人一眼，交握着手椅在石凳上，“有勞三位了，朱明将屋裏的茶餅拿來送給他們。”
三人跪下謝恩。
羅绮見到容錦臉色立刻難看了不少，朱明将一小塊茶餅拿來交給容錦，羅绮伸手一撈将茶餅奪了回來，“這茶餅可是表姑姑你最愛喝的，怎麽能随便送給幾個下人？白白糟蹋了好東西。”
容錦一聽這聲音就知道是羅绮，真是冤家路窄，她這是罵自己低賤配不上一塊茶餅？
李夫人對這幾個宮人眼生，也就沒在意羅绮的失禮。
容錦還記着羅绮欺負陳娅的事情，不回擊她心裏咽不下這口氣，她垂首道：“娘娘宮裏的東西自然是寶貝，奴婢身份低微豈敢随便應受，素聞娘娘在宮裏是說一不二的，各個宮裏的人見了娘娘都打心底裏敬佩，奴婢自然也是，但娘娘的好意奴婢幾人恐怕是沒福分領了。”
言下之意自然是她答應了賜茶餅卻又收回，羅绮這是在打李夫人的臉面，哪有堂堂夫人會出爾反爾，被一個宮女指手畫腳的？
李夫人多看了幾眼容錦，她低着頭看不清她的面容，這個宮女倒是機靈，不愧是皇上身邊的人，李夫人面色有些難看，喝道：“放肆！”
羅绮得意一笑，指着容錦，“你好大的膽子，竟敢這麽诋毀娘娘，還不快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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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小太監被她唬住，兩腿一軟跪了下來，“娘娘息怒。”
“本宮是說你放肆。”李夫人橫了眼身邊的羅绮，“還不快跪下。”
羅绮怔了一瞬，瞪着眼睛不明所以的跪了下來，“娘娘息怒，奴婢知錯了。”
容錦心裏暗笑，這個羅绮比起李夫人來真是蠢得夠可以。
朱明将茶餅拿過來放進容錦手裏，“有勞容姑娘跑這一趟了，這是娘娘喜歡的‘渡香’，你們拿去喝，若是喜歡下次可以再來拿些去。”
容錦收了茶餅，謝恩，“多謝娘娘賞賜，您真如後宮中人所言賞罰分明。”
她不懂宮裏這些彎彎繞繞的規矩，但絹畫姐姐提點過她一句，‘要想在宮裏安穩就得留些把柄在別人手裏’。她如今收了李夫人的禮，就等于站在她這一邊，雖然不見得會為她賣命但至少可以少一個得罪的對象。
李夫人微笑，滿意她的态度，問道：“不必多禮，最近皇上身體可還安康？”
原來李夫人是為了打聽皇上的事情，容錦掂量了一下，“回娘娘，神官大人來給皇上診治過了，皇上身體恢複了許多，正和大皇孫讨論事情呢。”
“你們可要好好伺候皇上。”
“是，奴婢遵命，娘娘若是無事了，奴婢就回宮複命了。”
李夫人颔首，容錦領着太監離開。等他們的身影消失在院外，李夫人才斜了眼跪在地上的羅绮，嘆了口氣，“你可知我為何要責備你？”
羅绮擡起頭來，有些委屈，“表姑姑你對她那麽好做什麽？那個容錦就是個賤人，處處與我作對。”
李夫人皺眉，“你這些年學了些什麽？一點心眼都沒有，我看你連那個容錦都不如，被人家告了一狀還不知道怎麽回事，真是給我丢人。”
羅绮被罵的莫名其妙，但又不敢辯駁，“表姑姑為什麽這麽說？绮兒哪裏比不上那個賤人了，她不過就是命好，被神官大人一句話給救了下來，否則她現在還得在含光殿裏呆着。”
“你真是蠢笨，她就算是運氣好，就算比不上你半分，但也是禦龍宮裏的人。她那番話你聽不出揶揄的意思？她若是在陛下身邊嚼舌根子說本宮目中無人，身邊一個小宮女都敢越俎代庖，替本宮做決定，你讓本宮的威嚴往哪兒擱？皇上又會怎麽想？你還想不想飛黃騰達了？”
這一串問題驚醒了羅绮，她暗自出了身冷汗，磕頭道：“是绮兒糊塗了，多謝表姑姑提點，绮兒日後一定小心。”
容錦将茶餅分成三份，一份給了兩個小太監，一份給了絹畫姐姐。她将自己這份茶餅包好裝在小盒子裏帶去了含光殿，現在正是換班的時辰，陳娅應該休息了，她走到含光殿宮門前，讓宮女将陳娅請出來，她站在門邊等候。
阿城是戶衛，正在值夜，他瞧了她一眼，妹妹讓他暗中監視着她，這個容錦是何來頭？這些日子也沒見她有什麽特別的。
“容姐姐。”陳娅見到她開心的跑了出來，她拉着容錦的手，“你是特地來看我的嗎？”
容錦拉着她走到一邊的石墩上坐下，看了看她的額頭，“抹了藥膏好點沒？”
“嗯，好多了，多謝容姐姐的藥膏。”她執起容錦的手，“你的手怎麽樣了？”
“沒事啊，我以前和外公一起住的時候經常弄傷自己，傷口很快就好了，這點小傷不礙事的。”
她心虛的縮回手，最近手指痛的沾不得水，只能寄希望于月初，等絹畫去太醫院領藥的時候，幫她請一盒藥膏來，到時候得花不少錢財，不過二哥哥給她許多資財，應該夠了。
容錦将盒子拿出來給她，“這是李夫人賞賜的茶餅，你留着喝吧。順便今日幫你出了口氣，殺了殺羅绮的嚣張氣焰。”
李夫人送的東西不會太差，她們都是宮女，平日喝的都是最差的陳茶，陳娅接過茶餅感動的紅了眼睛，“我…我都不知道說什麽了，我在家中姨娘對我都沒這麽好，從前吃粗茶淡飯習慣了，容姐姐只有你真心待我。”
她說着抱住容錦嗚嗚哭了起來，容錦嘆了口氣，她又何嘗不是？除了外公和隐時哥哥，沒有人真心疼愛她了，她當然懂得這種情感難能可貴。
“別哭了，咱們都努力活的好好的。”
陳娅點點頭，擦掉眼淚，好奇問：“你說殺羅绮的氣焰是什麽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