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君欲知,卻無言
“那你留下來,在這裏,幫朕整理這些散籍,還有幾本,整理好了,這份任務也就結束了。”
“皇上,答應卑職在此。”
“朕允許你在霁瀾殿,而你在的這些日子,都不許出去。”
“卑職聽命。”
風千鶴看着抱手允諾的人,心裏有些複雜,若是再說留你下來,當朕的特別護衛,你可願,每每提及,你都不願,尚君相,該拿你怎麽辦?
風千鶴轉身去拿來了整理好的一本,再拿過那些零散的一本,他一點點指導他如何分析其中記載如實的部分,“只摘錄那部分屬實的事實,杜撰入內的都删掉。”
尚君相翻看了幾頁,他想,風千鶴這是想做什麽,既然,自己走過來的路已經那麽痛苦,卻為何還要去追究,記錄過的本子,其中的真假。
風千鶴擡頭,見人家看着自己想事,不由道,“朕是不是長得像君相的什麽人,為何,每每你看着朕,會失神成這樣子?”
尚君相有些慌亂的挺直了脊背,他道,“君相不是,君相只是......”只是看着你出神罷,哪有誰人!
“呵,看來果真是了,是不是君相有什麽中意的人家了?”
“沒有。”要有,也只有你!
“呵,你答這般急做什麽,朕不會搶了你那位美人。”
風千鶴把玩笑開遠了,尚君相卻是想,要是你想搶,也搶不成,那人就是你,你要是能搶,最好不過。
“又怎麽了,朕說中了不成,面色不太好?”
“不是,君相在想,皇上,既然,經歷過的那麽辛苦,又何苦,再把那些事,記載下來?”
“你是這樣想嗎?”
“嗯。”
“可朕就想,留下這份史實給後人,讓他們分辨,到底是編撰的史學家寫得更真實,還是朕這一本,說的更真實。”
尚君相拿過天子手中的書,他道,“君相幫皇上整理,這也不晚了,皇上該休息了,明早,皇上還要上早朝。”
尚君相勸走了天子,等人家走了,他才想起,他今晚該住哪裏,睡哪裏,他總不可能,不睡覺吧!
風千鶴走到了半路,忽然想起重要的問題,想必,尚公子是不會貿然的睡在天子的軟榻上,更別說那唯一的一張床了。
他本想命李公公回來說一聲,但,想想,決定親自回去說一聲。
尚君相一人拿着本破爛的典籍看了許久,待要放下書,方知覺頭暈沉得厲害,他自己測了測額頭的溫度,當真燙得厲害。
他起身,四處去尋水,當見到旁邊的房間,有一座水池,他人站在邊上,腦袋再一陣暈眩,他倒下水中。
身體原本就不舒服,今日還暴曬了整個下午,他想,自己必然是生病了。
風千鶴回到霁瀾殿的中殿,他找不到尚君相人影,心裏莫名有些陰霾,當沉着心,到左殿去看,才發現,那人竟坐在浴池裏睡覺。
“尚君相。”
心裏有愠怒的人,叫的聲勢明顯有點大,以致昏昏沉沉的人,他睜開眼睛,看清來人,他勉強站起,正要行禮,卻見自己正站在水中。
“你在這做什麽?”
“我.......”
尚君相也不知自己怎麽會在這裏,他頭暈得厲害,想要上來,可全身毫無氣力,他又倒下。
“君相?”
風千鶴心下一驚,他連忙快步過去,伸手,把人抓住,再顧不得自己身份,踏下了水池裏,弄濕了自己一身,他把精神不少很好的人從水裏抱出來,再次探他的額頭,劍眉緊蹙。
“還真的是生病了。”
這人,說要來幫忙,這忙,還沒幫得上什麽,反倒是給天子從頭到尾服侍起來了。
眼見懷中的人,衣服半解,如此出去,必是讓那些人,誤以為,斷袖的天子,連尚公子也不放過了,而他全身的衣服,濕淋淋一片,不換下,那更糟糕。
風千鶴把人抱起,擡腳踢開了連通中殿的門,再走過去,再踢開通往右殿的門,那才是他睡的地方,他把他放到床上,一邊找來了一套裏衣,随後,把人家身上的衣服全數解開,脫下。
尚君相迷迷蒙蒙的被人抱了又被放下,整個人被反複折騰,他努力睜開眼,想看清是誰人,可不論他怎麽努力,想要睜開眼睛,也睜不開。
他想就此昏死過去,然而心裏又想着不能随便暈倒在此,如此,反複的糾結着,暈死不得,清醒不能,他痛苦的蹙緊眉頭,身上的衣服被脫去了,人感覺一冷,便靠近了觸手可及的暖懷裏。
風千鶴正在想怎麽給人穿衣服,誰想,那位公子會投懷。
“君相。”拜托,他風千鶴是斷袖的人,他居然,居然.......
風千鶴有些收不回視線,他竟然不敢看懷中之人的身體,把對方的衣服全脫下了,赫然發現尚公子的身材太惹眼,他怔了好半天,靈魂回來了,而神志不清的人又靠近懷裏來。
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他對他,一直以來,都是君待臣的客氣之道,并未想過,對這個人,産生半點的生氣,說起來,他更喜歡抱那些比自己瘦小的人,那些人,可能抱得舒服些,然而,眼下,卻感到有些茫然了。
尚君相模模糊糊的靠進去,他不知自己在做什麽,而為此失神的人,他不由收緊了雙手,将他抱住。
這又要如何作解釋,到底,那麽希望他留下來,是想他能輔助自己,還是,其實,自己的心裏,已經有了微妙的想法?
風千鶴不敢深想,細想下去,他怕那樣的事實和真相。
因此,沉默的拿過了旁邊的錦被,他給他蓋上棉被,卻不知該不該推開懷中的人。
尚君相此時抱緊了能讓自己感覺暖的身體,他抱緊了,便昏昏沉沉的睡過去,徒留下風千鶴,一邊心潮起伏,一邊心癢難耐,一邊茫然不已。
“你是真不知還是假不知,朕後宮裏有的不是妃子而是禁脔,你不懂嗎,君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