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不破不立這句話用在現在的她身上再适合不過了。将精神力用光的結果就是這個身體的潛力又被挖掘了一分，能夠解放出更多的力量了。不過因為先天的限制，她這輩子撐死了也就能夠做到操縱夢境或者同等的地步，不可能有更多的力量了。
辛若黛對此很滿意，這個世界本就和平，這樣的力量已經給了她很多便利了。漱口完畢，打發走了品芳品月，她才在被窩中躺下來，睜着眼睛看着帳頂想心事。今天對辛若彤的入夢算不得好，只能讓她心有顧忌。
什麽時候徹底去改了辛若彤的記憶才好。打着呵欠這樣想，辛若黛沉沉睡了過去。
第二天天剛剛微亮，品月品芳就進來叫醒了她，道是給老夫人請安的時間到了。辛若黛眨眨眼，才發現自己已經比平日裏起床的時間要稍微晚了一些。昨天的透支還是給自己的身體帶來了疲憊。沒有等她梳洗完畢，老夫人就已經派了丫頭過來，說她身上還病着，免了她的請安。
辛若黛為老夫人的關切感動了那麽一小會，又想到了辛夫人，只怕今天她見不到自己，心中還不知道怎麽焦慮。自從成為辛夫人的孩子，她一直都對自己不錯，辛若黛覺得，自己還是去一趟老夫人的屋子，湊個熱鬧比較好。
因此，讓品月品芳幫着洗漱完畢，換了一套大紅的衣裳穿上，辛若黛在昨夜那個婆子的帶路下往老夫人的屋子裏挪。
她居住的地方就在老夫人的院子裏，不過是不同的屋子。穿過抄手游廊，走了不一會兒，辛若黛就到了老夫人的屋前。見她過來，門口的小丫鬟低聲地進去禀報了，老夫人身邊的丫鬟文秀連忙迎了出來，将她帶進去。
辛老太爺早已穿戴整齊坐在一邊不知道翻着什麽東西，見到辛若黛進來，歪歪斜斜地對着辛老夫人行了個禮，不由得暗中點頭。無論如何，是個知禮的。
辛老夫人正坐在那裏梳妝，見到她進來，只是嗔道：“你還病着，撐着過來幹什麽。”說完揚聲讓丫鬟們端一碗羊奶過來，先讓姑娘喝一點。辛若黛趕緊站起來道謝。辛老夫人尚未說話，辛老太爺就笑道：“你這孩子，怎麽這麽多禮。”
老夫人正好梳妝完畢，對着鏡子看了看沒有什麽大錯，聞言轉頭對辛若黛道：“你太翁說得在理。更何況你日後是養在我身邊的，若是日常還這麽多禮，我可真受不住。”辛若黛瞟了辛老太爺一眼，對着辛老夫人露出羞怯笑臉：“我知道了太婆。”
辛老夫人被她的笑臉逗得一樂，竟然站起來走到她身邊去，捏了捏她的臉：“果然是個可人疼的，難怪老頭子那麽疼你。”辛若黛扁扁嘴：“太婆，疼……”辛老夫人笑呵呵地抱着她安慰。
辛老太爺見到這副場面，也不禁微笑。雖然自己把四丫頭養在身邊的目的不純，但是看到她和老妻能夠相處和睦也是高興的。
文琴捧着羊奶上前，對老夫人道：“老太太，給姑娘的羊奶來了。”辛若黛就眼巴巴地看着，辛老夫人連忙讓丫鬟将東西送到辛若黛面前去，讓她的丫鬟伺候着她喝。辛老太爺過來摸了摸她的頭，出去了。
喝着熱乎乎的羊奶，辛若黛沒坐一會兒，過來請安的辛家衆女眷就過來了。先進門的正是辛夫人。進門的一瞬間，她的目光就落到了坐在那裏的辛若黛身上，等到見到她看上去似乎很好的時候，她才隐蔽地松了一口氣，俯身給辛老夫人行禮。
辛老夫人讓她在自己身邊坐了，她身後的辛家大房的幾個姨娘和女兒再陸續上前。辛老夫人都笑眯眯地讓她們坐了。辛若黛因為被辛老夫人拉住了，坐在她身邊的正好是大房的大姐辛若碧。
見自己這個昨日傳言病了的小妹妹坐在那裏看上去還不錯的樣子，辛若碧也不自覺地送了一口氣。趁着辛夫人和辛老夫人說話，她低聲問：“四妹妹的病可好些了？”辛若黛連忙回答了，仰着笑臉看着她，把自己胖乎乎的手塞進辛若碧的手心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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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若碧看了一眼，含笑握在了手心，又絮絮地問她昨夜在這邊睡得可好，有沒有那等不長眼的婆子下人慢待了她……辛若黛感受着她對自己的關切，心頭暖暖的，對她笑得越發燦爛：“姐姐放心，我過得很好的。”
姐妹倆正說着話，就聽辛老夫人道：“老大媳婦你坐胎不穩，這幾個月就不要過來請安了。”辛夫人在那裏連稱不敢。辛老夫人正想說點什麽，就聽門外有人笑道：“我來遲了。”門簾一掀，辛二夫人就帶着身後一串人走了進來。早就坐下的幾個姨娘和姑娘都起身行禮。
辛若黛邁着小短腿從椅子上跳下來，還不曾等她行禮，其餘的人已經行禮完畢。慢了半拍的她在人群中格外顯眼。辛二夫人見狀，就笑道：“黛兒快些起來，你着小身板，就別和姐妹們比着了。”辛若黛也不拘束，順勢就直起了身，對辛二夫人揚起笑臉：“二嬸。”
辛二夫人見狀喜歡得不得了，對着辛夫人笑道：“大嫂是怎麽生出這麽個玉秀可愛的小丫頭的？我那邊的幾個平日裏看着也都不錯，和黛兒一比就襯得村了。”說完，又給老夫人行了禮，在辛夫人對面坐了下來。她身後的兩個姨娘和四個姑娘也都上前行禮。
二房嫡女辛若珏今年已經八歲，聽到辛二夫人這樣說，不由得故作哀怨地嘟嘴道：“唉，長得村了還真是對不起娘啊……”說得一屋子女眷都輕笑起來。辛二夫人也笑呵呵地将她摟在懷中一陣搓揉。
辛若黛站在原地，懵懂地眨眨眼，又眨眨眼，開始裝無辜。辛夫人對她招手，将她喚到自己身邊坐着了。
辛老夫人随便地對兩房人的請安說了兩句，辛夫人忽然道：“我卻有事要請娘幫忙。”辛老夫人擡一擡眼皮，看着辛夫人。就見辛夫人溫婉笑道：“娘也知道我這一胎先前不曾發現，還下過紅，所以，這些日子我卻不能再管家了。還請娘幫忙，或是讓二弟妹替我一陣子，或是娘操持一陣子才好。”
辛二夫人聞言，眼中陡然閃過一道精光，卻推辭道：“大嫂太高看我了，這等事我卻是做不來的。”辛老夫人一笑，對辛夫人道：“老大媳婦說得在理，當以子嗣為重。不過家中大小事宜這些年也都是你在操持，我卻是不習慣了。老二媳婦你就忙一陣吧。”
辛夫人立刻笑微微地對辛二夫人道：“二弟妹切勿推辭了，我肚子中的這個也是個不安分的，我實是有心無力。”辛老夫人一直笑呵呵地看着兩個媳婦，此時卻轉頭看向了辛若碧：“碧兒今年也十歲多了。”
辛若碧不知為何話題轉到了自己頭上，連忙笑道：“三月裏剛剛過了十歲呢……”辛老夫人的目光慈和：“年歲也不小了，也該學着管家了。老二媳婦，就讓碧兒跟在你身後學一學。”
辛夫人有些不怎麽樂意，但是看着老夫人不容置疑的樣子，沉默了下來。
辛二夫人立刻笑着說好，也不再說自己才能不足，不管家的事情了。
辛若黛在邊上看戲看得愉快，肚子卻不合時宜地咕嚕了一下。雖然剛剛喝過一碗羊奶，但是卻不怎麽頂飽。辛老夫人哈哈地笑起來：“行了，都散了回去用飯吧，免得餓壞了小丫頭們。”辛若黛就清楚地看到，對面二房的兩個剛剛三歲多的庶女露出垂涎的模樣來。
辛夫人遲疑了一會兒，還是松開了抱着辛若黛的手，向老夫人告辭離開。辛若黛拉了拉她的手，送她到門口才松開，卻一直不說話只是看着辛夫人。辛夫人見狀，眼淚都要下來了，匆匆地在她臉頰上抹了一把，轉身帶着一群人離開。
辛老夫人身邊的丫鬟過來将辛若黛抱進去，放在老夫人邊上的椅子上，開始上早點。辛若黛察覺到辛老夫人的目光一直凝聚在自己身上，審視地打量，她在心底暗嘆一聲，讓自己紅了眼圈，擡頭去看她。
“太婆，吃飯飯。”
辛老夫人一怔，臉上的笑容真摯了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