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章節
有意思。
衆女連忙客氣應對,大約坐了一刻來鐘,繁春閣的小厮來報,說是王爺請衆位姐妹過去赴宴,龍漫方才起身,帶了衆女眷一同過去。
夜色漸臨,繁春閣裏燈火輝煌,绮麗無雙。顧漠羽坐在主位之上,底下有一列客座,女眷的座次則在龍漫的主位之後。見她進了繁春閣,衆人神情都很奇怪,一邊起身向她請安,眼光一邊瞟着顧漠羽身邊的張初雪。
本該屬于龍漫的位置,現在坐着的卻是張初雪。
龍漫心裏湧起一股無名的怒火,臉上笑意未減,走到顧漠羽跟前盈盈一拜,側頭看向張初雪,似笑非笑道,“妹妹還沒嫁進王府,王爺就對妹妹這般寵愛,倒是姐姐不懂得知情識趣。若早知妹妹與王爺青梅竹馬情投意合,姐姐我一開始也不會鸠占鵲巢,霸了這王妃的虛名,幸好現在妹妹來了,将此名銜還給了妹妹,不然姐姐恐怕要寝食難安了。”
不曾想到張初雪性子這般傲慢,只是淡淡地瞟了龍漫一眼,垂眼繼續剝着她的葡萄皮。
被她這樣不冷不熱地擱着,實在尴尬,底下已經有女眷忍不住發出了幸災樂禍的低笑聲,龍漫扯了扯僵硬的笑容,自己為自己打圓場,“也是,妹妹如今什麽身份,我如今又是什麽身份,倒是我不識相了。”
“你什麽時候也學會這一套了,”顧漠羽的聲音聽不出喜怒,“還不快找位置坐下。”
龍漫卻恍若未聞,依舊定定地站在張初雪面前,自言自語地說道,“畢竟我現在還是漠王府唯一的女眷,這裏的女主人。”
張初雪剝葡萄的動作停滞了一下,仰起頭挑釁地看着她,冷冷道,“你是想說,我坐了你的位置嗎?可是哪又如何呢?這位置從來就不曾屬于過你,你自己也說了,你是鸠占鵲巢啊。”
“夠了。”顧漠羽不悅地皺了皺眉,“你們倒是在這兒吵起來了,也不怕大家笑話。雪兒,她想坐這位置就讓她便是,你坐我身邊來。”
張初雪想了想,知道此事不宜鬧大,只得悻悻地起身,挪到顧漠羽身旁去坐下。
龍漫氣若悠閑地走到主母的位置上坐下,方聽顧漠羽舉杯道:“諸位大人今日光臨我漠王府,實乃我王府之福,本王先敬各位大人一杯。
衆人忙客氣應對,顧漠羽又道:“今日本王有幸與衆位大人在此齊聚一堂,實為難得。前些年本王常年在外征戰,現如今我商都國泰民安,本王便有機會和大家在一起敘敘感情。如今在這宴席之上,大可不必過于拘禮,只論朋友之誼,如何?”
只聽一人道:“王爺如此禮賢我等,才是我等之福啊!”另一人應道:“張丞相說得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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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風不與周郎便,銅雀春深鎖二喬。(七)
龍漫擡頭望去,說話之人臉闊方圓,濃眉大眼,一臉英氣,這人便是張初雪和張晴雯的父親,右丞相張世才。現下喬家沒落,這人在朝廷上便是唯一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
衆人聞言紛紛說着客套的話,上前來一一敬酒,顧漠羽豪爽至極地照單全收。輪到易天真上前,只是淡淡笑道:“王爺!漫兒在府中沒有給您添麻煩吧?”
龍漫微微一愣,擡眼望去,易天真竟然也來了。好些日子沒有見他,這人生得越發好看了。只是他怎麽會在這裏來?他和喬鳳暖的事情到底是怎麽回事?為什麽他可以毫發無傷地從喬家事件裏抽身而退?
太多太多的問題想要問他,此時卻只能淡聲笑道:“哥哥這是說的什麽話,妹妹就那般不中用嗎?”
顧漠羽知道易天真是龍漫的義兄,只是淺笑道:“易老板多慮了,漫兒這樣七竅玲珑心的女子,怎麽會給本王添麻煩呢?”
也不知道這話是贊她還是貶她。
龍漫心中不快,總覺得這句話帶刺,卻只能不露聲色。
張世才道:“哎呀,易老板,誰人不知側妃娘娘是王爺心尖尖上的人,你還擔心這個!”
衆人皆是淺笑,易天真卻道:“我這個妹妹呀,我最清楚,嬌生慣養,任性慣了,沒人管得了她。就怕她在王府耍小性子。”
“漫兒耍小性子也無妨,本王就愛她的真性情。”
龍漫心裏冷哼,舉杯笑道:“讓各位大人見笑了,小女子無德無能,有幸成為漠王妃,實在是王爺對小女子太過厚愛了。今日各位大人大駕光臨,小女子不勝榮幸,在此敬各位大人一杯,請!”
衆人連忙稱謝飲酒。雖然家道敗落,不過終歸是漠王的女人,誰敢明地裏給她臉色瞧?
酒過三巡,宴席已漸入佳境,只聽得張世才突然笑道:“真是良辰美景,不過這歌舞卻是乏味了些。不知哪位能出個樂子來,讓大夥也高興高興?”
易天真笑道:“張丞相這一說,草民倒還真有一人,可以助興。”
張世才喜道:“哦?當真?想不到易老板還帶有節目來!好啊!好!”
易天真向顧漠羽問道:“王爺,草民帶了一人來助興,不知王爺意下如何?”
顧漠羽淡笑道:“還是易老板有心,本王當真是感激之至。既如此,就請吧。”
易天真站起身,緩緩擊掌三下,忽聞笛音幽幽輕起,仿佛從月光深處慢慢地飛出一個人來,身形飄飄,恍至眼前,竟是個身輕如燕的女子。她身肢柔軟,一身白紗勝雪,輕紗覆面,明眸生輝,風波流轉,所到之處,盡皆神魂颠倒。她随樂輕舞,柔若無骨,左右飄忽,恍如仙子。四周所有在座之人,仿佛瞬間黯然,唯有她,明媚嬌豔,清麗無比。舞至三刻,笛音忽弱,悠揚綿延,琴鼓漸起,剛柔并濟,強弱得宜。她身形忽變,飄忽缈缈,快疊紛飛,意形四揚,令人心神俱醉,驚嘆不已。
一曲舞罷,女子上前盈盈下拜,口中道:“小女子無歡,見過漠王爺。”
顧漠羽離座親自将她扶起,笑道,“無歡姑娘的舞姿真是絕豔,恐怕這世間已經沒有第二人可以和你相比了。”
“小女子獻醜了。”無歡始終低頭淺笑,一副溫順的模樣。
在座所有的人都被她的舞技所折服,就連張初雪看向她的目光之中也是夾帶着佩服,唯有龍漫渾身冰冷,沒有人注意到她手中的杯子猛然滑落,臉色刷地一下變得慘白!
是她!竟然是她!她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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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到底是誰回來了呢?大家猜到了嗎?
東風不與周郎便,銅雀春深鎖二喬。(八)
“小姐,你這是怎麽了?”還是她身旁的小夕察覺到了她的不對勁,低聲問她。
龍漫搖搖頭,張了張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下座最角落的位置上,一位帶着氈帽的男子突然起身離座,将頭上的帽子一摘,遞到身旁同樣帶着面紗遮着容顏的女子手中,大步向顧漠羽走去。
在場的所有人在看見男子的相貌後,紛紛驚恐地跪倒在地上,一邊磕頭,口中高呼,“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衆卿家請起。”皇帝走到主位坐下,氣若悠閑地端起面前的茶杯,掀開蓋子小飲一口,半晌,悠悠地道,“今日是家宴,衆卿家不必拘禮。朕知曉朕在場衆卿家一定不能暢飲開懷,所以特意坐在角落裏,不想引起衆卿家的注意。誰料易老板的這一出,竟讓朕也蠢蠢欲動了。無歡姑娘,你且到陣跟前來。”
白衣女子如蓮花綻放,盈盈拜倒在皇帝腳邊,聲音脆如黃鹂,好生動聽,“小女子無歡,拜見吾皇萬歲,皇上萬福金安。”
“擡起頭來。”
無歡慢慢地擡起頭看向皇帝,一雙清澈動人的眸子閃爍着緊張羞澀的光芒,臉上飛起兩抹紅暈。
“真是楚楚動人。”顧林淵笑對身旁的杜婉心說道,“婉兒,有沒有覺得這位無歡姑娘長得有點像我們的一位故人?”
眼睛卻是死死地看着地上的無歡,目光懾人。
“皇上看見美人都覺得面熟。”杜婉心似嗔似笑地抱怨道,輕拍的皇帝的手背一下。
“無歡是草民前幾日在一位販賣丠安人口的惡商手中救下來的,”易天真道,“草民也是看無歡姑娘可憐,并且一身的舞技超群,便想着将她送進漠王府,和草民的義妹做個伴。”
“商都誰人不知漠王夫婦琴瑟和諧,哪還需要其他人作伴,”皇帝淡淡地道,“倒是朕整天忙于政事,很少有時間可以陪伴婉妃,不如易老板就将無歡進宮和婉妃做個伴,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