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甭管為什麽, 南柯反正一點都不想細究,畢竟人家無論前世今生,對自己永遠都是表面親情, 內裏從來都沒有她發言的地方。
就比如尉歡的請柬,至少二十天前就已經确定了,那個時候白若雅見過家長了嗎?
沒見過的話那怎麽敢直接訂婚?見過的話, 為什麽她又毫不知情?
想的越多,心就越冷,已經這樣了,不如放過自己。
南柯給江影打了個電話, 得知對方已經回家了, 便沒多問,自己簡單收拾了一下, 拿上車鑰匙出門去了梁清清的花店。
大概是因為前世裏梁清清并沒有出現在她的世界裏, 所以每次看到她南柯都會有一種我真的回來了的感覺。
漂亮的容貌的确能讓人心動,但比起皮囊, 和梁清清接觸時的舒适感更讓她失控般想要靠近。
戀愛她沒有談過, 可身體上的偏向是做不了假的, 這些年來, 梁清清是唯一一個讓她清晰感覺到可以讓她走進自己世界的人,靠多近都沒有關系。
南柯從車上下來的時候, 梁清清正坐在櫃臺後看手機,表情嚴肅。
透過玻璃推門,南柯望着那張線條流暢的側臉,心中倏然一動, 掌心貼到門把手前低下頭偷笑了一下。
不知道為什麽, 她總感覺梁清清的一舉一動都擊在了她的審美上, 無論怎麽看都是好看的,比熒幕上的明星還要完美無死角。
梁清清趁着客人剛走,這會兒比較閑,便打開網購軟件看了看,想了解了解差不多價位的情況下她可以有哪些選擇。
剛好看中一款手鏈,正幻想着南柯那白皙的手腕戴上會是怎樣的景象呢,餘光內突然驚現一只好看又眼熟的手抵在她的櫃面上敲了敲。
“清清?看什麽呢這麽認真?”南柯今天穿得對比上次略顯保守,波浪似的長發也高高束起,看上去精明能幹,很有點女總裁的氣質。
她進門後就叫了一聲清清,沒有得到任何回應,櫃臺後抱着手機的梁清清就像什麽都沒聽到一樣,眼睛直勾勾地盯在手機屏幕上。
她等了一會兒,等得無奈,便忍不住又叫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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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清清被那只突然出現的手驚得猛地回神,看到是南柯以後,再回想她叫的那聲清清耳廓頓時燒了起來,明明就是很正常的稱呼,從小到大,親戚朋友,一茬又一茬的同學和老師,數不清的人這樣叫過她,可偏偏就是從南柯嘴裏出來的這兩個字格外好聽。
也格外讓她心動、心癢。
她反扣手機,微笑着捏了捏耳朵:“你來啦,今天也是想買花嗎?”
南柯看了眼後面店裏擺放的鮮花,誠實地搖了搖頭:“不買花,單純想見你。”
梁清清怔了一下,剛剛要恢複正常的耳朵頓時又漲得通紅。
南柯開口之前有考慮過這樣直接會不會不太好,但想到她們已經不是十幾歲的人了,臉皮或許不該太薄,便不加修飾地把心裏話說了出來。
她也沒想到一句話會讓梁清清的耳朵紅得跟要滴血一樣,忙擔憂地伸手碰了碰。
微涼的指尖碰觸到滾燙的瞬間,梁清清的身子像是裝了彈簧一樣立即後仰,并用手捂住了耳朵。
好啦,這下紅得不光是耳朵了,白皙光滑的臉蛋也紅得跟發燒了似的。
“你還好嗎?”南柯有些擔心這樣的梁清清,還想去探探她的額頭,猜想她的臉色紅得這麽厲害,會不會是因為每天接觸客人太多,被傳染了流感。
梁清清退無可退,趕忙蹬了一腳地面,讓椅子往後挪了一下。
“南柯,你一向都這麽直接嗎?”梁清清捂完耳朵,又捂住臉頰,眼神無奈,看起來全然沒有招待顧客時的八面玲珑。
在南柯的眼裏 ,梁清清一直都是驕傲自信的,頭一次看見她這樣茫然無措,嘴角不禁上揚。
梁清清看到她盯着自己笑,心中更加慌亂,輕嘆一聲起身去洗手臺用涼水洗了把臉。
冰冷的自來水打在滾燙的肌膚上,涼涼的刺激感讓梁清清迅速冷靜下來。
她擦幹淨臉上的水珠,對着鏡子做了兩個深呼吸,然而嘴角還是不聽話地一個勁往上翹起,最後實在沒有辦法了,只能伸出食指把上翹的嘴角用力地往下按了按。
南柯看着梁清清落荒而逃以後就站在櫃臺前等着,無聊間随意往櫃面上掃了一眼,又回憶起剛才梁清清的耳垂上是空的,心中的愉悅感頓時減了一些。
梁清清出來以後看到手機上有人下單,便試圖用工作來麻痹自己,仔細看了客人的備注內容,板着臉回到工作臺前開始包花。
南柯拉了凳子坐在旁邊,盯着她靈活的十指看了一會兒,視線卻時不時上移去看那對打了耳洞的耳垂。
梁清清雖然強迫自己專心,但餘光還是感覺到了南柯的視線在自己身上掃來掃去,整理網紗時終于忍不住開口:“有話你就說,不用憋着,不會打擾我的。”
南柯果真順坡下驢:“也沒什麽,就是奇怪你為什麽沒戴那對楓葉,我看你給我回微信,不是說很喜歡嗎?”
梁清清忙起來之後容易害羞的毛病就好了許多,她一邊理花一邊說:“我的耳朵挂不住東西,因為很喜歡所以沒舍得戴,怕忙起來丢了,那豈不是辜負了你的心意。”
“沒關系啊,我可以再給你送。”南柯的心情又多舒暢了幾分。
梁清清包花的手頓了一秒,笑了笑,沒有接話。
一連幾單生意過後就到了午飯點,南柯知道梁清清是個很勤奮的老板,但午飯時間不光客人老板也要吃飯的,離開一會兒不是什麽問題,她便在梁清清包花的時候提前定了距離花店不遠的餐廳,等配送員取完貨就帶着她過去吃飯。
還算得上有名的西餐廳,精致得好似藝術品的擺盤,桌角的花瓶裏插得是特意搭配過的紅玫瑰,距離餐位不遠的站臺上小提琴手真情投入,琴聲婉轉悠揚。
梁清清看着模板一樣的場景,微笑着看向南柯,梗着脖子強裝淡定:“你這可不是随便吃點的标準啊。”
南柯臉紅了一瞬,這頓飯她的确是用了一點小心機的,桌子上的花就是她特別要求換的,小提琴也是她偷偷發短信點的,但是她不覺得這需要明說出來。
梁清清原本就不太聽話的心被這暧昧的氛圍襯得更加叛逆,她看着面前南柯親手幫她切好的牛排,咀嚼的頻率都要變得不自然了。
吃過午飯,南柯送梁清清回了花店,但她還是不太想走,又默默留了下來。
“你都不用上班嗎?今天不是工作日嗎?”梁清清在整理了工作臺以後,又坐到在櫃臺前整理今天的訂單記錄,一擡頭發現南柯還坐在之前的位子上。
南柯點頭:“我是做投資的,工作時間比較自由,今天什麽也不想幹,就想多和你呆一會兒。”
梁清清:“……”要不要這麽直白啊!她真的會不好意思的好嗎!
南柯渾然不覺自己說了多麽讓人不好意思的話,就那麽靜靜地待着。
梁清清整理完記錄,深吸一口氣說:“好吧,不過我晚上約了沉凝,要跟她一起吃飯。”
“?”南柯反應了一秒,問,“你說的是上次一起吃過飯的那位嗎?”
梁清清答道:“是啊。”
南柯又笑了起來:“那我可以一起嗎?”
“……”梁清清都被今天的南柯給驚呆了,不對,應該是每一次南柯的出現都能讓她驚訝,反應過來南柯說了什麽忙抱着手機猛拍沉凝的微信,問她現在該怎麽辦。
沉凝第一天上崗,工作不算很忙,看到梁清清的消息,想也不想地答應了:“一起吃呗。”
梁清清擡頭迎上南柯期待的目光,想拒絕又不忍心,只得對她點了點頭:“沉凝說可以。”
南柯眼中的期待瞬間切換成感激,她又問:“上次是你請的,這次我請吧,你們晚上想吃什麽?”
梁清清想起沉凝昨晚跟她說的南柯那輛車的價錢,遲疑了一秒:“我們原本商量的是燒烤,你要是不想的話……”
南柯忙擺手:“不會,就按照你們商量的來。”話音剛落,她的手機響了。
是江影打來的電話。
電話接通的瞬間,江影的聲音從聽筒裏傳了出來:“柯姐,你在哪兒呢?”
“在花店啊。”南柯說得那叫一個理所當然。
電話裏的江影哦了一聲,問道:“買花啊?我過去找你吧?梁老板忙不忙?我去會不會打擾到你們?”
南柯看了眼梁清清,面無表情地對着玻璃說:“你要真有你說得這麽自覺,你幹脆問也別問。”
“……”江影拿開手機看了眼屏幕,果斷挂了電話。
今天這個燈泡她還就當定了!
江影出現在花店門口的時候,南柯正坐在凳子上看着梁清清發呆,瞅那架勢,比盛星那個瘋批好不了多少,她都懷疑南柯這副模樣會不會吓到人家梁老板。
關于這一點,她顯然是不太懂相互喜歡和單向癡迷的區別的。
推開店門,江影走進去的同時故意清了清嗓子,以提醒店裏的人她來了。
南柯回過頭,看到是她表情嫌棄道:“你怎麽來了?”
“你能來,我為什麽不能來,我又不白來,我還買花呢。”江影說着朝架子上擺放的玫瑰花束走了過去,“梁老板,我要買束白玫瑰。”
梁清清笑着應了聲:“來了。”
南柯卻驚訝起身:“買白玫瑰?幹嘛?”
“星座博主昨天更新了我本周的運勢,說這一周白玫瑰旺我。”江影随手抱起架子上的花束,表情傲嬌又欠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