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去蕭夫人那兒
三姑娘抓了把魚食灑進池塘裏,“老天爺也是不開眼,二哥哥是那麽好的人,怎麽就得了這病?好人沒好報,就怕他沒幾天可過了。”
容钿驚訝,“噓--三姐姐可別說這麽不吉利的話,萬一被人聽了去,蕭夫人那兒可不好交代。”
三姑娘哼了聲,“怕什麽?蕭夫人無權無勢,僅有個二哥哥可以依靠,如今二哥哥病入膏肓,蕭夫人恐怕也是傷心欲斷魂了,哪裏還有時間來管我說了什麽?可惜了二哥哥啊,不過這世道本就是容不得弱者,二哥哥太心慈手軟給自己造了孽。”
大姑娘容妍一直坐在桌邊,悠哉的繡着手絹,這時方丢下手裏的針線,道:“三妹妹可莫要胡說,二哥哥仁厚,菩薩會保佑他早日康複的。我們都是容家的一份子,怎麽可以說些有的沒的?蕭夫人那兒我們去看看,寬慰寬慰她,祈禱二哥哥早日康複。”
三姑娘點頭,“大姐說的是,是我失禮了。”
幾人起身去往蕭夫人那裏。
等她們離開,容錦從柱子後面轉出來,低頭想了會兒,二哥哥生病了?她扶着柱子坐在欄杆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晃着腿。幼時他曾幫過自己,算是對自己有恩,自己該救救他。如果治好他的病,他就欠自己一個人情,那就可以問他回府的事情了。
她立即跳下欄杆往院子裏跑,紅綢和黃衣發現她不見了,正急的團團轉,看她回來才松了口氣。
黃衣上前走到她身邊,語氣有些埋怨,“主子你去哪兒了?怎麽可以不和奴婢打聲招呼就走?萬一有個好歹,奴婢該怎麽和主母交代?”
容錦很反感她一直監視自己,惡聲惡氣道:“你既然叫我主子,難道我事事都要向你一個下人彙報?”
黃衣臉上難看,沒想到她會用身份壓自己,但畢竟有主母撐腰,她提高聲音,“你不用向我一個奴婢彙報,可你別忘了還有主母,別忘了還有大爺,奴婢也只是奉命行事。”
“滾開!”又拿外公威脅自己?容錦氣的繞過她往屋子裏走,她跑進寝房從枕頭下面翻出一卷布紮,這是她平日裏用的銀針,她将布紮放進袖子裏往外走。
紅綢跟在她身後,問道:“主子這是要去哪兒?奴婢陪您一塊兒去。”
“随你,我去蕭夫人那兒,聽說二公子病了,我去瞧瞧他。”
“哦?您是聽誰說的?”
容錦轉身盯着紅綢,稚嫩的聲音帶着怒氣,“我聽誰說的要告訴你嗎?”劉老妖婆真的是要把她看死,一舉一動都要在她們眼底下進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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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也是為了您的安危着想,主子不要多心,奴婢陪您去就是了。”
容錦去了蕭夫人的院子,還沒進去就聽到裏面嗚嗚咽咽的哭泣聲,她快步進去,見蕭夫人趴在羅漢榻上哭個不停。大姐她們不在,估計是剛剛走。
“蕭夫人這是怎麽了?”
蕭夫人見容錦來了,就擦擦眼淚直起身子,“九姑娘來了,我失禮了,還請不要見怪。”她重重的嘆了口氣,“二公子他病重,大夫說他無藥可治,我心裏頭難受的很,又不能去看他,就忍不住哭泣,這可怎麽辦才好?”
容錦走到蕭夫人身邊,用帕子給她擦眼淚,她的雙眼哭的紅腫不堪,這當娘的不是正室沒資格出府去探望兒子,連說句‘娘心裏擔心’都做不到。
“夫人別哭了,阿錦雖然愚鈍,但記得二哥哥對我的恩惠。阿錦和外公學過些醫術,也懂些治病的法子,不如讓我去看看二哥哥?”
蕭夫人詫異的看着她,想起什麽似的欣喜道:“是啊,我怎麽把你給忘記了?莫姨娘醫術高明,你是她女兒想必醫術也不差,求你救救我兒子,我就他一個孩子啊。”
“夫人您糊塗了,主母會照顧好二公子的!”她身邊的丫鬟輕輕的咳嗽一聲。
蕭夫人這是關心則亂,一時間忘了還有個傳聲筒在,不小心就說錯了話,她瞟了眼站在一邊的紅綢,恢複常色道:“有勞九姑娘了,請你一定要治好二公子。”
“夫人放心吧,我一定盡力。我去向娘請示,去東府給二哥哥診治。”
在蕭夫人的央求下,劉氏答應讓她出府,但派了一串的丫鬟小厮跟着她,紅綢随容錦去了東府,東府就在侯府的另一邊,這些府邸就是為了給庶子居住的,侯府只能由嫡長子來繼承。
她到了府裏,随着府裏的丫鬟穿過大門小堂進了容炅的寝房,屋子裏彌漫着一股子濃郁的中藥味,一婦人捏着帕子哭的稀裏嘩啦,想必這就是容炅的妻子了。
容錦在丫鬟的帶領下進了屋,“二嫂嫂好,我是九姑娘阿錦,我來看看二哥哥,可方便?”
張氏擡起頭看她,她聽夫君說過這個九妹妹,如今一見倒是和他口中所言差不多。她扶起容錦,焦急的看着她,“九姑娘有禮了,你回來這麽些日子我也沒去看看你,實在是我的錯。你能來,小婦心裏着實高興,不過你真的能治好我夫君?”
看她年紀輕輕實在不像會醫術的樣子,而且連府裏的名醫都治不好,她一小娃娃哪裏能行?莫不是吹牛胡說的?
容錦背着藥箱,将藥箱帶子往上提了提,“二嫂嫂客氣了,能不能治好二哥哥我現在也說不準,但總得試試才知道。”
“行,請随我來吧。”張氏引着她進了內室,紅綢等人在外等候,沒了那些跟屁蟲,容錦覺得輕松許多。
容炅躺在床上面目蠟黃,雙眼緊閉,表情十分痛苦。她坐在床邊給他把脈,脈象大而亂,他又形體消瘦,不是好征兆,她搖了搖頭。
張氏見她搖頭,急的哭了起來,“九姑娘搖頭是什麽意思?夫君他?”
“你先別急,二哥哥這是形瘦脈大胸中多氣,有些危險,不過還是有法子的,你們都出去,等我好了自然會叫你們,沒我的允許誰都不準進來。”
張氏松了口氣,其他大夫也是說他形瘦脈大胸中多氣,但都說治不了,她能治就好。她讓所有人都退出內室,放下簾子,讓她一人呆着。
她仔細又把了三次脈,才敢解開布袋取出銀針來。他這是奇經八脈閉塞,周身之氣郁結于胸。就好比溝渠,水積蓄的太多就會滿溢出來,要不想水滿出來就只能疏通溝渠。不通奇經八脈,就難以疏導那股子氣,再這麽下去經絡滿溢,他非得憋死。幸好外公教她的太乙針法中有治療經脈閉塞的針法,這針法她學了幾年才敢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