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反擊
曲清江去找曲嘉雨,趙長夏則假裝出門,實則來到了李郎中家附近潛伏觀察。她發現李郎中家的大門是緊閉的,醫館也關着門。
她猜想李郎中是否外出診治的時候,曲鎮來了,他也找不到李郎中,便找左鄰右舍打聽。李郎中的鄰居告訴他:“李郎中半個月前就沒出診了,說是要到城裏去探親,這不,半個月沒回來,我們生了病都得跑去傀甲鄉找郎中。”
曲鎮問出了趙長夏最想知道的問題:“他親戚住哪兒,你知道嗎?”
“這我可不知。”鄰居擺了擺手。
曲鎮離開後,趙長夏翻牆進了李家查找消息。
李郎中的一些藥材還在院子裏晾曬,屋裏的很多擺設都還未收起來,可見他是走得匆忙。
進房間一探,裏面的值錢物件都沒了,收着衣服的箱子還開着,裏面只有幾件舊衣服。
他們一家走得匆忙,一副逃荒的模樣。可是別說鹄山鄉了,便是清江縣、整個州府都沒有什麽天災人禍,他逃什麽?
“果然有古怪!”趙長夏料定李郎中跟曲錦父子有牽扯,但就是不知道對她跟曲清江來說,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了。
找不到李郎中,趙長夏便進城去找趙太醫。
趙太醫倒是還好好的,醫官的生意紅火更勝從前,看見她來了,趙太醫熱情地将她迎進屋裏:“數了數日子,你這是除孝了?”
“是啊,昨日剛除孝。”
趙太醫讓人給她沏茶,她不禁好奇,趙太醫對她的态度沒有任何變化,反倒更加熱情,難道他跟曲錦所圖謀的事情無關?
“趙太醫看起來神清氣爽,可是有什麽喜事?”
趙太醫樂呵呵地道:“這還得感謝你那藥貼。自從我研制出它的成分後,我照着搗鼓出了一些膏藥,雖然效果不如你所贈的好,可對于跌打損傷、舒經活絡也有很好的效果。這不,我推出這些膏藥後,這醫館的病人都多了許多。”
他拍了拍自己的膝蓋,“每逢刮風下雨,我這疼痛可算是減緩了許多,平日裏走路,雙腿也不覺得沉重或疼痛了!”
說着,他讓人送上一個盒子,打開一看,裏面是幾張“飛錢”。
“趙太醫這是……”
“收下吧,我當初沒能救你丈人一命,那藥貼又被我研究出來成分,賣得這麽好,我若不給你回報,豈不是狼心狗肺?”
趙長夏笑了下,知道他是誤會自己今日來這兒的目的了,便拒絕道:“趙太醫,當初你也是盡力了,我并沒有怪你。且我當初用藥貼換你前往診治,那便是等價交換的,不存在誰欠誰的。”
趙太醫笑道:“你這心胸倒是敞亮。”
“實不相瞞,我今日前來是想求助趙太醫一件事。”
有她之前那麽坦誠在前,趙太醫也不多疑,道:“什麽事?”
“趙太醫為我丈人看病,所寫的方子可還有?”
趙太醫點頭:“不僅有方子,也有問診記錄。我在太醫局多年,給官家、貴人們看診都會将詳情詳細記下,久而久之便養成了這個習慣。所以哪怕只是給一個普通人看病,我也會将情況記錄在內。”
趙長夏一喜,拿出李氏的那本記錄書冊來,道:“有些地方,我想與趙太醫核對一下。”
趙太醫雖然不解,但還是讓人将他的問診記錄找了出來。因給曲鋒看病是兩年多以前的事情了,所以找起來有些耗時。
好在趙太醫有将書冊按編號存放的習慣,他的人很快就将那本記錄翻找了出來。
趙長夏将李氏的記錄書冊與之對比,發現并無錯漏之處。
“這是誰記錄的?”趙太醫對李氏的記錄很好奇。
“我丈人的妾室,之前都是她在照料病中的丈人的,而且她也有記錄丈人病情的習慣。”
趙太醫贊許地點點頭:“難得她這麽細心。”
他頓了下,問,“你們可是遇到了麻煩?”
趙長夏遲疑了會兒,點點頭,道:“倒也說不上是麻煩,只是身邊有小人作祟,那之前為丈人診治的李郎中說是來城裏探親,可他什麽都沒收拾,只帶了一些財帛與衣物,就消失了大半個月。”
趙太醫在太醫局待了半輩子,什麽大風大浪沒見過?宮裏、權貴家那些腌臜事還少嗎?趙長夏這麽一說,他立馬意識到趙長夏遇到了麻煩,而且可能跟曲鋒的死有關。
他道:“若你是擔心小人利用你丈人的病來做文章,那大可以放心,我可以幫你作證。”
“多謝趙太醫,但此事只是我的猜測,一切都還未發生,我不能麻煩趙太醫。”
趙太醫擺擺手:“等你真遇到麻煩了,你來找我就行。”
“那能否麻煩趙太醫幫我留意一下曾為我丈人治病的李郎中是否出現在城裏?”
趙太醫見過李郎中,也認得他,為了報答趙長夏的贈藥之恩,他自是應下。
趙長夏謝過趙太醫,又去了胡家接曲清江。
只是她去到胡家的時候,胡家的門房告訴她,胡家郎君正在準備秋闱考試,曲嘉雨要照顧他,所以他們不見任何客人。
“難道娘子沒見到阿雨的面?”趙長夏疑惑。
她回到家後,曲清江果然已經回來,并且說她今日沒見到曲嘉雨的事情。
趙長夏提醒道:“而且胡家并未如期來拿寒瓜。”
去年吃過她的西瓜的客戶幾乎都預訂了今年的西瓜,胡家自然也不例外,可是胡家的錢已經給了,上個月也派人來問過,可見胡助教早就想吃西瓜了,卻至今沒讓人來拿,這便有些古怪了。
“難道真的是因為胡家兩位郎君要備考?”曲清江也想不通。
趙長夏琢磨了片刻,道:“我明日再去胡家一趟,以寒瓜為名,看看能不能見阿雨一面。”
這回在西瓜的誘惑之下,胡家總不至于二話不說就将她攔在門外了。在胡家清點西瓜和結清尾款的時候,曲嘉雨悄悄地溜了過來,然後趁胡家的人不注意,喊她:“六月!”
趙長夏看到她還活蹦亂跳的,也不像是受到囚禁的模樣,稍稍放寬了心。她道:“娘子昨日來找你,卻被攔在門外,她很擔心你。”
曲嘉雨臉上露出了笑容:“我就知道樂姐姐擔心我,所以剛才得知你來了,我就趕緊溜過來了!”
忽然,她的笑容一頓,眉頭又鎖了起來,“最近胡家的氣氛有些不太對,家翁還以官人需要靜心讀書為由,要求胡家關上大門,不讓我們出去,最近我都憋壞了。”
趙長夏一下就抓住了重點:“以胡二需要靜心讀書為由?胡大不去應舉嗎?”
曲嘉雨搖頭:“他是否應舉我不知道,只知道他離家一兩個月了。天未亮的時候悄悄走的,我還遇到了将他送走的大嫂跟婆婆,聽見她們說什麽江寧府、水土不服之類的。我看大嫂似乎挺想跟他一塊兒出門的。”
趙長夏又問:“你不能出門的日子多久了?”
“關門大半個月了。”
趙長夏對這個天數很敏感,李郎中來城裏探親半個多月了,胡家緊閉大門也半個多月,本應該在家備考的胡惟實卻不見蹤跡,這怎麽想都不是巧合……
“有人來了。”趙長夏聽到了腳步聲。
曲嘉雨一驚,也來不及跟趙長夏多說什麽,就趕緊溜了。
胡家結清了尾款後,趙長夏沒有立馬回家,而是先去了尹掌櫃的酒肆。
尹掌櫃看見她,笑呵呵地問:“趙郎君今日怎麽大駕光臨了?”
“給人送寒瓜,路過尹掌櫃的酒肆,便進來歇歇腳,尹掌櫃不會介意吧?”
尹掌櫃擺擺手:“不介意。”
說到趙長夏的西瓜,他也聽過,都說十分美味,一畝地只長九百多個,每個賣到了三百文的高價。可就算是這麽貴,也還是有人為了它争得頭破血流,可見它的美味。
“我不在這兒喝酒,卻占了尹掌櫃的桌子,我很是過意不去,不如我切個瓜給尹掌櫃嘗一嘗,算是抵了?”
尹掌櫃嘴上道:“你這就客氣了。”實際上卻沒有阻撓趙長夏。
趙長夏将手裏多餘的西瓜切開來,一股紅如血水的西瓜汁便溢了出來,尹掌櫃看得滿口生津,期待了起來。
待吃了第一口西瓜,他眼睛一亮,便狼吞虎咽地吃完了一整塊,還不顧禮儀立馬去拿第二塊。看得酒肆裏的客人都饞了,紛紛前來問價,得知這不是他們買得起的之後,才遺憾地離去。
尹掌櫃連着吃了三塊,肚子稍稍有點飽意,他才抹了把臉上殘留的西瓜汁,直誇這是他這輩子吃過的最好吃的寒瓜。
趙長夏跟他閑聊,時機差不多了再假裝不經意地把話題扯到縣丞身上去。
且不管尹掌櫃是否發現了她的小心思,吃人嘴短,尹掌櫃吃了她的西瓜,感受到了她的親近,話匣子就打開了。
縣丞姓陳,是清江縣人,他明經及第後當了三四年的選人,——即候補官員,——才等來一個清江縣丞的空缺。
興許是當選人期間沒有俸祿,又受到衆多規矩的約束,所以虧空了家底,以至于他回來當縣丞後,頭一件事就是宴請縣裏的大戶人家。
他辦筵席的目的是什麽這些大戶人家都很清楚,而鑒于陳家在清江縣也小有勢力,這些大戶人家十分樂意跟他攀上關系,自然會主動将錢送到他的手上去。
陳縣丞在此經營了七八年,将女兒嫁給了當地的豪紳、連外甥女都嫁進了胡家。他還拉攏了縣尉等一批官吏,勢力漸大,就連尹酒務這樣的進士出身的官員來了這兒後,也不會輕易地去招惹他。
尹掌櫃說得口渴,又吃了兩塊西瓜。
他見酒肆裏的客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才低聲道:“臨近秋闱,明府要去當考試官,這縣衙的事務興許會交給縣丞處理……話說距離‘鎖院’還有一個多月呢,他這還沒完全接手那些事務就立馬有了小動作。”
趙長夏知道“鎖院”是指考試前的十幾二十天,考試官、監試官需要在考試地點居住,不能随意出入,也不能與親友、同僚、學子等人往來,以防科考作弊。
進士科的考官是從州府官員裏挑選的,而諸科的考官則是從通經義的縣官裏選,縣令是進士出身,又通經義,有當考官的資格,所以他被安排去當考試官。
從鎖院到開院大約有一個月的時間,這一個月裏,所有的政務自然而然地交到了陳縣丞的手中。
趙長夏眉頭一挑,不動聲色地問:“小動作?”
尹掌櫃的聲音又壓低了幾分:“是啊,縣尉前兩個月抓了一夥盜賊,本來按正常的流程審訊完了,可他偏偏要插手這事,大半個月前說懷疑這夥盜賊還有同夥,然後将人扣下來嚴刑逼供。”
趙長夏道:“尹掌櫃這都知道?”
尹掌櫃笑道:“那縣衙的官吏常來吃酒,聽他們閑聊的時候提的。”
當然,尹家跟縣令有姻親關系,他尹家也在此經營了數年,肯定有收集小道消息的渠道。
趙長夏之前跟他打交道的時候就從側面了解過一些,這才特意來這兒一趟,跟他套近乎打探消息的。
她問:“那嚴刑逼供的結果呢?”
尹掌櫃繼續道:“那夥盜賊被嚴刑逼供沒多久,便招供說确實有一個同夥,三年前就跟他們分道揚镳了,那個同夥男生女相,長得高挑,跟你差不多……”
說到這裏,他頓了下,然後看着趙長夏。
他倒不是懷疑趙長夏,畢竟那夥盜賊都把人供出來了,縣尉肯定就去抓人了,哪裏還給趙長夏到處亂跑的機會?他只是有些好奇那個盜賊同夥是否如趙長夏長得這般陰柔。
趙長夏聽到這裏,心下一沉。
不管陳縣丞是掌握了什麽證據才懷疑那夥盜賊有同夥在逃,他都不該管盜賊的事情。他突然插手此事,又通過嚴刑逼供的方式從盜賊口中套出了那個同夥,這怎麽看都像是無中生有、杜撰出來的盜賊同夥。
而且那個盜賊男生女相、長得高挑,三年前跟那群盜賊分道揚镳。她恰巧是三年前出現在鹄山鄉的,在別人的眼裏是男生女相……
不是她多疑,而是李郎中一家失蹤、胡家閉門謝客、陳縣丞嚴刑逼供盜賊,讓他供出在逃的同夥,這三件事都是發生在半個月前,哪有這麽巧合的事情?
“我不是在說你啊!”尹掌櫃尴尬地解釋。
趙長夏笑了笑,沒再問陳縣丞的事情。
她跟尹掌櫃又聊了些別的,便提出告辭了。那剩餘的半個西瓜她留給了尹掌櫃,喜得尹掌櫃拍着胸口跟她說:“你往後還想了解衙門的事情,盡管來問我。”
趙長夏回頭,看到他喜氣洋洋的臉上有一絲耐人尋味的神情。
看來尹掌櫃也是一個人精,看出了她今日過來的目的并不只是單純的閑聊。
趙長夏福至心靈,突然問:“一個讀書人,在即将應舉的時候去了外地,尹掌櫃覺得會是什麽原因?”
尹掌櫃眸光閃了閃,道:“可能是想冒籍應舉吧,你為何突然問這個?”
“随口問問。”趙長夏微微一笑,可算是捋順了這一切。
如果她沒猜錯,胡惟實應該是去江寧應舉了,但冒籍應舉屬于科舉舞弊的一種行為,沒有人在背後打點是不行的。這時候,胡惟實的妻舅陳縣丞或許就發揮了很大的作用。
只是這事不知怎的傳到了曲錦他們的耳中,所以他們以此要挾陳縣丞、胡家,跟陳縣丞達成了某種協議,針對曲家展開了一場陰謀。
假設她當初跟曲清江的推測是正确的,那曲錦父子偷李氏的記錄書冊是為了篡改裏面的內容,來“證明”曲鋒不是病死的。
明明很容易拆穿的謊言,曲錦父子卻依舊敢這麽幹,必然是有陳縣丞在為他們兜底,——李郎中許是被他們收買了,又許是迫于陳縣丞的威逼利誘,不得不變節,配合他們準備污蔑李氏跟她們。
曾給曲鋒看病的還有趙太醫,但他們不敢找趙太醫,因為趙太醫不是李郎中,他有靠山,陳縣丞拿捏不了他。
也可能是為了增加“曲鋒是被害”這事的可信度,陳縣丞準備利用她的身世做文章,——這也就解釋得清曲鎮那天為何突然問她娘子,關于她的身世之事了。——曲錦父子那天要不是被她在大庭廣衆之下抓住,被迫無奈,或許不會跟曲鎮交底。
而陳縣丞目前還只是在做準備工作,興許是還沒僞造好她的犯罪事實,又許是在等縣令去當考官,把所有的政務都交給他處理。
鎖院時間長達一個月,他只需在這一個月的時間內制造完一起冤假錯案,不給縣令審理的機會,那她們就算是有冤也無處伸冤……
當然,這一切都只是她根據個別事件強行猜測的。或許事情不如她所想的那麽糟糕,但防人之心不可無。她不介意把人往最壞的方面想,哪天她天真地降低了戒心,可能就是自己的死期了。
她把調查到的情況,以及自己的猜測告訴了曲清江,後者不寒而栗:“他們怎麽能這麽歹毒?本以為他們逼我爹立嗣、想要奪我們家的家産,便已經算是最沒底線的了,沒想到他們還能更沒底線!”
“他們當初沒能如願謀奪丈人留下的家業,又被我們打壓,只怕心裏早就恨極了我們。如今我們的日子越過越好,他們反倒為了讀書而變得拮據,心裏不平衡,又惡向膽邊生,什麽事幹不出來?”
曲清江恐懼,但是她将恐懼壓在心底,鎮靜地問:“那我們怎麽辦?”
趙長夏道:“他們應該會在鎖院期間動手,所以先別急。眼下最重要的是找到李郎中,然後确認陳縣丞與曲錦他們是否有勾結。必要的時候,找到證據,反将他們一軍。”
過了兩日,趙太醫那邊也有了李郎中的消息。
趙長夏與曲清江趕去縣城,然後從李郎中的口中得知曲銘、曲錦确實要求他改口說曲鋒是被她指使李氏害死的。
他本不打算與曲銘、曲錦他們同流合污,可陳縣丞威脅他,他若是不答應,就要他好看。
他一個普通的郎中,哪裏敢得罪縣裏的二把手?他被迫答應下來。
而為了防止他悄悄跑去跟趙長夏通風報信,他們一家都被迫搬到了縣裏,一家小破民居裏居住。
陳縣丞等威脅李郎中,卻不給他錢,為了生計,他只能到各個醫館、藥鋪去看看能不能謀一份生計。
正好趙太醫給各醫館、藥鋪遞了消息,說若是見到來謀生計的新面孔郎中,便知會他。李郎中去的那家醫館便發現他是新面孔,派人告訴了趙太醫。
待趙太醫确認他就是趙長夏要找的人後,他被留了下來,見到了趙長夏跟曲清江。
李郎中不願意得罪陳縣丞,所以一開始并不想跟她們說真話。
這時,趙太醫許諾他,只要他肯如實把真相說出來,那他就可以留他在趙家的醫館裏幹活,而且可以保證陳縣丞不敢來找茬。
有了趙太醫這座大靠山,本來就心虛愧疚的李郎中為了減輕內心的負罪感,猶豫了小會兒後,就将真相相告了。
“誣告趙長夏、李氏、曲清江害死曲鋒”既然是曲錦等人的最終目的,那麽趙長夏之前的一部分推理也就可以确定是對的了。
曲清江咬牙切齒地道:“趁着縣令還未去當考試官,我們去報官吧!”
她說完良久都沒得到趙長夏的回應,不禁擡頭看過去,卻見趙長夏眸光冰冷,神情一如她當初殺人時,——趙長夏當初殺人時其實并沒什麽表情,仿佛在幹一件十分稀松平常的事情,可曲清江不知為什麽就是看得出她的殺意。
“現在去報官,雖然一切都可以扼殺在搖籃裏,但對他們的懲罰卻不大。他們就像是附骨之疽,已經爛到了根裏,一日不刮骨治療,便會複發,危及我們的性命。”
曲清江愣了愣。
趙長夏問:“娘子可知誣告是否有罪?”
“誣告有罪,誣告者反坐。”曲清江明白了她的用意,“你是想讓他們的誣告落到了實處,構成誣告罪?”
趙長夏颔首。
曲清江想也沒想便反對:“不行,萬一出了岔子,他們捏造的罪名成立了怎麽辦?我們不能冒這麽大的風險。還有你的身世……”
趙長夏想了想,拿出一份戶貼來。曲清江看了眼內容,登時瞪大了眼睛:“這是?”
“我以前的戶貼,只要去、咳咳,只要回袁州廬溪縣衙一查便能核對這份戶貼沒有問題。”
這個“身份證”是她參加今年的寒食節活動,由踏青觸發任務,所得的獎勵!
[丢失的戶貼]一份看起來有些老舊的戶貼,上面是持有者過去的戶籍信息。
這上面自然不會顯示趙長夏真實的戶籍信息,所以出現了她跟曲鋒當初捏造的身份信息。
之前她覺得自己已經有了新的戶貼,這東西很是雞肋,便一直擱系統倉庫的角落積灰。
這次遇到陳縣丞欲拿她的身世做文章後,她覺得這戶貼興許可以派上用場。要不然她也沒有底氣請君入甕。
曲清江:“……”
要不是上面顯示趙長夏是男的,她就信了這是真的。她忍不住翻看戶貼,看看上面是否有那個熟悉的圖騰。不過她始終沒有找到羊圖騰,只能認為是趙長夏在她不知道的時候處理好了自己的身世問題。
她的态度有所松動:“除了這個,我們還得先布好局,确保有辦法推翻他們所僞造的證據。”
作者有話要說:今日問答
請問請問趙狼滅跟小醋缸用了幾種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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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合一大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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