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章節
地說,一邊大步上前,奪下鞭子,劈頭蓋臉對着莫小念的臉狠狠抽了下去。
一陣慘叫,莫小念捂着眼睛,痛苦地蜷縮在地上不停戰栗。
有血從她的指縫中溢出來。
張初雪慌了,卻故作鎮定,繼續沖着莫小念抽了一鞭子下去,這是這一次力道明顯小了許多。她罵着,“你求我啊!你求我放過你!只要你以後不再糾纏漠羽,我就饒了你!”
“同為21世紀的女人,我為你感到羞恥。”莫小念從牙齒中擠出這句話來,臉色已經蒼白,唇角也有了血痕,但仍然靜靜地與她對視,沒有絲毫地退縮。
“你懂什麽!你永遠也不明白我的感受!”
“我是不懂,我不懂你愛顧漠羽,你留不住他,為何怪責在我身上?”莫小念額頭冷汗直流,疼痛已經麻木。
那素淡的衣上,全是斑駁點點的血痕。
顧漠羽一回如夢庵,知道張初雪将莫小念叫走了,眉頭一皺,抱着安安就往滄葵苑過去。
他不是不知道張初雪那性子有多蠻橫,若是動起手來,一定不會顧及到莫小念是他的王妃。
進了偏院,守門的奴婢老遠就在高聲喊,“娘娘,王爺來看您啦!”
顧漠羽蹙眉,看見前廳的門緊緊關着,屋裏隐約有物品被砸碎的聲音,還隐約聽得見張初雪說話的聲音。
“大白天的關什麽門。”顧漠羽皺了皺眉,“雪兒在裏面幹什麽?”
“爹,是不是有誰欺負我娘?”安安從顧漠羽懷中探出腦袋,小拳頭捏得緊緊的,“走,我們去為我娘報仇!”
“小小年紀,報哪門子仇。”顧漠羽哭笑不得。
張初雪正在發火,可以砸得東西都讓她砸了,可是,砸到莫小念身上,卻不見她有任何的躲閃動作,她氣得腦子都大了,又是揮鞭子又是拳打腳踢的,口中罵罵咧咧。
春芽聽到屋外的聲音,急忙對張初雪說,“主子,您先消消氣,奴婢好像聽到說王爺來了!”
張初雪一愣,連忙收了手,将莫小念從地上拽了起來,“你要是敢向王爺告狀,我不會放過你的!”
“開門!”是顧漠羽的聲音,這個時候,好好鎖什麽的門,裏面一定有事情發生。
張初雪整理着衣飾坐好,春芽匆忙去開門,莫小念坐在一旁,意識有些渙散,只聽見顧漠羽在叫開門,繃緊的神經一下子松了下來。
顧漠羽推門而入,剛開始并沒有注意到坐在角落的莫小念,只是看到一地的碎片,他皺了下眉,盡量和氣地問,“雪兒,這是怎麽了?誰又惹到你了?發這麽大的火。”
張初雪剛要說話,眼淚先流了出來,撲進顧漠羽懷中喃喃道,“漠羽,對不起”
她見顧漠羽沒有理會莫小念,心中踏實了些,如果他不理會莫小念,這打人的事打也就打了,最多被他假意嗔怪幾句就作罷了。她并不知他并沒有看到坐在暗處的莫小念。
這邊廂,莫小念隐約聽見了顧漠羽的聲音,擡眼卻看到他攬着張初雪,一臉心疼,根本就沒有理會自己,突然覺得自己很可憐,很多餘。也許張初雪說得對,若是沒有她,顧漠羽和張初雪應該是很幸福的一對。自己單方面的等候,怎麽敵得過他對她十年的感情和五年的相依?若是沒有她,喬龍漫還是那個木讷內向的女孩子,也許根本就沒有機會和顧漠羽相愛,也就沒有了之後的痛苦。
她覺得委屈,覺得難受,只想要趕快離開,躲到一個顧漠羽看不見,也看不見顧漠羽的地方,這樣,她還不會覺得自己很可憐,像個可憐的小可憐蟲。
安安卻看見了渾身是傷的莫小念,眼睛睜得老大,半天沒說出話來,顧漠羽攬着張初雪向外走,對一旁瑟瑟發抖的春芽說,“吩咐人把這兒收拾一下,成什麽樣子!”
“娘!”看着莫小念站了起身,搖搖晃晃就要摔倒的樣子,安安如夢初醒,脫口喊了出來,“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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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相思盡成灰。
莫小念覺得好累,眼前顧漠羽的影子越來越模糊,自己的視力越來越不清晰,而且雙腿越來越酸軟。她看着顧漠羽擁着張初雪走出去的身影,再也堅持不住了,“哇”地一聲哭了起來。為什麽還對他抱着幻想?為什麽要等他這些年?這一切都是自己活該,是她自找的。悌
“娘!”安安奔到莫小念身邊,撲進她懷中,驚恐地看着她一身的血漬,他伸手去擦,卻怎麽也擦不幹淨。聽到兒子的叫聲,莫小念的意識回轉了一些,側轉頭看去,青絲散開,一張臉蒼白無色滿是淚痕,唇角有血,雙目緊閉,吓得安安“哇”地一聲也跟着哭了起來。
“娘!娘!你這是怎麽了!”
聽到安安的哭聲,走到院子的顧漠羽一愣,回頭正好看到一只蒼白的手拼命将安安摟進懷裏。谀
“爹!爹!娘昏過去了!”安安吓得不知如何是好,只得求救地看向顧漠羽,莫小念的身體越來越沉,越來越軟,他根本扶不住。
顧漠羽腦子“翁”地一下炸開了,莫小念臉上和衣服上的血觸目驚心,讓他的大腦一片的混亂。他站在那兒,人呆呆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手腳也忘了動彈。
心疼的感覺如同利箭一般穿透了他的心,他覺得自己的呼吸都困難起來,幾乎快要窒息。
不遠處的女人,一張蒼白的滿是血漬的面容,緊閉的雙眼,一種熟悉的感覺和一種讓他心疼到死的憐惜一時間湧上他的心頭。悌谀
腦海中混亂成海,一張熟悉又陌生的笑靥一閃而過,白衣如雪的女子捧着蓮花般的燈火從天際緩緩降臨在他面前,燈火闌珊處,人面不知何處去,卻把他人做故人。
這時,小夕從外面進來,看到莫小念倒在安安身上,吓了一跳,驚慌地大叫着,“王妃怎麽成了這般模樣?哎呀,衣服上好多的血啊!快叫大夫啊!還不快傳大夫!”
一直沉默不語的顧漠羽回過神,轉回頭看着張初雪,冷冷地問,“你為什麽要這麽做?”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出話來。
張初雪剛要解釋,顧漠羽卻不再理會她,走過去抱着莫小念,一邊往院外沖去一邊對小夕說,“去傳大夫到如夢庵!”
被急急喚來的大夫坐在床邊,看着躺在床上蒼白得幾近虛無的女子,血漬斑斑的衣袍黏貼在身上仿佛第二層皮膚,幾乎不敢相信這個人還是活着的。
“王妃的傷勢如何?”顧漠羽的聲音冷冷地從大夫身後響起,大夫吓了一跳,站起來,額上直冒冷汗,“王妃失血過多恐怕”
“不準恐怕!”他暴怒地揪住大夫,眼睛看着床上虛弱的人,心裏是前所未有的害怕!他不準她有事!沒有他的允許,她不準有事!
“救她!”
“是是是”大夫吓得兩腿一軟,直直跪下去,口中疊聲答應着,“王爺請您放開小的,小的馬上施救。”
顧漠羽松開手,大夫馬上連滾帶爬地跑到桌前打開藥箱,翻箱倒櫃地忙了起來。
顧漠羽站在一旁幫不上一點忙,眼睜睜地看着床上的人緊閉着眼睛一臉痛苦的表情,他卻一點辦法都沒有。
從來沒有過的虛弱無力。
“小七小七痛”莫小念在夢中呓語,她為愛而來,苦苦思念了五年,苦苦等待了五年,她不要醒不過來,她不要死。她要親口聽他解釋,為什麽不救她,為什麽對她視而不見。
顧漠羽的眸子猛地收縮了一下。
她在喚誰的名字?她的夢裏聲聲喚着的人,竟然不是他!
大夫熬了補血的藥湯,卻怎麽也喂不進去她的嘴裏,急得滿頭大汗,端着碗的手不住的顫抖。
莫小念還在喃喃呓語着,蒼白的嘴唇輕啓,一聲一聲的“小七”,宛如小刀割在他的心頭。
“我來。”顧漠羽冷冷地盯着她緊閉的雙眼,從大夫手中奪過藥碗,坐在床邊,将她扶起。
他把藥碗湊到她嘴邊,一只手捍住她的下巴,“喝下去!”
聞見藥的味道,她在夢中皺起了眉頭,“不要,苦不要喝小七”
深情地呢喃着愛人的名字,帶着小小的撒嬌。
顧漠羽拿着藥碗的手猛地一抖,他看着她,蒼白的臉痛苦地皺着,他的心裏莫名的一陣煩躁,仰頭将碗裏的藥水含進了口中。
輕輕吻住她沒有血色的唇瓣,熟悉的氣息,熟悉的觸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