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2)
來:“我得把你徹底清除!”
果然來了。472號感到頭頂上狂暴的心靈能力像隕石一樣落向自己所在的方向。
“你可以試試。”472號慘白的瞳孔染上了血紅的顏色:“現在誰更強大?”
空氣中突然出現了細微的波紋。周遭的景物像被籠罩在夏天的熱暈中,一點點扭曲融化了。
阿爾沙懸浮在472號的頭頂上方,金發的發尾像失去了重力般漂浮在空中,而鮮紅的雙眼無神的望着下方和自己長得幾乎一模一樣的青年。
作為原型體完全覺醒後的阿爾沙,所擁有的能力“物質分解”足以将物質徹底裂解成微米級的粉塵,此刻對472號完全釋放出來。
“呼——”472號将右臂往天上一舉,咬緊牙關準備和阿爾沙正面對決。
難以想象的心靈力量将472號身側的細沙卷起,在壓強下聚合成高強度的沙牆,攔在472號的頭頂上方。
“這就能擋住我嗎?”阿爾沙将“物質分解”的能量紋波毫無保留的轟向沙牆。
像昆蟲啃噬樹葉,沙牆表面不斷發出細碎的響聲。被阿爾沙能量紋波揚起的沙粒被粉碎成微米級的細粉,消失在空氣中。
分解掉兩米厚的沙牆,阿爾沙連半秒鐘都沒有花到,餘下的能量紋波毫無阻礙的轟向地面。
遭受物質分解的心靈力量轟炸,湖岸邊立刻多出一個深達十二英尺,半徑二十四英尺的凹陷圓錐形大坑。
472號卻早已經不在物質分解的範圍中。
利用從598號基因中提取的變異序列,472號傳送到了半空中,揮動由1502號基因中得到的心靈之刃,向傾瀉力量的阿爾沙後背砍去。
血花飛濺,鮮紅的血滴在半空中失去了重力,随後紛紛化為微粒消失不見。
阿爾沙重重的跌落在地上,後背被心靈之刃從肩胛到脊椎劃出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鮮血染紅了身上的風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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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472號跌落在離阿爾沙不到五英尺的位置,用手掌緊緊捂住小腹,指縫中滲出鮮血——他小腹位置,一塊巴掌大小的皮膚已經被徹底分解,狂暴的心靈力量甚至撕開了他的一部分腹腔。阿爾沙在後背被偷襲之時,以物質分解毫不留情的進行了還擊。
兩個長得幾乎一模一樣的人,都用憤恨的眼神看着對方。
“你的那個黑發‘玩具’呢?你把他玩膩了?”472號惡毒的笑起來:“或者說,他終于受不了你了。”
阿爾沙冷笑一聲:“你的兩個複制人奴仆也不在身邊啊。”他知道472號在擾亂他的思維。
“孤零零的家夥。”472號撐着地面,搖搖晃晃的站起來:“哪怕到了最後一戰,還是孤獨一人——”
阿爾沙已經利用心靈移物把自己搬運到了472號面前,向他的臉揮出一拳:“混蛋!我可是有人在等我回去的!”
不擅于肉搏的阿爾沙,處于憤怒中揮出的拳頭在472號眼中看起來也軟綿無力。
“這麽容易就被激怒了?”472號心中竊笑一聲,掌中彈出心靈之刃。
即便是吸取了598號的心靈傳送基因,1502號的心靈之刃,再加上一部分“原型”的能力,472號仍然清楚的知道自己無法和完全覺醒的阿爾沙正面對抗。
故意激怒阿爾沙,472號決定硬扛這完全沒有殺傷力的拳頭,同時以早準備好的心靈之刃刺穿阿爾沙的心髒。
阿爾沙的拳頭離472號的臉越來越近,472號突然發現阿爾沙的唇邊蕩漾着微妙的笑意。作為阿爾沙的複制人,472號清楚的明白這表情的含義:計劃成功。
“不對勁!”472號想發動心靈傳送閃避。阿爾沙的拳頭卻在末尾突然加速拐彎,一拳擊向了472號的肩膀:“這是伊萬常用的格鬥技巧。”
當阿爾沙的拳頭碰到472號肩膀的一瞬間,472號傳送到了三米開外的空地上,面色蒼白。
472號捂着肩膀,手掌沾滿了粘稠的猩紅液體。阿爾沙的拳頭上布滿了“物質分解”的力場,分解掉了肩膀處的衣物和一部分皮膚細胞。
“你這個拙劣的冒牌貨,別把我當傻子。”阿爾沙甩着拳頭,冷靜的說:“我比你年紀大多了。”
472號晃了晃手中的心靈之刃:“真正的戰鬥還沒開始呢,這點小傷根本不算什麽。”
“別開玩笑了。”阿爾沙的發尾逐漸失去重力,慢慢的漂浮起來:“你不過是一堆碎肉裏生出來的贗品。”
“那就讓你知道‘贗品’的厲害!”472號的身影突然消失,以心靈之刃攻擊阿爾沙:“我早就想幹掉原型了!”
以472號的體質,使用起心靈之刃來并不娴熟,完全比不上1502號的攻擊速度和刁鑽的角度,但是他利用心靈傳送彌補了速度上的不足。
“只有你懂得用武器嗎?”阿爾沙把手在地上一抓,掌心出現了由銀白色細沙組成的長劍。以伊萬曾經使用過的動力劍為原理,被分解成微粒細沙在心靈力量的催動下超高速振動,鋒利無比的近戰武器。
阿爾沙手中握着嗡嗡振動的沙劍,回憶起伊萬戰鬥時的場景,謹慎的進行防禦動作。
472號的精神防禦強的難以置信,阿爾沙擅長的精神攻擊起不到多大作用,只能寄托于新覺醒的”物質分解”能力。
并且,面對這樣靈活機動的對手,只要冥想凝聚精神,就會被傳送而來的心靈之刃幹掉吧?
472號舉起不斷變幻色彩的心靈之刃,紋絲不動的站在阿爾沙面前,尋找進攻的時機。
原型的實力大大超過472號的估計。因為輕敵,472號連續遭受了兩次“物質分解”的打擊,小腹和肩膀上的皮膚被剝掉了一層,損失慘重。472號擁有阿爾沙一樣謹慎的性格,于是也靜靜的等待着攻擊時機。
只要能在阿爾沙分心的時候發動心靈傳送就行了!
“越來越疼了——”阿爾沙咬緊嘴唇,後背被心靈之刃斬擊的傷口被汗水侵蝕,像無數的螞蟻鑽進了皮膚。
但是阿爾沙不敢分心。對手十分危險,阿爾沙連使用精神力隔絕疼痛都不敢去做,任憑疼痛蔓延全身。
簡直就像在舊地鐵中逃生一樣,傷口疼得要命,卻沒法治療。
并且,自己也欺騙了伊萬,讓他昏睡在幻覺中。從地鐵中逃生的那次完全是因為單純的求生而壓抑痛苦,那這次又是為什麽?
“我累了。”阿爾沙突然開口說道:“背上好疼。”他手中的沙劍逐漸失去心靈力量的支撐,從劍尖慢慢消失。
472號仍然戒備的打量着阿爾沙,懷疑他又在使用戰術。
“我真是個笨蛋。”阿爾沙自言自語:“我讓伊萬恢複了正常,并且要求雅各和瓦西裏把他送回新西伯利亞。”
“為什麽要武斷的替伊萬做決定呢?”阿爾沙飄舞的金發一點點垂了下去:“我不該抛棄他。每個人都有自己選擇的權利。”
“于是你還是什麽都沒得到?”472號突然狂笑起來:“軟弱的家夥——我只為自己活着!從被‘制造’出來後,我就只為自己而活。”
“我只是流水線上組裝出來的低劣複制品。”472號的眼珠變得通紅:“像一件毫無尊嚴的物品,被打上恥辱的條形碼,用編號來命名,被高高在上的研究人員稱呼為‘缺陷能力’。”他的情緒越來越激動:“我要讓人類付出代價。”
“你已經把基地中的研究人員全部殺掉了!”阿爾沙說:“我承認我也被人研究過,也殺死過研究人員。但這不是用放射源摧毀整個東斯拉夫聯邦的理由!”
“誰說我要摧毀他們?”472號笑得上氣不接下氣:“我是在給他們‘進化’的捷徑啊。”472號頓了一頓:“只有我們這類人才能在重度輻射中活下來。然後,受到某種當量輻射的人類将會變異成我們的同類。”他的臉上露出惡毒的笑容:“有‘缺陷’的人,讓他們死掉好了。就像那群人之前對我們做的‘篩選’一樣。”
“你瘋了。”阿爾沙倒抽了一口冷氣:“你以為自己在審判誰嗎?我不會讓無辜的人受到傷害。”
東斯拉夫有窮兇極惡的奴隸販子,但也有善良單純的酒保。
“審判他們的是放射性元素。”472號冷漠的說:“我們是通過審判的人。”
“還有,你的那個‘小玩具’伊萬也應該被1502號殺掉了吧?”472號突然以厭惡的吐出一口唾沫:“那個無能的人類。”
就在472號陷入瘋狂的時候,阿爾沙突然出現在他面前。
阿爾沙表情平靜,伸手抓住472號的領子,把他往地上摔去:“打架的時候不要分心。”
在格鬥中用上了心靈力場,阿爾沙的動能在一瞬間達到了小型炮彈爆炸的等級。472號重重的摔在地上,吐出兩顆牙齒。
“你以為自己是誰?”阿爾沙死死抓住472號的頭發,把他的頭往地上不斷撞去:“傷害伊萬的人,我絕對不會饒過他的!”
472號的腦袋被撞了兩下,鮮血頓時從額角流出,染紅了阿爾沙的手掌。
“現在,正式開始!。”472號突然抓住了阿爾沙的手腕,指甲紮進了他的皮膚。
阿爾沙正要甩脫472號,眼前卻一陣天旋地轉,辨不清方向。
“他在用心靈傳送!”阿爾沙有種不祥的預感:“他要把我帶到哪裏去?”
冰冷的湖水猛的灌入了阿爾沙口中,周身所觸及到的都是湖水。472號利用心靈傳送,把自己和阿爾沙一起傳送到了深達百餘米的湖底。472號趁機擺脫了阿爾沙的控制,死死的抱住阿爾沙的腰把他按在水中。
阿爾沙的恐水症記憶被喚醒。他高聲尖叫,湖水卻嗆進了肺裏。對于水的恐懼讓他的心靈力量不受控制的爆發出來。
“和我一起死在這裏吧。”472號在水中逐漸失去知覺,卻用盡最後的力氣拉住阿爾沙掙紮的手臂:“你才是我計劃的關鍵!”
不,不要死在這裏。阿爾沙因為溺水,意識越來越混沌,心靈力量卻變得前所未有的強大。
這該死的湖……應該被毀掉。阿爾沙泡在水中的手指動了一動。
湖面上風平浪靜,不時有湖風吹皺漣漪。伊萬站在湖邊,氣喘籲籲的半跪在地。
消耗了大量的心靈能力,伊萬圍着大湖“跑”了整整一圈,卻看不到阿爾沙和472號的蹤跡。
“阿爾沙,難道已經走了?”伊萬怔怔的望着大湖,心裏空落落的:“究竟在哪裏呢?”
湖底突然傳出沉悶的轟鳴。伊萬擡起頭,卻看到湖面上翻湧起巨大的浪潮,瘋狂的拍打着堤岸。
就當巨浪即将拍打到伊萬所在的岸邊時,伊萬敏捷的傳送到巨浪無法波及的範圍。翻着白沫的巨浪不甘心的退回了湖中,伊萬卻發現了更可怕的事情。
原本堅實的岩石地面,出現了一條條裂縫,并向整個堤岸伸展蔓延。翻湧的湖水更加猛烈的沖擊着産生裂縫的位置,濺起數十英尺的白沫。
“伊萬.伊萬諾維奇特工。”德爾塔的聲音出現在伊萬的身後:“建議立即撤離。”
德爾塔的金屬眼珠慢吞吞的掃描着伊萬的臉龐:“目标已被重度污染——”
伊萬沒有回答德爾塔的話,縱身跳進了翻湧不止的湖中。他腦海中的意識展開,掃描到了阿爾沙的位置,然後用盡全身力氣向下游去。
不顧一切,伊萬使用心靈力量向湖底傳送,水壓越來越大,幾乎要碾碎周身的骨骼,但伊萬毫不在乎,在黑暗的湖底不斷搜索着阿爾沙。
在暗流漩渦最激烈的地方,伊萬看到了懸浮在水中的阿爾沙。阿爾沙雙目緊閉,滿頭金發在暗流中瘋狂的舞動着。
伊萬剛準備游過去,劃水的手指指尖卻傳來一陣劇痛。他猛的收回手,發現指尖的皮膚被無聲分解了,鮮血在水中迅速暈開,又消失無跡。
撿起湖底的一小塊石頭,伊萬将石頭借着暗流,抛向阿爾沙所在的位置。
灰褐色的石頭順着水流接近了阿爾沙,接着從表面開始分裂崩解,最後湮滅在水中。
阿爾沙的身側圍繞着可怕的力量,接近他的水流都被分解,連腳下所在的湖底也開始崩裂出縫隙。
“再這樣下去,阿爾沙會溺水死掉。”伊萬的心砰砰跳着:“連整個湖也會被毀滅的。”
留給伊萬呼吸的時間越來越少,伊萬咬咬牙,發動了心靈傳送。
位置是阿爾沙的正前方,毀滅性力量的核心位置。
伊萬身上的衣服瞬間化為塵埃,周身每一處地方都傳來刺痛,鮮血大片大片的擴散在湖中——但他緊緊的握住了阿爾沙的手掌,同時吻上了阿爾沙冰冷的嘴唇。
狂暴的水流突然歸為平靜,阿爾沙睜開了眼睛。
“別怕。”伊萬無聲的在阿爾沙耳邊說了一句,然後拉着阿爾沙傳送回了湖岸上。
從水中躍出的伊萬渾身赤裸,周身的皮膚創傷滲出大量的鮮血。阿爾沙跪在伊萬身邊,滿臉淚水。
“伊萬先生……對不起……”阿爾沙脫下身上的衣服想去遮擋伊萬身上遭到“物質分解”的傷口:“都是我的錯……”
“別擔心。”伊萬因為失血過多而微微眩暈:“我沒事。”
“我不該留下你一個人的!”阿爾沙哽咽起來:“我真該死,我——”
伊萬搖了搖頭,失血讓他眼前發黑說不出話來。
“答應我,不要有事!”阿爾沙擡起伊萬的手臂放在肩膀上:“我帶你去找醫生!”
空中突然傳來直升機的轟鳴聲,伴随着雅各的大聲呼喊:“我認識一個收費很貴又很厲害的醫生!”
阿爾沙擡起頭,發現一架軍用直升機正在朝自已所在的位置飛來,背景是橙紅的日出。駕駛座上的598號打着手勢,示意機艙門邊的1502號丢下繩梯。
“發現目标物品。”渾身濕透的德爾塔雙手遞給阿爾沙一只銀色金屬片:“本次任務目标。”
阿爾沙把淨水芯片緊緊的握在掌心,眼中噙滿了淚水,望向天邊的朝陽。
從來沒看到這樣美麗的日出。
——終——
寫在篇尾的碎碎念:
歷時五個月,從四月開坑到今天完坑的《西伯利亞之眠》終于結束了,令人興奮又緊張。
從四月寫下第一章《心靈捕手》,到今天敲完最後的《啓示錄》,所用時間和篇幅大大的超出了我的估計。
明明想十章內就解決掉的內容,卻因為腦洞太大和想補全支線而拖了不少,和前一篇同樣是廢土風格的小說比起來不夠明快——我會加油的。
在這裏,我要感謝每一個讀者,尤其是matthia姐姐,沒有她的支撐,我真的很難堅持下去,把阿爾沙兔的每一塊軀體拼好。
不熱情又不快樂的配角對談會
(輕松惡搞風,兩部故事配角大亂鬥)
銀幕上的直升機消失在日出中,主角的名單從屏幕底部慢慢上升,直到片尾上打出“結束”的字樣。
472號突然站了起來,用手裏的遙控器對準投影儀按下暫停。
偌大的放映室中都安靜下來了,只有坐在最後一排的高大蠻人哥利亞仍然不斷嚼着桶裝爆米花,發出咔嚓咔嚓的聲音。
“真是叫人生氣。”坐在472號對面的貴族青年撥弄起帽子上的紫紅鳶尾:“我們的鏡頭簡直少得可憐!”
貴族青年用僅餘的獨眼望着放映室上方,寫着“配角對談會&《愛的托卡馬克裝置》首映式”的橫幅,冷冷的哼了一聲。
坐在阿列克謝身後位置的1502號拍了拍貴族青年的肩膀:“阿列克謝公爵,你的羽毛都掃到我面前的黃油香蕉條上了。”
阿列克謝公爵抱着雙臂傲慢的說:“那是黃油香蕉條的榮幸。”
“雖然是貴族設定,但是鏡頭還不如一匹舔伊萬特工的馬。”598號翻着《西伯利亞之眠》的劇本,用天真的語氣說:“連黃油香蕉條的出場次數都比阿列克謝先生要多5次呢。”
“黃油香蕉條,好吃。”哥利亞依然舍不得放下手裏的大桶爆米花:“小子,會做飯。”
472號不耐煩的翻着文件夾:“節約時間開完會,我還忙着去拔胡蘿蔔呢。”
“我也要去獵殺禽類換新羽毛了。”阿列克謝拔下帽子上沾滿黃油的鳥羽:“第一個對談項目,大家對鏡頭分配的看法?”
放映室裏變得更加寂靜。
哥利亞吃完了爆米花,開始把空紙桶撕着玩,聲音十分刺耳。
“簡直是太諷刺了。”坐在第一排邊緣的高階文官馬卡洛夫想:“我的鏡頭數還不如一個丢在船艙角落的玻璃瓶,才不要發表意見呢。”
第二排的卡夫卡爵士站了起來:“我的鏡頭還算多——”
全場發出噓聲,472號和阿列克謝公爵都露出殘酷的笑容。
“愚蠢的人類,只是在中途片段裏出過一次場就沾沾自喜。”472號冷笑着。
阿列克謝公爵瞪了472號一眼,随後嘲諷的看着卡夫卡爵士:“你好像除了文戲之外就沒什麽劇情,并且只用來說明頭發顏色。”
“我的意見不是這個!”卡夫卡憤憤不平:“我在接片前吃了一些輻射辣椒,臉上長了兩顆小痘,吃了整整兩個星期的藥草才勉強消去了痘子——但是開拍時我才知道,自己80%的鏡頭都蒙着頭巾!我幹嘛還要喝那麽多的苦藥?”
“苦藥最可怕了。”598號銜着黃油香蕉條表示贊同。
472號咳了一聲:“我也有意見。”
“你的鏡頭夠多了吧!”阿列克謝公爵不滿起來:“貪心的家夥!”
“我要對後臺化妝助理發出抗議!”472號說:“你們分不清我和598號,1502號就算了!但是請不要随時給我塞一副墨鏡!我和阿爾沙長得完全不一樣!”
“看不出來。”馬卡洛夫翻着主演照片:“以我高級文官的軍銜保證。”
“為了做出區別,我決定了。”472號從包裏摸出一瓶染料往頭上噴:“我要把頭發染成紅色!”
坐在後排的某位紅發青年猛的站起來:“不要那麽做!”
472號眯起旋渦狀的眼珠打量起紅發青年,卻根本沒有一絲印象:“你是誰?”
紅發青年摸摸頭上的繃帶:“不要和我的角色發生沖突!我除了紅發和被爆彈手槍打碎頭之外就一無所有了!”
“我不介意再把你的頭打爆一次。”1502號手掌中彈出心靈之刃。
第二排座位上的青年也跳了起來:“明明我也會心靈之刃,為什麽連個名字都沒有?大家都用‘船長’來稱呼我感覺真不爽。”
“沒有名字的角色很多,你至少還有個單獨番外!”卡夫卡不滿的看着船長:“別貪心了,我和我弟弟才幾個鏡頭?”
正在大家吵架的時候,472號已經把頭發染成了火紅色。472號滿意的照起鏡子:“這樣以後就不會認錯人。”
嗖的一聲,1502號以心靈傳送瞬移到472號身後,一把搶走了他手裏的染發噴劑往自己的頭發上噴:“我也要和472號染一樣的頭發!”
“狡猾!”598號同樣傳送到1502號面前,想要奪過噴霧瓶:“472號是我先看上的!”
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在地板上扭打起來,1502號借助更娴熟的格鬥技巧搶到了噴霧瓶,598號不甘示弱,抓住了噴霧瓶的上半截,不經意的按了下去——
紅色染發劑斜斜的噴到了卡夫卡爵士的頭發上。
“殺了你們!”卡夫卡爵士尖叫起來:“我的貴族血統,我的銀發!”他用衣袖胡亂的擦着已經被噴上一道紅色痕跡的銀發,染料卻越抹越開,把整頭銀發染成了粉紅。
“粉紅很可愛的。”船長注視着卡夫卡的頭發:“就像變異長颚魚的肉瘤一樣可愛。”
472號冷笑一聲:“可笑的人類,還是我的頭發顏色比較好看。”
598號和1502號争搶到最後的結果,就是兩個人的頭發都被噴上了雜亂的紅色條紋。
“第二個話題。”馬卡洛夫盡量無視打成一團的心靈能力者,提高了聲音:“大家覺得怎樣的劇情才能增加自己的鏡頭?”
卡夫卡用頭巾包住粉紅色的頭發,高高的舉起了手:“我有劇情!”
馬卡洛夫完全無視卡夫卡,沉浸在幻想中:“我決定在以後的劇情中扮演邪惡的叛變者!首先在機場中造成大屠殺再嫁禍給阿列克謝公爵,引發全面大戰。再從中挑撥,讓軍情處處長引爆核彈毀滅整個鹽堿湖——”
“喂!這種劇情真的不會被指責抄襲嗎?”阿列克謝公爵說:“你可是文官!還有屠殺機場的時候是不是不準說高等語?”
馬卡洛夫明顯沒有理會阿列克謝公爵:“我會把你的世界慢慢摧毀,想幹掉你們只是時間問題。這句臺詞是不是超級厲害?”
“——你說要扮演叛變者到底叛變誰啊?叛變到我這邊幹嘛還要嫁禍給我?”阿列克謝公爵激動的說:“完全沒有邏輯,你就是用名字做梗吧!”
“這句臺詞不錯。”船長拿出小本子記起來:“完全沒有邏輯,就是用名字做梗……”
472號皺起眉頭:“這種時候不應該記馬卡洛夫的臺詞嗎?你在正傳裏面說‘梗’這個詞會被當成搞笑組合的。”
被無視的卡夫卡站到了桌子上:“快來聽聽我的想法!”
卡夫卡激動的說:“我不是有個同父異母的弟弟柳托夫嗎?我完全可以和他一起當主角!”
“啊無聊死了。”阿列克謝公爵百無聊賴的抽出袖子裏的手帕擦臉:“笨蛋都能猜出是兄弟之間相互敵對的故事。”
“不僅僅是敵對!”卡夫卡說:“我決定和弟弟組成輻射獵人組合,開着吉普車用溫徹斯特散彈槍獵殺輻射怪獸和惡魔——”
“奇怪的劇情又出現了!”472號說:“這個世界根本就沒有吉普車好嗎?”
“要關注的是獵殺惡魔而不是吉普車吧!”船長拍着桌子:“會被告上法庭的。”
“那我就先帶着弟弟去學園學習驅魔。”卡夫卡認真的說:“作為保護有惡魔血統哥哥的弟弟……”
“你還不如頂着粉紅色頭發去扮演一個變态跟蹤狂好了,白癡哥哥。”綠眼睛的少年以非常粗野的造型跷着二郎腿坐在座位扶手上:“用高分子線切下情敵的頭簡直不能更帶勁。”
“……”卡夫卡被噎得說不出話。
“聽起來不錯的樣子。”完全搞不清楚狀況的598號說:“感覺也可以走粉色頭發虛拟歌手路線,最終成為宇宙戰艦的指揮官……”
“少來這些沒有男子氣概的劇情!”船長也站上桌子:“我的設定就是為了成為藍钴湖之王而奮鬥的勇敢船長——”
話音剛落,擺着投影儀的桌子因為承受不住兩個成年男人的體重而垮掉了,船長壓在了卡夫卡的身上,卡夫卡兩眼翻白暈了過去。
“這個世界的笨蛋真多。”472號扶着額頭:“想要創造一個沒有笨蛋的世界。”
“勝利,或者更徹底的勝利。”阿列克謝公爵向472號伸出手:“我們的征途是——”
“……我覺得你就挺像笨蛋的。”472號縮回手:“愚蠢的人類!”
摔在地上的投影儀發出了滋滋的電流聲,自動播放起片尾後的劇情。
“還有彩蛋。”一直在吃爆米花的蠻人哥利亞大吼一聲:“給老子閉嘴!”
蠻人的咆哮非常管用,整個放映室都安靜了。
銀幕上映出了《赤鋼天幕》的字樣,随後的場景是昏迷的銀發青年被穿着指揮官制服的男子抱在懷中。
“新片預告嗎?”1502號把598號壓在身下,想從他手中搶到噴霧瓶:“看來沒我的事情了。”
托卡馬克高校
“沒有角色扮演的緊縛,可是不會有快樂的哦。”
——巴托洛夫
未知的年代,混沌永存。
號稱充滿了不良學生的不良高校“托卡馬克”,只有最不良的學生才能入學。
暴力,争鬥,殘酷的現狀和未來。
學院大門前,青年拉下了黑色兜帽,露出一頭耀眼的銀白短發。
“終于來了。”巴托洛夫長長呼出一口氣:“為了主角的位置。”
在正片裏只出場15分鐘的巴托洛夫,受到了莫大的打擊,發誓一定要成為新主角。
“只要擊敗正片中的主角,我就能踏上頂點了。”巴托洛夫學着薩沙的樣子活動指關節,卻把手指弄得生疼。
令人聞風喪膽,位于托卡馬克高校頂點的四天王,都是巴托洛夫要擊敗的目标。
當巴托洛夫踏進學校大門的一瞬間,頂樓的活動室裏發生了小小騷動。
“看到了。”四天王之一的阿爾沙站在活動室窗前,将墨鏡往鼻梁上方推了推。
正躺在沙發上剝香蕉的伊萬感到阿爾沙情緒的變化,立刻放下香蕉走到阿爾沙身後,撫摸着他的背:“你看到了什麽?”
阿爾沙意義不明的微笑起來:“銀發角色啊……不是吐槽役就是三無。他是哪一種呢?”
伊萬也看到了大門口的巴托洛夫。“吐槽役已經過時了。”伊萬說:“難道是無口角色?”
“這個人身上的氣息隐藏得很深。”阿爾沙靠在伊萬的肩膀上:“我期待下一步。”他打了個響指:“伊凡和薩沙在二樓。會讓這家夥吃些苦頭的。”
一樓的門廊破舊不堪,天花板垂下斷裂的日光燈管,牆壁上滿是熒光綠的塗鴉,随處可見暴力争鬥的痕跡。
“我們就是搞笑brother組合!”走廊盡頭傳來人聲。
“來了不認識的人。”某間教室的門被打開了,擁有青色眼珠的雅各慢慢走了出來:“你也想來争奪主角的地位嗎?”
“就憑他?”紅頭發的瓦西裏站在雅各身後,對門邊的巴托洛夫投去難以置信的眼神:“別以為銀發角色就可以當主角!也可能被砍頭!或者只是愛吃甜食的廢柴死魚眼角色擔當!”
“不對!這兩個角色戰鬥力都很強悍的好嗎?完全形容不對!”雅各指着巴托洛夫:“一看就知道是色`情系。”
“你怎麽知道他色`情?”瓦西裏問。
“紅發無腦暴力肌肉男和黑發傲嬌超能力略變态擔當的CP設定簡直土鼈到極點建議紅毛剃光頭去打籃球另外一個幹脆梳個雙馬尾唱歌去怎樣啊?”巴托洛夫高速吐槽,跑到雅各面前揮出一拳。
被巴托洛夫吐槽完全震懾住的雅各,肚子上重重的挨了巴托洛夫一拳,單膝跪地無法動彈。
“好厲害的攻擊……”雅各緊咬牙關:“不認真的話,會被擊敗的。”
“我們之前也想登上頂點的臺階啊!”瓦西裏向巴托洛夫發起攻擊:“想把我們當成踏板嗎!”
“紅發的熱血設定已經是時代眼淚了。”巴托洛夫面對瓦西裏動也不動,平靜的吐槽:“現在的紅發角色沒有童年創傷簡直不能出來見人,把雅各的火焰給你用說不定還能再搶點鏡頭。”
瓦西裏的力量被抽幹,倒在地上。巴托洛夫的電擊棒毫不留情的擊中了瓦西裏的手臂。
巴托洛夫從倒下的兩人身上跨了過去,低聲冷笑:“你們想知道失敗的原因嗎?”
“為什麽……”雅各還沒從劇痛中緩解出來:“你看到了我的死星在閃耀嗎……”
“因為你們不夠‘認真’。”巴托洛夫頭也不回的走向二樓的階梯:“我可是從片場邊緣吃着便宜盒飯爬上來的。”
“等等。”格裏高利冷漠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你的對手是我。”
巴托洛夫停下了腳步:“終于出現我認識的人了。”他向格裏高利晃了晃手裏的電擊棒:“手下敗将。”
“連格裏高利也來了……”瓦西裏扶起雅各向外走:“學園中的孤獨刺客,僅次于四天王的可怕高手。”
“卑鄙偷襲的家夥。”格裏高利擺出防禦的姿态。
巴托洛夫揮動電擊棒甩出亮藍色電弧:“左邊的防禦太薄了!”
格裏高利向電弧的反方向高速閃避,落空的電弧将地面烙出焦黑斑點。
“不要對刺客用兩次同樣的招式——”格裏高利敏捷的落在樓梯扶手上。
“你已經死了。”巴托洛夫将電擊棒指向金屬扶手:“馬上解決你。”
貫穿整條樓梯扶手的龐大電流也擊中了格裏高利,格裏高利從扶手上滾了下來,摔到巴托洛夫腳邊。
“竟然有這樣的奧義……”格裏高利氣喘籲籲:“不,我還不能敗。”
巴托洛夫揮起電擊棒敲在格裏高利的後頸上:“人類總是重複同樣的悲劇。”
費勁的挪開格裏高利的身體,巴托洛夫繼續向上前進。
“巴托洛夫,你走得太遠了。”二樓走廊的課桌上,伊凡以非常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