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蔣父,完蛋
其實以花朝來看, 孟南枝的行為已經非常克制了。以她的身份她的經歷,和孟家在背後給她的支持,沒直接弄死蔣家那三個, 估計都是看在了蔣青青的面子上。
邪祟想要孟南枝發瘋,但她始終瘋得很克制。
等到孟南枝将工作解決,已經是晚上八點鐘了,員工們能下班的基本都走了,孟南枝是最後一批離開的。
孟南枝揉了揉酸疼的脖子, 問花朝:“今天晚上爸媽都不在家,我們是回家去吃還是吃完再回去?”
花朝很喜歡她這句“我們”, 在孟南枝的安排裏, 她們兩個已經在一體的了。
“還是吃完再回去吧。”花朝笑眯眯, “今天青青姐她爸爸就要被解決掉了, 咱們還要趕去現場呢。”
孟南枝愣了下, 有些意外,“今天?”
花朝沖着她歪了歪腦袋,“是啊,我能感受到,邪祟已經等不及了, 不出意外就是今天了。”
“哦當然了, 不是也沒有關系的。”花朝理直氣壯,雙手叉腰,“不是我就去逼她一把,自然就會是了!有我在,沒意外的!”
蔣青青最近總覺得很不安, 有時候是莫名的心慌,有時候是額角會突突的跳, 還有時眼皮也會跟着跳個不停,還是左右眼一起跳。
隊友們都說左眼跳財,右眼也跳財,總之就是一個對我好的我信,對我不好的那就叫封建迷信。
蔣青青被隊友逗笑了,但心情卻沒有好起來,還是很慌。這種慌張更像是身體在散發信號,提醒她要注意些什麽。
如果花朝在的話就會告訴她:你說對了,這的确是個信號,是你家寶寶鉚足了勁兒在提醒你呢。
有了花朝的幫助,鬼嬰可謂今時不同往日,曾經的他只能遠遠跟在媽媽身邊,只有蔣青青離開訓練營這種正氣足的地方時才能湊上去貼貼,看到害死自己的仇人也只能尖叫逃走,非常卑微。
現在就不一樣了,他不僅能定時在外頭放放風,還能幫花朝暗中觀察邪祟的情況。
蔣父已經在崩潰邊緣的消息就是他告訴花朝的,同一時間他還來給媽媽做提醒,只不過人鬼殊途,在沒有花朝幫助的情況下,他能做出的提醒也到此為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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隊友們招呼着蔣青青:“走啊青青,一起打飯去啊。”
聞言她正要點頭答應,手機響了起來,是她爸爸的電話,她只好搖了搖頭,示意大家先去,她等會兒再說。
接通了電話後,蔣青青的聲音裏透露着冷淡,“有什麽事嗎?”
蔣父對她的态度非常不滿意,但他如今也顧不上那麽多,蔣母被送進了精神病院,裝可憐博同情的任務只能落到他的頭上。
他盡量放緩語氣說:“也沒有什麽大事,就是想你了。最近發生了這麽多事,我也意識到自己實在是老了。人老了就會特別想家和子女,爸想去看看你,你有沒有空啊?”
面對期盼了這麽多年的親情,蔣青青內心毫無波瀾,冷漠道:“我挺忙的,沒什麽空。”
蔣父:“……”
他被氣的臉色都漲紅了,如果蔣青青在他面前,他這時候都要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發飙了。
“這不正是吃飯的時間嗎?我就知道這會兒不會打擾你,才特意挑這個時間來的電話。爸爸就在外頭等你,咱們父女兩個一起吃個飯吧。”蔣父說着假模假樣地哭了起來,“親生父女哪會有什麽隔夜仇,爸爸這次是真心想要跟你認錯道歉的,你就見我一回吧?啊?”
他将姿态放得如此低,提出的要求又那麽懇切,蔣青青聽到他的話忍不住皺眉,不好的記憶浮現在腦海裏。
雖然是不同的話語不同的人,但她此刻遇到的情況和套路,和在夢中看到的幾乎一模一樣。
只不過那時打親情牌,試圖和她搞好關系的人是媽媽,如今換成了并不算熟練的爸爸。
蔣青青心裏一陣陣發冷,聲音卻格外平靜:“我知道了,我會去見你的。你現在在哪兒?”
蔣父報出了自己所在的飯店,一再強調她一定要來,随後才挂斷的電話。
蔣青青立刻撥通了孟南枝的號碼,“我爸來找我了,我懷疑,我懷疑……”
“是我哦青青姐。”花朝輕快又充滿元氣的聲音透過聽筒傳來,“姐姐在開車呢,手機在外放,你有什麽事直接說就好了。”
蔣青青要找的原本是一起長大的孟南枝,可聽到花朝的聲音之後,她卻神奇的冷靜了下來。
“我爸約我見面,我覺得沒什麽好事,不知道該不該去,又該不該一個人去。”
“當然要去,是約你吃飯嗎?正好我們一起吧。”孟南枝說,“別害怕,我們都在呢。”
蔣青青嗯了一聲後報出了飯店,她忍不住感嘆了一句:“南枝你從小就靠譜,我已經習慣了。但是孟朝……我沒想到她也這麽懂事,你們兩個湊在一起,可真是太讓人有安全感了。”
“那是當然了,我和枝枝姐姐可是好搭檔呢。”花朝笑眯眯地說,“如果不是為了枝枝姐姐,我才不會來到這裏呢。”
孟南枝放在方向盤上的手緊了緊,心頭有些異樣,那是一種她自己也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讓她心裏有些發癢。
蔣青青表情扭曲了下,心道這兩人說話也未免太肉麻了,默默将電話挂了。
她為了等孟南枝和花朝,特意逗留了一會兒才打車出發,還在路上時就接到了父親不斷催促的電話,言語之中帶上了克制不住的焦躁和着急。
蔣青青在和花朝他們通過話之後,已經徹底冷靜了下來,她聲音淡淡:“不就是吃個飯嗎?有什麽可急的?還是爸你覺得,吃了這頓就沒有下一頓了?”
如果是平時,蔣父聽到這話早就勃然大怒,但今天心虛之下,他連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口,只能結巴着放緩态度,讓蔣青青慢慢來不要急。
卻不知道越是這種反常的态度,越是讓蔣青青窺探出他真實的目的。
“人魚娘娘在天保佑,這次可千萬要一舉成功啊!”蔣父站在馬路邊上,口中念念有詞,不斷左右徘徊。
路人看他的眼神都帶上了詫異,一個兩個離他遠遠的,生怕和這神經病碰上。
終于,他看到了在馬路對面下了車的蔣青青。
“青青,爸爸在這兒呢!”他朝女兒揮了揮手,帶着滿臉的笑容,大步跨了出去。
一切在蔣青青眼中成了慢放:突然轉變了态度橫穿馬路的人,在她面前從父親變成了母親,最終兩個人的身影重疊在一起。
同一時間,原本正常停在對面的車子,似乎突然接到了信號,瘋了一樣沖出來。
蔣父每一步都走得很慢,他對人魚娘娘的信仰沒那麽純粹,對于這種以身作餌的計劃心裏其實是打鼓的,因此他早就觀察好了地形,給自己留了退路,如果蔣青青沒有過來攔他,他就立刻退回去。
遠遠的,蔣父看到了女兒停下的腳步和冷漠的眼神。一陣後背發涼的感覺升騰而起,他慌慌張張想要往後退,卻發現腳不聽使喚了。
他終于意識到事情失控,他蒼白着臉大喊大叫,想要叫救命,可疾馳而過的車子卻連個叫喊的機會都不給他。
“別看了,沒什麽好看的。”
在蔣父被汽車撞飛的那一刻,蔣青青眼前的景象突然變了,她只看到了大片的花海,還以為是自己出現了幻覺。
車禍的發生不過是那麽十幾秒的事,在圍觀路人還沒反應過來之前,蔣父就已經被撞飛了。
而花朝能做的,也只是別讓蔣青青這種善良的姑娘親眼看到父親出車禍的場面,以免她橫生陰影。
“真是個蠢貨,和邪祟做交易還以為自己能有後路,能全身而退,真是想得太美了。”花朝冷嘲了一聲。
早在蔣青青掙脫了原生家庭給她的枷鎖,把蔣母親手送進精神病院的那一刻,利用所謂的父母親情,讓她不顧一切飛身救人,因此而落下終身殘疾的計劃,就已經行不通了。
邪祟這一次根本就不是為了折磨蔣青青,而是為了蔣父。
雖然這老東西的氣運遠遠比不上身為主角好友的蔣青青,他是死是活對逼迫孟南枝也沒有半點用處,但……誰讓邪祟被逼急了呢?
她被毀了一個擺件,失去了一個虔誠的信徒,蔣青青這個被吸血被家人擺控着滋養她的血包也沒了,她為了盡快恢複些力量,已經不擇手段了。
等到蔣青青眼前的幻象消失,蔣父已經被圍觀路人圍了起來,報警的報警叫救護車的叫救護車,唯獨她這個受害者的親生女兒,站在馬路對面一動不動。
她甚至不願意走過去看看,而是問花朝:“他死了嗎?”
“很遺憾,暫時還沒有。”花朝聳了聳肩,和孟南枝貼在一起,“被邪祟盯上了,能直接死去反倒是一件幸運的事。她需要人們的痛苦,來增長自己的力量。”
和花朝一樣。
這一波,屬于魔法對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