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番外之白蓮
豔陽高照下,車輪滾滾,塵土飛揚。
木櫻靠着馬車的一角,閉目養神。
宋紹棠便蹭一下,再蹭一下,再蹭一下,直到貼上木櫻的半邊身體。
然後。
車一颠,木櫻的頭便靠上了他的肩。
也許是動作有些大,木櫻迷迷糊糊轉醒。
擡起頭來,咕哝了一句:
怎麽了。
宋紹棠伸手,一把将他攔回肩頭,輕聲安慰道:
沒事,再睡會兒吧。
這段路颠簸了一些。
木櫻點點頭,本想靠着馬車接着睡一會兒。
可無奈宋紹棠锢着他不放,掙紮了幾下掙不脫,便只好重新躺回那人懷裏。
閉上眼睛之前,他沖着宋紹棠囑咐道:
到了碧溪,一定要叫醒我。
這句話木櫻自從登上馬車,離開翠峰鎮不知說了多少遍。
宋紹棠不知到底是什麽事,能讓他這麽牽挂于心。
而且,這麽說起來,木櫻好像從來都沒有為他牽腸挂肚過。
那幾年,都是他在癡,他在等。
而這個家夥,竟然一直在“睡覺”。
宋紹棠越想越是不滋味,看了看懷裏睡得沉沉的木櫻,不自覺促狹心起。
空出來的那只手,便劃上了他的睡顏。
修長的眉,微微挑起的眼角,随着呼吸輕顫的睫毛,鼻尖,輕輕抿着的唇,毫無防備的神情,幹淨卻自帶着一股迷離的脆弱。
癢,別弄。
木櫻睡得正熟,慵懶的聲線帶着糯糯的鼻音,聽起來像是受了什麽委屈似的。
宋紹棠讓他這一聲勾得心裏酥酥/癢癢的,手下的動作漸漸變了味道。
食指指尖繞着木櫻的涼涼的唇,畫來畫去,而後點在下唇的中央,不再游移。
順勢撫上他的下颚,宋紹棠着了迷似的,緩緩低下頭去。
眼看就要得逞。
誰知木櫻不知是發現了,還是怎地,突然側過頭去,順勢換了個姿勢。
将頭埋在了宋紹棠懷裏。
宋紹棠皺眉,嘴角抽動。
他好像記得,這人,以前沒有這麽磨人來着。
算了,算了。
讓他好好睡吧,反正人都在懷裏了,還怕沒有機會麽。
這麽一想,宋紹棠心中便泛起一片柔情。
他伸手圈緊了木櫻的腰,不管他能不能聽到,只自顧自的念叨:
等到時候見了我爹,我哥,我大娘,再想逃是不可能了。
知不知道。
說完,靠着身後的車廂,也靜靜的合上了眼睛。
所以他沒有看到,木櫻那十分不自然的,輕顫的睫毛。
酡紅的雙頰,和緊緊抿起的薄唇。
……
碧溪,蓮塘。
宋紹之被木櫻拖着手,走了不少路,彎彎繞繞,卻不知木櫻到底要帶着他去哪兒。
可無論他怎麽問,木櫻只是一句話:
帶你去見一個人。
宋紹棠聳聳鼻子,有些吃味問:
你除了我,還認識別人。
木櫻哪裏聽得出宋紹棠酸酸的語氣,嗯了一聲,算是承認了。
宋紹棠咬了咬後槽牙,悶悶的接着問:
是誰啊。
木櫻頭也不回的拽着他的手,一邊趕路一邊回道:
一個很重要的人,你也認識的。
宋紹棠一愣,深深的覺得,自己的地位被威脅到了。
走的便有些不情不願,速度也漸漸慢了下來。
快點,快到了。
木櫻恍然不覺身後跟了一個随時會爆開的大醋壇子。
只不住的催促着。
這讓宋紹棠更加不爽,但又不能真的翻臉。
所以,他将一路上,木櫻欠他的每一筆賬都記在了心裏,準備“到時候”跟他一起算。
到了,快看!
随着木櫻高聲一喊,宋紹棠順勢擡頭看去。
眼前貌似是一座廢棄的荷塘。
荷塘周圍一個人影也看不見,只有荷塘中央,飄着幾片荷葉。
荷葉中間,竟默默的開着一朵淺白的荷花。
宋紹棠不解,開口問:
就是它。
木櫻重重的點頭道:
對,就是她。
宋紹棠更加不解了。
他清清楚楚的記得,木櫻說的是帶他去見一個重要的“人”,是“人”。
可……
難不成是木櫻剛剛脫胎換骨,對做人不太習慣麽。
還把這些花花草草當成同類。
木櫻啊,你——
木櫻扯了扯宋紹棠的袖子,丢了一句:
快,沖着她笑一笑。
若不是她,我恐怕再也見不到你了。
就這樣,在宋紹棠帶着木櫻回南城宋府的半路上。
他們撇下了馬車,頂着正午的太陽,跋涉了很久之後。
帶着一肚子的疑惑的宋紹棠,沖着一朵普通的野生白蓮,呆呆的裂出了一個別扭卻耀眼的笑容。
作者有話要說:
完結,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