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26
謝清猛地被趙俨祗摔在榻上,只覺暈頭轉向,半晌緩不過神來。
趙俨祗看上去就像一頭餓了不知多久的野獸,随時準備向謝清撲來。謝清心下驚恐,顧不得頭暈,忙撐起身體向旁邊滾去,可到底慢了一步,趙俨祗已經欺身壓了上去。
推拒的手被輕易剪在身後,趙俨祗眼裏閃着瘋狂的光,一句話不說,便急迫地咬上了謝清的唇。他的腿纏在謝清胡亂掙紮的腿上,空出的一只手顫抖着撫上身下已經被完全制住的人的額發,動作是不可思議的溫柔。
趙俨祗溫柔卻堅定地掰開謝清的嘴,急不可耐地把舌頭探了進去。他貪婪地掃蕩着每一個角落,着迷般地反複吸吮,他從不知道唇舌交纏的感覺如此美好。趙俨祗放開了扳着謝清下颚的那只手,陶醉地撫摸着他肖想了那麽多年的臉,惟願就此終老,不知今夕何夕。要不是被謝清狠狠咬在了舌頭上,趙俨祗還不知道要親到什麽時候。
“唔”,趙俨祗吃痛,嘴裏彌漫着血腥味,舌頭肯定是被謝清咬破了。趙俨祗也不惱,反而吃吃笑着,又覆了上去。
“阿元你喝醉了!是我!”謝清掙脫不得,也顧不上殿外的人會不會聽到了,情急之下大聲喊了起來。
趙俨祗聞言還真的停住了動作。就在謝清松了口氣時,他突然附在謝清耳邊,說:“我知道啊,懷芳。”
謝清如遭雷擊。
“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肖想今天已經有多少年了。我本來以為,我能日日看着你就好,可我是個凡人,到底欲壑難填。從你開始議親的那一天起,我就瘋了。”趙俨祗迷戀地咬上謝清的耳朵,恨不得把他一口一口吃進肚裏,但實際上卻是舍不得用一點力氣,只敢拿牙齒細細地蹭着,蹭得謝清一陣陣戰栗。“你要娶妻啦。可是那個女人那樣平凡,她哪點比得上我!我怎麽放心把你交給她呢?她要是對你不好怎麽辦?懷芳,你要我可怎麽辦呢?”
謝清聽到後面簡直就只有一個念頭——不知所雲,他沒心思去想趙俨祗從什麽時候起的這邪念,他只知道自己快被趙俨祗壓得喘不過氣來了。在呼吸都快沒法保證的情況下,謝清還是用盡全身力氣,費勁咬出了一句話:“阿元,你便是這麽喜歡我的嗎?”
趙俨祗果然注意到了謝清的不适。他頗不情願地稍微擡起點身子來,給謝清留了點呼吸的空間,然而禁锢着謝清的手腳卻是一點不肯松。
“我想了那麽多年,覺得把你給誰,我都不會放心,誰能像我一樣對你好呢。?懷芳,阿清,交給我吧。我比這世上任何一個人都更愛你啊。”趙俨祗再一次迷戀地吻上謝清的唇,手上開始去解謝清的衣帶。
謝清發出一聲悲咽。他剛才掙紮得脫了力,現在一點微末反抗在趙俨祗看來簡直連欲拒還迎都算不上。沒多久就在趙俨祗身下鬓發散亂,衣襟大敞,面色因為過度掙紮而泛着不正常的紅暈。
見慣了謝清博帶峨冠神色肅然,他現在的這個樣子看得趙俨祗幾乎移不開眼睛。他呆呆地吞了口口水,喃喃說道:“懷芳,你真好看。”
謝清愣住了。他記得彼時趙俨祗年紀尚幼,總愛屁颠屁颠地跟在他身後,奶聲奶氣地說:“阿清,你真好看。”他想起自己年少時曾全心享受這個孩子的依賴,也曾暗自發誓,要護佑他一生一世。可是從什麽時候開始,趙俨祗漸漸強大起來,不再需要他的庇護,反而可以這樣強悍地,企圖占有他。
兩行清淚順着謝清的臉頰蜿蜒而下。
Advertisement
趙俨祗慌了神,他一遍遍擦拭着謝清的淚水,可那淚水卻越流越多,仿佛怎麽都擦不完似的。他趕緊從謝清身上翻了下來,把他抱在胸前,一遍遍安慰:“懷芳,阿清,沒事了,沒事了……”
謝清無力地倚在趙俨祗胸前,任他抱着。倒不是他這會就願意或者認命了,而是他實在是掙不動。好在趙俨祗也沒有什麽動作了,謝清氣得渾身發抖,狼崽子長大了也變不成龍!
他絲毫不肯承認,他心裏有個小小的角落認為窩在趙俨祗懷裏的感覺,其實異常安心。
漸漸地,謝清驚恐地發現自己身體漸漸變得滾燙起來。他在趙俨祗懷裏扭來扭去,怎麽都不好過,後來竟然不自覺地往趙俨祗身上蹭去。
趙俨祗勾起了唇角。他為了怕自己禁不住謝清的哀求,沒法做到最後,特意往香裏加了不少“好東西”。宮廷秘制,不會傷身體,且催情效果一流。他聞的時間比謝清久,早就把持不住了,卻願意顧着謝清的感受生生忍着。這會見謝清明顯藥性上來了,趙俨祗大喜,滾燙的吻鋪天蓋地落在謝清身上。
縱使趙俨祗千般體貼萬般溫存,謝清還是疼得不禁溢出了一聲低吟。疼痛讓他神智清明了些。謝清悲哀地發現,自己的情形已經不堪到無法挽回,盡管如此,他還是怎麽都不願發出一絲聲音。
謝清發狠地咬住自己的嘴角,某個部位的痛楚令他完全感受不到嘴唇被咬破的那點痛覺。趙俨祗一驚,趕忙使盡手段讓謝清松了口,随即換上了自己的手臂。
那夜趙俨祗得償所願,幾乎被心理和生理的雙重快感逼得瘋了,整夜不知疲倦。而謝清的境況則凄慘的多,三千青絲鋪陳榻上,淩亂不堪,全身布滿了青紫的痕跡,到最後更是直接暈了過去。
謝清睡得很沉,期間連趙俨祗撬開他的嘴給他喂湯汁都毫無知覺,醒來時已經是第三天中午。他覺得渾身酸痛,不禁發出一聲嘶啞的低吟。
“懷芳,你醒了?”映入眼簾的是趙俨祗喜出望外而又不知所措的臉。
不堪的記憶如同潮水般湧現,全身不正常的酸痛無時不在提醒着他那夜曾發生了什麽,謝清并不怎麽好看的臉色頓時失去了一點僅有的血色。
謝清費力地把頭扭向另一側,他覺得自己沒臉見趙俨祗了,盡管他正是被趙俨祗本人強迫的。
趙俨祗想過謝清醒來後的種種可能,包括像現在一樣撇過頭不肯說話,卻還是在一瞬間慌了神:“懷,懷芳,是我不好。你打我罵我都好,可是你別不理我。”
趙俨祗小的時候很愛撒嬌,不過加冠後就很少再用上這種可憐巴巴的語氣了。此時在這種情境下聽到,當真恍如隔世。謝清虛弱而生硬地說:“臣怎麽敢。”
趙俨祗更加恐慌:“懷芳你不要這樣……”
堂堂帝王露出這種如同可憐的小狗一般的神态,謝清心裏實在是百味雜陳,就好像被逼無奈的那個人是他一樣。
“陛下是君,清是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何況陛下只不過是要臣爬上君王的榻。”謝清狠狠咬着唇,“陛下何必多費周折,臣豈敢不從王命?”
“懷芳別咬嘴,你的唇角被你咬傷了”趙俨祗顧不上他語中的嘲諷,忙掰開他的嘴,像那天夜裏一樣,把自己的手臂換了上去,“你生氣,咬我便是。”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清晰的齒痕,謝清依稀記得,那是他咬的,當時似乎還見了血。先是無法忍受的疼痛,到後來不可抑制的快感,他倔強地不想發出聲音,這個人怕他咬傷自己,就縱容地把自己的手臂放進了他的嘴裏任他咬得鮮血淋漓。
謝清眼眶紅了。他從來都舍不得趙俨祗受一點委屈,就連偶爾磕碰一下他都會心疼半天。如今一個清晰的傷口展露在他眼前,令他不禁習慣性地發問:“疼嗎?”
趙俨祗大喜。他把謝清抱進懷裏,委委屈屈地說:“不疼。懷芳,你別不理我,我就不疼。我是真的愛你。”
不知為什麽,在聽到“愛”這個字的時候,謝清壓抑良久的情緒在一瞬間不可遏止地爆發出來。他聲線顫抖地質問:“你說愛我?阿元,那你怎麽不問問我願不願意?你便是這麽愛我的嗎!”
趙俨祗把謝清擁得更緊了,好像唯恐自己一松手,他就不再是自己的了。他沒法回應謝清的質問,只有一遍遍地念:“你是我的。我對不起你。可我不後悔。”
像是說給謝清,又像是說給自己。
謝清脫力般攤在趙俨祗懷裏,不言不動。良久,他才重新發出平靜而堅定的聲音:“做就做了,那也沒什麽大不了。只是陛下務必記得,此事一旦為他人知曉,是臣以身媚上,以色侍君,與陛下無關。”
“你胡說什麽!不可能,我怎麽能叫你擔這個名聲!”趙俨祗不忿地嚷道。
謝清突然狠狠一巴掌抽在趙俨祗臉上,厲聲喝道:“事到如今,還有什麽不可能!逼奸臣下,傳出去真是好聽得很!我怎麽能讓你有這樣的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