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
理我姐。
好吧,這姐弟倆永遠都這樣讓人招架不住。還是繼續看下一條吧。
葉落烏啼:夫人,你放心,我已經派人去獻祭了。
暮鴉:你想做什麽?
葉落烏啼:把一切未知的威脅都扼殺在搖籃裏。我發覺最近總有人要跟我作對呢,現在系統都要來跟我作對,我的夫人剛剛才跟我表白,怎麽可以轉瞬就把什剎搬出來呢?呵呵。
暮鴉:……我不記得我有跟你表白。
葉落烏啼:夫人不要害羞。
都說沒有了好嗎?!你的語文是體育老師教的嗎?!
話說你們就不能讓我傷感的久一點麽?我剛剛在思考人生你們知道不,這一個個都是怎麽回事啊!
暮鴉:滾。
葉落烏啼:你是讓我向你懷裏滾,還是往床上滾?
暮鴉:……
謝非被徹底打敗了,雙手放在鍵盤上,卻不知道說什麽好。他甚至可以預想到網線那端,葉落烏啼現在高深莫測地笑着的可惡嘴臉。
謝非長長地抒了一口氣,然後選擇了暫時性無視,點開了下一條消息。
燕子塢:是謝非嗎?我是顏無戈,可以和你談談嗎?
顏……和?
該來的還是要來了嗎?謝非怔了怔,卻見葉落烏啼又有消息過來。
葉落烏啼:夫人,你是不是現在正在跟一個叫燕子塢的人聊天。
暮鴉:……
葉落烏啼:他是你以前的朋友嗎?不好意思我心情有些不大好,一個順手把他給殺了。
謝非還來不及表示一下自己的無語,燕子塢的頭像就蹭地暗了下去。然後剛一亮,又暗了下去;剛一亮,又暗了下去。葉落烏啼你真的确定你的心情只是有些不大好嗎?
蚊子絕殺999:不好意思,剛剛那一下是我殺的。
…………
謝非扶額,趕快給葉落烏啼和蚊子絕殺同時去了一條消息。
暮鴉:你們到底在幹什麽?男子混合雙打嗎?
葉落烏啼:發洩心情。
蚊子絕殺999:逼供,他絕對知道滄海在哪裏,我想殺他很久了。
謝非的握着鼠标的手有些微微的顫抖,怎麽什麽沉重的事情到了他們的嘴裏都變得這麽……這麽……富有黑色幽默呢。謝非覺得,如果自己出了事,那一定不是因為太憤恨或太傷心導致的,絕對是被一口老血哽在喉嚨裏哽死的。
暮鴉:好了,都住手!我有話跟他說。
正宮娘娘一發話,慘無人道的殺戮總算停止了。謝非順了口氣,做了個深呼吸,在燕子塢的聊天小窗裏打下了一行字。
暮鴉:你想說什麽,說吧。只此一次,說完之後,不要再來找我。不管你做什麽,什剎都已經回不來了。
顏和看着暮鴉的信息,嘴角泛起一抹苦笑。謝非還真是跟以前一樣,冷靜,有條理,不管什麽時候都顯得尤為幹脆。
燕子塢:青河沒有結婚,他那天悔婚了,是我騙了你。他還愛着你,一直都只愛你一個。他當初悔婚後也曾去找過你,可是沒有找到,直到前幾日在那家老劇院裏終于又看見了你。我知道我傷害了你,也無法彌補,你可以恨我,可以罵我,不管怎樣都好,但請你再給他一個機會,好嗎?
謝非看着這突如其來的真相,整個人都錯愕得怔住了。
夏青河居然沒有結婚?那是假的?顏和他居然……騙了我?
謝非不相信,不敢相信地一遍又一遍地浏覽者對話框裏的信息,可無論看多少次,都只有一個事實。
夏青河為了你悔婚了,他還愛着你,一直都愛着你,他最後的最後還是選擇了你!他還愛着你,一直都愛着你……不,這怎麽會,怎麽可能是真的……他怎麽可能……
謝非一瞬間腦子裏變得一片空白,嗫嚅着嘴唇,什麽話都說不出來。他忽然感覺到臉上有些溫熱,手一摸,不知道多久沒有流過的眼淚,竟然,又一次湧現。
這一切的一切,怎麽可能……是真的。
另一邊,羅卿聽了謝非的話,停下了對燕子塢的仇殺。他尊重謝非的選擇,他希望謝非可以自己走出這段陰影,所以盡管他很想把什麽顏和什麽夏青河通通從謝非的世界裏趕出,他都只能壓抑自己,讓謝非自己來處理。
可是,看着一動不動顯然已經進入聊天模式的燕子塢,羅卿的心裏卻不可避免地生出一股不安來。他的第六感,又來了。羅卿還從來都沒有這麽深切地體會過,害怕失去一個人的不安。
燕子塢到底在跟謝非說什麽?
25、誰動了我的變身藥
燕子塢在等謝非的回答,很多人都在等謝非的回答。這一刻的時間仿佛變得尤其的漫長,尤其的難熬,但是,卻沒有任何一人去打擾他。
謝非看着那幾個安靜的小窗,腦海中兀自還盤旋着顏和的那幾句話,心理的沖擊還有餘波蕩漾,然而他這一次卻沒有選擇下線逃遁,而是深吸了一口氣,飛快地、鄭重地在給燕子塢的小窗裏輸入一行字。
暮鴉:不好。
顏和說請再給夏青河一個機會,而謝非只回了兩個字:不好。然後,他就幹脆利落地關掉了燕子塢的對話窗,拉黑,如他先前所說的那樣,這是僅此一次、最後一次的對話。
他說到,做到。
他現在想下線,一個人靜一靜,可是瞥見葉落烏啼的id,鼠标又頓住了。過了好幾秒,謝非移動鼠标到他的頭像上,卻發現他現在正組着隊伍在副本裏,而且是個滿隊。
剛剛還那麽不爽地在跟燕子塢開仇殺,這會兒已經什麽都不在乎地在刷副本了嗎?謝非忽然覺得有點心悶,皺了皺眉,一度想給他發條消息,最後卻又賭氣似地關了聊天小窗。
可關了之後,謝非又有些氣:謝非你這是在幹嘛?他在做什麽關你什麽事?
可是謝非剛想關游戲,葉落烏啼的消息又來了。
葉落烏啼:夫人,你聊完了嗎?聊完了就來幫會駐地吧,在那等我。
等你?等你做什麽?謝非心裏這樣想着,但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你在做什麽?
葉落烏啼:夫人不理我,我只好去賺錢養家糊口了。
看着葉落烏啼這似乎受了多大委屈似的文字,謝非真是……拿這個人一點辦法都沒有。什麽‘去死’啊,‘滾’啊,‘去和離’啊,謝非自認什麽話都說過了,可葉落烏啼全部免疫、刀槍不入,切自帶過濾功能。
似乎……這個夫夫關系已經生根了?被502膠水黏住了?謝非一個人胡思亂想着,片刻之後,就發現自己已經到了弱水三千的幫會駐地,被一大群驚喜不已弱水三千幫衆,以一種‘臣妾惶恐’的姿态敲鑼打鼓地迎了進去,然後呼朋喚友,能回來的全回來了。
謝非這才想起,自己是第一次來這裏。然後謝非又無比懊惱:你特麽幹什麽這麽乖地就回來了?
[幫會]傑出的小二逼:神夫大人終于進門了,我好欣慰,(大哭)(大哭)
[幫會]弱女子:普天同慶!大赦天下!
[幫會]袈裟如火:老衲掐指一算,怎麽幫會裏還少了些人吶?蚊子、妖孽菊姐他們呢?葉落也不在。
[幫會]中二不是病:他們去毀滅地球了……
[幫會]偶爾君:我覺得是因為剛剛妖孽在世界上打翻了醋壇子,然後被蚊子抓去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了~
[幫會]天朝女漢子:(鼻血)那菊姐和葉神呢?不會在圍、圍觀吧?!
[幫會]暮鴉:……
這群人腦子裏整天都在想什麽?看,再怎麽正常的妹子進了弱水三千,節操都跟着鼻血一起飛流直下三千尺了。偶爾君看起來那麽喜歡賣萌小清新的人,骨子裏也全部都腐爛了。
其實原來的弱水三千不是這樣的,它創建之初就是個健康向上仰望四十五度角小清新的幫會,弱女子也曾想過招些活潑可愛的妹子進來。可是……當這些妹子們在幫會頻道裏求帶求幫忙的時候,妖孽和蚊子就知道在那邊pk搞基,然後袈裟這個老禿驢在一旁煽風點火,大濕兄笑而不語,導致無數妹子傷心離去。
但是沒關系,一批妹子倒下了,還有千千萬萬的妹子站起來!只不過後來慕名而來進幫會的妹子,百分之五十是女漢子,還有另外百分之五十就知道對着那些基佬流鼻血。
謝非對于弱水的歷史知之甚少,不過在他跟葉落烏啼還有二貨蘇黎接觸的這段時間裏,心理承受能力已經日益見長,也就見怪不怪了。而就在這一群人紛紛盤坐在駐地廣場上大聊特聊的時候,話題的主人公回來了。
菊分天下一馬當前,飛快地從駐地入口沖進來,‘咩哈哈哈哈姑奶奶我回來啦!’的文字泡拉成了好長一條。葉落烏啼依舊白衣飄飄潇灑出塵,不急不緩地跟在後面。至于蚊子和妖孽,在後面已經勾搭了一路。
羅卿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暮鴉,施展輕功,輕輕松松越過了一大群黑壓壓的人頭落在他面前。
[幫會]葉落烏啼:夫人,你真的在這兒等我啊,我很欣慰。
聽聽這語氣,謝非真的很想甩他一個後腦勺,但是他還沒來得及甩,葉落烏啼這遲來的四人組就開始不要錢似地往地上抛東西,各種各樣零零散散的小物件被他們從包裹裏扔出來,就這麽堂而皇之地扔在了地上。謝非一眼望過去,看到那一串串物品名稱,又想起剛剛葉落烏啼他們刷的那個副本,頗為無語地問:
[幫會]暮鴉:你們是去洗劫了藏寶閣嗎?
藏寶閣跟當初出産孔明燈的副本一樣,專門出一些小玩意兒,比如風車啊,煙花爆竹啊,風筝啊等等,打死小怪就能爆出,種類繁多。這類的物品就是送給玩家玩兒的,本身沒多少價值,但是勝在樂趣性強,許多東西還可以當做飾品佩戴。葉落烏啼他們這一大堆東西,有些是副本裏打出來的,有些是去玩家開的店鋪裏掃貨掃來的,這不,堆了滿滿一地。
[幫會]葉落烏啼:為了慶祝今晚幫戰獲勝,地上的東西大家随便玩兒,不夠還有。今天表現突出的可以去會長那裏兌換貢獻值,倉庫裏我又放了幾件新裝備進去,雨師、劍師還有弓箭手的玩家可以用,其餘的明天補充。
葉落烏啼這麽一說,幫會裏的人就更嗨了,紛紛拾取地上的東西玩兒了起來。一邊玩兒一邊聊天,新人老人打成了一片。
謝非卻仍舊站在原地沒動,心裏卻嘀咕了起來:這就是賺錢養家?我倒是忘了,葉落烏啼還有弱水三千這麽一個龐大的後宮呢,妻妾成群啊。
葉落烏啼:夫人在想什麽?
葉落烏啼的私信來了,謝非看了一眼,操作暮鴉在地上坐下,撿起一個風車來抓在手裏,
暮鴉:沒想什麽。
葉落烏啼:是嗎(笑臉)。但是為夫想了很多啊,剛剛你在跟燕子塢聊天的時候,我實在靜不下來就去打副本了。
這是……在跟我解釋什麽的意思嗎?
暮鴉:哦。
葉落烏啼:現在開心一點了嗎?
開心?謝非看了看畫面裏,無數的煙花棒噴射出五彩的火花,被一群玩得瘋婆子樣的二貨抓在手裏滿廣場地跑,帶起一道道絢麗的火光。還有很多人不知道出于什麽心理,大晚上的在放風筝,只是風筝放上去了,可因為夜色太暗,一放上去就沒影了,啥都沒看到。然而這群傻瓜仍舊仰着頭,當有煙火上天時,借着那瞬間的光亮找到自己的風筝,就歡快地手舞足蹈。
還有那邊,蚊子不知道抓着妖孽在幹嘛,手裏拽着抽陀螺的繩子,追得妖孽滿地兒跑,旁邊還有不少人在圍觀起哄,給兩人加油。菊分天下是最忙的一個,哪兒都有她的身影,走到哪兒文字泡就飄到哪兒,整個一怪阿姨。中二則是最被嫌棄的一個,已經有好幾個人跟他說你在M77星雲的老媽喊你回家吃飯了。
不知不覺,只是看着他們在那邊玩,謝非心裏就覺得輕松很多,好像是被那快樂的氣氛感染了一樣。
暮鴉:感覺還可以。
葉落烏啼:那夫人願不願意告訴我剛才你跟燕子塢聊了什麽?
暮鴉:如果我不告訴你會怎麽樣?
葉落烏啼:不怎麽樣,你可以獲得為夫的擁抱一個(笑臉)。
葉落烏啼二話不說,就着坐着的姿勢伸手攬過了暮鴉的肩,從背後看,就好像暮鴉小鳥依人地靠在他懷裏一樣。
暮鴉:……我還沒說不告訴你!
葉落烏啼:那你說吧~
這家夥完全沒有要放開的意思啊!謝非抿着唇,仿佛在夜色下看到葉落烏啼臉上洋溢着的笑意,就忍不住,想要甩幾下小鋼鞭。
暮鴉:什剎的事情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滄海要跟女人結婚,甩了我。剛剛顏無戈跟我解釋,說滄海最後為我悔了婚,讓我再給他一次機會,就這樣。
羅卿看着這幾行字,嘴角挂着無奈的笑,不由搖頭暗嘆:不愧是謝非,如此精簡的敘述方式,冷淡的語氣,好像說得不關自己的事一樣。只是夏青河啊夏青河,昧着良心去娶女人,把謝非甩了這種事,你還真做得出來而且,事情,恐怕也沒那麽簡單吧。羅卿雙眼微眯,眼角上翹似是在笑,卻又透着股令人心悸的冷芒。
葉落烏啼:你怎麽回答他的?
暮鴉:拉黑。
噗……羅卿忍不住笑了出來,這一笑,眼睛裏的冷芒也都褪去了寒衣,慢慢變成溫暖的笑意。他此刻真想真正地把謝非抱進懷裏,揉揉他的腦袋誇一聲‘夫人你做得真好’。
只是現在缺乏條件,羅卿又決定要循序漸進,只好暫且忍下咯。
葉落烏啼:夫人你真可愛。
葉落烏啼摸了摸暮鴉的頭,滿心的寵溺。
謝非的臉不由紅了一下,雖然被非禮的人是暮鴉,怎麽他有種感同身受的感覺?啊?為什麽!
暮鴉:你幹嘛,別老是動手動腳的。
葉落烏啼:沒幹嘛啊,只是因為你,我忽然變得很開心。
因為……我嗎?謝非冷靜下來,卻不知說什麽好了。而就在這時,忽然一道亮光閃過,謝非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事,就見原本摟着暮鴉的葉落烏啼他,他變成了……變成了一顆大團子!
謝非眨眨眼,再三确定自己沒有看錯。掃視一周,卻發現弱水三千已經變成了非人類物種集合地。包子、水草、燈籠、霸王花,各種千奇百怪的東西大眼瞪小眼。
等等!那個撒丫子滿廣場亂跑的貨是什麽?一、一塊搓衣板兒?
謝非看得差點笑出聲兒來,廣場上已經讨伐聲四起,開始大喊‘到底是誰動了變身藥?!’
然而搜尋無果,這群二貨也很快就接受了現實。于是就見一大堆不同物種的非生物,滿地亂竄,像是要掀起種族大戰占領地球一樣。
[當前]傑出的小二逼:噗哈哈哈哈那個誰,那只痰盂罐是誰?快過來跟我合影!
[當前]中二不是病:閉嘴你個死拖把!代表宇宙消滅你!別跑!
[當前]偶爾君:為什麽我是一顆大力丸?我不要啊~~~~~~~~~~
…………
沒有被變身的,寥寥無幾。暮鴉算是保持了完璧之身,然後謝非看了看旁邊那顆極富彈性的,随便動一下就滾來滾去,發出啵啵啵聲音的大團子,嘴角的笑都快溢出來了。
葉落烏啼一聲不吭,顯然大神需要比常人更多的時間來接受現實。
團子很大,白白嫩嫩的,又軟又有彈性。謝非忍不住讓暮鴉戳了戳他,就見他滾倒在地,一雙圓溜溜的眼睛望着天,兩坨紅暈羞答答的。團子沒有手腳,壓根就站不起來了。
葉落啊葉落,你也有今天。
26、誰曾憶當年
謝非看着這顆白白嫩嫩的團子,剛剛因為夏青河的事情所帶來的煩悶,這會兒是真的煙消雲散了。他忍不住讓暮鴉把那顆團子抱起來放在腿上,又好奇地多揉捏了兩下。
羅卿只能暗嘆一聲:人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不過看暮鴉的舉動裏透出的歡樂之意,羅卿也就笑一笑,權當賣身為夫人了。
葉落烏啼:夫人,你抱了我,要對我負責哦。
謝非氣絕,真想把他從手中扔出去,但是懷裏這顆白嫩嫩的團子,那雙滴溜溜的眼睛……怎麽看都跟那個臭大神長得不像啊。他哪有那麽可愛的。
嗯,還是暫時放過你好了。
這邊葉落烏啼也被變了身,那邊狂歡的非物種們發現了,都幸災樂禍地聚集過來,尤其是菊分天下,這朵霸王花一邊往外散發着可以的霧氣,一邊樂不可支地開啓了嘲諷模式。
[當前]菊分天下:咩哈哈哈哈哈哈哈葉落你個死大神善惡終有報啊!不行我一定要截圖把這歷史性的一刻截下來,系統還是對你太仁慈了,不然應該把你變成一根萬惡的小黃瓜懸挂在我們大賤人谷的牌匾上!
團子很安靜地待在暮鴉懷裏,雲淡風輕地回了一句:
[當前]葉落烏啼:只要我夫人喜歡,變成黃瓜又如何?
謝非難得的一囧,你好歹考慮一下抱着你的我的感受啊萬惡的團子。
[當前]大濕兄:菊姐你別費力氣了,你沒看見人家現在在夫人懷裏躺得正歡呢嗎?
[當前]鹌鹑游民:葉神好幸糊,我也想有人抱(淚目)
[當前]菊分天下:妹紙啊你太天真了!在這個不賣萌就會死的基佬幫裏你是永遠也得不到回應的!所以……秀恩愛去死啊!我大單身黨要揭竿而起!葉落快下來,你夫人的懷抱歸我啦!
[當前]蚊子絕殺999:姐,冷靜點。
眼看着菊分天下的提議得到了無數人頭腦發熱的響應,葉落烏啼不急不緩地打了行字。
[當前]葉落烏啼:夫人是我的。
[當前]菊分天下:葉落你看看你那個白白糯糯的死樣子咩哈哈哈哈萌死我了,我怎麽覺着你說這句話的時候大眼睛裏面含着委屈的淚水呢?不行我一定要截圖截下來……
楊霖一邊自動屏蔽着他老姐那癫狂的笑,一邊飛快地截了張圖,發送給了還沒有下線但慘遭拉黑的燕子塢。并附有文字:東西一旦到了葉落手裏,十個滄海也奪不回去。
好吧,我們先忽略這句話的措辭。顏和看到這張截圖的時候,先是愣了一下,因為畫面裏的暮鴉盤坐在地上被一大群奇異生物包圍着,讓他一瞬間有種跑錯了片場的感覺。但是當他看清楚暮鴉懷裏抱着的那個可疑團子的id時,顏和卻沉默了。
圖片裏的暮鴉,看起來很開心。他抱着葉落烏啼的畫面,意外地透着一股溫馨的感覺。
他忽然發現自己一直忽略了一個關鍵——如果謝非如今已心有所屬,那麽,夏青河該怎麽辦?直到現在還深愛着謝非的夏青河該怎麽辦?
而夏青河,此刻又在做什麽?
夏青河在尋找什剎。現在已經快十一點,玩家都紛紛下線,也就意味着,游戲更新快開始,獻祭,即将運行。夏青河是古域游戲公司的總經理,游戲有什麽變動,他自然都會接到下級的通知。
上一次從顏和家裏出來後,夏青河花了幾天時間才整理好心裏那些雜亂的思緒。顏和是創意部的,提出獻祭這種小活動不必上報到夏青河那裏,策劃部自己就可以全部搞定。所以,夏青河知道消息的時候,獻祭活動已然定案,一切都已準備就緒。
夏青河對着官網上獻祭活動的宣傳語看了許久,也就許久沒有說話。他的心在輕輕地顫抖着,有不安,有緊張,也有欣喜。
什剎,謝非,那個失去了多年的人,終于要回來了嗎?
可是,回來了,還會跟以前一樣嗎?夏青河不敢确定,可是唯有一點他可以确定:他還愛着謝非,即使謝非不原諒他曾經做的一切,他的心意也不會有一絲一毫的改變。
他也深刻地明白,自己的罪無可寬恕。
他至今還記得,剛剛遇到謝非的時候,他還是個剛上高中的大男孩,單純幹淨地令人忍不住想要靠近,卻又不免生出些自慚形穢的感覺。那一天,夏青河遇到一些事,心情有些不好,便早早地上了游戲讓滄海去烈山做任務,而那時,什剎才剛剛從新手村出來,前來藥王殿找師尊拜師。
夏青河一眼就看出來那個小藥師是個十足的新手,操作很生疏,還有很多是誤操作。小藥師就在距離滄海不遠處的藥草地裏采藥,彎着腰,采得很認真。夏青河原本沒怎麽注意他,因為烈山上面穿着青色藥師袍、背着小竹簍的藥師比比皆是。
當時夏青河做的是一個連環任務,烈山這裏打完怪之後,還要去別的地方跑一趟再回來交任務才算完成一環。而當夏青河一個小時之後回來交任務時,那個叫什剎的小藥師還在彎着腰采藥。
如此枯燥的事情可不是人人都能堅持那麽久的,而且還是個剛入游戲看什麽都新鮮的菜鳥。夏青河忍不住就多看了他幾眼,然後整整十分鐘,都沒見他停過。
夏青河忍不住就問他,你為什麽要采那麽多藥?
什剎明顯愣了愣,頓了好一會兒才回答說:啊,我看錯了。把任務要求的50株看成了500株,謝謝你提醒我。
嗯,這是個很有禮貌的新人菜鳥,雖然一上來就犯了個新人都不大會犯的錯誤。
然而還不等夏青河說什麽,小藥師就背着小竹簍跑走了。對,跑走了,因為藥采好了,所以毫不留戀地就跑走了,徒留下夏青河默默無語。
真是個不大可愛的小藥師啊,夏青河這樣想着。然而當他下一次碰見這個什剎時,他俨然已經是個操作犀利的滿級大藥師,僅僅一個月不見,厲害得完全沒有新人的樣子。
再次見面,什剎也認出了滄海,于是又很有禮貌地跟他道了一次謝。後來他們一起下本,一起刷怪,又遇到了六人團的其他人,漸漸地,兩個人走到了一起。
在那個時候,一切都是那麽的單純而美好。
然而,一切都被自己給毀了,被這雙手,殘忍地毀掉了。
那時候夏青河已經在社會上打拼了幾年,他有才能,卻一直不順。好不容易有了起色,一個巨大的機遇就擺在了他的面前,老板無意間看到了他的企劃案,很賞識他,不僅升了他的職,還因此對他多有留意。幸福來得太快,那幾個月,夏青河真的過得很開心,壯志滿懷。但恰在那個時候,母親病倒了。夏青河家境并不富裕,自己也沒那麽多錢支付昂貴的醫療費,是公司老板親自為他墊付,讓他好不容易撐了過來。
那段時間,謝非總是很自責,自己什麽都幫不上忙。而對于老板的女兒時常出現在自己身邊,煩惱的夏青河也從未想過有什麽地方不對勁,直到——老板對他提出相親的提議。
老板的女兒是個很好的人,不像一般的千金小姐,人看起來有些難相處,但其實很溫柔,對夏青河很是照顧。夏青河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拒絕,事情便緩了下來。
大概就是在那個時候,夏青河察覺到自己的心裏産生了動搖。他放不下那份巨大的機遇,他放不下自己一直追求的一切,更不能接受就這樣白白地讓它溜走。
而他跟謝非的戀情,卻注定不能得到世人的祝福,他無數次問自己:他跟謝非……真的能一直走下去嗎?他真的能為謝非選擇放棄嗎?他真的能回去面對母親失望的眼神,告訴她你的兒子是個同性戀,所以不能接受老板的女兒,以後也不能娶妻生子,讓她再受一次打擊?
夏青河做不到,所以最後還是選擇了妥協。向自己心裏的欲望妥協,向現實妥協。但是他卻沒辦法向謝非攤牌,他猶豫着,每次想說,卻又遲遲說不出口。他害怕看到謝非失望的眼神,害怕被他發現自己是多麽的世俗。但那個時候的夏青河還不知道,正是自己的猶豫不決,才更加重了對謝非的傷害。
是謝非自己,發現了一切。當夏青河接到謝非的電話,聽到他哭着問自己是不是真的,聽到他語氣裏的顫抖,夏青河幾乎想不顧一切地沖到他身邊安慰他。可是他最終還是退縮了,無顧他的哀求和挽留,是那麽的……鐵石心腸。
那一段日子,無論對謝非還是對夏青河,都像是惡夢一般難熬。
而直到走進禮堂的那一刻,他才徹底地明白,他真正想陪伴着走完一身的人是謝非,是那個為了讓他開心,可以跑遍整個古域采藥收材料,只為了讓他可以開心一點,嘴上卻歉疚地說‘我只能為你做這些’的謝非!是那個五年來總是安安靜靜地聽自己發牢騷,時時刻刻都陪着他的謝非!
而直到夏青河找到謝非家的時候,那一瞬間,夏青河才終于明白,自己究竟犯下了多大的錯。在他害怕世人的非議,左顧右盼的時候,謝非卻已經勇敢地跨出了那一步,為了自己以前許下兩個人一起走下去的可笑承諾。
這一切都是為了他,而他呢,卻心安理得地享受着謝非的付出,最後,把那份付出連同謝非的真心一起抛入泥潭!
呵,烽火他們罵自己人渣,果然一點都不差。
想到這裏,夏青河痛苦地閉上了雙眼,再睜眼時,十二點已經到了,游戲更新結束。他揉了揉眉心,做了個深呼吸,才從抽屜裏拿起那張塵封已久的賬號卡,插卡登陸游戲。
他一上游戲,還來不及打量一下已經大變了樣子的風景,操縱着滄海就往歸墟趕。
他想要把什剎找回來,他想要見他,這一刻,這個心情近視如此的強烈,強烈到他的心都快要跳出心髒。
然而,就在他抵達海邊的那一剎那,他忽然瞥見好友列表裏,一團亮光驟然亮起,一個原本已經消失了的id又重新——出現了!
是什剎!
是誰那麽快就複活了他?是……謝非嗎!
27、你猜?
然而,夏青河等了一個晚上,那個失而複得的id也沒有再亮起來過。偌大的房間裏,只有晚間稍冷的氣溫,和畫面裏滄海那孤獨站在海邊的身影,陪他度過了這難熬的一個晚上。
古域這次搞的獻祭活動,并不是單純地恢複id,而是極有節操地把那些消失了的id恢複成墜入歸墟之前的狀态。也就是說,角色身上穿着什麽裝備,複活的時候就是什麽裝備,如假包換童叟無欺。所以,為了防止有人觊觎那些id身上的東西,id被複活之後必須用原有的賬號密碼才能啓動。于是什剎,也就只有謝非才能用。
而在夏青河等着什剎的頭像亮起的時候,謝非這個乖寶寶已經去睡覺了。第二天,照常起來去公司。這雷打不動的作息時間,一直被言大主編調侃說,謝非最适合的職業應該是去航空公司或鐵路局核對時間表,謝大大來了再也沒有晚點了噢耶。
言大主編今天心情不錯,因為昨天晚上他在弱水潛了半天的水後,對于謝非的表現頗為滿意。于是今天上班的時候,主編大人嘴裏還哼着小調,時尚花美男又亮眼了幾分,一路晃進公司,閃瞎了好多妹子的狗眼。
然而言大主編今天心情好還有另外一個原因,他的盟友羅大大今天要來玄海參觀,于是他幹脆沒上樓,直接等在門口親切地迎接了羅大大。
羅大大下了車,跟言大主編站在一起,優雅地打聲招呼握個手,狼狽為奸地相視一笑,于是無數妹子們光榮犧牲,釀造了玄海下半年第一大慘案。
羅大大回首看了一眼,沒看到想見的人,便問:“謝非呢?”
言大主編同樣回首看了一眼,還親切地朝圍觀黨揮了揮手,“在辦公室呢。羅盟友,現在快到你夫人的早上一杯茶時間,我建議你去見他的時候順便給他端杯茶,會加印象分哦。”
“你如果早說,我前幾天剛好采了一批新茶……”
“你還會采茶?”
“這是一種生活樂趣。”
“我很不幸地告訴你你夫人對這種樂趣毫無興趣。”
“是嗎?以前不感興趣不代表以後也不感興趣……”
…………
謝非剛剛開完一個早會回到辦公室裏,準備整理早會定下的案子。不出意外,言月白那個穿衣服能穿半個小時的貨,今天又遲到了。不過謝非已經對此見怪不怪,讓助理戴舒給他泡杯茶之後,便開始處理文件。等到這些事忙完,他差不多就可以去學校上課了。
不一會兒,門開了,謝非理所當然地以為是戴舒,便沒有擡頭,直接說道:“茶放下就可以了,把上個季度的報表找給我。”
“報表?謝先生工作真認真啊。”
忽然,一個好聽的男聲在謝非耳邊響起,帶着些慵懶氣。謝非敢肯定這不是戴舒的正太音,而且貌似有些熟悉?他不由擡頭一看,喝!一張放大了的臉呈現在他面前,近得謝非甚至能清楚地細數他的睫毛,害的謝非一下就愣住了。
羅卿雙手撐在辦公桌上,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