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章節
合玩弄權術。坐那高位之人,必得是孤家寡人,六親不認。”
“三哥不是這樣的人。”
“所以他注定坐不長久。”阮秋镝輕笑道,“人還是不要有弱點的好,即使有,也要藏得很深很深不被人發覺方可成大事。”
顧漠羽悠悠道,“什麽是大事?什麽又是小事?這天下是大事,個人的喜怒哀樂就是小事?以前我這樣認為,後來我知道了,當你失意難過的時候,普天之下所有人都不會理睬你,唯有獨獨一個,會陪你看庭前花開花落。”
阮秋镝定定地看着他,默然片刻,收了肅然的神情,恢複了一貫的戲谑散漫的态度。
“所以,就因為她,你甘願堕落成庸人?”阮秋镝漫不經心地問。
顧漠羽點點頭,堅定地道,“只要能夠和她在一起,哪怕花光我所有的才氣。”
阮秋镝打量了他兩眼,“是不是沒有了她,你會變回原來的你?”
顧漠羽一下子冷了臉色,咬牙道,“你動她試試看!”
阮秋镝笑出幾許狎亵,“我早就動過了。”
顧漠羽的臉色愈加冷,“不,你沒有。”
阮秋镝收了笑,話鋒一轉,“你可以帶她走,我現在也用不上她了。你知道嗎,我和他鬥了這麽些年,莫小念輕易就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頓了頓,又道,“杜琪琪引火**燒死在自己房中,老三在病床上聽到這個消息,竟然吐血身亡。說來實在可笑,他那樣的人,竟然會是這樣一個下場,果然情愛乃世間最毒的毒藥。”
顧漠羽嘴角抽了抽,有些無奈道,“她懷孕了,有些事情還是不要讓她知道,影響心情。”
他怎知道,這就是她的最終目的,斬草除根。
“不過顧漠羽,你可以不幫我,卻也不能阻攔我,否則我要插手,你們的幸福便不得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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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種男人我殺起來絕不留情。”顧漠羽面無表情地挑挑眉道。
“哪種男人呢?”阮秋镝好奇地問道。
“打我老婆主意的人。”
阮秋镝一時哈哈大笑,拍上顧漠羽的肩膀,“你比從前有趣了嘛,難怪能讨人喜歡了。”
“我一直就不缺人喜歡。”
“是啊,你是不缺人喜歡,”阮秋镝點點頭,“你是缺心眼。”
“你才缺心眼。”
“不過說實在的,我擔心那樣的女人你駕馭不了。”阮秋镝正了臉色,“面若桃花,心深似海。”
他如此置評令人匪夷所思,顧漠羽卻點頭道:“不錯,她的确不是世人眼中的那種好女孩子,不過我愛她,無論是面若桃花的她,還是心深似海的她,我都愛。”
阮秋镝懶洋洋道,“人與人的對立矛盾,是相互吸引的原因,也是災難的開始。你确定她願意為你停留是因為愛你,而不是因為做母親的責任?”
“以她的性子,若是懷了不愛之人的孩子,恐怕早就拿掉了,她愛那孩子,因為她愛我。”顧漠羽信心滿滿。
阮秋镝的瞳孔微微收縮起來,淡淡道,“但願她愛你,勝過愛她自己。”
夜色如墨。
與此同時的夢川,張世才府中正是熱鬧非凡。
二小姐張初雪和漠王的大婚之日,漠王始終沒有出現。
有人說,他在最後一刻和皇帝的寵妃無歡說了幾句話之後,立刻策馬離開。
還有人說,他去找曾經的愛妻喬龍漫去了。
更有甚者,将此事變作順口溜,在街頭巷尾流傳。
一朝娶得嬌美娘,十年相思盡成灰。君前日日說恩情,卻将她人置在心。三千寵愛在一身,從此亂花難入眼。
張初雪何等的心高氣傲,哪裏受得了這般侮辱,不甘和絕望讓她瘋了心智,含恨自刎在婚堂上。
說來也怪,那麽深的口子,噴薄而出的鮮血,所有的太醫都搖頭說無力回天,就在頭七準備下葬的晚上,她竟然複活了。
冥冥中自有天意,有些人注定要回到她該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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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去春來,從江東至夢川一路回暖。
行程中除了顧漠羽和莫小念二人,就只剩下像影子一樣從不離開莫小念一步的女衛。雖然一路吃吃喝喝停停玩玩耽擱了不少日子,可是有些事情有些人是逃避不了的。
兩個月後,馬車駛進了夢川城,不知道出于什麽心态,顧漠羽故意親自驅馬,并将馬車的簾子撩起,從進城門那一刻開始,街上圍觀的百姓越來越多,四周一片歡呼雀躍。
“漠王和王妃回來了!”老百姓們齊呼。
是啊,她回來了。莫小念撫摸着圓滾滾的肚皮,心中無限感慨。
世人皆愛漠王,漠王愛她,那麽他們也愛她。
小念從窗子探出頭去,微笑着向大家揮手,她突然感覺自己這架勢很像戴安娜,不僅噗呲一聲笑了出來。
“你樂什麽?”顧漠羽聽見聲音回過頭來看她,眼含笑意。
莫小念眨眨眼,“覺不覺得我很優雅很高貴很有王妃範兒?”
顧漠羽認真地打量了她一番,道,“優雅高貴倒是沒有的——”
見莫小念臉色越來越難看,趕緊改口道,“可是那也改變不了你是王妃的事實。”
“會不會說話啊你。”狠狠白了他一眼,小念摸着肚皮柔聲道,“安安,一定要遺傳娘親,不要遺傳你爹,你爹那魂淡最讨厭了。”
“你才是魂淡。”顧漠羽皺眉,“跟哪兒學的怪話,難聽死了。沒文化真可怕。”
“不準學我說話!”小念哀怨地癟嘴,“你答應了寧王的,要愛惜我關心我保護我,不能惹我生氣,不能讓我擔心,不能令我傷心!”
“權宜之計而已,你還當真啊。”顧漠羽不以為然,“不這麽說,寧王會讓我娶你嗎?”
“果然,果然,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莫小念有些沮喪地低下頭,“虧得寧王傻乎乎地花錢為我倆舉辦婚禮,跟嫁女兒似的隆重。”
見她當真了,顧漠羽好笑地白她一眼,道,“逗你呢,真生氣了?”
莫小念不住聲,顧漠羽空出一只手來往後搭到她頭上,寵溺地揉了揉,笑道,“你是我的妻子啊,我不愛你關心你保護你,那我對誰好呢?”
莫小念這下滿意了,身子往前挪了挪,從背後勾住顧漠羽的脖子,将臉貼在他耳際蹭了蹭,嘟嚷道,“小七,今晚上我們在外面吃飯好不好,我想醉仙居的佛手酥了。”
“好。”他頭也不回,任由她在衆目睽睽下一口親在他臉上。
馬車終于停了下來,簾子被掀開,兩個侍女模樣的女子将她從馬車內扶下來,接觸到地面,她一擡起頭,眼前是熟悉又陌生的氣勢恢宏的漠王府,高高的石階,漆紅的大門,匾額上燙金的幾個筆飛墨舞的大字。
她感到一陣暈眩,止步不前。
顧漠羽看在眼裏,伸手将她拉進懷中,低聲問,“不舒服嗎?”
莫小念搖搖頭,不做聲。
她不知道怎麽告訴他,她又開始猶豫了。
真的要再次踏進這座宅子嗎?從此無論幸福失意,老死此間?
這個男人對她的愛又真的足以抵擋歲月的襲擊嗎?人的心都是會變的,沒有了他的愛,她又如何在這裏過得下去。
“我不要進去!”她突然毫無預警地轉身便跑,沒跑幾步前面就被一只大手擋住,她撞了上去,正好跌進他的懷裏。
“忘了在江東我們成親那晚你對我說的話了嗎?”他低聲在她的耳畔,聲音帶着一絲責備,“你說只要我不放手,你便不會回頭。”
她背脊一陣僵直,眼中一閃而過的迷茫和痛苦,然後她退一步離開他溫暖的懷抱,仰臉看着他,一字一句道,“顧漠羽,今天我跟你進了漠王府,我莫小念從此便只會愛你,全心全意愛你,毫無保留愛你。若是有朝一日你不要我了,我便只有死了。”
她再次擡頭仰望那座牢籠,一顆淚珠悄悄滾落,被他伸手接住。
滾燙的溫度灼燒着他的心,顧漠羽再次将她擁進懷中,若無旁人地親吻她的眼睛,将她的淚水和驚慌一起吻去。
“不會的,我永遠不會不要你。”他堅定地向她承諾。
小念破涕為笑,擡眼看去才發現門口不知什麽時候已經站了好多人,簇擁着一個錦衣斑斓的女子,一臉傲然,冷冷看着她。
掙脫顧漠羽的懷抱,她走上去,輕笑着向她打招呼,“賽雪,你還沒走啊。”
賽雪低下頭,沒有表情,心中,卻波瀾起伏。
莫小念又說話了,不冷不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