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步之荒

第5章 ☆、Chapter 5

由于我們及時的回到了寺裏，在加上一夜的休息，都沒有生病。但是誰也不會想到我每天期盼的清晨，從今日開始，就會給我和楚離的人生帶來如此的轉變。

一清早子明師兄就讓我和楚離去正廳說智空長老傳叫我們。我急急忙忙拉着半醒半睡的楚離趕往正廳，剛路過長廊的時候我就發覺有些不對勁，今日好多陌生面孔。正廳中，一男一女，一站一坐，身後跟着幾個士兵。智空方丈，見我們開了，招呼我們過去。沖着少女指着我和楚離介紹說“這位是洛青，這位...”狠狠踹了一腳楚離說“這位是楚離。”少女輕輕笑出聲。聽到我的名字時擡頭望了我眼又匆忙低下頭。這時我擡頭才發現這位少女眉清目秀，身着華麗，定是富人家的小姐。只是這身後還跟着士兵，想必家父還是當官的。這時那位中年男子張嘴說話“我家小姐生□玩長長偷跑出去游玩，昨日放河燈時不小心落入湖中多虧了一位公子救我家唐小姐。四處打聽，原來是貴寺。”我擡頭，原來是昨晚的內個管家。那人又繼續說“我家小姐想為暫住貴寺一段時間 ，修身養性。同時捐錢修修寺廟，添點香火，不知可否打擾到方丈。”方丈先是深鞠一躬說"感謝貴府。小姐入住，會使我寺院蓬荜生輝。子明子悟快去收拾上等的房間。”是。’那小姐輕聲對着管家不知說了什麽，管家便随着師兄去了。智空方丈又對着我們說“洛青，楚離，你們帶着小姐熟悉熟悉寺院地形’‘是’

不得不說這富家小姐走路就是華貴矯情，走路慢吞吞的，我們三個胡亂的走在寺院。沉默也跟着我們一路。我在心裏早已經把智空方丈罵了個狗血淋頭，但畢竟是命令。最終還是我先開了口“唐小姐。我們寺院其實也大得很，不知唐小姐想去參觀哪一面？”我身旁本來昏昏欲睡的楚離一聽見我真要帶唐小姐參觀的時候立即瞪大了他的桃花眼，拼命的拉着我的衣袖。跟我擠眉弄眼着。“沁兒。”唐小姐在一旁低語道。”啥？”本來女孩子說話聲音就小，我以為我聽錯了。唐小姐擡頭看着我說“別老唐小姐唐小姐的叫。人家有名字。沁兒，叫我沁兒就好。”這時我才在近距離下發現唐沁真正的美。人們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唐沁的眼睛不似楚離那般幽深讓人戳摸不透，她的眼睛水靈靈的好像會說話一般。尤其她的嘴唇呼出的哈氣小小的。說話時還會臉紅，真是可愛極了。可是身上又透露着高貴不可侵犯的氣質。突然屁股被狠狠掐了一下，我一回頭就看見楚離怒氣沖沖的臉。“好，沁兒姑娘，那我們就去後山吧。那裏清淨。”楚離擺出一副不耐煩的樣子沖着唐沁說“小沁兒，小離兒補回籠覺去了。恕不奉陪了。”說完狠狠瞪了我一眼，揚長而去。我心想糟了，一定是我硬拉着楚離陪我們參觀，生氣了。不禁想到之前數月的冷淡。眉毛也皺了起來。“看你如此擔心樣子，看來他對你很重要。”唐沁說。心裏突然一怔，第一次有人說楚離對我很重要。是啊，楚離在我心裏究竟占着怎樣的地位。我一時語塞，不知如何回答。唐沁話鋒一轉“我看你與我年紀相仿。那我就叫你青兒哥哥好不。”我看着她長長的睫毛忽上忽下的，心都要被融化了。輕輕點了點頭。“沁兒。”“恩？”“我實在不明白像你這樣一個富家小姐為何在暫住我們寺院，難道真是祈福？捐助？”唐沁嘿嘿一笑“想知道麽？”“恩。”我誠實的點點頭。唐沁做了一個噓聲的動作小聲的說”我啊，我不告訴你。這是一個秘密。”我微微搖搖頭，真是拿她沒辦法。“那你想不想聽我的秘密呢？”唐沁眼睛亮晶晶的狠狠點頭說“想”我說 “好。那我告訴你知道，你也告訴我你的秘密好麽”唐沁點點頭。于是我繼續說“我記得小時候我和楚離偷吃供果後來被方丈發現了，被打個半死。好幾天不敢坐着。唐沁皺着小眉頭問'青兒哥哥，為什麽啊。""我嘿嘿一笑“因為屁股差點被打的開花，一坐就疼啊。”她用小手捂着嘴哈哈笑起來。，原來外表上強勢高貴的她其實內心只是一個單純的姑娘。說道楚離，我始終還是擔心他的那個爛脾氣。于是道別的唐沁。臨走時，我和唐沁約定。明天此時還在後院見，然後告訴我她的秘密。我美滋滋的看着唐沁離開的身影，笑呵呵的回到了卧室。

剛一進門，就看見楚離臭臉擺的高高的，就像我□了她媽一樣！“楚離？”我試探性的叫他，楚離吧臉轉到一邊，不搭理我。我又調身去那一邊，“楚離！”他還是不看我，只是說“看你這高興的樣子。恐怕是有了美人忘記我這個...這個兄弟吧”我暗叫一聲不好，果然讓我猜中了。看來又要來大人審小人的游戲了。我跪在地上低頭委屈道：“大人饒命。是小人做的不對，還望大人寬恕。”楚離冷哼一聲“你可知你哪裏錯了？”我說”小人不該擾大人清夢，還硬拉着大人陪小人參觀。”嘿嘿我在心中笑道，這回楚離該滿意了吧。楚離有些矯情的說“我看那唐沁，天生嬌貴。上次要不是救他，你我也不用忍受寒冷之苦。我不喜歡她。你不要去她來往了”“是是是,謹遵大人教誨”我奉承着“還有呢？”“還有？”我摸了摸頭，還有什麽啊？楚離見我說不出來，舉起一只手：“你！”眼看着就要落在我身上，條件反射，雙手捂着臉。可半天不見手落下來，我偷偷從指縫間，看見楚離一臉憂愁的樣子，手輕輕的落在我的頭上，撫摸着我散落在肩上的頭發“你啊你。”我有點小驚訝，楚離竟然沒動手？之前每次怄氣吵架，定打個落花流水的啊。他又繼續說道“你就是缺心眼。傻子！大傻子”“是是是，我是傻子。”我小心翼翼的接過他的話茬。“我說你啊，你看看你。。。”他自顧自說着，我卻沒有聽進去。十月天氣，這地方還真涼。我才跪了一會，膝蓋竟有些癢。楚離見我一直揉着膝蓋，問"怎麽了？"我說我也不知道，他上前将我抱到床上，挽起褲腿一看。膝蓋已經紅了。皺眉道“看來是凍傷。"居然這麽就容易受傷。他自言自語到。楚離站起來，對着我說“你在床上給我等着，我去方丈那裏要點凍傷膏。回來時別讓我看見你在地上瞎動彈”然後狠狠瞪了我之後，走出了門口。誰知他又馬上折回有些孩子氣的說“今日這筆賬，我們以後再算！”然後徹徹底底走了。我看着他離去的身影，松了一口氣。

楚離怎麽去了這麽久。心想道。一個人的時候難免會胡思亂想，唐沁的那句話“看你如此擔心樣子，看來他對你很重要。”浮現在我腦海中從小我們倆就是不管好事壞事都一起做。楚離對我這麽好，我總是理所當然的接受。所以這就是說楚離對我很重要啦？哎，不對不對，我們也經常怄氣打架的。看，今天的傷就是證明！可是他又去給我拿藥膏！“啊啊啊，腦子好亂。”我躺在床上。“重要，不重要。重要...不...重要。。”眼皮越來越沉。眼前越來越黑...

于此同時。

楚離火急火燎的往方丈卧房跑去“這麽晚了，也不知道。智空方丈休息了沒有。”轉過一個彎。“太好了，方丈的房間，還有火光。”楚離心裏高興道。”

“如果他肯走，這一生都會在王宮裏穿金戴銀。所以還勞煩方丈了”

'一切随緣，阿彌陀佛“

不對，有人在說話。楚離悄悄的趴到窗戶邊。。。

"奇怪，怎麽一個人都沒有？”我喃喃道。我回頭，看見楚離遠遠背影。我趕緊追上去“楚離，楚離，”他停下腳步。待走到他身邊才發現他渾身是血。我大驚"楚離，你怎麽了，怎麽渾身全是血啊”他沒有回答。“楚離？”我輕輕拍了一下他的肩。他慢慢回過頭，映在我眼睛裏的竟然是我的臉。

“楚離！”我驚叫出聲，猛然起身，原來我還在卧房，原來剛才只是一場夢。我伸手揉着頭，頭好痛。突然咣的一聲門被撞開。楚離氣喘籲籲的出現在我面前“你。。。醒了啊。。。”我趕忙說“先別着急，先坐下來喝口水。”楚離聽話的完成'任務“繼續說道“昨晚我拿藥膏回來的時候，你居然沒蓋被子就睡着了，腿就那麽露着，好在我及時給你抹了藥膏。不過方丈說，你本來皮膚就薄現在膝蓋有點潰爛在加上昨晚沒蓋被子，收了點風寒。恐怕有些日子都不能下地了。”還好還好，小命還在。我暗自想到。我一擡頭就對上楚離那雙正在不斷泛紅的雙眼。“都是我不好，跟你怄氣，才會讓你又受了病。”眼看眼淚就要出來，我感覺安慰着“小命還在就好。你千萬別哭，你哭我心裏也不好受。楚離，你要是哭出來，我就不認識了。”我壞壞的看着楚離。那小子一聽到我這麽說，趕緊吧眼淚憋了回去。楚離真愛哭！這是我最近總結出來的結論。一縷陽光照射進來，我伸手遮擋。“你餓了吧我去給你拿午飯。”等等！午飯！什麽！“完了完了，楚離，現在是什麽時辰了？”楚離疑惑的看着我”正午了啊。'我大叫一聲”不好！'"“完了。今日我與沁兒。。”我擡頭偷偷看了楚離一樣繼續說“唐沁姑娘有約。我竟失約了。”我又偷偷打量着楚離。誰知楚離一眼就發現我了“你偷偷看我幹嘛。啊，那個約，我替你去了。”楚離竟然替我赴約了！而且還是唐沁！他不是不讓我與唐沁來往麽。楚離漫不經心的玩弄着被角上的線頭。哎。算了。他們關系融洽點也是好事。我嘿嘿在心裏算着小算盤。楚離過來戳我臉“你想什麽呢？是不是又在打小算盤啊？”我趕緊反駁，“沒有沒有。我是看這。。這小鳥！”“小鳥？”“額，不是，是。。啊啊是智空方丈！”楚離噗的一下笑出聲“哈哈哈，你閑着沒事老惦記那個死老頭幹嘛。”“嘿嘿黑，師父從小收留我，對我最好了。！啊對！我最喜歡方丈了，所以時時刻刻惦記着”我皮笑肉不笑着。 心裏緩緩出現三個大字“好！尴！尬！”

智空方丈：“啊嘁！誰叫我？”

不得不說。病號就是享福，就是好。什麽好吃的好喝好玩的通通往我這裏送。就連上茅房也有專人“護送”一連兩周我都享受着皇帝的待遇。我暗自慶幸着。真像一輩子當病號。可是那唐沁竟然從未看望過我，我未免有些失落。

咕咕咕“糟了也不知道吃了什麽，肚字痛的亂叫。“小離子，扶寡人出恭”我捂着肚子召呼。奇怪？人呢。“咕咕咕”肚子又鬼哭狼嚎一段。不行了，憋不住，自己去吧。轉眼十月末尋，我從被窩裏鑽出來，渾身打着哆嗦。

在茅房一瀉千裏。”痛快!"w我在心中大叫！提上褲子剛準備往外走。

"哎，你看見沒。楚離那小子最近和唐小姐走的可真近啊。說不定是看上楚離了”

“怎麽可能。我那天親眼看見洛青和唐小姐散步聊天呢。”

“這你就不懂了吧。我聽說這唐家可不是一般的貴族，好像還是皇室呢。誰要是娶了她，那下半輩子就等着享福吧。楚離這臭小子能讓到嘴的肥肉飛了？”

“那楚離和洛青怎麽辦啊？他們倆不是一直膩在一起麽？”

“在金錢面前。那種感情根本不值得一提。你沒發現，自從洛青下不了床，楚離就漸漸和唐小姐好了麽！。

“想不到楚離這小子心機這麽重。”

“可憐洛青咯，現在還在床上躺着呢。”

'“走吧走吧”

我緩緩的從茅房中走出。不敢相信我聽到了什麽。一路上不知道撞到了多少人。不行我一定要找楚離問個清楚，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洛青”我聽見有人喊我，被吓了一跳，轉過身去“子明師兄找我何事。“智空方丈喚你趕緊過去。”子明說。方丈，找我能有什麽事情，心裏雖這麽想着，但是腳步卻一步沒停。

大廳內。

楚離和唐沁也在，不僅如此大廳內聚滿了人。我視線怒氣沖沖的看着楚離，誰知他竟然看也不看我一眼。這是智空方丈從內廳走出來“現在大家都到齊了。在這裏我宣布一個消息。“大家都知唐小姐住我寺多日，捐錢修寺。積善積德。我寺倍感榮幸，這裏不得不提一下唐小姐真是身份乃當朝安平公主。”此話一放出，原本鴉雀無聲的大廳頓時議論紛紛，我也吓了一跳，早就知道這唐沁是富家子女，沒想到竟然還是皇室。智空方丈繼續說道“公主因身份特殊所以低調行事。近期來我寺暫住，與我寺徒兒楚離心生情愫。即日起，楚離随公主回宮成婚。”耳邊響起了熱烈的掌聲，我卻怔在原地，我惶恐的看着這一切。為何這一切都這麽突然？不敢相信着一切都是真的。楚離上前，輕輕的牽過她的手，目光溫柔的看着唐沁。兩人轉身從我身邊經過。短短幾秒鐘我卻彷佛度過了好幾十年春秋。原來那些謠言都是真的。眼睛突然好澀，眼前的景色開始變得朦胧，，我拼命地揉着，落在我掌心的只有斷斷續續的熱淚。那熱淚就彷佛紅碳。每落下一滴，就在我心中刺痛一次。我我突然覺得好難過好心酸。突然想起偷聽方丈開導上香施主的一句話：愛情就是讓人心酸。看着唐沁和楚離緊緊相依的手，我只覺得有種要窒息的感覺。是因為我喜歡唐沁麽？我緩緩的滑坐在地上，垂着頭，眼淚順着我的臉龐滑下來。他們走後，方丈遞給我一張紙條“楚離留給你的。”我打開字條只有區區幾個字“我願與君絕。”我轉身追出去，天空早已下起了鵝毛大雪。缤紛飄蕩的雪落在他們的頭上，肩上，身上。我隔着大雪在他們身後大喊着，楚離沒有回頭。最後我卧倒在雪地上，熱淚融化我身下的雪。

。。。。。。。。。。。

大婚那日，全城歡慶三天三夜。唯獨我整整哭三天三夜。

之後我便失去了知覺，當我再次醒來的時候，右眼已經失明了。四處求醫大夫看到我都搖搖頭。無論無何都醫治不好了。不忍心在看方丈和師兄弟們同情可憐的表情，我去意已決。我纏上眼帶，收拾好包袱，告別了的從小長大看我長大的智空方丈，告別了曾與他朝夕相處有着種種回憶的地方。那日我在山下向他們揮手告別，一瞬間我突然覺得智空方丈蒼老了許多。可是，方丈啊，我好恨他。好恨好狠。是他背叛了我。我一定會讓他嘗嘗這般生不如死的滋味。我咬着牙對自己說道。

再見，我不會再回來了。然後轉身離開。

那一年我背井離鄉，他登基成王。

那一年我四處流浪，他兒女滿堂。

那一年我金戈鐵馬，他坐擁四方。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