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包容,失親者的痛都一樣,不管他是好人壞人,在親人眼中是零缺點吧!
“你是指鴻語搬弄是非,無故找你練手腳?”快滿二十的鴻語是有些任性。
蕭寄伊浸浸茶包置于一旁。“別忘了她哥哥是馮爍宇。”
“我明白了,是她不自量力找你尋仇。”根據手下的調查,她是警大的武術教練,難怪鴻語會對她會敗下陣來。
事情的真相就是,兩年前是他派爍宇誅殺叛徒,原意在于殺雞敬猴,要心存二意的幫衆記取教訓,暗幫不出無義之徒,入了幫便是心向暗幫。
可惜年輕氣盛的他不知收斂,殺了人之後不但留下個人印記好突顯自我,甚至連小女孩的屍體都不放過,叫他想救都為難。
不到三天他就被埋伏的□□逮捕歸案,因為他太張狂了,不懂人情世故四處張揚自己幹下的醜事,引起同道中人的不滿而告發。
在道上最忌諱的一件事是強暴女人,更別說對方是小女孩還奸屍,獸性的行為為人所不齒,混要混得有品味,要女人随處可找,銀貨兩訖,犯不着為逞一時勇留下把柄,因此弄臭了名氣。
馮爍宇的被捕是意外中的事,但他以為能拖上幾年才定案,司法的延宥向來有名,有的案子一拖十年八年,拖到證據沒了便無罪開釋。
可是他遇上司法界號稱刀下無冤案的女法醫,判案到行刑不到兩個月光景,快到讓他來不及作出反應補救。
那年鴻語在加拿大求學,一聽到大哥的死訊立即休學回國,哭得死去活來誓言報仇,幫中的弟兄同情她孤苦無依,遂收了她入幫學習近身搏擊。
今日看來是白學了,三兩下就被反制在人家手下,暗幫的名聲全叫她糟蹋了。
“不,是你們教育失敗,身為暗幫的龍頭,你不該任由她心存仇恨之心,死了一個手足還不知警惕,難不成要她步上亡兄之路。”
“你在教訓我營幫組派,為非做歹?”黑暗世界的力量來自仇恨,她活得太幸福了。
“邱先生的營生本事我沒權利說什麽,但是灌輸仇恨毀了一個女孩子的一生,似乎并不公平。”所以她好讨厭人,口中無私心自私。
“叫我邱傲。”天下本就不公,這是鴻語的命,誰叫她出身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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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寄伊飄忽的一笑。“我不會成為你的女人,咱們還是保持普通稱謂,邱先生。”
男人的居心她看得透徹,她知道自己長了一副好皮相,雖然睡過一次,但是她的心是高風亮節,打小她便明白自己的驕傲是很難妥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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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淩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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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度中獎
----------暗幫內部---------
困在這個毫無人氣的死地方五天了、她沒有打電話報備自動“休假”,她一人獨居倒不用擔心太多, 因此小小的失蹤大概沒人會找她。
以前她也會常常因為驗屍工作而忙得沒時間回家,太累了就直接睡在死人旁邊的空床,往往吓得一早來上班的同事以為死屍複活。
圍牆夠高但是還攔不住她,只是該死的居然還通了電,她幾時淪為階下回來着,救人反成了犯人。
照理來說此處的福利還算是不錯的,三餐定時有人準備妥當,空調的溫度也不冷不熱,适合早睡早起的鳥兒,還有美妙的練槍聲。
她是領國家薪水沒錯,可是她是賴床的蟲子,不過九點絕不起床,平時無屍可驗時她是絕對不會去上班的,她就是自己的頂頭上司。
這早上五點鐘練槍也未免太蔑視公權力,他們不睡好歹配合一下“客人”的作息,想折騰死她好報複嗎?
每回一睡回籠覺,姓石的家夥就總是像鬼一般地摸到她床邊,要她來瞧瞧病患的情形,害得她睡眠不足,只好去罵昏睡不醒的人出氣,誰讓他不死不活地拖着一口氣讓她走不了。
她對他未曾動心,不應交集的兩人就該任其東西,免得他日法庭上見面多一份顧慮。
他的違法事件肯定不亞于天上星子,只是抓不到把柄,暫時逍遙法外,有朝一日還是得伏法,說不定他的驗屍報告得由她來填。
“凡事別大篤定,我要的女人從來沒有得不到手。”女人是有價錢的,待價而沽。
“凡事總有例外,偶爾踢踢鐵板也是一種成長……啊——”他身體好得足以使壞了嗎?
身子一傾地落入一具溫暖的活體中,蕭寄伊小心地藏起眼底的愕然,明亮的雙眸是一片澄淨不作反抗,男人的劣根性在于馴服。
撫着她細滑的肌膚,邱傲冷冷的得意中帶着一絲滿意。“你有副好身材,值得我多疼你幾分。”
“原來你和普通男人沒兩樣,以征服女人的身體為樂。”她厭惡人體的溫度,讓她心慌。
“盡管用活激我吧!我已經被你氣到沒感覺了,我允許你發表侍寝前的感言。”他狡猾的握住她掙動的玉指親吻。
他竟敢……一股氣由胸腔爆發。“你去死——”
“哈……你生氣的模樣真逗人,來當我的女人吧!你将擁有全世界。”他誇口應允她未來。
“邱先生,你的傷好了嗎?”上帝造世界也要六天,奇跡降臨在他身上機率是零。
他立即提高警覺地抓住她雙腕,以防她使陰招。“足夠讓你下不了床。”
“你太緊張了,我不會在暗幫裏攻擊你的,形勢比人強。”她失笑地靠向他左胸。
心髒那一刀只有她知道劃得有多深,一夕之間是好不了,除非他不是人具有再生功能。
“作好心理準備,我會在三天後要你。”該死,她絕對是故意的。
三天不嫌長嗎?“先衡量衡量你的刑期,我怕你活不到那個時候。”
“我的美人,我會拖着你下地獄,一同享受人間極樂……”他低下頭欲吻她的唇,一陣痛感撩上心頭。
“真是不好意思,看來你的傷口這回是真裂了,恭喜你二度中獎。”她不含愧疚地望着肘上染紅的血。
☆、你瞄準點
邱傲的眼中盡是苦笑,他又栽在她手中一次。“我會連本帶利讨回來,用你白玉軀體。”
最毒女人心,她是個中翹楚,專挑重點出手。
“要我幫你打電話叫救護車嗎?一一九還是一一零?”她思考着沒用過的號碼。
“由你來處理,你是醫生。”他豈會放過她,一個邪魔女。
表情淡然一揚地彎了雙眉,蕭寄伊笑問:“你要法醫用縫屍體的針線縫你的傷口?”
“有何不可,又不是第一回,你一向當我是死人。”他冷嘲熱諷地址開濕透的紗布。
可是,她不是愛心天使。
她輕易地由他懷中起身,取出另一套放置在樓下的醫療包,巧笑倩兮地好不動人,叫人真要醉在她的歡顏中。
剪刀、雙氧水、紗布、止血藥粉、縫合針、鑷子和腸線,她按次序一一排好,工整得好像要進行重大工作,一小盆熱水盛在洗臉盆內。
看來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但是東風的下一步驟是轉身走向門外,眼波帶笑地擺擺手,要他自行料理。
“蕭寄伊,你敢走出門口一步看看,我很久沒朝女人的背開槍。”卡達,子彈上膛。
“邱先生,我的心髒在左邊,你瞄準點,別讓驗我屍的人找不出正确死因。”給人添了麻煩。
當她跨出一步時,一陣灼熱感劃過她手臂,槍聲立刻引來不少暗幫兄弟,其中包括由前門進人,堵住她去路的石烨,以及脖子纏繞了一圈白布佯傷的馮鴻語。
蕭寄伊的眉,皺得像蟲,人太多了。
空氣好悶。
“邱大哥,你快命人殺了她,她是暗幫的仇敵留不得。”
新仇加舊恨,外帶少女的暧昧情愫,馮鴻語對身為法醫的蕭寄伊可謂是恨之人骨,巴不得搶過邱傲的槍扣下扳機,讓她永遠的消失。
女人天生有一種敏銳的第六感,尤其對于情敵的氣味,她要霸占推一心儀的男子,不被妖精搶走,她一定會是他下一任的床伴,她計劃好了要謀奪他的心,成為暗幫的幫主夫人。
年紀小不代表她好欺負,論起心機她比誰都能使,為求目的不計代價,她不想和大哥一樣落得死後蕭條,沒留下令道上人稱頌的偉大事跡。
她有野心和宏大志願,權和勢她都要掌握在手中,與她心愛的男子共同打理一方天地,稱霸黑幫,甚至是全世界。
童年的窮苦她刻骨難忘,好賭的父親與嗜酒的母親帶給她無盡的皮開肉綻,她發誓要擺脫悲慘的一生。
一把火了結了所有恩怨,至今她仍然忘懷不了點火時的興奮,父母的哀嚎聲讓她有種沸騰的快意,她享受着殺人的樂趣。
可是大哥偏送她到加拿大念書,一心要她洗淨黑幫的色彩,放她孤單一人在異地求學,忍受空虛和寂寞。
他的死亡終結了她的苦難,沒人知道是她向警方通風報信,手機的便利讓人得知親近人的去處,她的本意是調開他,好借此理由回國。
只是事情出乎她意料之外,她要人陪葬。
“邱大哥你別心軟,她仗着救你一命處處擺高姿态為難人,分明不把你放在眼中,瞧不起暗幫。”繼續煽風點火。
蕭寄伊微笑的拿起邱傲放在面前不用的茶包,神情自然的符合她的指責,不把任何人瞧在眼底的重泡了一杯茶,身體往後靠在廳中的梁柱。
黑幫的鬧劇不瞧可惜,過了六七天的無聊日子,早該搬上場演他個幾回,多少有些人氣少些死寂。
要當壞女人不難,難在做好女人不動氣,置身事外的她喝着茶還得依據劇情走向,不時以行動表現出“瞧不起”,免得小女孩演不下去。
☆、我容不下她
要當壞女人不難,難在做好女人不動氣,置身事外的她喝着茶還得依據劇情走向,不時以行動表現出“瞧不起”,免得小女孩演不下去。
“你看,你看,什麽态度嘛!我幫你殺了她以絕後患。”馮鴻語動手就要搶槍,想解決眼前的這個麻煩。
邱傲沉凝着雙瞳收起槍枝。“鴻語,你還沒學會教訓嗎?暗幫幾時輪到你來作主了?”
“人家是為了讨你歡心嘛!像她這種蛇蠍心腸的女人早該一槍斃了她。”說罷,恨恨的剜了蕭寄伊一眼,随後又她撒嬌的偎向他剛包紮好的傷口,熟料卻被他一把推開。
“我允許你碰我了嗎?分寸拿捏好。”她被寵刁了,目空一切。
“鴻語,我已經找到了暖床的對象,收起你的刻意讨好。”邱傲的一雙黑眸直瞅柱旁佳人。
馮鴻語不高興的眼眶盈滿淚光。“她是害死我大哥的兇手,我容不下她。”
“容不下就滾,暗幫不養器量狹小的廢物。”文不成,武不濟,只會挑撥是非。
“你答應大哥要照顧我一輩子,你想對兄弟出爾反爾。”馮鴻語的表情充滿驚慌不甘,不惜搬出他與死人的承諾穩定地位。
“只要我活着永遠有效,但是……”他不喜歡女人的咄咄逼人。
警告的眼神是如此明顯,馮鴻語再刁蠻也懂得适可而止,只是這兩年養成的驕氣無法輕易吞咽,人一旦某種特異的個性定了型就難以扭轉。
她可以容忍心上人的言語約束,可是心頭的郁氣還是得找個出口,她把苗頭往旁人身上一栽,必須要先除掉絆腳石為快,否則她的心裏會很不安。
“人家會乖乖的聽話,不過死去的大哥的仇不能不報,仇大哥要坐視仇人對你的不敬嗎?”她一副大仇未報,含辱憤慨的模樣。
“她救過我,這件事就此了結,不許你再找她麻煩。”恩怨一筆勾銷。
“我不同意,剛剛你不是朝她開了一槍要她抵命,這哪能一句話就算了,我大哥死也難瞑目。”哼!功過難相抵。
邱傲因她的不馴不快。“尊卑之分你忘了嗎?你在跟誰說話?”
“我……”咬咬唇,馮鴻語滿心的怨恨,射出的眸光淬滿毒液。
成為目标的蕭寄伊泰山崩于前仍不改其色,杯子優雅的一舉,你再接再厲,國父革命十一次才成功,要有百折不撓的精神。
“我和她的事輪不到你插手,你要敢找她麻煩,小心我拆了你雙手。”他撂下重話,以确保某人的不受幹擾。
存心挑戰他底限的馮鴻語表面像是要忍下仇恨,突地一躍而起襲向悠哉佳人,兩柄短刃握在手中,每一刀都是下足勁道要實人于死地。
這次沒人上前去阻止,暗幫的人本來就對蕭寄伊頗有微言,她不識好歹的四下游逛,不為幫主換藥,還多次害的幫主傷口崩裂開來,真是死了都不足惜。
看似無大礙的邱傲是提不起氣喝止,他的傷勢絕對比想象中來得嚴重,強行下床裝作若無其事的原因,不外乎穩下衆人浮躁的心。
另一方面潛藏的敵人尚未現身,他必須佯作無恙以防敵人趁機坐大,蠶吞他打下的基業。
☆、有當富婆的資質
-----------上次回顧------
(存心挑戰邱傲底限的馮鴻語表面像是要忍下仇恨,突地一躍而起襲向旁邊看熱鬧的蕭寄伊,兩柄短刃握在手中,每一刀都是下足勁道要實人于死地。)
“小孩子不要玩刀,非常危險。”蕭寄伊端着一杯茶,柔中帶剛的揚腳一踢,一把利刀差點削過一旁石烨的頭皮。
“我不是小孩子,你還我大哥的命來。”馮鴻語不顧一切的耍狠,私心駕禦了理性。
兩人只能留下一個。
“看來鐵窗歲月你是避不開了。”積沉的戾氣太深,她恐怕是回不了頭了。
杯子往下一抛,蕭寄伊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淩厲招式打落馮鴻語手上的刀,腳尖一挑勾起刀柄,劃破她的手背。
老虎不發威是想給她進命的機會,但執迷不悟是她自找苦吃,教過無數的警大學生,她的伎倆生嫩得不足為俱,她不留情地給予真正的“磨練”。
能救一人是一人,救不了就讓她自生自滅。
杯起杯落之際,二度受制于人的驕蠻女孩更加怨恨,手背上的痛比不上眼底卷起的風浪,在衆人面前落敗是她一生最大的恥辱。
“早晚有一天我會殺了你。”恨語似蛇,盤結于心。
茶冷了,有些苦澀。“邱先生,貴幫應該累積了不少不義之財,買些好茶葉是你可改進的待客之道。”
“當我的女人能喝到最上等的好茶,你有成為富婆的資質。”她的身手好得讓他咬牙切齒。
那表示馴服的過程将倍感艱辛。
邱傲的表情是五味雜陳,僵硬的直瞪着她,這女人到底還隐瞞了多少本事, 摻雜着憤怒與叫人捅一刀的矛盾心情,他握緊雙手想要掐住她線條優美的頸項。
--------警局內部-------
暗不算好地方,受限甚多,他們自成一套處事方針,視法律為無物,将司法踐踏于地,公然蔑視執法人員,以自身的标準為标準。
若在古代或許會是行俠仗義的名門正派,可惜在現今二十一世紀變成警方的頭痛人物,抓與不抓都是背上的芒刺,黑暗力量如同大火燒過野草堆,再生力不減反增,餘燼反成了助生的養分。
以當今的幫派來分析,暗幫算是濁流中較淡的一支,至少不走私毒品和人蛇買賣,也沒有強制收取保護費、反而是商家主動獻金,請求他們多費點心“巡邏”。
很可笑的現象,流氓維持治安,□□貪污,仗勢與不肖分子勾結,到底誰才是公理?
“喂!小學妹,親愛的蕭學妹,我要去吃飯了,一起去,我請客哦!”嘿嘿,這次蕭法醫又撂下手頭工作一聲不響的這麽久沒有來上班,根據他掌握的消息,她失蹤前一天晚上,警局附近曾有暗幫份子潛入,想想這中間肯定有什麽環節讓他錯過了。
“打包一份帶回來,我要熟食別放涼了。”手一揚,她随口“點餐”。
“你這個女人也太過分了吧!我看起來像外賣小弟嗎?”堂堂三高人才居然淪為跑堂的。
沒道理,他為何要被她吆喝來吆喝去,他是學長吶,也算她直屬上司,不必受她的窩囊氣,但……他該死的在考慮該為她買什麽餐點。
她根本是吃定他有求于她沒法拒絕,理所當然要他做牛做馬做奴才,做到死而後矣!
“拿掉‘女人’那兩個宇,我忌諱,學長。”蕭寄伊難得的施舍一眼。
他怪異的一瞟,欲走還留。“你不對勁喔!暗幫的邱傲沒對你使出狠招吧?”
據可靠消息來源,邱傲對女人是十足的輕視,視女人為低等的生物。
“你沒嘗過我手術刀的厲害嗎?”她的表情是一派悠閑,天塌了當是雲衣。
“同事多年,你第一次肯喊我學長耶!”太詭異了,叫人打心底不安起來。
驚多過于訝。
“別太雀躍,我不吃魚,謝謝。”她以敷衍的口吻打發,不多作着墨。
“你……”算了,她對死人的興趣永遠多過活人——除非死給她看。
悄然退去的邵之雍不忘幫她帶上門,吩咐法警多看着點法醫室,司法界損失不起優秀的人才,可不能再讓人随手給“偷”走去了。
☆、你只能是我的
對着無雲的天空吐了一口氣,邵之雍大步的走到陽光下,準備回辦公室整理一下明天要上庭的資料。
而獨留法醫室的勤奮人兒只覺得耳朵忽然清靜了許多,讓她能安靜地追對那一叢毛發,一根一根放在顯微鏡下,她找出其中有兩三根毛發特別粗黑。
浸泡百分之三OXYUI及百分之三硝酸除去色素加以切片檢查,她判定是男人體毛,有可能是兇手遺留在屍體上未随之腐化……
五點多,何芳芳來拿走已完成的報告鑒定書,她來不及休息又來一具十七歲左右的少女屍體,死狀之慘讓她搖搖頭,嘆息兇手下手的狠毒。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夜幕攏罩大地,一片黑漆漆的沁入法醫室。
扭開日光燈,她忘了饑餓地戴上膠質手套,拿來解剖用具,決定由受傷最明顯的頭蓋骨先鋸開,拿起刀她切下頭皮……
不知過了多久,隐約傳來電腦的報時聲,雙手占滿血的蕭寄伊聚精會神,額頭的汗沒空擦拭,一滴滴滴落在敞開的胸腔中。
一道黑影忽然遮住頭頂上的燈光,她當是邵之雍買了晚餐來慰問她,隔着口罩用模糊不清的聲音問。
“你上烏龜島買晚餐嗎?邵先生。”
“誰是邵先生?”
低沉的男青近在耳旁,她心下一沉的擡起頭望着陰魂不散的男人。
“你怎麽還沒死呀!邱先生。”她有預感,今天有個不平靜的夜晚。
“誰是邵先生?”邱傲再一次的問話充滿雄性的占有欲。
“邵大檢察官之雍先生,他答應為我送晚餐來。”言而無信。
“他在追求你?”
“對,追得很緊。”
“他敢動我的女人?!”該死。
“我不是你的女人,他追的是我的驗屍報告 。”
邱傲沉冷的看着她,半晌伸手抹去她眼角不小心沾到的屍血。“不管你有多少男人喜歡,你只能是我的。”
他惦記着她。
鴻語的主動獻身他欣然接受,少了一個女人對他而言不算什麽,他是道上鼎鼎有名的孤狼,豈會受制于司法界的女法醫。
縱情了三日,他把心中的郁氣發洩在全然的性愛當中,當馮鴻語因鞭傷而承受不住他幾近淩虐的粗暴後暈厥,他發現他想要的女人不是她。
一張談熱情适的面孔躍上腦海,他知道非她不可,他的身體渴望她。
趁着夜色,他不由自主地來到有她的地方,望着法醫室不滅的燈火,他像是一只撲火的飛蛾,踏上代表正義、公理的地方,黑與白似乎不再明顯。
她和記憶中一樣美得令人想收藏,黑玉般星眸閃着璀璨光芒,是如此吸引人的目光,讓人久久無法忘懷。
不要別人,就想要她,猶如一塊完美的晶石,不經由他的允許就擅自發光,擾亂他正常的作息和思緒,一顆心想着的是如何用雙手撫遍她雪白身軀。
現在她在他眼前一身血污,可是他卻不覺污濁,反而發現她在濁世中有另一種飄忽世俗的純淨美,獨自在秋風中綻放自己的顏色 。
☆、你為什麽不怕我
“邱先生的傷勢好了嗎?”打不死的蟑螂,驚人的複元力。
果然禍害都不容易死。
“邱傲。”
她挑高了眉不作表情。“邱傲先生,你大駕光臨小小法醫室是為了看我開膛剖肚嗎?”
“去掉先生,我允許你直呼我的名字或是單名傲。”他扯掉口罩為看清她整張臉。
蕭寄伊惱在心底,神色盡是不耐煩。“以你的身份地位不怕沒女人暖床,何不移尊就駕另尋芳草。”
“我就是要你,你必須跟我走。”天涯海角,直到他厭倦。
“抱歉,我還有工作要做。”她指指解剖臺上不奢一物的女屍。
“我比她重要,她不過是個死人。”剛一說完,一陣陰風驟起。
“在我眼裏,死人比你重要。”他們在陽世徘徊的時間只有短短幾天水落石出前。
忽明忽滅的燈管讓向來不信邪的邱傲心生異感。“你不怕嗎?”
“天生正氣何足畏,如果你指的是鬼魁之說。”在她刀下的屍體全是死因不明,他們怎會攻擊欲為其伸冤的人。
“你見過?”什麽天地有正氣?在他看來不過是自我膨脹的誇言,不足采信。
她的視線越過他看向藥物櫃上方、“見過幾個,解剖室的陰氣重。”
是先前送進來的少女,好像叫于婉婉吧!
“你在看什麽?”順着她視線看去,只見一片白牆。
“她不讓你看,你是看不到的,她怕你。”所以躲到最遠的角落捲抱着膝發抖。
誰說鬼可怕來着,鬼更怕人。
“怕我?!”她在說什麽鬼話?她能看到他看不到的“東西”?
“你身上的戾氣和殺氣連活人都怕,她當然沒理由不怕。”她低下頭繼續未完的工作。
邱傲不容許她忽視他的存在,倏地托起她下颚。“為什麽你不怕我?”
“你要我怕嗎?”也許她該配合一下,男人最受不了無趣的女人。
“不。”一開口,他驚訝自己對她的縱容,他不希望她怕他。
很好,不然她得請教人家“怕”是什麽感覺。“麻煩你退一步,我拿不到線鋸。”
“蕭寄伊,我說的話你沒聽懂是不是,我不要你工作。”只要看着他。這句話他說不出口。
“不工作你養我……”她頓了一下連忙補救。“呃!你還是離遠些,別讓髒血濺到。”
“我養你。”他刻意地貼近她的背,使她無法順利的驗屍。
她是怎麽了,心跳驟然加速。“金絲雀的生活不适合我。”
很重的男人味挑動她的感官,不會因為他出色的長相而心猿意馬吧,那太離譜了,她的定力堪稱如磐石,山搖地動帶不走。
“法醫一個月能賺多少錢,跟着我要什麽有什麽,豪宅、游艇、金鑽應有盡有。”她會像闊太太般享受衆人的服侍和奉承。
“和你比起來是小巫見大巫,但是成就感你無法供應我,我在我的專業領域裏是最好的,沒人可以否認我的傑出。”錢,她好像也不少。
太久沒翻存折了,外公的遺産,爺爺的教育基金以及信托基金她一直沒動過,還有一群長輩硬塞給她“紅包”和房地契,至少有九位數吧!
而且每個月的薪水加津貼是普通上班族的好幾倍,整日窩在死人堆裏沒什麽機會花錢,因此金錢對她的誘惑性不大。
但是他願意犧牲一下勾引她,說不定她會把待不住的心動,願意當他短期情人。
“女人不需要成就感,你只要取悅我就好。”在他的觀念裏,女人能做的事只有兩件,暖床和生育。
她突兀地笑出聲。“我的本事是氣死聖人,想要我取悅你還不如趕緊去買條博美狗,它是我見過最謅媚的品種。”
“你認為我的話很可笑?”他的怒意輕易的因她的一笑而平複,這代表什麽意由心?
他……真是愛慘她了吧!
☆、別教壞小孩子
“仇先生,時間不早了,你不用去擴展地盤嗎?”
黑夜是惡的天下,魔性竄動。
“伊伊,你想我吻你盡管開口,夜晚能做的事不只是打打殺殺。”還能翻雲覆雨。
“伊……伊伊……”多可怕的稱呼,打小沒人這樣叫過她名字,家人都是連名帶姓的直喚。“你叫我蕭寄伊或是蕭法醫都成,別換名字。”
他像是抓到她弱點的揚起詭笑。“伊伊,我們沒必要那麽生疏。”
打了個冷顫,蕭寄伊頸上的寒毛直豎,心裏懊惱不已自曝其短,端着紅蛋請人喝滿月酒,虧大了。
“伊伊,你冷嗎?讓我來溫暖你。”邱傲不容她拒絕地由後環抱她。
好想哭呀!“邱先生,別教壞小孩子,婉婉臉紅了。”而她怕打翻昂貴的解剖器具。
男女力氣有着先天的不公,同是四段的身手,敗的大多是女人,鮮少能在力道上取勝。
以她多年的學武經驗斷定,就算能與他打平也不可能占上風,她吃虧在持久戰,平時的教學在于制敵機先而非殺人,光這一點她就贏不了逞兇鬥狠慣了的他。
他的狠是為了保命、求生存,不像她只是拒絕不了人情壓力才兼幾堂課,教教警大學生如何學以致用,搶在最佳時機制伏犯人。
理論居多,實戰不夠,想真要與真正的狠角色力拼,是絕對讨不了便宜的。
“誰是婉婉?”瞧她煞有其人的盯着置物櫃旁的冷凍室。
左手一推,她順利地走到解剖臺的另一邊。“躺在上面的女孩。”
“過來,別以怪力亂神阻止我要你。”他還沒有當屍體面前做愛的經驗,不介意拿她首開先例。
“你一向喜歡勉強女人就範嗎?不管對方是不是心甘情願。”蕭寄伊靜下心地以氣死人的冷淡語氣說。
“你是第一個。”以往不需要他開口,手指一勾出口有女人貼上來。
“為什麽是我?”她是生得花容月貌,但是比她美的女人不在少數。
邱傲也自問一句:為什麽是她。“因為你是蕭寄伊。”
“邱先生,你該不會傻裏傻氣的愛上我吧?”菊花醉心,世間少有。
正常人是不可能自動對號人座地承認自己傻裏傻氣,誰愛上捉摸不定的邪魔女都是一種不幸。
“你說呢?伊伊。”他似真似假地躍過屍體拉她入懷,嘴角噙着可惡的冷笑。
“我……”她正要來個四兩撥千斤敷衍他,一陣不知羞恥的腹嗚聲乍然響起。
“你餓了?”她的表情令人發笑。
能否認嗎?證據确鑿。“我是餓了,邵大檢察官八成死在路上。”
“你是指那包快馊掉的食物?”她坦然得好可愛,叫人想親吻她。
“食物?!”蕭寄伊眼睛大睜的一瞧,電腦旁果然有印着某某餐廳的紙盒。
“太好了,沒想到他還懂得喂食小動物,免得死于饑餓。”
二話不說,她脫掉手套抹了肥皂淨手,棄工作于不顧地掀開餐盒,拎起一塊鳔魚就要往嘴裏塞。
☆、我帶你去吃飯
她不是不愛吃魚,而是嫌刺多懶得剔,邵之雍了解她的怪僻症,在她口口聲聲喊着不吃魚的當頭,故意買來刺少的鳍魚排。
不過她專心到沒發現他來了又走了,原本冒着熱氣的食盒已然涼透,失去魚的鮮美。
“等等,不許吃。”邱傲一掌拍掉她到口的魚肉,将所有食物掃進垃圾桶。
她……她的晚餐……現在打電話叫外賣應該不晚,才一十點。“邱先生,浪費食物會遭天打雷劈。”
“我做的壞事夠多了,不怕天譴。”雷不敢劈他。
“別拉,我的工作還沒做完。”遇到土匪該不該放聲求救?
只怕丢臉的是她。
“我帶你去吃飯。”這女人太不憧照顧自己,從今而後由他來督促。
蕭寄伊以一記手刀攻向他。“婉婉需要我。”
她做事從來不虎頭蛇尾,有始有終地完成手中的檢驗工作。
“是嗎?”死人沒有知覺。
他粗魯的拉開冷凍室的冰櫃,一腳踢向解剖臺,在她傻眼的當頭,将屍體倒入冰櫃中,然後用力的關上門。
“可以走了吧!”
天呀!她該用什麽形容詞來稱呼他的神來一腳,他簡直是在亵讀屍體,對亡者不敬。
狂妄,自大,無禮,自中無人,現在又多了一項罪證:粗魯,他是個糟得不能再糟的“兄弟”,只适合當大哥命令人。
可是她卻不應該的打心底直泛笑意,佩服他瘋子的行為,可憐的婉婉在他發狂時刻痛呼一聲,好像屍體本身還有痛覺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