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梁舒和林墨雨吃完飯, 就去男裝店買衣服了。
能看的出。林墨雨和她未婚夫的感情特別的好，林墨雨在挑衣服的時，滿眼都是欣喜期待的模樣。梁舒陪着她一塊選, 就見她挑的衣服都是暖色系的, 米白的、鵝黃的、淺藍的，能想象到那個人應該是個溫柔的人。
梁舒跟着她一塊走走看看, 然後視線停留在一件黑色的襯衫上。
韓洲臣以前都只穿純色的衣服, 顏色大多只選深色系。記得之前, 她磨着他, 硬要他和他穿情侶裝。可他一看到粉色衛衣上的小狗，立刻就板起臉, 任憑她怎麽撒嬌耍賴, 他都不為所動。
那個時候啊……
她淺淺一笑，想起了自己撒潑的樣子, 自己也無奈地搖頭。
記憶中的自己，真的是無法無天, 無所畏懼。那是她知道, 韓洲臣冷淡歸冷淡，但是不會和她發火，他有自己的底線。
所以，當時她不提分手, 韓洲臣或許也會因為所謂的責任, 和她保持戀愛關系。
可是，她沒有辦法。
她拿起一件黑色的襯衫, 看了下碼數。
好像還挺适合他。
梁舒拎着袋子出來, 林墨雨盯着她看了半晌, 最終還是忍不住問出口了。
“你給誰買的襯衫？”
這家店衣服都是青年款的, 不太像是買給長輩的。梁舒聽了也沒臉紅，神态自然地回了一句：“給朋友買的。”
什麽朋友啊，送那麽貼身的東西。
林墨雨腹诽着，卻沒有把心裏的疑惑問出來。她和梁舒很久沒有聯系了，有些私人的話也不好多問。當年梁舒和韓洲臣的事她雖然不理解，但現在當事人都看開了，能一塊演戲了，那她也沒必要再給她添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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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她有了新的對象，那就祝福她吧。
接下來，林墨雨和梁舒快快樂樂地逛街，看電影，吃甜食，兩個人九點多才回家。
梁舒洗完澡後，就躺在床上放松。她在床上翻了個身，視線就落在了她放在電視櫃上的紙袋上。
她今天腦子一熱，給韓洲臣買了一件襯衫。
明天就是他生日了，之前他又是送她回家，又是給她化妝品的，梁舒總覺得不回個禮不太好。可是，送這個給他，合适嗎？
而且他大概率明天是回不了的，那生日都過了，她還給他送禮，會不會讓他覺得她這是籌謀已久，想打別的主意？
梁舒感覺腦子有點亂，她很想讓他們的關系保持在一個平和的狀态，像合租室友就行了。可她越是裝得自然，反倒讓韓洲臣覺得她別有用心。
大概是她當初的事做得過分了些，所以現在信譽才那麽差。
她正想着，手機鈴聲突然響了。梁舒回神，拿起手機一看，心跳又漏了半拍。
韓洲臣怎麽這個點還給她打電話。
疑惑歸疑惑，她還是很快按了接通。
“喂，有事嗎？”
“你今天出門了？”
梁舒呆了一下，反問：“你監視我了啊！”
那頭停頓了，回道：“微博有營銷號在發。”
梁舒呆了一下，她有那麽有名嗎？梁舒現在特想挂了電話，上網去看看他們說她什麽了，但韓洲臣才打電話過來，直接挂不太禮貌，猶豫再三，她問了一句：“他們說我什麽了？我今天好像……”
“沒幹壞事啊！”
韓洲臣瞥了一眼門口，助理正一臉焦急地看着他。他時間到了，現在是上臺的時候，于是也不和她繞彎子了，直言道：“你今天去了男裝店？”
“啊？”梁舒失聲喊了句，然後解釋：“我陪墨雨去逛街了，她馬上要結婚了，要準備不少東西。”
他眉眼微黯，剛剛網上照片已經發出來，被他找人撤了。
她當時在挑男裝。
梁舒見韓洲臣一直沒回，以為是他是不滿自己抛頭露面去逛街的事，就主動道了歉。
“那我以後不出去了。”
韓洲臣喉結微滾，這時候工作人員基本準備就緒，他迅速起身，邊走邊說道：“沒有必要，你可以和朋友出去。”
“但是，不需要把自己打扮成那樣。”
梁舒還沒反應過來，他已經把電話挂了。她茫然地坐了一會兒，就拿出手機，在微博上搜索自己的名字。
話題熱度并不高，她也沒看到什麽營銷號在發她的消息，廣場上連張圖片都沒有，足可以看出她現在的業務能力是有多扶不上牆。
她又刷了下，終于看到一條留言。
還是吐槽的。
【哈哈，梁舒是生怕別人不知道自己是明星嗎？黑風衣黑帽子再加那麽大一副墨鏡，走在路上誰都要回頭看一眼吧？】
【圖呢，誰有圖啊！】
【圖傳不上去，綠茶姐本事通天啊！】
【哈哈，我看到圖，她好像進k家的男裝店買衣服了，好奇送給誰了？】
【鄧蔚然之前不是支持過她嗎？該不會是……】
【抱走我家哥哥不約，劇組好同事罷了。】
【哈哈圈內男星可以避雷了啊，誰不長眼穿了這牌子，就等着和心機女扯上關系吧！】
……
她的廣場上，讨論的人并不多，吐槽她的人罵盡興了後，就散去了。
梁舒看了一眼電視櫃上的衣服袋子，本來還有些糾結的，這下徹底認命了。
這衣服是絕對不能送的了。
她又看了一眼挂在衣架上的風衣，自己放在電視櫃上的帽子口罩，突然覺得自己蠢得可怕。
她現在的本事，就是不管做什麽，都能讓事情變糟。
過街老鼠，人人喊打嗎？
梁舒雖有些郁悶，卻也沒讓這樣的郁悶情緒影響她太久。流年不利的人，就要學着保持好心态，在夾縫中讓自己生活得更好。
梁舒第二天醒得很早，她望着窗外投進來的陽光，入定了幾秒後，後知後覺今天好像是韓洲臣的生日。
她從床頭櫃那摸到了手機，點開微博熱搜，#韓洲臣生日#赫然在第一位。
沒重逢那會兒，她就知道韓洲臣是圈內的勞模。對待工作認真，雖然為人冷漠，但對人卻沒有架子，從來不會高高在上地使喚自己的助手。
她刷了會兒微博，韓洲臣的粉絲做了不少剪輯視頻。梁舒找了幾個熱度高的點進去看，就見他剛剛出道的時候，參加活動時，臉上的神情還是不太自然的，能看得出，他并不喜歡娛樂圈的浮華，當初知道他進娛樂圈的時候，梁舒也是詫異了很久呢。
那樣一個喜歡清靜、獨處的人，竟然會走上這一條路。
梁舒刷着手機，又看到了韓洲臣和孫越新合作的廣告代言，那個化妝品廣告。被拍得和微電影似的，每一幀畫面都精美奢華。
韓洲臣清冷矜貴，孫越天真爛漫，嗯，故事性拉滿了。
梁舒看了一眼放在櫃子上的襯衫袋子，下定決心還是不要做多餘的事了。
她去了醫院後，把衣服送給了照顧她外婆的男護工。
那人很好，做事麻利，無論幹什麽重活累活，從來沒有一句埋怨，梁舒早就想謝他了。
對方單身多年，向來精打細算，收到衣服的時候特別高興。當然，她也帶了兩盒茶葉給兩位護工，感謝他們一直以來的照顧。
等只剩她和外婆兩個人的時候，她外婆揉了揉她的臉，說道：“我們舒舒是越來越懂事了，做事做人越來越有章法了。你以前總橫沖直撞的，我跟你爸媽都怕你會吃虧。”
聽了這話，梁舒不禁汗顏。她外婆，要是知道她在韓洲臣跟前鬧出的各種笑話，怕不會覺得她為人有章法了。
提起梁舒的父母，孫招瑢不免嘆氣。她的女兒，實在是太扛不住事了，早早的和梁舒的爸一起走了，弄到最後，什麽都要梁舒來抗。
“外婆，你別再想以前的事了，現在不是挺好嘛！我現在在攢錢呢，等你病好了，我們換個大點的房子住，你說好不好？”
自從動過手術。孫招瑢總覺得累。她這病，已經拖了很多年了，不是這個器官不好，就是那個器官不好，今天不知道明天會怎樣，讓她樂觀地暢享未來，于她而言，還真的是有點難度。
只是，她實在不忍心讓梁舒失望了。
“好，等外婆病好了，就跟着我們舒舒，住大房子。”
梁舒今天多陪了外婆一會兒，等她睡着後，她就一個人去街上閑逛了。
她今天打扮得還是比較自然的。淡紫色薄衛衣，下身是淡藍色牛仔褲，腳上一雙板鞋，頭上一頂漁夫帽，乍一看，還真有點大學生模樣了。
梁舒還給自己加了一副沒有度數的眼鏡。
晚上九點多，她一個人在老城區的小吃街裏散步。
這裏來往的，大多數都是住在老小區的居民，歲數大了，娛樂新聞看的少，所以基本沒有人注意她。
梁舒逛了一會兒，看到一個買海棠糕的攤子，就走上去買了一塊，買好後就找了個花壇邊的長椅，坐下來慢慢吃。
吃海棠糕應該不過分吧？她自嘲地笑笑，這要是再被拍，就真的沒什麽自由可言了。
她咬了一口，裏面甜甜的豆沙餡溢了出來，她心情好了不少，這個日子，就應該吃點甜食。
海棠糕的熱氣直往上冒，她的鏡片上蒙上了一層霧氣。梁舒突然想起大三那年陪着韓洲臣過生日，她去了他的公寓，特地煮了一鍋紅豆圓子湯，獻寶似要給他，結果他完全不領情，面無表情地說自己不愛吃甜食。
她最喜歡看他別扭的樣子，端着紅豆湯就往他臉上湊，蒸騰的熱氣讓他的鏡片起了霧。梁舒覺得他的樣子有趣，樂得直笑。
他當時沒有立刻發作，只是慢悠悠地拿走了她手上的紅豆湯。接着，她就看到了他摘了眼鏡，他清冷的眼裏，映着她慌張的模樣。他的目光，在她的臉上一寸寸向下移動，從眼到鼻梁再到唇，速度不快，似在慢慢地挑起她的情緒，那一刻的韓洲臣，只能用一個詞形容。
敗類。
曾經，在那個公寓裏，他們也有許多親密的時光。
她被他拉到懷裏，他的手緊扣着她的腰，仰起頭親吻她。當時她的臉像是要燒起來似的，睜開眼偷瞄了眼他，只覺得他下颚線真的是好看。
接吻後，他刮了刮她鼻子，似笑非笑地接了一句：“放了多少糖，這麽甜？”
他話不多，但經常一開口，就讓她繳械投降。
吃完了海棠糕，梁舒覺得時間差不多了。就準備叫車回去。哪知道拿出手機的時候，卻發現手機沒電了。幸好她還有帶現金的習慣，只是今天的車格外難叫，她等了好久，才等到了車。
回到天禾雅苑的時候，不少人家都熄燈了。梁舒估摸了下時間，加快了步伐。
到了家門口，她正要開門，門突然從裏面開了。
梁舒愕然地擡頭，就見韓洲臣站在她眼前。他似乎是剛從外面回來，身上還沾着寒氣，神情冷峻，也不知道誰招惹他了。
“你去哪了？”
“你怎麽回來了？”
兩個人幾乎同時開口。梁舒還沒從驚訝中回過神來，理智先回來了。
她雙手推了韓洲臣一把，把他推回去後，趕緊關了門。
“去哪了？”韓洲臣又問了一句，但此刻他眉間的溝壑淺了些，臉上雖然有疲态，看着卻沒有吓人了。
“去看我外婆了啊！”
韓洲臣瞥了她一眼：“這麽晚才回來？”
梁舒舔了舔唇，實話實說：“去逛街了。”
“你才剛被拍。”他面無表情地脫了外套，挂在了沙發靠背上。
“那我……也沒做壞事啊！”她悶悶地說着，低下了頭，又補了一句，“就今天，以後不會了。”
韓洲臣似是被觸動到了，瞳孔微顫，盯着她看了一會兒，問：“要不要吃面？”
“我吃過了。”
她回了一句，見韓洲臣仍然盯着她，她反應過來，詫異地問：“你還沒吃飯？”
他不言語，徑直要往廚房去，梁舒自言自語地吐槽了一句：“你們公司連個蛋糕都不準備啊！”
他身形一定，側過頭涼聲道：“你還記得我生日？”
“網上都挂着啊，當然知道。”
他聽了輕笑一聲，聲線聽着懶懶的。
“我還以為你記得，所以昨天跑去服裝店，給我買衣服去了。”
他漫不經心地說完，就進廚房裏去了。
而梁舒……
她腦子裏像是有什麽東西炸開了。
作者有話說：
韓洲臣：我的禮物呢？
梁舒（捂臉）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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