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章節
溜去看她,兩人仿佛又回到了三年前,他還是那個總是翻窗子爬進她房間的少年,她還是那個春心蕩漾每天盼望着見到他的情窦初開的少女。
她問顧經年,你喜歡過我嗎?
喜歡,他說,從前喜歡,現在喜歡,将來還是喜歡。
就是因為害怕傷害她,因為知道自己給不起什麽,他只是皇帝手中一只随時可能被捏死的螞蟻,他愛不起誰,也承受不起誰的真愛,于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
可是如今,他還是給不起她什麽,除了海市蜃樓的承諾。
“龍兒,現在的我還沒有能力把你從顧漠羽手中救出來,你且再忍耐一些日子,我向你保證,那一天不會遠的!終有一天,沒有任何人再能阻止我們在一起!”
他說這話的時候,模樣像極了當年和她私奔時候說,“龍兒,天涯海角,只要有你的地方就是我的家”時候那堅定的神情。
于是她再一次義無反顧地相信了他,相信他會救她逃出這片火海,給她幸福的生活。
無論是他曾經狠狠地傷害了她,還是她在戰場上無情地将匕首刺進他的胸膛,他們都心照不宣地不再去提及,因為他緊緊擁抱着她說,“龍兒,讓我們重新開始。”
窗外一只鴿子撲騰着翅膀飛進了屋裏,在龍漫的手邊落下,跳來跳去。自鴿子的腳下抽出信紙,上面的字跡規正熟悉。
“九時三刻,威武門見。”
是易天真。
這麽多天過去,他終于來找她了,欠她太多解釋,她今晚非得拉着他好好地說上一宿。
只是,為什麽約在威武門相見?是要進宮去嗎?
龍漫的腦海中,一張熟悉的傾世容顏猛地一閃而過。
難道,是去找她?無歡?或者說是,喬鳳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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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晚宴上的相見,她一眼就認出了她。那段豔驚四座的霓虹舞,是她跳過無數次的拿手好戲。只是,見過她跳這段舞的人,除了她,其他人都已經死了。
自從進宮後,喬鳳暖一直低調地做人做事,從來不出風頭,就連琴也是極少彈的,更別說跳霓虹舞,所以當日在場的人,除了她,便沒有第二個人認出她喬鳳暖。相貌改變,聲音改變,舉手投足的氣質卻依舊傾城。
易天真将她帶到晚宴上,目的絕不是為了吸引顧漠羽,恐怕他是一早就知道顧林淵在場,他的目的是為了将喬鳳暖推到顧林淵身邊去。
他們二人這樣做的目的到底是什麽?難道喬鳳暖還不死心?依舊深愛着那個傷她徹底毀她徹底的男人?
這一切只有等到今晚上見到易天真之後才會有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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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威武門外,一輛金色的馬車停在不起眼的城牆邊上,一位小厮模樣的男子焦急地在車旁踱來踱去。
“她還沒來嗎?”一雙修長的手輕輕撩開了窗簾,似自言自語地道,“恐怕是有什麽事情耽擱了。算了,不等她了,待會兒威武門的侍衛要換班了。”
“你敢不等我!”嬌滴滴的女聲從馬車另一邊傳來,“小心我去拆了你的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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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風殘月,淚與燈花落。(二)
女子麻利地鑽進了馬車,在他身邊坐下,狠狠瞪了他一眼。
易天真失笑,“能被你拆店是我的榮幸。”
“倒是越來越油嘴滑舌了!”龍漫伸手打他,雖然只是拍在他手臂上,力度卻是不小,“你要急死我嗎,半個月也不聯系我,還不準我來找你!”
易天真斂了臉色,道,“漫兒,不是我故意瞞着你,這段時間我手頭上事情實在有些多。并且皇帝安排了暗衛在我身邊,就算你來找我,我也不會告訴你什麽。今日找你出來,不就是為你解答心中的疑惑嗎?還有一件事情,關于方浩瑩的案子又有新的線索了。”
“我知道你想問什麽。我可以告訴你,無歡就是你姐姐喬鳳暖。她沒死,我将她從千佛塔中救出來,易容成一個死乞丐的模樣,我們預謀好了一切,一步一步地接近皇帝。你知道嗎,喬家被滅門其實是皇帝早就設計好的,就等着你們自己鑽進去。從鳳暖嫁進宮中那一刻開始,他的陰謀網就在慢慢地撒開。也可以這麽說,鳳暖從來沒有得到過那個男人半點的真情,有的只是陰謀利用和厭惡。”
龍漫聽得止不住渾身顫抖,不知道是因為憤怒還是震驚。
“我想漠王當初肯娶你,多半的原因是因為想将你圈在身邊監視你,畢竟你爹将你和鳳暖送上了這樣的高位,皇帝多疑,總會以為他是有陰謀的。不然漠王這樣驕傲的人,怎麽會看上你。”
“我們可以不讨論這個嗎?”龍漫強忍住想要踹易天真一腳的沖動,淡淡道,“你一口一個鳳暖,叫得可真是親熱。你倆什麽時候搞到一起去了?”
易天真臉上浮現起不自在的神情,道,“說得真難聽!什麽叫搞到一起去了?我們不過是機緣巧合認識了而已。我為她抱不平,非得幫她報了這血海深仇不可!”
這畢竟是別人的事情,龍漫想了想,轉移了話題,并不想在這個話題上八卦下去,顯得自己多事,“你和鳳暖也一直在調查方浩瑩的事情?進展如何了?我這邊可是毫無頭緒。”
聽到這裏,易天真的神情嚴肅起來。
“你可知方浩瑩是誰嗎?”他低聲道。
見龍漫搖搖頭,易天真複又說道,“方浩瑩是華安皇太後生前的貼身侍婢,可是,她卻死在孝慈皇太妃的宮中。這不是很奇怪嗎?最奇怪的是,我和鳳暖在孝慈皇太妃的寝宮中的床邊發現了一個不起眼的小洞,要不是洞口的泥土堵得倉促了一些,被我們看出了不同,不是非常心細的人是瞧不出什麽不對勁的。”
易天真說着,從懷中小心翼翼地掏出一包東西來,将裹布打開,裏面靜靜地躺着一面撥浪鼓。上面有幹涸的深紅色污漬,像是變了質的血。
“你一定想不到,這竟然是一個大突破口。”他說着,将撥浪鼓翻到另一面,上面歪歪扭扭地寫着幾個字,似乎是在非常倉促的條件下匆忙寫就的,龍漫吃力地看了半天,忍不住驚叫起來!
“殺兄弑母,必遭天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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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風殘月,淚與燈花落。(三)
醉仙居,紅燈酒綠一片春色撩人。
張晴雯在舞臺上放肆地舞着,出生名門的她,從小受過琴棋詩畫的嚴格訓練,身子骨是極好的,又輕又軟,直看得臺下的男人們口水嘩嘩地往地上流。
跳出了一身汗,走回角落的位置去喝酒,醉仙居的特色調酒,長島冰茶,聽說是小喬發明的,味道淡淡的,她喝得很快,因為渴了。幾杯酒下肚才知道這酒厲害的是後勁,頭開始發暈起來。
身邊有人坐下來,拿腔拿調地問她:“姑娘,能請你喝杯酒嗎?”
醉仙居自小喬接管以後,規矩便改得有些令人匪夷所思。說什麽女子也可進入,歡迎男女互相勾搭,可是商都民風封建,哪家的女子願意再青樓抛頭露面?
自從小喬嫁人以後,這裏便再也沒有出現第二個良家女子,張晴雯今日往醉仙居一坐,立刻引起了轟動。
一支舞跳下來,更是豔驚四座。
男子的臉湊得離她很近,張晴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轉過臉去問酒保,“有沒有包廂?”酒吧引她上樓去,包廂有所謂的最低消費,聽說也是小喬定下來的規矩,張晴雯翻了半天菜單,索性開了瓶‘郁結難舒’,只要名字取得好聽,味道不重要,畢竟她不會喝酒,記得小時候偷偷地和姐姐一起嘗過一點,後來被父親發現,還被狠狠罰了一頓。
突然意識到房間空蕩,便找了一名歌姬過來彈琴,一首首地靜靜聽她彈唱。
情情愛愛,字字句句蕩氣回腸,可惜她沒有喜歡過誰,并不知那個中滋味。
漸漸感覺到頭暈目眩,她知是自己喝得有些醉了,問了歌姬污水房在哪,便跌跌撞撞地出門尋去。
腿腳發軟,邁不開腳步,靠在牆上閉着眼養了會神,這才接着往前走。
這是正好鄰着的一間包廂門打開,有人走出來,她喝得醉了反應有點遲鈍,差點撞在那人身上。
那人也喝得有點多,說話都開始大舌頭,醉醺醺地問她:“怎麽走路的呢?”
張晴雯擡頭一看,心裏暗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