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斷腿
從曲錦登門,趙長夏便一直提防着他,他百般勸酒,她一開始只當他是故意刁難,後面她建議行酒令,每次都贏了,灌醉了不少客人,可曲錦臉上并無焦急的神色,她立馬意識到曲錦的目的不是灌醉她,而是想通過灌醉她來限制她的行動,就算她不被灌醉,那她被客人纏着行酒令也達到了她無法抽身的目的!
想通這一關節後,她立馬讓鄭陽趁着大家都不注意,悄悄去巡視一遍曲家內宅。
果不其然,鄭陽回來後便告知她後院有問題,他并不清楚曲家的酒放哪裏,所以他是想通過這個方式告訴她後院有異常。
“為什麽是後院?”趙長夏心裏疑惑。
曲家最重要的東西都在北堂,曲鋒之前的書房裏,後院一直都是李氏居住之所,所以他們的目的是李氏?
興許是曲錦的提醒驚動了後院的人,趙長夏趕到的時候,正巧看見曲湯跟曲溱正跑到月洞門,并且準備從雜院那邊的後門溜走。
看到趙長夏出現的身影,他們被其雞毛撣子支配的恐懼登時從腳底冒出,迅速遍布全身,竟叫他們步伐踉跄,險些就平地摔了。
“攔住他們!”趙長夏一聲冷喝,已經率先奔過去。
鄭陽反應過來跑過去時,趙長夏已經将曲湯、曲溱撂翻在地,她一把擰住曲溱的胳膊,只聽見“咔嚓”一聲,曲溱便發出殺豬般的叫聲。
相對于她這麽輕松地鉗制住曲溱,鄭陽則要費一番力氣才将曲湯制服:“老實點!”
“放開我!”曲湯大叫。
沒人理會他的廢話,倒是匆匆趕來的曲錦變了臉色,叫道:“你們幹什麽?快放了他們!”
不知是誰遞了繩子過來,趙長夏将這不老實的二人捆了起來,這才有閑功夫去看曲錦:“放了他們?我不僅不放,還要送官的呢!”
“你!”曲錦一改方才谄媚親近的模樣,變得兇神惡煞、尖酸刻薄了起來。
曲清江看見被擒住的二人,內心已經怒火滔天,但仍理智地壓制着怒火,問:“二伯父,你能解釋一下,他們為什麽會鬼鬼祟祟地出現在我家後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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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茅廁找到這兒來了?自家是沒有茅廁嗎?再說要找茅廁為何不從正門進來,反而這麽鬼鬼祟祟?”
“他們是從正門進來的,只不過當時趙長夏忙着行酒令,你忙着招待客人,所以并未留意。他們曾經不懂事,得罪了你們,所以不敢往你們面前湊,便靜悄悄地過來,興許正是這個原因,才讓大家誤會了他們的行徑鬼祟。”曲錦強行辯解。
且不管大家是否相信,他總有一個站得住腳的理由,再者,他也不全無倚仗,——他們此行是沖李氏來的,若是趙長夏非逼得他們走投無路,那麽他們完全可以說是來跟李氏私相授受的,到時候不管怎麽樣都能拖李氏下水。曲清江跟李氏的關系那麽好,想必不會眼睜睜地看着她飽受清譽被毀的折磨。
“再說了,侄女,你不希望事情鬧大吧?”曲錦意有所指。
曲清江倒要看他耍什麽花樣!
她将客人們請了回前堂,雖然客人們好奇發生了什麽事,但也沒有厚着臉皮留在這兒的道理。曲鎮雖是曲氏的族長,但也被曲清江強硬的态度給請了出去。
等他們一走,曲錦才厚顏無恥道:“我兒是被李氏叫來的。”
李氏被曲清□□去守門了,這會兒并不在這裏,不過無需喊她來對質,曲清江與趙長夏也知道是曲錦在胡說八道污蔑李氏。
不過看他這麽言之鑿鑿,趙長夏在曲湯、曲溱二人身上搜了一遍,只從曲湯身上搜出了一塊李氏的手帕。
“這就是信物!”曲湯覺得今天自己是可以逃過一劫了,不由得嚣張了起來。
趙長夏跟曲清江都沉着臉沒說話。曲錦認為她們哪怕知道他們污蔑了李氏,可為了李氏的名聲,也會忍氣吞聲,放了他們。
“李氏看上了我兒,打算與他私相授受……”他還未來得及得意,便見趙長夏突然出手,硬生生地踩斷了曲湯一條腿。
“啊——”曲湯慘叫了一聲,疼得昏死了過去。
曲錦跟曲溱都還未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事,等他們聽到那膝蓋骨碎裂的聲音時,整個人都懵了,旋即發出了憤怒的吼叫:“趙長夏!你竟敢、竟敢……我要殺了你!”
曲清江聽見這聲音也感到頭皮發麻,然而被趙長夏殺人不眨眼的畫面洗禮過之後,她也只是發麻了一瞬而已。曲錦父子今天來絕對不安好心,他們欲對她們圖謀不軌,那對他們仁慈就是自讨苦吃。
趙長夏睥睨着他們,冷冷地說道:“今天曲家進了兩個小賊,在抓賊的過程中遇到小賊負隅頑抗,不得不将其綁起來。其後其父設計讓小賊趁機逃脫,慌不擇路逃跑,被受驚的牛踩斷了腿。”
她這番歪曲事實氣得曲錦目眦欲裂,他指着她,手指都是顫抖的:“你——”
鄭陽也被她的舉動吓得渾身一僵,似乎沒想到她竟然有這麽兇殘的一面。不過聽到她的話,他的腦中閃過諸多念頭,最終咬咬牙,跑去牛棚解開繩索,拉着它在衆人身邊轉了好幾圈,留下雜亂的蹄印才罷休。
曲錦沒想到自己被憤怒沖昏頭腦愣神的這會兒功夫裏,他們竟然連現場都僞造好了,登時氣暈了過去。
其實聽到這邊的動靜,衆客人很快便坐不住了,偷偷地來了這邊,然後就看到了趙長夏牽着牛,一下又一下地撫摸着它的項背,像是在安撫它。而曲清江躲在一旁,“驚魂未定”地對他們道:“快去叫郎中,湯哥被受到驚吓的牛給踩斷了腿!”
衆人一驚,雖然仍有懷疑,但看現場混亂的蹄印,還有趙長夏與曲清江的舉動,又覺得是她說的那回事。
曲鎮覺得事情絕對不會這麽簡單,他朝鄭陽看去,卻見他臉色蒼白,确實是一副受到驚吓的模樣。當然,他絕對想不到鄭陽是目睹了趙長夏冷酷的一面,被吓得臉色發白的。
曲鎮并不想讓外人繼續看曲氏的笑話,便讓自己的兒子将曲湯擡去找郎中,又讓人将曲錦與曲溱擡到祠堂去,再對趙長夏、曲清江道:“今日之事,我會秉公處理的。”
曲清江垂眸不語,趙長夏道:“他們潛入曲家後宅圖謀不軌,就算族裏無法秉公辦理,我也是要去報官的。”
曲鎮沉默了一下,然後點點頭。
曲清江與趙長夏并未跟過去,而是先去安撫賓客,——發生了這樣的事,筵席是進行不下去了,得将賓客送走。只是這麽一來,未免有些掃興,所以她們給每個賓客送了一個西瓜,還有一斤香幹。
賓客們高高興興地離去,誇曲清江她們大方不說,還打算對曲家今日的事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權當沒看到。——若今日是曲清江、趙長夏落了下乘,他們肯定要幫她們說兩句公道話的,可這不是她們占了上風,曲錦讨不到什麽便宜嘛!不給她們添亂就是幫大忙了!
等客人都離去了,曲清江才告知李氏,曲湯與曲溱可能進她房間的事情。李氏吓得臉色煞白,跟曲清江一起回房,發現她的房間有被翻過的痕跡,曲湯與曲溱分明是在她這裏找什麽東西。
“他們在找什麽?還是帶了什麽東西過來,故意亂翻以轉移大家的視線?”曲清江眉頭緊鎖,她總覺得這事不僅是曲錦一家被牽扯在內,因為曲銘、曲錦倆兄弟做什麽壞事都是一起做的,沒道理他們父子三人出現在這裏,曲銘一家卻毫無動靜……
他們到底在憋着什麽壞?
她們找了一圈,既沒有找到東西丢失,也沒有發現房間裏藏了什麽不該藏的東西。
李氏松了口氣,道:“許是他們沒來得及得手。”
曲清江想,這事的突破口恐怕還是在曲錦父子的身上。
她們準備去祠堂探聽口風,那邊的曲氏族人也從曲錦的口中知道了曲湯的腿是趙長夏踩斷的事情。他們面面相觑,雖然相信這是她幹得出來的事,但關鍵是他們沒有證據。
“這只是你的一面之詞,畢竟當時那牛可就在旁邊,大家都看見了。”曲鉚道。
曲錦怨恨地盯着他:“那是趙長夏故意僞造的現場!”
曲鎮沉吟片刻,道:“除了你們父子,沒人能證明他的腿是趙長夏踩斷的。現場的混亂大家都看見了。”
“曲鎮!他們助你當上了族長,你就偏向他們對不對?!”曲錦憤怒地喊。
曲鎮皺眉,雖然他頗為同情曲錦,可也不願意被當成曲清江的同謀,因此不悅道:“那你有證據證明是趙長夏傷的,而不是那牛所傷嗎?”
曲錦一噎:“我親眼所見!”
曲鎮搖頭:“你們今日悄悄潛進人家家裏去做什麽?”
曲錦将那套跟曲清江說的說辭搬出來,不過這也是口說無憑的事情,曲鎮覺得他的目的不單純:“這也是沒有證據的事情。衆所周知,這些年李氏一直在為三哥守喪,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她如何去跟曲湯私相授受?而且她跟曲湯私相授受,為何曲溱也在那兒?”
曲錦無可奈何,只能道:“這件事我只能跟你一個人說,你讓他們都出去。”
曲鎮的眸光閃了閃,讓他的兄弟兒子都出去。
曲錦心裏打着腹稿,等衆人都散去了,才悄聲道:“我懷疑老三不是病死的,而是被謀害的,我兒進李氏的房間,正是想找到那本她記錄了老三的藥方、平日用藥的數量的書冊,然後悄悄地找郎中核對,這其中是否有問題!”
曲鎮一驚。
作者有話要說:知道大家被卡得不要不要的,所以走劇情的時候能多更一點就多更一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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