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出發
佐助留下了一個地址就離開了。
卡卡西閉上眼睛,還沒有從巨大的驚吓中恢複。他撫摸着他的眼睛,上面醜陋的疤,以及略微凸起的眼球,想象着和它血脈相連的那個人。
帶土沒死。
帶土竟然沒死!
他簡直不知道說什麽好。不知該有什麽樣的表情,這些年,帶土帶給他的只有無盡的悔恨,幾年前他知道了帶土那些年并沒有死,并親手殺死他。現在又要告訴他,帶土還沒有死嗎?
他感覺身體裏的血液又重新流動了,心髒開始強勁的跳動。他看着自己的手腕,薄薄的皮膚下流動的鮮血,以一種如此歡快的跳動的速度。
他深吸一口氣,他要見帶土一面。不是為了再次殺死他,是的,他是木葉忍者,應該誅殺這個罪犯——但是讓那些先見鬼去吧,在那之前,他還有很多很多事情問他。
只要見到他……
只要見到他……
這麽多年的癡纏的頭緒,或許見了帶土一切都能解決。在這一刻,他終于明白了鳴人的感受,有些事情,只要見到他就好了。
在卡卡西印象中,自己很少這麽毛躁過。
他素來以一個合格忍者來要求自己,時刻保持冷靜,避免不必要的哭泣,當自己是一個不會犯錯的機器。因此帶土具有的特性:哭包,敏感多情,他一直深為鄙夷。
後來世界旋轉,他怎麽也不會想到自己有一天會帶土的意志,并且繼承帶土的寫輪眼。從精神和肉體上更加接近帶土。
他暗罵自己是瘋了,才會不顧一切什麽都沒考慮好就出門了,他忘了吃今天的早餐,他的頭發還是亂糟糟的,他完全沒有考慮過如果一切都是個陰謀陷阱怎麽辦,他一點都沒想過如果和帶土的談話失敗怎麽辦,他還能對帶土動手嗎?不,沒了九尾的加持,如果帶土要殺了他怎麽辦?
這些初入忍者學校的小孩子們都清楚的問題,他一定是腦袋暈了才全都忽略掉的。
卡卡西,你瘋了。他苦笑的對自己說,摸了摸自己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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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我十幾年前就已經瘋了。過了一會,他又這樣安慰自己。
浪之國坐落在木葉東面大海的一處島嶼上。浪之國在幾次忍戰中都保持中立的态度,幾十年前,因不堪大國騷擾,更是村民匿名投票廢除了忍者制度。浪之國地處大海中央,居民多是從大陸逃來的的難民,不喜争鬥,平日以捕魚為生。
卡卡西曾從別人口裏知道浪之國的事情,到浪之國倒是第一次。
他到達港口處,才剛起來給鳴人寫一封信請假。此地和木葉民風不同,卡卡西已經把木葉的護額和上忍服裝換下來,在當地購置了一套白色的和服,把眼睛用青色的布條蒙上。又購置了一些事物,踏入去往浪之國的船只。
浪之國是小國,這裏也只有幾天一班船。船上十來個人,旅途幾天,入夜的時候船家送了每人一些甜酒。卡卡西帶着面具,懶得動彈,笑着接下來,只是放在旁邊。
這些年他的面罩已經成為了他的一部分。卡卡西不想以一個忍者的身份去浪之國,便把面罩摘下來。他面容白皙英俊,笑起來那只眼睛完成月牙,就是只露出一只眼睛也十足的英俊。船家看見他的笑容,倒是怔了一下。
那邊的幾個乘客卻是不能沾酒的,喝了幾口酒勁就上來了,酒酣耳熱在那裏聒噪不停。卡卡西枕着手臂仰面而卧,聽他們說着他這些年的過往情史。
天色漸漸暗了。天空上繁星閃爍,銀白色的月華傾斜在這水波上。木漿打碎了繁星,撕裂了月光,滑動着水波。
嘩啦啦,嘩啦啦。
像是古老的歌謠,以一種亘古不變的韻律演奏着。卡卡西感到自己在水面漂浮,向着他的目的地前進,緩慢的,帶着韻味的。它不驕不躁,以一種平和的姿态。木葉的晚上,入睡前卡卡西能聽到風吹動樹葉的沙沙聲和蟬聲,他會在關燈後對床頭上的照片輕輕說晚安,以忏悔的姿态結束一天的努力。
這裏沒有照片。可是他腦子裏的帶土的形象卻比以往更加清晰。剛入學冒冒失失的家夥,吊車尾,和組成小隊非常帥氣的說“我的目标是成為火影”的少年,明明疼得要命卻勸他不要哭的同伴,最後的最後,是戰場上帶土吻完他然後捧着他的臉,露出了一個了然的溫柔的笑容。
“卡卡西,你喜歡我。”
他那時是怎麽回答的?
他說自己并不喜歡他。一點并不。他把苦無橫在他的脖子上,否認了他的話。帶土喜歡琳——他一直是這麽覺得的,他喜歡自己簡直是天方夜譚的事情。
帶土問了他兩次後沒有糾結這件事情。他利落的去死了,而留下卡卡西被迫不斷回憶這最後的時光。
他才不是喜歡他——他對帶土只有愧疚。帶土為了救他死去了,還把眼睛給他,可是之前他對帶土一點也不好。他對帶土的懷念只是對年少的自己的痛恨,至于模仿帶土的理由,帶土的話,帶土的眼睛——一切都是他的悔恨,才不是喜歡。
可是他又懷念起那個吻。帶土火熱的氣息噴在他的臉頰,帶土用牙齒講黑色的面罩撕下,熱烈得吻他。他當時渾身戰栗,像是有雷遁從頭發穿到了腳趾。他的頭被帶土的手臂摟着,帶土比他矮上一些,這讓他不得不低下頭。這種卑微的可憐姿勢卻取悅了帶土。帶土撬開他的牙關,舌頭掃過他的上颌和牙根,這種奇異的快感讓卡卡西頭皮發麻。他将手臂環住帶土,忘記了他們是敵人,張開嘴讓帶土進入得更深,柔順的配合帶土,好好的享受這個吻。
他伸手從帶土腰間的刃具包中抽出苦無,在帶土結束這個吻後,粗暴的結束這一場旖旎。
旅途寂寞,第二天大家已經耐不住寂寞,開始漫天聊起來。他們之中有去浪之國做生意的,也有去那裏走親訪友的。卡卡西原本在一旁不說話,但他天生長了一張面善的臉,不多一會便捉來談天。
卡卡西的心情不錯,也被他們的熱情感染,于是說:“如果硬要說的話,是去看看老朋友吧。”他不知道什麽時候又學會了帶土的口頭禪,“很早以前的朋友,後來沒了音訊,聽說是在浪之國,于是想去看看。”
穿着藍布褂子的男人打量他,“浪之國聽說都是退役的忍者,你朋友也是忍者嗎?”
卡卡西搖了搖頭,想起什麽,“他大概不算吧。”
大家看他臉上表情戚戚,也就不談這事。船艙中卻傳來笑聲,從裏面走出來一個青年,走到他旁邊坐下,喝了口酒,側了臉,“你朋友叫什麽,長什麽樣子,我也許認識也說不定。”
卡卡西道:“你是浪之國的人?”
青年擦了擦嘴邊的酒,“我從浪之國出來,現在想要回去。”
卡卡西搖頭道:“那你肯定不認識他了,他是幾年前才去那裏。”
盡管卡卡西沒有表現出異常,但可惜他面對的青年卻是個感知性忍者。浪之國禁止忍者職業,他向往忍者生活于是逃離家鄉。家鄉不歡迎忍者,認為他們的動亂的源泉。青年忍不住提醒他,“浪之國雖然小,但是厲害的忍者卻不少。國家禁止忍者厮殺,如果你去尋仇或者因為任務去那裏的話,即使成功了也會死在那裏!”
卡卡西忍不住笑了,“哦?”
青年淡淡道:“他只要碰到你,你就會消失了!”
周圍的人都笑了,認為是青年在胡編亂造,忍者在大陸并不罕見,忍術雖然神奇,但遠遠沒到這麽妖魔化的地步。
卡卡西整個人卻僵住了,沒有任何一個人比他更清楚這個術。青年以為他被吓怕了,拍了拍他的肩膀,“當然你如果只是去看看朋友,這種事情是不會發生!他是我的老師,有我給你求情,他不會對你下手的!”
卡卡西眨了眨眼,多年來的忍者本能讓他保持冷靜。面前的年輕忍者和他比太嫩了,輕易被他套出情報。“這麽說你的忍術是他教的了?那麽厲害的忍者,我還是頭一次聽說呢。”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