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梁清清昨天關店前給有長期合作送花的老板去過電話, 時間都是約好的,路上一點都不能耽擱。
因為這層關系,南柯沒提早飯的事情, 直等老板送花過來, 把自己能做的事情都做了, 才拿了梁清清的車鑰匙,親自去買早點。
回來的路上她還特意去了趟加油站, 把車子的油箱給加滿了,似是擔心敏感聰明的清清會從油箱消耗速度察覺到什麽。
今天買的是廣式早茶, 梁清清看到精致的擺盤時就笑了起來。
她發現自己在南柯的投喂下,嘴巴刁了不少,再也不是那個一個飯團就可以滿足的人了。
吃過早點, 南柯又坐上她的老位置,開始抱着手機瞎忙,時不時再舉着手機偷拍兩張梁清清的美照。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昨天停業休息的影響,今天上午來買花的人比正常情況下多出不少。
南柯透過玻璃門看着外面随風搖擺的銀杏樹, 啧了一聲打開朋友圈,找到幾分鐘前她看過的那件大衣, 戳開左上角的頭像, 幹淨利落地報了自己和梁清清的尺碼。
末了墜了一句:下去過去拿。
微信那邊幾乎秒回。
一場秋雨一場寒, 昨夜的雨下得急促, 今天溫度明顯降了不少。
天氣預報說過兩天還有雨, 南柯估摸着到不了月底,就得開始穿大衣了。
梁清清那邊剛送走一個客人,好不容易閑下來, 一回頭就看到南柯正在發呆, 她湊過去揮了揮手:“想什麽呢?”
南柯立即回頭, 笑道:“在想什麽時候跟你求婚。”
“太早了吧?”梁清清笑。
直球接多了,現在她的臉皮多少也練出來一點,沒有別人在、也沒有太露骨的用詞的話,偶爾也能像現在這樣接上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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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柯真誠地看着她:“跟你閃婚我也願意的。”
“那我不行,我還得好好考察考察你呢。”梁清清笑着掏出手機,打開便簽開始編輯招聘要求。
南柯聽到梁清清說不行,也不惱,理解地點着頭:“你在為自己選擇未來,慎重考慮是應該的,我明白。”
“你要好好表現哦。”梁清清笑着搭腔,指尖仍在飛速點動屏幕。
南柯終于發現了她的異樣,心知她這樣快速點擊屏幕中下方、不會是在和客戶确定訂單信息,伸長脖子問道:“忙什麽呢?”
梁清清三心二意地啊了一聲,說:“沒什麽,就寫個招聘簡章,我打算找個幫手幫我分擔一下工作量。”
“那你要求寫細一點,高一點。”南柯聽完笑了,心想你可算願意招人了。
梁清清唔了一聲不置可否,餘光看到有人走進花店,忙放下手機,微笑着迎了上去。
南柯好心情地看着梁清清,盯着她的側臉看了一會,突然想起今早上給她發推送短信的那家新出的腮紅挺适合梁清清,又翻出短信順着鏈接摸到了官網,果斷下單。
再退回主頁面時才發現不知不覺已經快十一點了,而江影那邊還沒發來消息。
被南柯念叨的江影昨晚剛和林滢将将全壘打,累得很,今天早上是醒得很早,但快八點時又睡了個回籠覺。
十點整好不容易從床上爬起來,臨出門想起抑制貼忘記貼了,又回頭去找,找了半天……方記起她家壓根就沒有抑制貼!
alpha和omega結合之後信息素就會混合。
而alpha和omega不同,omega每月一次雨露期,俗稱發情期,除了打藥劑,抑制貼幾乎一年到頭都備着,随時用都能找得到。
alpha的易感期則一年一次,一針抑制劑基本就能管一年,不過前提是這個alpha沒有性生活,也不會自
主催動自己的信息素。
否則就要補抑制劑或者随身貼抑制貼。
但說到底,身為沒有omega的正經alpha,誰沒事主動催發自己的信息素玩兒?
所以,沒有過性生活也不喜歡囤貨的江影家裏并沒有抑制貼。
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她只能加錢購買樓下藥店的通用抑制貼,再讓人幫忙送進電梯裏,然後給自己和林滢貼好。
這樣一來,等她送完林滢趕到花店的時候,一分鐘都耽擱不起了。
十一點二十分,江影姜黃色的保時捷終于出現在、站在路牙石的南柯的視線中。
江影拐上熟悉的街道時也第一時間看到了那個束起長發,高挑的人影,心裏頓時一虛。
然而真的碰面了,預想中的責備和埋怨并沒有出現。
但江影還是自覺地松開剎車踩住油門,火速趕路。
南柯坐在保時捷的副駕駛上默默平複自己焦躁的心情,再擡頭注意到今天的江影有點不太對勁,她吸了吸鼻子問:“今天是比較涼,可你也不用穿這麽高的衣領吧?”
江影聞言回頭,特意看了眼南柯的脖子,發現她也沒穿低領的,撇了撇嘴角:“大姐別笑二姐了,你以為你穿中領打底很自然嗎?”
“哦,是嗎。”南柯打開前方的化妝鏡,捏着領子提了提。
江影沒應聲,看到前方路口有瑪莎拉蒂經過,忽地想起自己從昨天就沒見南柯的抹茶綠,而且昨晚吃飯的時候她都開的s90,便随口問了一句:“哎對了,你車呢?幹嘛非要我過來接你?咱餐廳碰頭不也是一樣的麽?”
南柯聽着江影的疑問,眯了眯眼睛:“幹嘛?我又沒怪你來得晚,想推卸責任嗎?”
“說什麽呢?我就好奇問問,那說好我來接你的,是我出了問題,我又沒不承認,我就是突然想起來昨天就沒看見你車子,問一句也不行嗎?”江影知道田婉婉的毛病,看時間卡得太緊也有點着急,聽到南柯的回答,一時間沒控制好情緒,說出的話跟放鞭炮似的。
南柯看着江影大聲認錯又稍稍有些委屈的樣子,沒忍住笑了起來,伸手摸了摸她的肩膀,安撫道:“別緊張,時間夠的。”
“……”雖然江影不想承認,但南柯的這一句安撫的确讓她繃緊的神經松了下來。
她默了一會兒,還是選擇問了第二遍:“所以,你車呢?”
“幹嘛要糾結這個問題呢。”南柯扁扁嘴,顯然不太想回答。
“……”江影沒有應聲,但眉頭皺了起來,她認真的時候思維異常活躍,現在看南柯兩次避而不答,心中已經開始聯想了。
南柯看着江影沉默的樣子,生怕她會多想,再一次扯開話題:“哎?你是不是也開始介意我坐你的副駕駛了?先前你粘着我,蹭我車的時候我可沒這麽追着你問啊。”
江影點頭,神情已從焦躁變成了認真和嚴肅:“是的,我的問題我改,那柯姐,你車呢?”
“……”南柯做了個吞咽的動作,轉眼看向車窗外面時深吸了一口氣,“在四兒子店裏。”
“哦?”江影應聲,“又保養啦?”
南柯放棄掙紮:“沒有,維修。”
江影抿抿唇,她就知道南柯沒有第一時間回答的問題都有問題!
正好紅燈,江影踩下剎車,側目看向南柯,語氣也是少有的正經:“車子哪裏壞了?出了什麽事了?紮胎還是故障?”
南柯擺手:“沒啥,就創防護欄上了,右邊車門癟了,要換新。”
“什麽時候的事?你這車技不應該吧?”江影很難想象南柯睜着她那雙大眼睛開車往護欄上撞的場景,說實話,她絕不相信是意外。
南柯對上江影的眼睛就知道她
在想什麽,笑着解釋:“真是一時大意,沒留神,錯估安全距離了。”
江影:“……”你猜我信不信?
南柯臉紅着說:“好吧,當時看手機來着,真沒注意。”
“……”江影無語,緩慢地點了點頭——戀愛中的人多少要犯點傻,這樣她就理解了。
十多分鐘後,兩人終于到達目的地。
南柯從車上下來時看了眼時間,距離約定的時間點還有五分鐘。
田婉婉愛吃辣,這次她訂的是g市最正宗的湘菜館,要了店裏最大最氣派的包房。
不過她顯然忘記了中式餐廳大包房的圓桌尺寸。
江影是第一個走進包房的,進門第一眼就看到了中式的梨木沙發,沙發套組中間還有一張長幾,繞過休閑區往右走是就餐區。
寬敞的就餐區裏擺着一張直徑兩米起步的大圓桌。
江影張了張嘴,好半天沒能找到合适的形容詞來表達此時的心情,直到她看見南柯尴尬地擠了擠眉心,終于捂着肚子蹲下身,顫抖着哈哈哈笑了起來。
南柯原本也有些想笑,可聽到江影這般放肆的笑聲後就笑不出來了。
不等江影笑完,包房的門再次打開,穿着牛仔外套的田婉婉轉着車鑰匙走了進來。
她看了眼蹲在低上捂着肚子的江影,喲了一聲:“什麽事笑成這樣,分享一下?”
“沒事,聽了個冷笑話而已。”江影已經笑累了,聽到田婉婉的聲音瞬間變臉起身。
田婉婉嗤笑:“冷笑話你能笑成這樣?你這笑點這麽多年還沒往上提啊。”
江影:“……”不想說話,不想理她。
南柯看着田婉婉入座以後,走到包房門口提醒服務員開始上菜。
因為提前預定時已經定好了菜單,餐廳早有準備,菜沒一會就上滿了桌。
三人都認識很多年了,誰也沒跟誰客氣,尤其田婉婉,拿起筷子的同時開腔:“不來虛的,有話直說。”
江影餘光看向南柯,唔了一聲接腔:“瞧你這調調,咱仨有日子沒見了,湊一塊吃頓飯就不能單純閑聊,聯絡聯絡感情?”
“能啊,不過我跟你哪有什麽感情?”田婉婉是個直性子,最不喜歡的就是江影那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但每次見她都要嗆她兩句的毛病。
江影一句不讓:“嗐,你還不樂意了,你當我樂意?”
“你不樂意你別來呀,我又沒請你。”田婉婉瞪她。
江影回瞪:“我柯姐請我來的,怎麽着吧?”
……
南柯笑着嘗了一塊紅燒肉,聽着江影和田婉婉每次同桌吃飯時都要來上一回的開場白,喝了口溫白開,淡定吃飯。
江影說累了,看着正在吃麻辣子雞的田婉婉,話題一轉:“哎,婉婉,說正經的,我最近聽說盛欣遠準備娶你做兒媳婦啊?”
田婉婉臉色微變,放下筷子問:“你擱哪聽說的?”
“你看,不知道了吧?那盛欣遠兒子現在是泰英總經理呢,我知道這個還算稀奇?”江影說着也夾了塊雞肉。
田婉婉哦了一聲,心想難怪一直覺得這姓盛的耳熟,偏偏又想不起來是在哪裏聽過,原來是泰英的盛欣遠啊。
她無奈地靠上椅背,說:“跟你們說實話,我爸媽的确有點這方面的心思,不過還沒真的正式跟我談這個事。”
“那你怎麽看?”江影問。
田婉婉搖頭:“我還能怎麽看,當然是看都不想看那個倒黴催的。”
“哎對了,不知道你們聽說沒有,昨晚那姓盛的出車禍了,就長雲山下的那條叫什麽來着的路上,也是命大,車都不能看了,人居然就蹭破點皮。”
“……可惜了了 。”田婉婉說着又吃一口剁椒魚頭。
南柯看她,聲音裏帶着淡淡的笑意:“可惜什麽?”
田婉婉哼了一聲:“可惜咋沒創死呢。”
“……”
“……”
江影和南柯聞言對視一眼,都沉默了。
田婉婉看出江影和南柯表情不對,喝了口水說:“哎呀,你們不要這樣看我,我田婉婉也不是那種輕視生命的人,主要是吧,有的人真的不是人。”
江影來了興趣,挑眉問:“這又怎麽說?”
田婉婉看了眼南柯,故作神秘地壓了壓聲音:“我跟你們說,你們可別往外傳啊。”
江影無語:“這麽些年,你還不知道我們什麽人?”
南柯接收到田婉婉的信號,跟着應聲:“是啊,你這樣可傷人了。”
“嗐,哪的話。”田婉婉笑着擺手,“是這麽回事,我前幾天感覺不對勁以後私下打聽了一下那個姓盛的,好巧不巧我朋友圈還真有知情人士。”
“那姓盛不是前幾年一直在國外留學呢麽,剛好我這個朋友也在那邊,雖說不是一個圈子,但都在那一片,只要一打聽誰能不知道誰?”
江影和南柯點頭。
田婉婉:“你們猜怎麽着,那玩意兒在留學期間交了個外籍男o,華裔,給人逼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