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想不出他為什麽忽然決定重返大學把書念完。公司現在做大了,一張文憑根本就不算什麽,也不會有人因為這個看不起老板,老板幹嘛一定要去?公司、學校兩頭顧難道不累嗎?
戴殊不知道謝非的過去,自然想破腦袋也想不到原因。當初謝非還很年少,什麽也沒考慮就相信了那所謂的美好的未來,毅然決然的抛棄了學業,甚至不惜跟家裏鬧翻,然而未來并不美好,還很殘酷。而現在,謝非只是想把以前曾經丢掉的東西,重新拾起來罷了。
去上大學,就跟上游戲一樣,也許只是一時興起,但是謝非想做,就去做了。猶豫不決不是他的風格。
戴殊給他做了幾年的助理,對他的脾性也知道得很清楚,見他主意已定,雖然自己還是想不太明白,但也不再多話了。只是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來,連忙追上已經坐上了車子的謝非。
“老板!有件事兒我忘了跟你說了!”
謝非搖下車窗,“什麽事?”
“我們雜志不是近期準備開一個專欄麽,準備約稿的人已經确定下來了,就是那個前幾天剛剛回國的羅卿。人家是當紅的大文豪,人氣高得吓人,所以主編說,為了表示我們的重視,老板你是不是親自去找他談?”
“羅卿?”這個人,倒還真的需要重視一下。只是,羅卿太過低調,謝非只聞其名,對他這個人怎麽樣倒是不甚了解。“好吧,你替我約個時間,約好了再告訴我。”
“好的,老板慢走。”
7、弱水之源
謝非一個人漫步在校園裏,寬敞的林蔭大道上,茂密的樹蔭恰好将火熱的太陽遮掩,投下一片清涼。謝非看着身邊不時走過的朝氣蓬勃的學生,聽他們有說有笑的,自己的心情也跟着輕松明朗了很多。
忽然,謝非聽見後面有人問,“這位……學長!請問你大學生事務大廳怎麽走啊?”
謝非回頭,見是一個拖着行李箱的白T恤男生,笑得很是爽朗,臉頰兩側還帶着酒窩,讓那張原本清秀的臉可愛了很多。這家夥,跟自己那個無良的弟弟倒長得有異曲同工之妙。
謝非笑笑,伸手指向男生左後方的一幢建築,“就在那裏。”
男生立馬回頭,看見上面明晃晃‘大學生事務大廳’這幾個字,一拍腦袋,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真是太意外了!我剛剛怎麽就沒看到呢……”說着,他回頭開心地朝謝非揮了揮手,“謝謝學長,我找到路啦!再見!”
學長……麽,沒有被叫老師,還不錯。
去學校報到只是走個流程,今天也沒什麽特別的事,所以謝非很快又回了公司。至于這個小插曲,自然就被遺忘在了腦後。
晚上的時候,謝非再度進入游戲,不過幾秒鐘,一個組隊邀請就彈了出來。謝非還以為是朕我其誰或者葉落烏啼,一看,卻是弱女子。
弱女子他們的所在地是昆侖山東北面的帝堯臺,或許是因為傳說中弱水這條河流就源自昆侖的緣故,弱水三千的人特別喜歡往昆侖山這邊跑,大有把這裏打造成活動基地的趨勢。帝堯臺這邊平時沒什麽玩家,所以謝非到達帝堯臺的時候,這裏冷冷清清的只有弱水三千的十幾號人。
[當前]風千月:再來!再來!
這是什麽情況?不用謝非問,就有人來給他解惑了。
[隊伍]偶爾君:小烏鴉君,我們這是在跟小月月進行人道主義切磋~
[隊伍]袈裟如火:是啊是啊,老衲可以作證。
切磋還分什麽人道主義?謝非朝風千月那邊看去,正好看見一面火紅的大旗插下,圈出一個pk圈,風千月和弱女子二話不說便打了起來。
謝非忽然想到一個問題。
[隊伍]暮鴉:你們不是在追殺?
[隊伍]大濕胸:哎……還不是昨晚那帖子鬧得,英明神武的會長大人很不滿那個‘古域第一抖S幫會’的稱號,為了證明我們幫會是平衡發展的積極向上的健康樂觀的,她決定把風千月吸收進來。于是……我們就跑這兒切磋來了,誰贏聽誰的。
[隊伍]偶爾君:對啊對啊,我們會長大人說,小月月的屬性太難得了,一定要把他收回去當我們弱水的吉祥物~
[隊伍]妖孽看賤:難道不是收回去暖床嗎?
毫無下限的交談中,三分鐘的切磋時間很快過去,弱女子回來了,于是……
[隊伍]弱女子:你們在說什麽?(搖扇子)
[隊伍]袈裟如火:沒什麽!會長大人您辛苦了,會長大人英明神武!
[隊伍]妖孽看賤:會長大人V5霸氣!
[隊伍]弱女子:嗯,老娘知道了。快,下一個上!
[當前]風千月:啊哈哈再來!打得好爽!
所有人都紛紛一頭黑線,尤其是偶爾君,很負責任地播報了一下現在已經切磋到第三十七場了。弱女子威風凜凜地一腳踏在一塊石頭上,
[隊伍]弱女子:把他給我蹂躏至死。
[隊伍]暮鴉:沒什麽事我走了。
[隊伍]弱女子:別啊!正宮娘娘,昨天你走了之後你知道我們有多寂寞嗎?!
[隊伍]偶爾君:是啊是啊,小樹苗如果寂寞了也會枯萎的~
[隊伍]袈裟如火:木魚如果寂寞了也會游走的……
[隊伍]妖孽看賤:劍如果寂寞了也會生鏽的……
…………
謝非覺得自己加入隊伍簡直就是個極端的錯誤。不過,他忽然想起一件事來,
[隊伍]暮鴉:你們不知道公會已經滿額了嗎?收了風千月要放哪兒?
[隊伍]袈裟如火:……
[隊伍]偶爾君:……
[隊伍]弱女子:糟糕!老娘忘了!
[隊伍]傑出的小二逼:……
于是,在暮鴉的‘友情提醒’下,弱水三千公會的等級提升問題被搬上了臺面。而謝非悲催的發現,即使他成功地轉移了話題,他也沒能逃脫弱水三千的魔爪。倒是風千月這家夥,在弱女子意識到公會等級問題之後,很幹脆地被晾到了一邊。
但是謝非感覺這家夥才是寂寞寂寞就會死的,被晾了一會兒就不幹了,整個人上蹿下跳地刷文字泡,直到弱女子回頭戰斧一揮,刷出一句‘讓他直到花兒為什麽這樣紅’,慘遭被輪之後,才消停。
此時,弱水三千的幫會頻道裏已經讨論開了。其實幫會等級的晉升條件早八百年前就已經達到了,可是關鍵是要不要升級,讓弱水的人很猶豫。謝非看了一會兒,大概弄清楚了其中緣由。
簡而言之,弱水并不是尋常意義上的幫會,它真的,就像弱女子所說的,是葉落烏啼的‘後宮’罷了。整個幫會一共一百人,其核心成員弱女子、袈裟如火、妖孽看賤、偶爾君、蚊子絕殺999等,都是葉落烏啼一開始進游戲的時候就認識的。但因為葉落風頭太盛,總是惹大公會眼紅,所以某天弱女子就說‘我們幹脆自己來建個公會吧’,于是弱水三千就這麽成立了。
所以這群人,完完全全就是因為葉落烏啼而聚集在一起的——百人親友團。這麽長時間下來,也沒想過要擴張啊稱霸游戲啊,或者提升多少技術啊,就是聚在一起,玩得開心罷了。即使葉落不在的那一年,他們的初衷也完全沒有改變。
很多人就是擔心,一旦弱水三千吸收了太多的新人,幫會就變質了,跟以前不一樣了。這個時候,也只有一個人,能替他們下這個決定。
[幫會]葉落烏啼:沒必要想那麽多,弱女子,你們以前不是說想去玩大型幫戰嗎?想玩就去升級吧,有什麽事我擔着。
葉落烏啼的話一刷出來,幫會頻道裏立刻沸騰了起來,滿屏的撒花,贊嘆他們家大神越來越威武了。倒是弱女子,好一會兒才說話,也不知是不是躲哪個角落暗自感動去了。
[幫會]弱女子:嗷嗷嗷嗷嗷!葉神我越來越愛你了怎麽辦!(神夫大人我絕對沒有別的意思)
[幫會]葉落烏啼:我家夫人呢,你們把他拐哪兒去了?
[幫會]大濕兄:葉神放心,我們絕對沒有帶他做壞事。現在正在帝堯臺看小月月專場演出第四十二場。
謝非不知道為什麽話題繞着繞着又繞到了他身上去,他明明并不想一腳踏進弱水這個大坑,可怎麽……貌似越陷越深。
還是趕緊走吧,謝非覺得自己非常有必要在葉落烏啼來這裏之前,從這裏神隐。可是當暮鴉又想甩着他的單馬尾,不顧後宮妃嫔們的寂寞演說妖嬈而去的時候,葉落烏啼已經乘着一只巨大的白鳥飛躍千裏趕到了。
好吧,沒想到他還有飛行坐騎這一茬,失算。
[當前]葉落烏啼:怎麽了?你喜歡它?
請問你是怎麽從一個游戲人物身上,看出來他的視線所在的?!謝非笑着打出了兩個字。
[當前]暮鴉:是啊。
[當前]葉落烏啼:你看一看你的坐騎欄,我記得那次夫夫任務的獎勵應該還在。
獎勵?謝非打開坐騎欄,果然,一顆寵物蛋赫然在列。鼠标移上去一看,蛋的名字叫……比翼(雌)。連系統也在欺負人嗎?為什麽後面要加一個括弧?系統你是在暗示什麽嗎?
[當前]暮鴉:另外一個在你那兒?
不用說,葉落烏啼的那顆蛋一定是(雄)。可既然是夫夫任務的獎勵,喪心病狂的系統為什麽不把比翼鳥也設成雄雄?種族歧視麽?
[當前]葉落烏啼:走吧,我帶你去孵化。
[當前]暮鴉:不用,我暫時不需要坐騎。
[當前]葉落烏啼:(笑臉)就當,我需要。
[當前]偶爾君:小烏鴉君不要不好意思嘛~~去吧去吧~~我們不會說出去的喲~
偶爾君的話立刻就得到了一致的贊同,可是謝非很想問他們:你們是怎麽從我那斬釘截鐵冷靜從容的拒絕中看出我有多‘不好意思’的?
[當前]葉落烏啼:孵化坐騎之後好像還有個雙人副本,據說很難,不去試試?
噗,一箭穿心——謝非動搖了。怎麽可以在剛剛從游戲裏找回手感、勾起興趣的人面前,怎麽可以在昔日挑遍各大副本的神奶面前,說這樣的話?這是在犯罪啊犯罪。
羅卿看着屏幕裏一動不動暮鴉,緩緩地勾起了嘴角,那唇線,頓時彎成了勾人的弧度。
大神心得:打蛇,要打七寸;知彼,方能百勝。
8、姑娘威武霸氣
羅卿成功地把暮鴉拐走了,于是在場的弱水衆都留下了欣慰的淚水,轉身繼續蹂躏小月月去了。
且說這邊,暮鴉跟着葉落烏啼來到馴獸師公治長那裏,正要與之對話,卻瞥見兩個熟悉的id也往這裏走過來——天地劫灰和一蓑煙雨。天地劫灰一見葉落烏啼,眼睛都亮了。
[當前]天地劫灰:葉落?來Pk?
[當前]葉落烏啼:你對一個只有七十幾級的人說pk,不覺得丢你家煙雨的臉嗎?
[當前]天地劫灰:沒關系,他不會嫌棄我的。
[當前]葉落烏啼:你該慶幸這句話沒有讓極天閣的人聽見,否則,他們心目中高大的會長形象會崩塌的。
[當前]天地劫灰:……
[當前]一蓑煙雨:沒事,我養他。
這兩個是專門來秀恩愛的嗎?
[當前]暮鴉:還沒說完?
[當前]天地劫灰:葉落,我怎麽感覺我被你家夫人讨厭了?
[當前]葉落烏啼:他讨厭除了我以外的所有男人,這是應該的^_^。
[當前]天地劫灰:卧槽……
[當前]一蓑煙雨:同上。
謝非也很想說一句‘卧槽’,但想了想,還是算了。在與葉落烏啼為數不多的交流經驗總結下,謝非可以很顯而易見地得出一個結論——此人不能力敵,應從長計議。
沒關系,笑一笑就過去了。嗯,去孵蛋,去孵蛋。
一雙比翼鳥很快就孵出來了,但讓謝非感覺到一絲不自在的是天地劫灰和一蓑煙雨這對夫夫檔完全沒有要離開的打算,全程站在旁邊,看他們孵完了蛋,看得比兩個主人還要專注。
可一看到那對比翼鳥,謝非就有些傻眼了。他這才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來,比翼鳥僅一目一翼,雌雄須并翼飛行,也就是說,他如果想乘這個坐騎,必須得跟葉落烏啼一起召喚,然後一起乘坐?
論古域策劃的坑爹程度。累感不愛。
[當前]暮鴉:進本吧。
說着,謝非主動朝葉落烏啼丢了個組隊邀請。然而,就在這時,謝非眼尖地看到天地劫灰和一蓑煙雨齊齊刷了個看起來很賤的笑臉表情。與此同時,一陣清越的馬鳴在從耳機裏傳來。
謝非轉換視角一看,就見一個英姿飒爽的紅衣女劍客騎着白馬呼嘯而至,且就停在葉落烏啼和暮鴉身前。而後翻身下馬,紅衣翻飛,好不惹眼。
紅衣女劍客名叫風鶴,一下馬就大步走向葉落烏啼。
[當前]風鶴:好久不見,葉落。
[當前]葉落烏啼:好久不見。怎麽你一個人?
這兩個人認識?謝非頓了頓,忽而想起剛剛那兩個笑臉,似乎……
[當前]風鶴:嗯,私事,不想幫會的人在場。
[當前]風鶴:他就是你夫人?你們這是在孵那對比翼鳥?
為什麽這人知道得那麽清楚?連比翼鳥這種系統唯一獎勵都知道?她跟葉落烏啼……是什麽關系?
[當前]風鶴:上次做夫妻任務,我邀請你,你不願意,卻寧願随便開個小號去做。你不願意跟我成親我也就認了,我可以等。可是這個人,也不過新進游戲幾天,你為什麽願意跟他在一起?
[當前]風鶴:我不服,輸得不甘心。
姑娘你威武霸氣。謝非原以為又是攤上什麽八點檔劇情了,卻沒想到這個妹子出奇的冷靜,言語之間也沒有什麽過激的地方。相反的,卻坦誠直白得很。三言兩語交待事情經過,然後坦坦蕩蕩的一句‘我不服,輸得不擔心’,讓天地劫灰和一蓑煙雨都刷出了一個贊的表情。謝非殊不知,當初風鶴邀請葉落烏啼一起做夫妻任務,也是大馬橫刀路中央,一句話秒殺所有小嬌羞。
[當前]葉落烏啼:我也不服,我怎麽就沒有想跟他和離的念頭呢。
[當前]風鶴:他很特別?
謝非看不下去了,這兩個人真的是在旁若無人地讨論他啊,沒看到正主就在旁邊站着嗎兩位。
[當前]暮鴉:姑娘,我只是恰好用了這個號,你不用在意。
[當前]暮鴉:孵蛋也只是為了打副本。
這個風鶴看起來是真的喜歡葉落烏啼,謝非也不希望自己被卷在其中當人家的絆腳石。況且,有謝尋那個大嘴巴在,葉落烏啼應該已經知道自己以前的事了,而謝非……不想再與過去有過多的糾纏。
趁這個機會,跟葉落烏啼解除那個夫夫關系是最好不過的了。當然,得先打完副本。不然白跑一趟,不合算。
可是事情卻沒有朝謝非預料的方向發展。
[當前]風鶴:我并不想要破壞你們之間的關系,既然你們已經在一起,我認。我只是想要搞清楚我為什麽輸給你而已。
姑娘!都說了你沒有輸給我好嗎!都說了我只是恰好用了這個號好嗎!你還可以繼續追求啊……為了愛大步向前走吧,新世界的大門就在前方。
[當前]暮鴉:姑娘,你誤會了。
[當前]葉落烏啼:風鶴,你确實誤會了。目前為止,還只是我纏着他而已。
葉落烏啼這話一出,旁邊所有人都怔住了,包括後來看見這一群大神id圍上來的好事者。
哇塞這是什麽節奏!那是誰,那可是葉神啊!想勾搭他的妹子漢子都能從這兒排到昆侖山了西王母的寝宮了,看看眼前這一位,還是銅雀臺的二當家呢,一直以來情根深種啊,而他現在居然說自己還在癡纏自家夫人……大神您這是自毀的節奏嗎?!
謝非也愣了,沒想到葉落烏啼會說這句話。這樣的狀況,他明明可以有很多種方法糊弄過去,可為什麽……
圍觀者們紛紛刷起了文字泡,但處于輿論中心的幾個人卻一致沉默了。好幾秒之後,風鶴才打出了字。
[當前]風鶴:我大概明白了。這是實話?
[當前]葉落烏啼:當然。
羅卿笑着打出這兩個字,而後伸手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端的是一個自在從容。風鶴的心思他明白,正因為明白,所以他才不能接受。他不會因為這是在游戲裏,就随便玩弄別人的感情。風鶴是認真的,所以他也是認真的。
羅卿喜歡男人,所以從來不曾想過要接納風鶴。但他不否認,風鶴是個好姑娘,一根筋的好姑娘。認準了什麽事,就會死認到底。但她也夠灑脫,能放得下。所以,羅卿選擇說實話,一是有效,二是出于對她的尊重。
至于‘你是個好姑娘,你一定可以找到更好的’這類的話,羅卿知道,風鶴是根本不屑于聽的。
謝非能感覺到風鶴的目光又一次落在了自己身上,可是他想不出來該說什麽話了。葉落烏啼的話确實是實話,他無從反駁。葉落烏啼的态度也夠明确,謝非覺得自己不該多說什麽了。妾有意郎無情,局外人怎可插話?可是……
[當前]風鶴:雖然我還是有點不甘心,但葉落這樣說了,我輸了就是輸了。我會花時間來了解你的,暮鴉,下次一起下本吧。
等等!這又是什麽展開?就算你有不甘心也別找我啊!謝非的小心肝不禁顫了顫,而還沒等他說什麽加以挽回,威武霸氣的風鶴姑娘,已經翻身上馬呼嘯而去。徒留下圍觀黨們,驚覺自己抓到了今天大八卦,抖抖索索地糾結着要怎麽把它渲染得更凄美與狗血。若論他們的心聲,那一定是——不八卦不得已服天下!!!
當然,兩位八卦的主人公一向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
[當前]葉落烏啼:進本^_^?
暮鴉從容的表情終于被打破,眼角抽了抽,在對話框裏打入‘你去死吧’四個字。但他那極強的自制力又限制着他的這一行動,冷靜了一會兒,他就又把那四個字删掉了。
[隊伍]暮鴉:就算你選擇讓她長痛不如短痛,也可以不把我牽扯進來。我不想引起太多的關注。
[隊伍]葉落烏啼:為什麽?
[隊伍]暮鴉:朕我其誰沒跟你說我的事?
[隊伍]葉落烏啼:他是想說,但是我沒聽。
這次輪到暮鴉問為什麽了,而葉落烏啼的答案讓他好一陣無語。
[隊伍]葉落烏啼:因為我希望你親口告訴我。
說起這個話題,羅卿不禁想起昨天晚上跟朕我其誰的對話來。當時他也是這樣回答朕我其誰的,朕我其誰沉默了幾秒鐘,問他:你是認真的?
羅卿沒說什麽,只回了一個笑臉。于是朕我其誰難得的沒有廢話,很精簡地結束了那次談話,他最後只說了一句:
葉落,他是我最重要的哥哥。
其言外之意,不明而喻。
[隊伍]暮鴉:你就這麽有自信?
[隊伍]葉落烏啼:當然。
看到這兩個字,謝非覺得自己被小看了,絕對被小看了。想他堂堂謝神奶謝大老板,什麽時候被人這麽小看過。葉落烏啼是麽……我謝非也不是吃素的啊。話說這家夥絕對比我小吧……
[隊伍]暮鴉:呵呵,我拭目以待。
[隊伍]葉落烏啼:夫人,下本吧^_^。
羅卿正沉靜在與他家傲嬌夫人的機智問答中,電話卻響了。他單手打着字,接起電話。
“喂,我是羅卿。”
“雜志專欄?我沒興趣……”
這廂羅卿打着電話,就要錯失與他家夫人得來不易的見面機會,那廂騎馬呼嘯而去的女中豪傑風鶴姑娘,卻蹲在某個無人的角落裏,面對着滿屏秋葉,怔怔無語。
不一會兒,銅雀臺的會長故紙生花終于找到了她,搖着扇子走上前去。
[隊伍]故紙生花:你剛剛去見葉落了?
剛剛在現實中很幹脆地大哭一場,以發洩情緒的風鶴姑娘稍有詫異。
[隊伍]風鶴:消息傳得這麽快?
[隊伍]故紙生花:古域裏最不缺的就是不八卦會死星人,怎麽樣,鶴妹子,需不需要我召集人手去把葉落輪了?
[隊伍]風鶴:不用。葉落就是這麽坦蕩,所以我才那麽喜歡他。他如果優柔不決,看着碗裏的吃着鍋裏的,我才是瞎了眼。我自己的事我可以自己處理。
敢愛敢恨,擦幹眼淚又是一條好漢。
[隊伍]故紙生花:我懂了,那我們去競技場大戰三百回合怎麽樣?姐姐我最近有點手癢~~~~~
[隊伍]風鶴:好啊。不過我不跟你打,你是藥師,打起來不過瘾。
妹子,妹子我是來安慰你的啊……你不要這麽傷我心吶……被嫌棄了的故紙生花無語凝噎。
9、初見面,不識眼前人
話說那日,暮鴉和葉落烏啼很‘其樂融融’地打完了那一個副本,得到了一大堆的坐騎用品。然後謝非的生物鐘又提醒他該睡覺了,于是偉大的葉神敗給了虛無缥缈的生物鐘,只好與夫人揮別。
第二天起來,謝非本來打算直接去學校,可是助理戴殊的一通電話,又讓他的行程不得不發生了變化。
“老板,羅卿那邊很幹脆的就回絕了我們的見面邀請啊,怎麽辦?”
游戲裏有一個葉落烏啼,現實生活中又來一個羅卿,今年難道是流年不利嗎?
“不能換一個人?”謝非給自己倒了杯牛奶,問。
“言主編不肯啊,說什麽都要這個羅卿來,您不是不知道,言主編在雜志的事情上一向不肯讓步的……”
“好吧,”謝非忽然覺得自己的胃又有些疼了,喝了口溫熱的牛奶,謝非說道:“你去把羅卿今天的行程查一下,我親自去找他。”
這樣一來,去學校的時間肯定是要推遲了,但兩相比較,确實羅卿這邊的事更重要。如果謝非不去把這位大牌請來,他那個兼任好友的言主編,又要去他辦公室賴一整天了。
很快,謝非就接到了戴殊的回複,然後驅車前往羅卿此刻所在的地方——書店。
這是一家很有秦漢風韻的書店,店面并不大,但古色古香別有情調。雖然坐落在小巷子裏,慕名而來的客人卻并不少。謝非進門的時候看了看,店的名字叫叨叨齋,也許是化用了詞牌名‘叨叨令’而來,且一進門就是一副繪着水墨畫的屏風,看上去,店主的品味不錯。
如果有閑時,謝非倒不介意在這兒浏覽一會兒,但他這次是來找羅卿談工作的,閑情逸致就得暫且擱置一邊了。
店裏客人不少,但也沒到人頭攢動的地步,且十分安靜。謝非慢慢走進去,目光在一個個看書的客人身上掃過,沒幾眼,就看到了羅卿——實在是因為他太好認了。
羅卿,現年二十五,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年紀,但也許是應了張愛玲的那句‘成名要趁早’,寫書這個領域也不限年齡,當謝非當初還在網游裏掙紮的時候,謝非就已經被冠上類似‘天才’的光環了。只是這個人基本不接受采訪,也不出席任何活動,所以外界對他的報道也就少得可憐,他得以保持了一定的神秘與自由。
在媒體的眼裏,這樣的情況通常被稱為——難搞。
從對方毫不猶豫地拒絕專欄邀請來看,謝非也覺得這個人也許不容易說話。但謝非能一眼認出他來可不是因為他腦袋上頂着‘天才’或‘難搞’的字,而是羅卿的長相。不得不說,男人那雙漂亮的丹鳳眼,宛如黑曜石一般的眸子,即使隔得遠了,也好像能感覺到它的光輝。而且,都說薄唇的人冷情,可是當羅卿拿着書細細翻看的時候,嘴角勾勒着淺淡的笑意,卻似乎很溫暖。
而最讓謝非留意的,還不是他的長相,而是他的手,白皙修長的手指拿着書的姿勢,有種難以言喻的靜态的美感。
這樣的男人,無論到了哪一個地方,都能被人一眼認出來吧。謝非想着,果然,周圍好多女生,都不自覺地在往他那邊瞟,甚至大膽地走近了看,時而歡喜地雀躍着,時而小聲與同伴交流,不知在說些什麽。
謝非就沒那麽多顧忌了,不,應該說他一向被言大主編贊為‘最不解風情’的人。推了推眼鏡他就走過去了。
“羅先生?”也對方在看書,所以謝非很克制的壓低了聲音。
羅卿驟然聽見耳邊有聲音響起,低沉的男音,很有磁性,很悅耳,下意識地擡眼看去,卻見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站在身前,戴着細邊眼鏡,一股清冷的精英範兒。
“有事?”
“很抱歉打擾你。我是玄海的老板謝非,關于專欄約稿的事,想和你談一談,不知道有沒有時間?”
“抱歉,貴公司的邀請,我想我已經很明确地拒絕了。”
“為什麽?”謝非可不是這麽容易就被打發的人,“一篇專欄不過數百字,一不用羅先生露面,二不限制寫作題材,羅先生完全可以當做随筆随意為之,無論你有什麽條件,玄海都可以酌情考慮。”
“接不接這個工作,是我的自由吧。”羅卿似笑非笑道。
謝非也淡然一笑,目光卻順勢轉向了謝非手中之書,“這當然是羅先生的自由。但正如手中這本書,因為有人把它寫了出來,羅先生此刻才又機會閱讀,不是嗎?”
“可這說到底,也還是創作者的自由。”
“對,所以我才在這裏,希望能夠說服羅先生。”
羅卿笑了,從心底裏笑了,這對話,怎麽有種在游戲裏跟他家的小烏鴉機智問答的感覺?他終于把書一合,仔細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這個人。
謝非被他看得有點不自在,這個人的眼神太直接,赤、裸、裸的毫不掩飾,謝非習慣了跟業內那些老奸巨猾的商人們玩躲避戰,這個可就……
不過幸好,羅卿很快就收回了目光,嘴角彎彎勾起,把書一放,說道:“這裏不好說話,我們換個地方談怎麽樣?”
“好。”謝非點點頭,心裏卻不知怎的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于是羅卿在前面帶路,謝非還以為他要帶他出去,找一家咖啡館或者類似的地方,卻沒想到走着走着竟拐到了書店的內堂,繞過一扇小屏風,走進了一個類似雅室的地方。
室內沒什麽桌椅,只有一方很古樸的茶幾和兩個坐墊。茶幾上擺着一副圍棋棋盤,上面還兀自留着一副殘局。兩人是脫了鞋之後再進去的,羅卿在一方坐下,做了個請的姿勢,“坐吧。”
“這家書店是你開的?”謝非一邊坐下,一邊問。
“不是,是我朋友的。哝,他來了。”說着,羅卿朝屋外揮了揮手,一個穿着長衫的溫文爾雅的男人便端着茶走了進來。
一瞬間,謝非有種穿越了的感覺。
似乎是看出了謝非的疑惑,那男子解釋道:“我是學唱戲的,不要見怪。你是阿卿的朋友?他還是第一次帶人進我這裏呢。”
“不是,我只是來找他談工作的事。”眼看着又要被誤會,這兩天謝非以及被誤會得夠多了,連忙解釋。
“失禮了,原本看你們走進來,我還以為你們是那種關系呢。”那人淺笑着給他們上了茶,便又起身,退了出去,“你們慢慢談。”
媽蛋你說清楚那種關系是什麽關系啊!為什麽你前半句很有古風很儒雅地來了一句‘失禮了’,後半句……這位羅先生,你不打算就你剛才友人的話做出一點點小小的反應嗎?
“我們談正事吧。”羅卿抿了一口茶,笑道。
……
今年真的是流年不利,但是謝非跟羅卿談了一會兒,卻發現這個人不像媒體所想的那麽難搞,舉止大方談吐風趣,而且還很健談,感覺好像什麽都懂,只是,太過健談了,話題談着談着就被扯到了八百裏遠。
“謝先生平時玩游戲嗎?”
“啊?”謝非一時沒反應過來,該死,胃痛又犯了,最近作息不是很規律嗎,怎麽還來。
“謝先生很像我在游戲裏認識的一個朋友。”羅卿看着一本正經的謝非,似乎能從他臉上看出花兒來。
“是嗎。”謝非推了推眼鏡,把話題毫不猶豫地又給轉了回來,“不知道專欄的事,羅先生考慮得怎麽樣了?”
“這個嘛,”羅卿修長的手指撫過青花瓷杯的邊緣,也不急着追問,反正……機會有的是,“容我考慮幾天,放心,我會很快給你答複的。”
謝非點點頭,拿出名片放到茶幾上,“這是我的電話號碼,羅先生如果考慮好了,可以打我電話。那麽,我告辭了。”
謝非想走,羅卿正想着找什麽借口把他留下來再套幾句話,卻看見他剛剛站起來的身體不由自主地晃了一下,臉色也似乎不是很好。
這情況,已經不是流年不利可以形容了,謝非這樣想着。在工作的時候犯病,而且還是在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