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6)
然緊急剎車,扭轉九十度又筆直地向上飛去,同時,一個人從大鳥背上跳了下來。他輕巧地落在風城煙雨的隊伍中央,二話不說長劍掄圓,劍師滿級大招丢出,轟隆隆一砍一大片。
特麽這是誰啊?!
恒河沙數舉目一看,手裏一用力,差點把鼠标線都給拽斷了。那ID他聽說過,堪比葉落烏啼的大神——劍師滄海。然後他不禁在心裏問,我特麽這是招誰惹誰了?怎麽誰都要來跟我作對?!我跟你有仇嗎大哥?!
滄海當然跟他沒仇,自從那天之後他就一直沒下過昆侖山頂,每日就靜坐在山頂吹風,想事情,什麽都沒去摻和。可是,就在昨天,他擡頭看世界時,他忽然想起一件事,是關于風鶴的。
于是今天一上線,他原本想去找她,結果一下來就看見風城煙雨的隊伍打山下經過。那還能幹嘛?殺呗。
[隊伍]千千樹:老大你帶着大部隊快走,我來拖住他!
看着千千樹刷出的消息,恒河沙數當真一口老血飛流直下三千尺疑似銀河落九天,憤恨之下只能壁虎斷尾,帶着大部分人先走了。
而此時,泑澤。
[隊伍]弱女子:小月月來報,恒河沙數帶人來了,估計這是最後一波。
[隊伍]葉落烏啼:嗯,都打起精神來,準備執行計劃第二階段。
[隊伍]小橋流水:第二階段?是什麽?
打了這麽久,謝非也有點興奮了。
[隊伍]葉落烏啼: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謝非不禁轉頭看了一眼羅卿,他這是打算要……
此時,葉落烏啼和小橋流水已經躍下了巨石,融入戰場上厮殺。而風鶴姑娘也不再喝茶了,跳進水裏和銅雀臺的妹子們站在一起,護着身後的小月白。
小月白依舊悠閑地在喝茶,手裏拿着把扇子扇啊扇,扇啊扇。偶有弓箭手能放一記冷箭傷到他,扣的血量也不多,他優哉游哉地磕點藥,扇子一甩,是多麽的潇灑。而那些被風鶴等人當着的戰時聯盟玩家,看着小月白打不到碰不着,直恨得牙癢癢啊!尤其是那貨還不停地在那兒刷文字泡:
小月白:我是清都山水郎,天教分付與疏狂,你來打我啊~
小月白:争知我,倚闌幹處,正恁凝愁!愁不知何起,複思量,汝竟不來打俺!
小月白:問君能有許多愁,恰似君一劍橫斜勾不着我衣綢。
……
你個吃軟飯的!
悲憤死去的敵人們刷出了這樣一句話,聊表對小月白的慰問。然而小月白一聳肩一攤手,又不是我想要吃軟飯的,風鶴姑娘她嫌我礙手礙腳不讓我動手啊有木有。不過,我吃軟飯怎麽了!你還沒得吃呢!這絕壁是你們對我紅果果的嫉妒!
然後,姍姍來遲的恒河沙數終于帶着他的最後一波大軍,趕到了。幾個公會彙合後,一起湧入了泑澤。尚在泑澤拼殺的戰時聯盟成員們頓時找到了組織,淚流滿面。
恒河沙數到了,也就是終極大炮灰,哦不大boss到了。小月白也收起他那散漫的态度,站了起來,随手把什麽東西丢進了水裏。然後在衆目睽睽之下,他刷出一個大大的笑臉,就這麽……這麽……傳送回主城了!
說你胖你還喘上了!不光吃軟飯你還臨陣脫逃啊喂!
可是,詭異的是,弱水和銅雀臺這一方卻沒有一個人對此表示出不滿,反而,在那喊殺聲依舊的厮殺中,貌似……貌似有哪裏不對啊……
恒河沙數眯起了眼睛,仔細地掃視過戰場的每個角落。然後當他敏銳的看見對方不少人都開始往山上撤,還有人離戰場遠的幹脆直接傳送,甚至有人直接死回去的時候,恒河沙數的心裏,警鈴的聲音直接超過了一百分貝。
可是,他們到底想幹嘛?不敵所以撤退?看見自己來了所以怕了?開玩笑,恒河沙數自認可不是定定大人那個自大的蠢貨,弱水看似敗逃,可這裏面一定有什麽貓膩!
[隊伍]恒河沙數:盯緊對方陣容裏的核心人物!不能讓他們跑了!
恒河沙數的眼睛則一直死死地盯着葉落烏啼,看着他在戰場上大開殺戒,看着小橋流水不間斷地給他回血,兩個人形影不離地穿梭于亂軍中,如入無人之境。
到底、到底有什麽陰謀?一滴汗,從恒河沙數的額角滑落,他緊緊地抓着手中的鼠标,手指無意識地敲打着,可就是想不出個所以然來,直到——葉落烏啼一招放空,直直地擊打在水面上!
不對!就是這裏不對!恒河沙數急忙向那水面看去,只看了一眼,心就差點從嗓子眼裏跳了出來。
蒼天啊大地啊尼瑪湖裏還有位河伯大人啊!那可是個主神級別的大boss啊!可這家夥不是應該住在他水底的老窩裏嗎?怎麽可能葉落烏啼一招就把他給引出來了?!恒河沙數想不通,怎麽也想不通。他當然不會知道,剛剛小月白臨走前在河裏放下了什麽致命的東西。
葉落烏啼一招吸引了河伯的仇恨,河伯大人怒了,排水而出,追着葉落烏啼而去。葉落烏啼輕功卓越,幾個起落已躍至老遠。然後風城煙雨的人哭了,不老齋的人哭了,八極天的人哭了,在場的所有戰時聯盟的人都哭了。
大神求您行行好別把它往
44、蠢蠢欲動
戰士聯盟的人內心很憂桑,看着號稱萬年不倒翁的河伯大大離他們越來越近,他們的心也越來越往下沉,一股深深的無力感萦繞在他們每個人的心頭。
幹啥呢幹啥呢這是!他們不是雄赳赳氣昂昂地來打葉落烏啼這個大boss的嗎?!結果半路被滄海截了道,搞了個灰頭土臉,到了這兒,葉落烏啼的衣角都還沒沾到呢,河伯大大就出來了。人幹事。
[當前]恒河沙數:都愣着幹什麽!全員進行規避!千萬別讓他近身!戰士玩家先上去頂着!快快快!
恒河沙數終于氣結了,但他心裏的小火苗依舊沒有熄滅。即使情況再惡劣,他也盡着自己最大的努力,希望能扭轉局面,可是——戰時聯盟的人雖然按着他的指令動了,卻行動緩慢,絲毫沒有了先前的執行力。
恒河沙數心裏不由咯噔一下,手緊緊地攥着鼠标,而現實卻沒有足夠的時間來讓他想出最佳的解決辦法了,葉落烏啼和緊追而至的河伯,已經近在眼前。
看着葉落烏啼,恒河沙數不禁心裏一橫:葉落烏啼啊葉落烏啼,你是非要跟我作對嗎?那好,我就讓你偷雞不成先蝕把米!
[當前]恒河沙數:所有人集火葉落烏啼!一定要把他帶走!只要葉落烏啼死了我們就不算輸!
恒河沙數這一喊,猶如一劑強心針注射在戰士聯盟的心上。對啊!既然這樣不如先殺了葉落烏啼,如果有葉落烏啼陪葬,雖死猶榮啊!一瞬間,所有人的心都活了過來,心裏的小野獸嚎叫着要拉葉落烏啼陪葬。
然後,他們就看見……
河伯大大袖子一甩,一記水浪激射而出,直直地擊打在葉落烏啼後背,葉落烏啼的血量瞬間就降至底部!卧槽卧槽河伯大大你真是我們的神明啊!我們都錯怪你了!快點把葉落烏啼殺了我們每年給你敬獻少男少女!
哈哈哈哈葉落烏啼你也有今天,這才是真正的偷雞不成蝕把米啊!
幾乎所有戰士聯盟的人,都在電腦屏幕前發出了由衷的笑聲,真是通體舒暢啊!而弱水和銅雀臺的人,卻是不由地捏了把汗。于是,所有人的視線全部都彙集到了葉落烏啼的血條上面,看着那薄薄的一層,手裏緊張得都出汗了。
萬衆矚目之下,葉落烏啼一個靈活地轉向,身輕如燕,躲過了河伯的又一記水浪。然後……然後所有人就看到,那幾乎已經被撸空了的血條,一眨眼,真的就那麽一眨眼的時間,像打了雞血一樣刷得補滿了一半。
一時間,場間鴉雀無聲。風卷落葉,戰時聯盟一片凄惶。
怎、麽、會、這、樣!
而當他們看到葉落烏啼身後那隐約可見的身影時,所有人都明白了——是影奶,是那個萬惡的小橋流水。他們怎麽能忘了,從戰鬥一開始,這兩人就形影不離,根本沒有分開過。
你打怪,我加血;你護我周全,我為你續命——多麽完美的搭配。
[當前]恒河沙數:都別愣着,動手啊!先集火那個藥師!
恒河沙數忍着一口老血沒噴出來,然而就在所有人回過神來,準備攻擊葉落烏啼的時候,河伯大大的群攻到了——那些站得比較靠前的戰時聯盟的成員們,已經踏入了河伯的仇恨範圍。
而葉落烏啼和小橋流水呢?兩人享受着優渥的奶水,從容地召喚出一只白色的大鳥,盤旋而去。
所有人都擡頭癡癡地看着他們的背影,哇哦,真是太潇灑太感人了,讓我們淚流滿面啊大神。
再看看那山上隐約可見的弱水三千和銅雀臺的人,特麽一個個幸災樂禍地在那兒揮舞着扇子手帕,從容地刷着文字泡指手畫腳。不用說,文字泡最密集的那個地方肯定是菊分天下。
尼瑪小月白怎麽也來了?您老不是傳送回主城了嗎,您不用特意再趕回來觀看我們英勇就義的感人場景吧!
還是大神好,大白鳥都飛得沒影兒了……大神你回來啊!讓我們殺一殺會死啊!會死啊!
然而不論戰時聯盟成員們的內心有多悲怆,河伯大大已經等不及要享用他的美餐了,直接撲上去把他們大快朵頤。恒河沙數倒是想哽着最後一口氣,把河伯解決了,他們人多勢衆,也不是不可以。然而——人心一渙散,想要再聚集起來可就不是那麽容易。尤其是,風城煙雨以引boss設圈套起事,最後卻要死在別人引過來的boss身上,何其諷刺?
至此,以風城煙雨為首的戰時聯盟,大勢已去。泑澤之畔,徒留下殘骸遍地,屍體堆了一層又一層,血染澤水。
而始作俑者,那個葉落烏啼,卻在這有人歡喜有人憂的時刻,悄無聲息地下了線。跟他一起下線的,還有小橋流水。
“呼……”大戰終于告一段落了,謝非忍不住摘下眼鏡,靠在椅背上,揉了揉眉心。全然沒有想起,旁邊還有個人在一眼不眨地看着他。
謝非摘了眼鏡之後,長長的睫毛毫無遮掩地暴露于人前,那閉着眼,嘴唇微抿,全然放松下來的神情,帶着些慵懶,全不似辦公時那樣一本正經,卻有一股致命的吸引力。上午的陽光并不刺眼,透進窗子,溫和地落在謝非的唇畔,仿佛給那粉嫩的唇鍍上了一層光暈。
感覺有些口渴,謝非下意識地舔了舔幹澀的嘴唇,睜開眼站起身來想要去倒水。可是剛站起來,忽然覺得有哪裏不對勁,偏頭一看,羅卿一手撐在桌面上,支着下巴,灼灼的視線毫無掩飾地盯着他的……唇。
“你幹嘛!”謝非耳根蹭地一熱,随即警惕地盯着他。
羅卿笑眯眯的,站起身來,視線卻一刻也沒有離開過謝非。謝非本能地生出一股危機感,然而他背後就是擺放着花盆的臺子,退無可退。而且,羅卿的氣勢,以及那毫不掩飾的眼神,總讓他感覺無處可逃。
“羅先生,你是不是該回去了,我該開始工作了。”好不容易,謝非讓自己鎮定了些,随便尋了個理由就想打發他。
可是羅卿哪是那麽好打發的,越走越近,越走越近,看似不急不緩地,但卻一步步緊逼,絲毫也不留餘地。
“夫人你叫我什麽?”當兩人之間還剩半個身子的距離時,羅卿停下了,沖着謝非嫣然一笑。
“羅先生。”你有本事就退後一步,誰怕誰啊!
“什麽?”
“羅先生。”謝非也不是什麽好擺平的主,喊了三遍羅先生,心就漸漸地平靜了下來。此刻擡起眼跟羅卿對視,火光迸發間,饒是他心跳得比平時快了不少,視線也絲毫沒有移開,毫不示弱。
“咳、咳。”這時,一陣突如其來的咳嗽聲打破了兩人之間的對峙,然後謝非才猛然想起,特麽房間裏還有第三個人。
只見小月白仍舊背對着他們,緩緩地舉起右手,說道:“先聲明,我什麽都沒看見也什麽都沒聽見。”
“再者,羅大大您能矜持一點麽?好歹等我這個十萬伏特大電燈泡走了你再下手好不好?”
媽蛋下手是什麽意思啊?!言月白你到底是誰的朋友?!謝非氣結,然而他又拿言月白沒辦法,總不能罵他一頓吧,有用嗎?況且……
“那你還不出去?”羅卿歪着頭,好心提議道。
你看,這讓我還能怎麽辦?面對這兩個沆瀣一氣的混蛋,謝非只能以沉默表示自己的抗議,然而……
“喂,你還真走……等等!”言大主編真的抱着他的手提電腦撤了啊!謝非怒了,然後轉身也往外走,算了不跟他們計較,我好像記起來待會兒有個會來着,嗯,我得趕快去準備準備了。嗯,就這樣,我要出去了。
可是還沒等他走出一步,一只手,牢牢地抓住了他的手腕。
“夫人你去哪兒?”羅卿無辜地說:“你怎麽可以把我一個人抛在這裏?”
謝非忍不住回瞪他一眼,“放手。”
“要我放也可以,不過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麽條件?”謝非愈發覺得羅卿笑起來活像只奸詐的狐貍。
“你親我一下。”
“呸,你害不害臊。”
“不害臊。”羅卿非常肯定以及确定。
我那不是疑問句啊大神!麻煩不要那麽誠實地回答我……
“你做夢。”我才不會親你呢,你個死變态死流氓趁早死了這條心吧。
“啊,其實我的專欄我還沒确定要些什麽內容呢。”羅卿絲毫不以為意,一笑起來潔白的牙齒瞎人眼球,“不然我就寫‘致我親愛的夫人’好了,把我們認識到現在的點點滴滴都寫進去,讀者一定會很喜歡的,你們雜志一定會大賣的。”
謝非急了,要是寫了這個那還得了!“你、你不準寫這個!”
“為什麽?”羅卿眨眨眼,表示非常不解。
謝非剛剛也是被氣急了,其實轉念一想,就知道羅卿不可能寫那種內容……不對,他可是羅卿啊,有什麽他做不出來不敢做的嗎?謝非一瞬間陷入了思維的死胡同,拿不準主意了。
“反正就是不準寫。”
羅卿看着一臉嚴肅,語氣鄭重的謝非,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笑得睫毛都在抖,“夫人你真是太可愛了……”
“你笑什麽!”謝非忍不住臉紅,不得不承認,羅卿笑起來的時候真的……真的很好看,就像是耀眼的日光,讓人視線裏只看得見他一個,但卻絲毫也不刺眼。
羅卿摸摸他的頭,“我笑我撿到寶了,很開心,所以就笑。夫人不開心嗎?”
“我開心什麽……”謝非別扭地別過頭,不看他。撿到寶什麽的,我有那麽好嗎。
謝非別過了頭,兀自別扭着,便沒有察覺羅卿已經越來越近,近得就差貼着他的身子。直到下巴被人一擡,回過頭對上羅卿那雙宛如黑曜石般閃着黑亮光澤的眼睛,謝非才驚覺他已經被羅卿圈在胸前,宛如一只待宰的小綿羊。
謝非有那麽一瞬間的不知所措,然後便是本能地想逃離。可是羅卿攬住了他的腰,自他身上傳來的溫熱氣息,漸漸地讓他身體有些僵硬,邁不開步子來。
“夫人,你要是不推開我,我就當你默許了哦。”羅卿指尖摩挲過謝非光潔的下巴,細膩的肌膚傳來的手感,讓他的心,再次蠢蠢欲動。
推推推,你這樣抱着我讓我怎麽推。謝非腦袋裏可謂是天人交戰,可還沒理出個頭緒來,羅卿的唇就猝然而至。
羅大大可不會讓你有那個閑暇來思考人生。
45、心蠱
那人的手指插入發隙,指腹摩擦過耳後的細嫩肌膚,陌生的觸感,讓謝非忍不住發出一聲輕哼以示抗議。可是下一秒,唇舌間的濃情蜜意便讓他自顧不暇,一瞬間的意亂情迷,讓他暫時忘了反抗為何物。
手抵在對方的胸膛上,那本來應該是要将對方推開的,可是自胸口處傳來的強而有力的心跳,似乎透過掌心在向他傳達着什麽,炙熱,而又強勢。
謝非覺得自己快被他吻得喘不過氣來了,可每每這樣想時,他卻總能得到一絲喘息。羅卿是強勢的,卻又是溫柔的,盡管這種溫柔非常地致命,就像一味下載心口的蠱,無形無相卻又無所不在。
好不容易,羅大大得了些甜頭,總算滿意地放開了他的唇,可看着他有些迷離的雙眼,微微紅腫的唇,微張着吐出的微弱喘息,就覺得還不夠。謝非好不容易呼吸到微涼的空氣,吸入肺腑,腦袋也瞬間清明了很多。意識到自己剛剛在做什麽,立刻有些羞惱,瞪了羅卿一眼,就想把他推開。
“快放開我……”
可是甫一用力,卻覺得指尖碰到了什麽東西,下意識地摸了摸,咦……
“夫人啊,你在摸哪裏呢?”羅卿大大方方地也不閃躲,就是一臉玩味地看着他,對他接下來的反應,抱以十二萬分的好奇。
“啊?”謝非一愣,随即,立刻,馬上,恍然明白自己是碰到了羅卿胸前的……天吶!誰來挖個洞讓他鑽一下!“我、我不是故意的……真的!”
“真的嗎?”故意上揚的語調,夾雜着百分百的懷疑。
謝非的臉噌地就紅了,趕緊收回手,低聲反駁道:“都說了不是了!”
“好好好,不是就不是。”羅卿摸了摸謝非的頭發,他愈發喜歡這個動作了,這頭發又黑又軟,摸起來真舒服。
“哼。”謝非輕哼一聲,扭過頭去不理他。只是指尖還是像火燒的一樣,所以說不該碰的東西絕對不能碰啊,尤其還是羅卿那個臭流氓的!
“不過夫人,你剛剛摸了我所以你要對我負責。”羅卿一臉正經且慎重地說。
謝非被這一句話連續KO三次,站都快站不住了,“你怎麽不說你剛剛還親了……我……”
“那換我對你負責?”羅卿好心提議。
“你……”我真是圖樣圖森破,謝非真想揪一把羅卿的臉,看看他的臉皮到底有多厚。
“篤、篤。”這時,門外傳來了敲門聲,戴舒的聲音響起,“老板,快到時間了,大家等着你開會呢。”
戴舒好樣的,待會兒我就給你加工資。謝非默默地想着,而後偏頭看羅卿一眼,“沒聽見嗎?我要去開會了。”
“好吧。”羅卿倒是真的很聽話地退開了一步,讓謝非稍稍詫異。只不過他剛想轉身快走,羅卿卻拉住他,拿起桌上的眼鏡,動作溫柔地替謝非戴上,“戴着這個去吧,記住哦,除了在我面前可不準随便摘下來。”
嗯?謝非狐疑,但他現在就是想着趕快走出羅卿的視線,哪想那麽多,整理了些文件轉身就走了,“出來記得把門帶上”
羅卿看着謝非的身影消失在門口,想起剛剛那雙迷離的,泛着濛濛水汽的眼睛,呵呵,要是被其他人看見了……羅大大會很不爽的。
門外,戴舒見謝非出來了,終于松了口氣。剛剛可打死他也不敢開門進去了,萬一又看見什麽不該看的,聽見什麽不該聽的怎麽辦?而且,羅卿那一聲‘夫人’,讓他怎麽也釋懷不了啊。
只是一轉眼,戴舒看到謝非那有些紅腫充血的嘴唇,不由訝異道:“咦老板你的嘴唇怎麽了?”
“咳、咳。”正一本正經走着的謝非差點兒露陷,趕忙擺出嚴肅臉回頭說:“我剛剛喝水不小心磕到的。別說這個了,我上次讓你辦的事情怎麽樣了?”
“哦,是這樣的……”戴舒不以為意,迅速便開始交代起工作來。
而謝非則不禁松了口氣,趁戴舒不注意,摸了摸嘴唇,真的有那麽明顯嗎……想起等會兒還要面對那麽多人開會,謝非就忍不住在心裏暗罵起來:羅卿你這個臭流氓……
而與此同時,游戲裏。
轟轟烈烈地大幹一場之後,風鶴姑娘又帶着迅速消失在衆人的視線中。
[隊伍]小月白:風鶴姑娘,我們這是去哪兒啊?
[隊伍]風鶴:去找個沒人的地方。
[隊伍]小月白:(害羞)做什麽呀?
[隊伍]風鶴:打怪。
[隊伍]小月白:就打怪麽……
[隊伍]風鶴:你有事?
[隊伍]小月白:沒有,我們去打怪吧!
一路無言,到了沒人的野外,風鶴姑娘果然一絲不茍地開起了怪,認真的好像全世界只剩下了她和眼前的怪。如此渾然忘我的狀态,讓小月白欲哭無淚。他走啊走,走啊走,從這裏走到那裏,從那裏走到這裏,不停地在風鶴姑娘眼前刷存在感,可是還是比不了那可以為了風鶴姑娘犧牲生命的小怪。
正當他欲哭無淚之時,故紙生花的小窗彈過來了。
故紙生花:(搖扇子)喲,女婿,進展如何啊?
小月白:(淚目)(淚目)會長大人,風鶴姑娘以前打怪就那麽認真嗎?
故紙生花:鶴妹子是個很有事業心且認真執着的好妹子。
打怪跟富有事業心有半毛錢的關系嗎?
小月白:會長你找我有事?
故紙生花:對啊,你知道葉落那個死大神死哪裏去了嗎?我找他有要事要談。
小月白:什麽事?他正在跟夫人過二人世界,現在去打擾他會死得很慘的。
故紙生花:啧啧,瞧他老不羞的。我跟他談你的嫁妝啊,百寶箱什麽的随便來上一車就行了(奸笑),你有沒有什麽需求啊,我一起幫你要過來~~~
小月白:……
小月白:那就幫我要一套千鶴套裝吧。
故紙生花:……
故紙生花:不愧是我銅雀臺的女婿!
就在言月白跟故紙生花瞎侃的時候,風鶴姑娘殺夠了怪,已經默默地停了下來。就面對着小月白的方向,一動也不動。
[隊伍]小月白:風鶴姑娘,怎麽不打了?你再打一會兒也沒關系哦,我陪你。
[隊伍]風鶴:不了,我有事跟你說。
打了一會兒怪,風鶴覺得自己夠平靜了,想了許久,還是決定跟他攤牌。
[隊伍]小月白:什麽事?
[隊伍]風鶴:你叫言月白,對不對?
[隊伍]小月白:對啊對啊。
言月白消息發送了過去,才覺不對勁。不對啊,風鶴姑娘怎麽知道我姓言?
[隊伍]風鶴:暮鴉,是謝非,對不對?
言月白這下可徹底驚了,風鶴她怎麽可能知道謝非的名字?按理說,風鶴身邊的那些人,也全然不認識謝非才對!言月白不禁慎重起來,心裏愈發有種不好的預感。
[隊伍]小月白:你怎麽知道?
[隊伍]風鶴:你喜歡我,對不對?所以我想了許久,覺得你還是有權利知道這件事。我,姓何。
晚上的時候,謝非照常上了游戲。這幾乎已經成了他每日的習慣,很順勢地就在書房裏的電腦前坐下,很順手地就插卡登陸了游戲,一如他以前還跟夏青河在一起時那樣。
今天晚上幫會裏在線的人很多,蓋因今天上午的大戰打得太嗨了,很多人餘興未消,幹脆一直泡在了游戲裏。而那些錯過了大戰的人,此刻正在幫會頻道是世界頻道上哀嚎。誰能想到這麽一場大戰因為葉落烏啼、小月白等人的上線,生生提前到了上午,結果一打,就這麽打完了。戰時聯盟自行解釋,不少人紛紛退了幫會,稱身心俱疲再也不跟大神這麽玩兒了。
這不是坑人呢嘛,一般大戰不是應該放在晚上嗎?晚上上線的人數才最多這不是常識嗎?!
于是,諸如風千月、袈裟如火、傑出的小二逼、大濕兄這些人,紛紛在幫會頻道裏表達了自己的不滿,拉着弱女子非要再來一場。
[幫會]弱女子:你們這群敗家子!哪有你們這樣的!
[幫會]風千月:會長不帶你這樣的!打架也不帶我們!
[幫會]妖孽看賤:你是一段時間沒挨打抖m屬性犯了吧小月月~~~
[幫會]風千月:都說了我是童叟無欺假一罰十的抖s了!你再說一次試試?!敢不敢跟我出去插旗!插旗!
[幫會]妖孽看賤:誰怕誰啊~~來啊你來啊!我一劍斬到你菊花開!
[幫會]袈裟如火:嘛,以和為貴嘛。我賭小月月贏,一賠四,有木有人有興趣跟?
[幫會]傑出的小二逼:老禿驢你上次問我借的五千銀子還沒還我呢!插旗先!
[幫會]偶爾君:我賭妖孽和老禿驢勝,一百兩銀子,有人跟的嗎~
[幫會]中二不是病:我來!我跟十兩!
[幫會]袈裟如火:不好意思底價五十兩。
[幫會]中二不是病:你看不起十兩嗎?!十兩也是錢好不好!
[幫會]偶爾君:去插旗吧,我還是賭老禿驢贏。
[幫會]大濕兄:你這就不對了,在中二的世界裏,一切皆有可能。Ps:我壓一百兩老禿驢贏。
[幫會]中二不是病:你不是剛剛才說我有無限可能的嗎?!我咒你家師父天天被妖怪抓走!
[幫會]弱女子:家門不幸……要插旗的趕快去!盤口放着我來!不插旗的去論壇圍觀娃哈哈的帖子!
于是,在會長大人的這一嗓子下,一撥人湧出去插旗決鬥了,另一撥人湧出去看帖子了。而神夫大人,很負責任的在默默潛水加圍觀,一邊還疑惑着,今兒晚上怎麽沒看見葉落烏啼?
46、大神說看我三十六計
謝非很盡職盡責地圍觀着,打開官網上的論壇,只一眼,就看見了那篇被加精置頂的帖子,啧,真是點擊量爆表。謝非把它點開來,一頁一頁地翻過去,臉上的表情,是越看越精彩。
這時,弱女子終于從那一大堆亮着的頭像裏捕獲神夫大人一枚,在目标沒跑之前,迅速一個彈窗過去。
弱女子:正宮娘娘你來啦!臣妾給您請安,我有事禀報~~
暮鴉:什麽事?
謝非真心覺得,這些人是真的很鐘愛角色扮演這一類的游戲,其熱愛程度讓人自嘆不如。
弱女子:多虧了這次大戰,幫會裏的卧底我都清的差不多了,從此以後我們幫會就像小黃瓜那麽清新!另外,其餘人我都已經解決了,就是恒河沙數到現在都沒冒頭,不知道丫躲哪兒去了,就這樣幫我轉告給葉落哦~
暮鴉:其實你完全可以自己跟他說。
弱女子:(攤手)葉落自個兒說有什麽事找不到他可以找正宮娘娘啊,大神夫夫是一心同體的!
羅卿你到底給周圍的人灌輸了什麽思想!
暮鴉:……
弱女子:娘娘娘娘,看看我們這帖子威武霸氣嗎!噗哈哈哈哈風城煙雨那些小崽子想跟我們鬥,還嫩了一點呢。不知道我們家大神的心烏黑烏黑的嗎23333笑屎我了……
你這到底是在誇人還是在罵人呢?還有麻煩你在娘娘娘娘四個字中間加一個标點符號好嗎。
暮鴉:那些聊天記錄你們怎麽搞來的?
戰地記者娃哈哈的帖子裏,不僅詳細交代了風城煙雨設計陷害風鶴的全部經過,更是輔以戰時聯盟幾位會長的聊天記錄作證,可謂是證據确鑿,一點兒翻盤的機會都沒給人留下。除了這些,後面還有大量截圖,配上文字,巨細靡遺地介紹了大戰始末。而且看那些截圖的角度,幾乎囊括了整個戰場,連風城煙雨的特寫都有,無一遺漏,很明顯不是出自同一人之手。而這樣截出來的圖,多方位,多角度,活像紀錄片,也根本讓人挑不出刺來。不用說,肯定是葉落烏啼事先安排好人,截了圖之後發給了娃哈哈。
弱女子:葉落說,他朋友很多,五湖四海皆兄弟。你還記得青魇會的會長嗎?葉落說那是他很要好很要好的朋友哦,所以下午的時候還特地上游戲,找他聊了會兒人生。于是那位會長終于涕淚橫流,改過自新,剛剛去梵天寺出家去了。
暮鴉:……
弱女子:葉落還說,打垮和打敗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概念,幼兒園的時候就該知道了。
好可怕,大神真的太可怕了……謝非已經不敢想那位青魇會的會長到底在下午經歷了什麽,難怪恒河沙數現在都不敢冒頭。
弱女子:還有哦,不知道為什麽,剛剛幾大會長親自來道歉了呢,小月白的嫁妝就是他們給主動備齊的,省了我們好大一筆!故紙還問我們缺不缺妹子,她那邊待嫁的還有好幾打!
暮鴉:別說了,我都明白了。
呵呵,大神總是這樣,談笑間強虜灰飛煙滅。不過為什麽謝非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憑大神這種滴水不漏的作案風格,自己未來的路途……真是太讓人不得安心了。
羅卿大概死也不會想到,他在夫人心中的光輝形象,就因為弱女子幾句話的描述,瞬間變成了頭上長着兩只角,一半臉隐藏在陰影裏奸笑的邪惡嘴臉。昏暗的房間裏,高高的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