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說好的全方位配合, 最後還是在梁清清嚷嚷着困了的求饒中結束。
南柯很是喜歡看梁清清困得睜不開眼睛、并低哼撒嬌的樣子,尤其愛她陷在柔軟的枕頭和被子裏的狀态,有種由內至外的松弛感。
一眼就能從清清睡得踏實又安逸的姿态中, 看出她對自己的信賴。
南柯喜歡被梁清清信任和依靠的感覺,連帶着自己也會變得踏實和放松。
不管白天做了什麽, 又忙成了什麽德性,只要靠在她身邊就有種雙腳落地, 活在人間的真實感。
很好,很沉迷。
迷得她甚至不知疲倦。
夜已深,南柯緊了緊抱着梁清清的手臂, 低頭用下巴蹭了蹭梁清清的前額。
那輕輕摩挲的動作,比起熟睡的人兒,她此時明顯要更像是一只貓。
一只在宣誓主權, 又忍不住撒嬌的冷臉貓。
今晚的月色很亮, 冷白色的月光從窗前被椅背擋開的縫隙鑽進彌漫着香氣的房間。
南柯盯着那道縫隙看了一會兒, 又低頭蹭了蹭梁清清的鼻尖,然後才心滿意足地閉上眼睛。
六個小時後, 梁清清揉着眼睛看了眼還沒震動的手機, 距離她鬧鐘響起還有三分鐘的時間。
南柯睡得正熟, 手還搭在她的腰上, 她輕輕一動, 耳邊立即傳來一聲不滿的哼聲。
梁清清聽着那聲勾得她耳朵又熱又癢的聲音, 往後抵了抵,用背部貼緊南柯的前胸,故意蹭了兩下。
她的聲音軟綿:“柯姐, 該起床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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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柯嘴角失控, 迎着往上貼緊, 小手臂也在瞬間發力将不安分的人緊緊按到自己身上。
每到這個時候,她都忍不住想要犯懶和拖延症發作。
“再多躺一會兒嘛。”南柯低聲撒嬌,臉部卻埋進了梁清清的長發裏。
如果可以,她恨不得保持着這個姿勢直到天荒地老。
梁清清被她抱得哪哪都癢,縮在被子裏的身體也不受控制地動來動去。
南柯順勢又吃了兩把豆腐,直到梁清清的呼吸都變了節奏。
梁清清感覺到那雙手游走得目的明顯,立即轉身正面鑽進南柯的懷裏,一邊将南柯抱緊,一邊軟着聲音警告:“不可以再來了!”
南柯往前一挺:“好吧,那等鬧鐘震完就起?”
梁清清含着南柯的鎖骨點頭。
南柯用手指順着梁清清肩側的頭發,無意中指腹劃過了梁清清頸後的腺體,引得懷裏的人渾身過電一般輕抖了一下。
“咦?”南柯驚奇,這是怎麽了?忍不住又摸了一下。
梁清清又随之輕抖了一下,惱得她立即用力咬了一口南柯的鎖骨。
南柯疼得抽氣,嘴角卻仍含着笑意,心想她這是發現了什麽新大陸吧!
——昨天晚上她從後面抱着清清、用舌尖掃過的時候,明明就沒有得到這麽明顯的反饋呀!
手指有哪裏不一樣嗎?
我的天,好想再試一下!
然而不等她實施行動,梁清清這只家貓已經完成了野貓轉換,報複心極強地趕在她的動作之前,先一步含住了她的耳垂。
南柯含住的那口氣瞬間倒出,她沒有輕顫,但胸口裏那朵小小跳動的火苗砰的一下暴起,将她整個人都點燃了。
她翻身把無意點火的貓咪按住,聲音透出一股不好形容的誘惑和祈求:“速戰速決……行嗎?”
“……”梁清清看着南柯的眼睛,很想拒絕說不行,雙腳卻很誠實地往兩側分了分。
之後的三分鐘的緩沖時間便被南柯強行拉長成了三十三分鐘。
等南柯和梁清清收拾好出門的時候 ,外面的天已經亮了,東方的雲層都被打上了金色。
南柯等紅燈時拉下化妝鏡掃了一眼,笑道:“清清的手法就是好,我這黑眼圈真是一點都看不出來呢。”
靠坐在副駕駛的梁清清,神情無奈:“本來就沒有黑眼圈,好嗎?”
“是這樣嗎?”南柯笑,“無所謂,反正清清的手法就是好,技巧就是高。”
梁清清:“……”是在誇我包花的手藝吧?一定是的吧!
南柯看着亮起的綠燈,熟練地推走化妝鏡,一臉認真地說:“清清,說真的,以後你都幫我畫吧?”
“畫什麽?”梁清清聲音軟軟的,沒什麽力氣。
南柯:“化妝啊,尤其這個眉毛,你畫得真是太好了,我就畫不來……”
梁清清:“……”原來是在誇我畫眉的手藝,可是我也沒給你畫眉毛啊!
南柯看着梁清清沉默,以為這又是變相的拒絕,哎了一聲,轉了話題。
梁清清人累心也累地聽着,後知後覺品出南柯的潛臺詞後,悶笑一聲,卻還是沒有主動把話題繞回來。
南柯對于梁清清每天早上要走的流程已經熟得不能再熟,兩人擁抱分開時已經是九點以後了。
昨天下午臨時推了晚上和窦總的碰面,南柯為表歉意,回去以後就拉着還沒睡醒的江影去準備了兩瓶好酒,趕去新約定好的地址。
下午雙方正式簽訂了合同以後,南柯和江影在回家的路上,幾乎同時收到了一條推送。
《g市興行分行在職行長陶天元、副行長孫菀被曝涉嫌貪污!已被警方帶走接受調查……》
南柯冷笑一聲劃走推送,繼續開車。
江影則震驚地喲了一聲:“陶天元?孫菀?這不是陶爽她爸媽嗎?怎麽這麽突然……”
南柯像是什麽都沒聽到一般,該看後視鏡看後視鏡,該打轉向燈打轉向燈。
江影點開标題,大致掃了一遍文章內容,嘆聲總結:“好家夥,這是得罪什麽人了吧?!”
南柯終于聽見了,冷哼道:“這明明就是老天開眼了。”
江影:“……”雖然不想承認,但的确是這樣的。
陶爽揮霍無度,天天嘴上嚷嚷着沒錢,到處蹭吃蹭喝,但她的生活水平和消費水平都不低,該買的奢侈品一樣不落,雖說都不是什麽高價限量款,但就是那堆沒用的普通款一年下來也得幾十萬吧。
何況她的吃穿用度沒有一樣是追求性價比的。
而她一出了名的啃老臭鹹魚,薪資甚至連一些像樣的企業裏的前臺都比不過。
又憑什麽住着上千萬沒貸款的房子,開着小一百萬的車子?
別說她了,就是她的那對父母,均是銀行高管,且算她們的業務水平高超,倆人的年收入加獎金,撐死也不可能超過三百萬。
這樣的收入水平,住着兩三千萬的全款房子,夫妻倆一人一輛小一百萬的車子?
而且據南柯調查所知,陶爽爸媽可不止一套房子吶。
亂七八糟的加起來,按照單純的年收入來算,她們夫妻倆得在這個職位上幹多少年才能擁有現在的身家?
沒有利用職務之便撈偏門?
想告她們簡直不要太簡單。
南柯看着江影輕聲嘆氣,心知她又在感嘆人性了,勾了勾唇角沒有多說。
她面上不顯,心裏卻覺得暢快極了。
——現在陶爽怕是要急瘋了。
啊對,還有盛宿。
陶爽這顆棋子廢了,盛宿應該也急壞了。
江影釣不出去,他的貸款怕是也要打水漂,盛欣遠最近在磨一個需要不少資金的項目,現在盛家的日子大概是不太好過的。
盛
宿相當愛他的臉皮,申請貸款的事情不會太高調,他現在任職泰英,能讓他輕易過審貸款的除了這個職位和股權之外,他是不可能拿自己的不動産去抵押的。
泰英的股東都在盯着他,他也沒辦法利用泰英的名頭,現在貸款資金把控也嚴格……
總之,于他而言,這條路是走不通的。
南柯不知道他會用什麽辦法來達到自己的目的,但也了解他不會用常規手段就是了。
直到當天下午,她再一次接到許冰芝的電話和物業電話,才恍悟盛宿又幹出了多麽驚天動地的事情。
江影對于許冰芝的到來也相當意外。
兩人喝了點酒原本是想回家休息一會兒的,眼看許冰芝出現在小區門口,江影也來了精神,直接跟着南柯下了車。
許冰芝顯然沒有想到江影會跟着,本就不好看的臉色更加不好看了。
南柯的表情則沒什麽變化,她面無表情地看着眼前曾經叫了二十多年媽媽的中年女人,驀地發現她精心保養的眼角原來也有這樣明顯的皺眉。
濾鏡倏忽撤去,她竟然有種釋然的感覺,好似以往面對她時眼前都蒙了一層隐隐綽綽的霧氣,今天則是戴上了五倍鏡。
皺紋,斑點,刻薄,厭煩。
從真實存在的衰老的印記到始終不帶愛意的神情,始至終都未從她的臉上褪去。
倒是她自戳雙目了。
小區裏的房子價格不低,居住的人仍是不少,門口人來車往并不适合說話。
南柯沒多猶豫,對着物業的值班人員客氣一笑,輸入權限驗證,走在了最前。
江影不知道許冰芝為何而來,本就不甚高興,而在看到她嫌棄的眼神後也冷哼一聲,擦着她的肩膀跟上了南柯。
許冰芝跟在最後面,抓着包包提手的手指不斷收力握緊,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受到了什麽屈辱。
南柯中午只喝了一杯白酒聊表心意,這會兒酒氣早散了,步伐如風,再不像從前那般刻意去等身後的人,一氣走進了電梯。
進了門之後,許冰芝掃了一眼客廳的擺置,想說點什麽來拉近一下關系,張了張嘴又放棄了。
她對這套房子并不熟,以往想送點什麽東西過來也都是差使的管家錢姨……所以,想着也是慚愧的。
南柯卻不管她在想什麽,端來一杯剛燒好的白開水放到了許冰芝跟前的茶幾上。
她矮身坐到對面的位子上,語氣随意:“有什麽事說吧,江影不是外人,沒什麽不能聽的。”
被突然點名的江影聞言,又十分有立場地往南柯的身旁挪了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