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章節
她”月枉然痛心疾首的樣子,“她說,她不要嫁給我,讓我去退婚。”
“簡直是胡鬧!”顧漠羽的臉上難得有些怒色,語氣也變得淩厲起來,“等她醒了,非得好好教訓她不可!”
“夠了吧,你們這些自私自大的男人!”龍漫看不下去了,氣呼呼地打抱不平,“嫁不嫁是晴雯自己的事,她有選擇的權利,人家不喜歡你,你還要拿刀架在她脖子上不成?”
“不是因為她不喜歡我,”月枉然道,“我總覺得她今晚有什麽地方不對勁。前些日子還好好的,她也親口答應了要嫁給我,可是今天,她将我約到這裏來,告訴我她不喜歡我,說要嫁給我是開玩笑的,還以死相逼,如果我執意要娶她,就等着和一具屍體成親吧。”
四人都不再說話,陷入了一片沉默。
桌上的晴雯突然猛烈地咳嗽起來,吐了一低的污水,終于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見她疲倦不堪,大家都不忍心去質問她,只道是讓月枉然送她回房間好好休息,有什麽事情以後再說。
月枉然背着重新陷入昏迷的張晴雯離開後,顧經年顧漠羽喬龍漫三人在原地站了好久,都沒有說話,各懷心思。
終于,顧經年出聲打斷了這片詭異的沉默。
“如果我執意要你回到我身邊,你是不是也會這樣,寧願死也不要和我在一起?”他低聲問道,聲音止不住微微顫抖。
龍漫想了想,認真地搖頭道,“不會,不至于鬧到為情自殺。”
“我懂了。”他僵硬地說道,眼中的怒意和失望活像要将她生生淩遲。
“喬龍漫,我是瘋了才會愛上你。”
她聽見他的聲音陰沉冷冽,她甚至不敢擡起頭去看他,直到沉寂半響,聽到他的腳步聲失魂落魄地漸漸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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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平第一次,看一場煙花看得淚眼模糊。
離大婚的日子一天比一天近了,張初雪的心裏又是緊張又是期待。
訂做嫁衣,選首飾,制請帖,兩人常常是從日出忙到日落,雖然累,心裏卻是甜蜜蜜的,一切都是那樣的美好,喜上眉梢的她,一改平時的冷傲,就連見了掃地的大娘,也是點頭微笑,讓人有一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唯獨見到龍漫,一張臉馬上垮了下來,如同見到什麽讨厭的蒼蠅。
其實她和龍漫每天見面的機會實在是屈指可數,一般好幾天都碰不上一面,她和顧漠羽忙着籌辦婚事,龍漫也是早出晚歸整天在外面玩鬧,讓她不開心的是,顧漠羽每天晚上和她分手以後,沒有回自己的房間,而是去了滄葵苑。
每次聽到周玉的禀報,她都恨不得将那個賤人撕成碎片,又有些恨自己,為什麽後知後覺到現在才發現自己竟這般喜歡他,離不開他,如果早些覺悟,哪還會讓別人有機可乘?
她不知道的是,顧漠羽每天去滄葵苑,并不是因為想念龍漫,而是去看望賽雪。
“王爺,夫人,洗澡水已經備好了。”小夕從門外進來,恭敬地立在龍漫身後。
“嗯,你和周玉先下去吧,賽雪留下來侍候就可以了。”龍漫淡淡道。
遣退小夕和周玉,她習以為常地收拾好桌上的瓜果皮,抱着看了一半的游記進去內屋。
屋裏很安靜,淡淡的茉莉燃香萦繞着她,很快,浴室響起了嘩嘩的水聲,和男女急促的喘息聲。
滄葵苑的園藝工果然沒有說錯,這兩天會下雪。
今冬的第一場雪,在昨晚已經悄然降臨,今兒清早她一睜開眼,便聽見外面簌簌的聲音,光着腳跳下床,撩開窗簾看見外面銀白的世界,一掃近日來的煩悶,心裏小小地雀躍了起來。
“站在窗前幹什麽,這麽冷的天。”
身後響起顧漠羽淡淡的聲音,她沒有回頭,只是答道,“冷就冷吧,但願雪下”
顧漠羽嗤地一聲冷笑,将暖手瓶遞到她手中,強行關掉窗子。
“你以為下大雪,他倆的婚事不能如期舉行,就一直不會舉行了嗎?”
“既然喜歡,那天為什麽還要說那麽絕情的話,傷他的心,也傷了你自己。”
“你不懂。”龍漫任由他牽着自己的手走回軟榻邊坐下,爐子裏的炭火燒得噼啪響。
“再藕斷絲連下去,我們也不會有結果的。”
顧漠羽嘆了口氣,目光越過龍漫的肩膀,看見滿桌的畫稿,全是一個人的影子,或側或正,栩栩如生,仿佛要從畫中走出來一般。
以前見她畫過風景,那獨特的畫法可以說是巧奪天工,不料她畫人竟然更加出神入化。
他從懷中取出一疊書信,扔到龍漫手邊,淡淡道,“這是休書,拿去吧,我不要你了。”
她愣了半天,不可置信,“顧漠羽——”
“漫兒,不要做鴕鳥,将來的事誰說得準呢,當下的快樂才是最重要。經營感情用的是心,而不是大腦,我沒有喜歡過一個人,我不知道那種感覺,但是我想,肯定比擁有最想要的東西還要快樂吧。”
龍漫呆呆地看了半晌,忽而站起來,展顏一笑,撲進顧漠羽懷裏狠狠地抱住他,然後頭也不回地向外跑去,推開門,消失在一片蒼茫的漫天白色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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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漫一直狂沖到府外,恰好一個小厮牽着一匹馬走了過來,見到她,正準備行禮,哪知龍漫風馳電速,已經翻身落到了馬背上,雙腿将馬肚一夾,馬兒一聲長嘶跑了起來,将身後的驚呼聲摔出去老遠。
任由風聲呼呼地從耳邊拂過,她的心裏痛快得想要放聲大叫。
仿佛又做回了兩年前的自己,想愛就愛,想恨就恨,肆無忌憚地做着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大概也就是那時候的肆無忌憚,和明媚熱烈的喜歡,才将那時候那麽驕傲那麽不羁的顧經年追到手的吧。
主道上,顧經年的迎親隊伍正披紅黛綠敲鑼打鼓地緩緩向大使館駛去。
龍漫遠遠看見高高坐在馬上的顧經年一臉慣性的微笑,忙拉緊缰繩,停下馬,翻身跳了下去。
騎馬開道的淩夜走在隊伍的最前面,沖着四周看熱鬧的老百姓頻頻微笑點頭,目光無意瞟到一道白色的身影飛快地向迎親隊伍奔來,怔了一下,淩空而起落到來人的面前,伸手攔住她的去路。
“漫夫人,你怎麽來了?”
龍漫不理他,指着天上大叫一聲,“那是什麽東西!”
淩夜擡頭望去,龍漫乘機從他身邊溜走,跑到隊伍前面,張開雙臂,很堅決地攔住了去路。
隊伍停了下來,穿着紅色喜服,端坐在馬背上的顧經年,靜靜地看着她。
龍漫還是第一次看見顧經年穿紅色的喜服,以前和他私奔,在山村裏和他成過一次親,因為匆忙,沒有來得及上街置辦喜服,就穿着便服,手中牽着紅色的帶子,草草地舉行了儀式,婚禮進行到一半的時候,杜婉心帶着一幫侍衛突然出現了,站在門口看着他,輕聲說道,“阿辰,就算你要報複我,也不能拿自己的終身大事開玩笑。跟我回去吧
。”
就這麽一句波瀾不驚的話,就讓他們的感情潰不成軍。他甚至沒有說一句對不起,飛快地追着那道離開的高傲端莊的身影而去。
她覺得紅色不适合他,在她的眼中,看不到紅色的喜慶,也聽不到耳邊的喧雜紛亂,此刻滿滿填塞着她的心的,只是他那雙冰冷的眼睛。
“你不能和花雲輕成親,”她看着他琉璃一般晶瑩清澈的眸子,大聲地,一字一句地說,“我什麽都不管了,不顧及了,不要了,我們走吧,好不好,天涯海角,只要有你顧經年的地方,就是我喬龍漫的家。”
周圍一片嘩然,淩夜覺得有些好笑,唯有顧經年,仍然靜靜地看着她,好像沒有聽見她的話一般。
“阿辰,”龍漫向前踏進一步,停在他的馬前,伸手抓住他的褲腳,仰起頭,眼中帶着哀求,“讓我們重新開始吧,你會跟我走的,對不對?”
顧經年低下頭,他在她清澈的,帶着期盼和緊張的眼中,看見了從頭頂映射出來的白雲,藍天,還有自己神情複雜的面容。
“龍兒,你說得對,我們回不去了,但也沒有辦法重新開始。我們之間的距離,又豈是兩年的分離,一個顧漠羽,一個花雲輕?”
“阿辰”
“回去吧,”顧經年釋然地笑了笑,雙腿一夾馬腹,“在戰場上我就已經告訴過你,阿辰已經死了。這麽大的雪,你沒有打傘,穿得又這般少,很容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