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裴忱，你還疼不疼？”……
chapter 26
梁栀意動承認喜歡裴忱的事在班裏掀起不小的風浪, 但随着時間過去，熱度也慢慢降下。
與同時，校隊仍在緊鑼密鼓地訓練着。
周四下午第四節 課是自習, 因為校隊有會，以宣夏和裴忱找方丈請了小半節課的假。
全體隊員集中在教練的辦公室後，孫京問他們：“怎麽樣，這段時間基都在訓練, 是不是感覺手有點癢了啊？”
“是啊，訓練無聊了……”
男生們叫苦不疊，一個個摩拳擦掌道：“教練，我現在恨不得明天就是小組賽第一場，把對手幹趴下。”
孫京笑笑：“行了, 想打比賽是吧，滿足一下你們，明天下午第四節 課——我們再打一個隊內對抗賽。”
大聽到後半句, 大失望：“啊，又打隊內對抗！”
“跟你們打我已經有任何激情了哈哈哈……”
“教練你不帶這樣逗我們的……”
孫京笑罵：“一群臭小子, 我話說完，這周五我打算讓你們打個公開的隊內對抗賽，到時候會有同學到現場看比賽。”
這次公開對抗賽由學校組織, 為的是模拟比賽真實的現場氛圍，一方面可以磨合整個隊伍的技戰術配合, 另一方面也可以給校際籃球賽預熱。
“這次的對抗賽和上周那次不一樣啊, 一隊就執行我們好的戰術, 二隊要是模拟我們第一場小組賽要遇到的五中他們往屆的打法，算是一個模拟實戰，幫助一隊總結經驗。”
二隊隊友笑：“那我們這次就是純工具人了呗。”
“诶, 那可不一，咱們這工具人說不能打趴一隊呢哈哈哈……”
男生們調侃：“事，只要梁桐洲不跑來二隊攪混水，我覺得我們贏面很大。”
大哈哈大笑，梁桐洲攬住一旁裴忱的肩膀，笑：“我和裴忱明天打哭二隊，記住了你們幾個。”
“哈哈哈哈要是裴忱厲害，和你多大系。”
“去你的……”
男生們說笑着，裴忱唇角也勾起極淺的弧度。
這幾次訓練下來，梁桐洲和裴忱成了朋友，系好了許多。
孫京說了些具體要注意的事項，後也提醒道：“你們這次比賽要注意控制對抗力度啊，千萬不能受傷，畢竟很快就比賽了。”
“懂。”
“有件事，半期考很快就要到了，學校今天剛通知我，果你們當中那個人因為打球而耽誤了學業，半期考考得很差，尤其是一隊的隊員，我會讓其他隊員頂替你。”
“啊……”
“球賽固然重要，但是千萬不能耽誤了學業，你們一個個別把學業落下了……”
開完會後，大走出辦公室，藍志拍了拍梁桐洲的肩膀，笑：“兄弟，你很危險啊，不趕緊提高成績？”
梁桐洲平時不愛讀書，成績一直都在中下游，這個命令一下，倒讓他頭疼了。
梁桐洲晲他，“你當成績是說提高就提高的？”
“哎呀，別擔心，我給你支幾個招……”
隊員們往各自班級走去。
高二九班裏，梁栀意正寫着數學卷子，就看到宣夏和裴忱回來：“欸，你們不是去訓練嗎？”
宣夏癱坐在座位上，擺擺手：“我們今天休息，剛剛去開會了，說了周五公開對抗賽的事。”
“這是什麽比賽？”
“類似于一個隊內熱身賽吧，你不是一直想看某人打球嗎？明天下午你來球場就能看到了。”宣夏挑眉一笑。
“那我們後勤隊怎麽也通知？”
“不是什麽大比賽，打着玩兒的，哪需要什麽後勤隊啊。”
“這樣……”
樊高轉頭看到宣夏，拍拍他的肩：“好兄弟，那到時候我叫我們班的人都去看你們比賽啊。”
“當然，你把其他班也叫上啊……”
梁栀意托着腮，一臉憧憬看向身旁的男生：“裴忱，我現在就開始期待你們明天的比賽了，我到時候一去看嘿嘿。”
裴忱拿筆的動作微頓，斂下眼眸。
他打個球而已，怎麽會值得她那麽期待。
女身子傾向他，俏聲問：“裴忱，你需不需要我給你準備點什麽？比水或毛巾？我現在培訓過了，後勤可是非常專業的哦。”
裴忱眼底暗了暗，克制着情緒，淡漠道：
“不需要，這些我自己會準備。”
“噢……”
他瞟到她失落的表情，以為她會打擊到，誰知下刻就她又彎起眉眼：“系，那我到時候就給你加油打氣呀。”
他低頭盯着課，指尖收緊。
梁栀意他要認真寫作業的樣子，不再繼續打擾他。
她趴在桌面上，扭頭看向窗，心頭微讪。
怎麽感覺這兩天裴忱對她冷淡了呢。
可是他們之間也有吵架呀，她好像也說錯什麽話，是不是他心情不好，是覺得她煩了呢……
過了秋分，南方的天黑得越來越早，刻的窗外，海藍色的天邊已經挂上一輪彎月。
女在心裏輕輕嘆一聲氣。
她的月亮什麽時候才能離她近一點點呢。
第二天周五，樊高化身校隊的小代言人，在班上和許多同學說了他們下午要打公開賽的事，吆喝大一起來看比賽。
除之外，他也在其他班奔走相告。
這消息一傳十，十傳百，年段裏許多喜愛籃球賽的同學得知了，紛紛要來當觀衆。
而裴忱要參加這次校際籃球賽的事情也正式在同學中傳開了，許多人想到年級第一的學霸會參加籃球賽，心裏好奇又期待。
周五下午第三節 體育課上完，梁栀意就和季菲兒有知眠幾個女生結伴去籃球場。
反正明天周末，大看個球賽再回也系。
傍晚，天邊淡淡泛起道霞光，走在學校的桂花樹下，幾個女生打趣梁栀意：“栀意，你那麽開心，這是直奔着裴忱去的吧？”
女莞爾，“他打比賽我肯要去看呀。”
“哎呦瞧這一臉花癡的！”
季菲兒無奈道：“以你們現在知道我平時是何忍受梁栀意在我面前花癡裴忱嗎？”
“哈哈哈……”
梁栀意給季菲兒翻了個白眼，不理會她們的調侃，把注意力全都放在等會兒要去的球場裏。
幾個女生走到球場，時看臺上坐着許多同學，來他們以為今天不會有多人來看比賽，想到挺熱鬧。
估計是聽說裴忱要打比賽，一大堆迷妹瞬間就蜂擁而至了。
找到位置坐下，梁栀意看到球場邊，校隊的男生們正在做着熱身，他們一個個穿着球服，身高腿長，透着蓬勃的年朝氣。
梁栀意望下去，目光搜尋了圈，很快看到了裴忱——
裴忱站在男生中，手裏拿着瓶礦泉水，刻聽着隊友交談，五官清清冷冷。
和往日他穿校服時透着清冷斯文的書生氣不同，梁栀意是第一次看到他穿球服，男生肩寬腰窄，身材比例極好，肌肉線條緊實，比那次軍訓時穿軍裝更透着雄性荷爾蒙氣息。
只是這樣看着他，梁栀意心跳就亂了節拍，小腦袋裏冒出許多亂七八糟又羞恥的想法。
完了，她更加好奇他有有腹肌了……
梁栀意聽到周圍時不時傳來大按捺不住激動的聲音，都在花癡裴忱的顏值。
她聞言，心裏醋溜溜的。
都怪這人長得帥，真想把他藏起來唔。
過了會兒，梁栀意看到陳司航等幾個班上的男生也來了，剛好坐在她們前頭。
他們随意閑聊着，有人問：“陳哥，你當初怎麽去報名校隊啊？”
陳司航好意思說自己籃球技術不夠好，入選上，“校隊有什麽好參加的。”
“诶，你們看，那不是裴忱嗎？他什麽時候報名參加校隊了？！”
“我聽說他是這次因為校際籃球賽特招進去的，好像很厲害。”
陳司航笑了，輕嗤一聲：“就他？會打籃球麽？”
“聽宣夏說，裴忱初中時籃球打得很好。”
陳司航輕嗤一聲，“初中的事誰不會編，他一看就不會打……”
他話音未落，背上就砸過來半瓶礦泉水，他氣得轉頭剛要罵人，就看到梁栀意直勾勾看着他，提起唇角，皮笑肉不笑的：
“抱歉啊，把水給我。”
“……”
操，梁栀意這麽護着裴忱。
陳司航嫉妒得臉變綠了，但也不敢怼回去，只得把礦泉水給她，不再說這個話題。
場下，隊伍裏強調完戰術安排，裴忱喝着水，宣夏拍了拍他肩膀，指了個方向，笑：“喏，你看梁栀意在那裏呢。”
裴忱聽到這個名字，來不想去注，可理智反應過來時，他已經擡眼看了過去。
只女坐在看臺上，雙瞳剪水，一張漂亮的臉五官明豔活潑，對上他目光，她唇角霎時勾起一彎笑意，動了動唇，用型給他做了兩個字——
加油。
女孩笑得很甜。
裴忱參加過很多比賽，也在萬人矚目中拿過各類冠軍，今天不過是再尋常不過的一場熱身賽，對他來說，甚至只能稱得上是一次訓練。
可刻，梁栀意坐在看臺上。
裴忱腦中緊繃，握着礦泉水瓶的指尖微動，竟感覺掌心緊張得滲出汗意。
年喉間發澀，克制地收回目光，轉身走進了球場。
比賽準備開始，隊員們陸續上場，現場的氣氛也逐漸推向高潮。
場上正在進行選邊環節，這時有兩三個女生坐到梁栀意旁邊，“好來遲！”
“都怪你倆磨叽，要真耽誤我看裴神比賽，看我不收拾你們……”
好夥，又來幾個裴忱迷妹。
梁栀意嘆嘆氣，表示已經習慣了。
球場上，選完邊後，随着裁判抛起籃球，比賽正式開始。
一隊高的王偉博跳起，把球撥給宣夏，宣夏飛速将球傳給梁桐洲，梁桐洲背轉身過人，突破防守到籃下，一個躍起将球輕輕送進籃筐。
而後攻守交換，二隊發起進攻，裴忱眉眼沉沉盯着對方，趁對方注意一個搶斷，迅速發起快攻，在三分線外起跳。
球輕輕松松掉進籃筐。
裴忱動作飄逸又潇灑。
“酷……”現場爆發開歡呼聲。
接下來的幾個回合，裴忱幾個飄逸又潇灑的動作将球輕松入籃，快速得分。
這是裴忱時隔許久重新公開回到賽場，許多人為期待的就是他的表現。
初中發生那次意外後，很多人不再在賽場上看到他了，那個奉為籃球天才的裴神星球隕落，忽而消失在大衆視野。
然而即使隔了許久，當他重新站在賽場上，衆人就發現——他仍然耀眼的那一個。
現場那些曾經喜歡看裴忱打球的同學，都要激動哭了，直呼“爺青回”。
陳司航和幾個男生都看呆了。
卧槽，裴忱打球這麽溜的嗎？假的吧！
場上，比賽熱烈地進行着，裴忱打得時而兇，時而靈活飄逸，這場比賽幾乎變成了他的回歸個人秀。
梁栀意看着，刻已經說不出話，不是不激動，而是完全他打球的模樣震撼到。
這和她從前認識的裴忱完全不同。
像是以壓抑的情緒在刻在球場上得到釋放，他那麽冷淡卻又那麽桀骜，光芒四射，不羁又張揚，發光得像團炙熱的火。
他耀眼了。
梁栀意感覺自己的心髒怦怦跳動，快要他蠱死了……
就連季菲兒和眼鏡妹等幾個女也在尖叫：“啊啊啊裴忱打球的時候竟然這麽帥嗎！”
“他會打球以前怎麽從來不打啊？！”
“從今以後我覺得班長就是我的男神了！”
梁栀意原以為季菲兒她們已經很激動了，轉頭一看，坐在她右手邊的三個女生激動得快要跳起來，手裏舉着個應援牌：
“裴神牛逼！裴神帥！”
梁栀意：？？？要不要這麽激動？
她心裏又點吃醋，又不禁覺得這迷妹三劍客挺可愛的。
随着比賽進行到尾聲，三人熱情不減，梁栀意轉頭不禁好奇問她們：“你們很喜歡裴忱嗎？”
身旁的女生笑道：“我們三個從初中開始就是他球迷，我們自己也打籃球，特別喜歡看他打球。”
“你們是初中同學哇？”
“對，我們是他隔壁班的，你是過當初裴忱打球的時候，帥了，我們初中校好多女生都迷他迷瘋了，對吧？”
另一個女生附和地點點頭：“不過車禍以後，他就打了。”
梁栀意詫異，“車禍？”
“他初三的時候出過車禍，當時在躺了三個月，後來就不打球了。”
梁栀意震驚，詢問具體的情況，女生回憶道：“具體我們也不清楚，只記得當時他的腿傷得很嚴重，走路有段時間是一瘸一拐的，再也去球場了。”
梁栀意怔然。
她想到裴忱曾經出過事……
梁栀意看向球場裏肆意奔跑的裴忱，已經完全看不出來他受過傷了。
過了會兒，随着一聲吹哨響起，一隊毫無懸念地拿下了勝利，現場響起熱烈的掌聲。
比賽結束後，看臺上的學生陸陸續續散場，季菲兒正要牽着梁栀意走，女卻道：
“你們先回吧，我有點事。”
季菲兒哼哼笑，“又去找裴忱？”
“知道問？”
季菲兒嗤了聲，揉揉她腦袋：“那我們先走啦，拜拜。”
“嗯嗯。”
而場上，教練開了個簡短的總結小會，而後大收拾收拾也準備回去了。
宣夏正和藍志聊着天，忽而就聽到有人叫他，轉頭一看，是梁栀意。
他走過去，梁栀意朝他笑笑：“我想問你件事，于裴忱的。”
她覺得這種大事不好直接問裴忱，是先從宣夏這邊旁敲側擊一下比較好。
藍志離開後，宣夏問：“你要問啥？”
“我聽說裴忱初中的時候出過車禍？他傷得很嚴重嗎？我很擔心，想了解一下。”
宣夏詫異：“你怎麽知道的？”
“剛在看比賽的時候，聽他以前同校的同學說的。”
想起這事，宣夏嘆了氣：
“當時是初三上半學期，那個周末裴忱是去做兼職的。”他初中的時候經常就要去做兼職，每個周末都很辛苦。
那天裴忱剛好去給一個五金店搬貨，想着多忙兩個小時多賺三十塊，晚上十點多他才兼職完回。
當時下着雨，男生騎過一個偏僻的小路，因為雨天路滑，加上天氣黑，在路拐角處，一輛大貨車速度快了，剛好撞到了他。
裴忱撞飛出去摔到地上，直接暈了過去。
因為那個地方偏僻又探頭，司機直接駕車逃逸了，是個路過的農民工給報的警，裴忱才送去醫院。
“當時裴忱直接送去搶救了……”
宣夏當時得知消息也趕去醫院，他印象非常深刻的場面，就是看到裴永廈鄰居送到醫院時，掙紮着從輪椅上下來，拉住醫生的衣服，跪在地上，顫抖地拿出褶皺的存折，一個頂着半頭白發的中年男人痛哭道：
“求求你醫生，求求你救救我兒子，我花多錢都可以，我什麽都有，我就只有我兒子，他是我的命啊……”
後來裴忱搶救回來了，而他右腿膝蓋的半月板卻留下了很嚴重的創傷，一開始甚至有辦法行走，而這也徹底打碎了他的籃球夢。
而那個司機後有抓到，也得不到賠款，對于裴忱那個就困難的庭來說，無異于雪上加霜。
而宣夏并有告訴梁栀意的是，因為裴忱的經濟過困難，裴忱的膝蓋來要再做一次手術才能完全恢複，但是因為錢，就一直做。
梁栀意聽完，腦中幾乎已經空白：“那他現在……現在的腿傷恢複好了嗎？”
“他說什麽問題了，估計是恢複得差不多了，否則要是好，也參加不了球賽。”
過了會兒，球隊的隊員們勾肩搭背、陸陸續續從他們身邊走過。
梁桐洲看到梁栀意，叫她一起走，她卻扯了個慌，說有事讓他先走。
籃球場邊，裴忱和教練溝通完，走到看臺上坐下。
他脫下右腿的護膝，拿出活絡油，剛想要塗一下，誰知轉眸就看到梁栀意看朝他走來。
他忽而怔住。
幾秒後，只女走到他面前，把手中的水和毛巾遞給他，唇角彎彎：
“喏，雖然你說不需要，但我是給你準備了。”
他看到她遞過來的東，眼底情緒翻滾，幾秒後，看着她臉上的笑，他伸手接過，開道謝，聲音帶了點運動過後的啞。
水和毛巾上，仍然殘留着她指尖的餘溫。
仿佛是她拿在手裏，忍了很久，才送給他的。
他不是明明都說不需要麽。
她怎麽要這樣。
梁栀意看着他，笑：“裴忱，你今天打球打得好棒呀，特別特別帥。”
她語調微揚，眼底倒映着他，宛若盛滿星星。
平時打球，裴忱從來不會因為場外而分心。
而今天，他不知為何控制不住自己，總是會看向她那個方向。
他記得比賽快結束時，她不了。
他以為她先走了。
裴忱偏開眼，淡淡問：“你看完了麽。”
“我看完了呀，只是我中途去了趟洗手間，回來的時候堵着很多人，我就只能站在看了。”
梁栀意半蹲在他面前，看向他：“怎麽樣，今天打完球一很累吧？”
他滾了滾喉結：
“……好。”
她視線落在他右腿的膝蓋上，男生穿着運動褲，褲腿微微掀開，第一次将傷疤露了出來。
猙獰恐怖，誰看了都覺得很醜。
裴忱注意到她的目光，垂眼，狼狽地剛想遮住，就女下一刻擡手輕輕觸碰上去，動作溫柔憐惜，帶着任何嫌棄。
裴忱喉間一緊，眼底泛起驚濤駭浪。
梁栀意看着疤痕，鼻尖泛酸，擡眼看向他，聲音輕而溫柔，灌滿了心疼：
“裴忱，你疼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