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榮潛還不到二十歲,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
沖進屋中的一大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沒有先開口打破此時令人頭皮發麻的寂靜。
連同仍舊呆立在牆角的班準二人也是面面相觑,眼底滿是震驚。
靳炀目露精光,偷偷戳戳Ewing的後腰,“老婆,回去我們也試試?”
Ewing被這預備役油王吓到,忙搖晃着腦袋威脅道:“你敢。”
【哈哈哈,Ewing吓死了】
熱衷于看班準出醜的楊文焯可算是來勁兒了,剛要伸直手臂指着班準大笑,就被自家媳婦一巴掌拍在手臂上,頓時麻得擡不起來。
【哈哈哈哈哈媽的,他為啥總是這麽搞笑啊哈哈哈】
【真是辛苦宋思涵多年來的不離不棄了哈哈哈】
打完人而放下手的宋思涵嘴角露出了一抹幾乎要咧到耳後去的姨母笑,十分滿意地看着班準被榮潛摟緊的腰身,意味不明地點點頭。
【顯然宋思涵也磕到了哈哈哈哈哈】
【擱誰誰能頂得住啊】
【霸總這一塊兒算是讓Jasper玩兒明白了】
【Jasper講得真好,下次不許講了】
班準咽了下口水,臉上心虛的表情顯然是對自己刁難榮潛的這一行徑感到有些後悔,他推了推榮潛的手臂,示意讓他先站好,然後把手從衣擺下方拿出來。
可節目組的攝影師也不是吃素的,忙按着鏡頭朝榮潛搭在班準腰間的手指拍了過去,并麻利地将畫面放大了好幾倍。
評論區又是一陣雞叫。
【節目組進來得太早了!等他們來不及穿衣服的時候再進來多好啊!】
【Jasper不争氣啊!】
【#Jasper不行】
【就是啊!不行我來!(捶桌)】
【一進來就被姐妹們的褲子絆倒了】
寂靜過後,最後還是社交牛逼、磕夠了cp的宋思涵主動打破了寂靜:
“啊哈哈哈,阿準啊,你們在這邊看風景啊,我也覺得從這個窗戶往遠處望去很好看……”
班準從來沒有這麽感謝過一個人,連連應聲:“是啊涵姐,走吧,我和Jasper都看夠了,我們下樓吧。”
他努力裝出了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然後不經意地擡手碰了碰自己發燙的嘴唇,跟在宋思涵身後下了樓,抛下獨自社死的榮潛落荒而逃。
榮潛對這只海獺屬實是有點束手無策,因此只能在心裏暗暗記他一筆,等到哪天傻海獺落他手裏之後,他就……
對班準的怨念太深,以至于榮潛在瞬間便想到了不少折磨海獺的辦法,面對着高清攝像頭,他險些表情管理失控。
班準端着杯溫水坐在了客廳的沙發上,等待導演宣布今天的游戲環節正式開始。
看大家的狀态似乎是願意選擇替他們忘記剛剛那件事,班準不禁松了口氣,但其實主要是替榮潛松了口氣。
他社死習慣了,但還從來沒有見過榮潛社死時候的樣子,覺得好笑的同時,不免又擔心榮潛會在回家之後對他進行懲罰。
兩人坦白心意後,班準覺得榮潛還是沒有停止對他的“報複”,只是從之前的猜想變成了現實,從想象中的毆打變成了……另一種毆打。
班準不願再想,剛要轉過身把杯子放在手邊的桌子上,就被剛下樓的榮潛一把捧住了臉,好奇地低聲問道:
“準準,你發燒了?臉怎麽這麽紅?”
被榮潛突然點破,班準難為情地拍開他的手,羞惱道:“走開,坐到那邊去。”
能坐穩班太太這把寶座的榮潛是何等的冰雪聰明,見班準露出這副情态,瞬間便明白了他心中所想。
于是輕輕捏了捏班準的頸後皮膚,像是在逗弄剛能睜開眼睛的幼貓一樣,笑道,“好。”
“今天是《愛你這件小事》的最後一期節目,節目組将以直播的方式,為鏡頭前各位親愛的觀衆們進行全程放送!”
唐力是一個蠻喜歡上鏡的導演,見鏡頭前的氣氛一派祥和,他自然不會放棄這種勇于露臉的機會。
【哇!!!好哎!唐導大好人】
【哈哈,導演把臉突然露出來,真的好像藏狐】
【導演的表現欲好強啊,完全沒必要露臉的啊哈哈哈哈哈】
被某位大佬強塞進來、只為了在最後一期節目上露個臉的小流量盛裝站在了鏡頭前,繪聲繪色地給各位嘉賓講解起了接下來的流程。
這流程原本應該是由唐力一人宣布的,但是當他站上來之後,在場的所有人也就心照不宣地明白了節目組的用意。
【明白了,這又是資本的力量了呗】
【長得還行,不罵了】
【節目組這是抓住準準的動脈往死了吸啊】
【是啊,趁着熱搜的熱度還沒降下來,肯定要使勁兒從班準身上挖掘利用價值啊】
礙于不知道他背後的勢力到底出自何人,因此就連楊文焯都沒有對此提出異議,邊跟喬木勝交談,邊漫不經心地聽着那男生的話。
但班準認得這個小流量。
他就是那場自己被蒙了眼睛的慈善晚會上,第一個被抽選出來、拍賣一支舞的男生,好像是叫……祁霁?
從開始跟榮潛鬥智鬥勇,到如今的如膠似漆(?),班準已經很久都沒有跟胡朋茍酉見面了。
但偶爾還是會打打電話聊聊天。
距離上次跟茍酉聯系還不到三天,班準從他的口中得知,胡朋最近跟一個小明星打得火熱,似乎正準備為他砸錢拓寬戲路呢。
随意聽茍酉念叨了兩句後,他才恍惚想起來,跟胡朋在一起的,似乎還是那個之前見過的,以為他倆約了一晚就會一拍兩散的男孩兒。
胡朋倒罕見地認真了起來。
班準坐在椅子上擺弄着靠枕上的吊穗,餘光中發現唐力正在畫面外對他又是揮手又跺腳,于是轉頭看了一眼,發現唐力開始大力地朝他擺臂。
“我過去一下。”
班準把靠枕放在榮潛的腿上,然後起身朝唐力走了過去。
“什麽事?”
唐力露出一副難以啓齒的樣子,欲言又止:“阿準,你也聽到啦,今天有外景,然後是……節目組的工作人員開車,因為要宣傳一款……”
班準看了他一眼,了然道:“臨時加進來的贊助?”
唐力臉上露出“你懂我”的表情,連連點頭,像是擔心班準拒絕一樣。
《愛你這件小事》每一期的活動都是在新的一期開錄之前,由導演和編劇們根據嘉賓們在組裏三天內的狀态,商量着設置的情節與游戲,所以誰也無法判斷到底會不會有外景。
畢竟在之前那些期的節目上,不是讓他們劈柴,就是跑到雪地裏挖財,屬實不像是能擁有坐上車出去玩的好日子。
唐力堂堂一個總導演,站在班準身側像是一個犯了錯的下屬,唯恐班準會突然開口對他進行刁難。
班準低頭撥弄了一下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淡淡說道:“我沒有意見啊,我都行。”
在熱度最高的最後一期把廣告加進來,贊助商着實是蓄了好久的力。
唐力松了口氣,撓着後腦勺又笑着跟班準解釋了一句:“他們給的實在太多了。”
其實班準原本就不會對這些無傷大雅的事情表示反對,相比他的接受度,那邊的楊文焯顯然是不高興了。
班氏集團的産業雖然涉獵廣泛,但是還從來沒有踏足過汽車行業,所以班準對這個方面并不會對節目組産生微辭。
而楊文焯就不一樣了,他家近兩年開始做新能源汽車,和宋思涵每次在節目裏出現的時候,都會開着自己的車來賺取曝光度,此時節目組突然沒有通知他們,就直接讓嘉賓們換車駕駛,楊文焯自然不會輕易答應。
身為新一代年輕的資本家,楊文焯的宗旨就是絕對不能放過任何一絲可以有利用價值的熱度。
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班準對此也不好說什麽,權當沒有看見節目組朝他投來的求助目光。
找他去勸?楊文焯恐怕會直接把院外的車給砸了。
。
外景的地點是京海城東的國家級主題公園,同時也有大型的野生動物園供游客們參觀,占地面積6500畝,總投資45億。
而節目組卻毫不含糊地将局部娛樂設施給包了下來,可想而知這檔節目的利潤有多客觀。
“天氣漸漸地暖和了,所以大家應該在風和日麗的晴朗天氣裏多出來走走。”
祁霁拿着唐力給他準備的手卡,正努力地想要将上面的文字流利地讀出來,不過還是略顯生澀。
節目組早已找好了游樂園中最好的角度,将攝影機盡數支在了嘉賓們的身前。
雖然有直播設備在平臺上實時播放現場畫面,但也要為沒有看到直播的觀衆們做好錄播的準備。
畢竟直播随時都可能會發生纰漏,節目組自然要将後期的錄播做得盡善盡美,配上字幕與搞笑剪輯,讓觀衆們看到他們最想要看到的畫面。
“本次游戲規則是,每對夫妻将以抽簽的方式獲得今天的娛樂項目,而任務是在游戲進行到一半的時候,大聲向自己的愛人告白,工作人員已經在各位嘉賓的身上綁定了分貝測試儀,所以各位告白的音量,将直接決定你們的勝負。”
祁霁說這話的時候,忍不住朝班準看了一眼。
他在跟胡朋相處的期間,聽到胡朋提到過這位黑料纏身的朋友。
胡朋堅定地維護着自己的好兄弟,并時常會在喝醉了的時候對班準的合法伴侶榮潛進行破口大罵。
久而久之,祁霁便也覺得班準和榮潛并不是真正的感情,而榮潛又那麽冷淡,怎麽可能會在全國觀衆的眼皮底下對班準說出“我愛你”這三個字。
“都最後一期了,輸贏還有什麽用。”Ewing小聲地對靳炀吐槽道。
一邊控場的唐力擡擡手,示意嘉賓們稍安勿躁,然後接過祁霁的話繼續說道:
“節目組的獎勵是,給最後的贏家一百萬元的現金和……”
“我差你們那點錢嗎,打發要飯的呢。”楊文焯不屑地嗤笑了一聲。
他原本就對唐力有意見,此時見他摳摳搜搜地說了這麽點兒金額,不免毫不猶豫地打斷了他。
唐力被他打斷得很沒面子,不過幸虧不站在鏡頭前,因而觀衆們也就沒有看到他的表情。
“和為山區兒童捐贈二十間教室的權利,以獲勝嘉賓的名義。”
這下連楊文焯的眼睛都亮了起來。
他們做生意的,雖然日進鬥金,但是要是讓他們真金白銀地把錢從口袋裏拿出來,去做一些他們認為毫無意義的慈善,這對楊文焯來說屬實算是沒有必要的付出。
而節目組的獎勵就不一樣了,既能贏了游戲,又能平白無故地得到好名聲。
何樂而不為呢。
但在場的嘉賓們顯然不是只有楊文焯一個聰明人,班準早已經躍躍欲試地開始熱身拉腿筋了。
他想要得到這個獎勵,然後冠以榮潛的名字。
先不說做慈善本身就是一件很有意義的事情,更何況以後的榮潛是必然要從商的,提前替他打出這個名號來,對他以後的發展會有很大的幫助。
班準還在熱身的工夫,工作人員已經繼續說道:
“考慮到喬導與栾老師的身體狀況,所以請二位可以優先并且随意挑選一項娛樂設施。”
喬木勝牽着栾月萍的手,笑着指指旋轉木馬:“咱倆就那個吧,拍了一輩子戲,光看男女主角坐了,咱們兩個還沒坐過呢。”
栾月萍心髒不好,自然不能碰那些刺激性的娛樂設施,喬木勝的提議正合她心意。
分組攝影師扛着攝像機跟着二老走向了旋轉木馬區域。
靳炀和Ewing都是年輕氣盛的小夥子,同時也想抓緊這次機會,便毫不猶豫地選擇了他們經常去坐的大擺錘。
楊文焯一見那些東西,後背就開始冒汗,但為了能打敗班準,他還是聽從了宋思涵的決定,跟着自家媳婦走向了跳樓機。
起點處只剩下班準和榮潛二人了。
“準哥,來那個吧,那個高,喊得大聲一點。”
榮潛從來都沒有來過這些地方,甚至說得實在一點,他從來都沒有來過游樂場。
父母工作忙,加上他自己的性格本就清冷,即便在孩童時代對這些場所很感興趣,也會因為刻苦學習和愛面子,而從不向家裏人或者是傭人提出這些要求。
【Jasper看起來是那麽的自信】
【yysy,我怎麽感覺他好像沒有坐過這些東西,是一種無知者無畏的狀态呢?】
【哈哈哈我也】
見榮潛指着跌宕起伏的過山車,班準不禁有點害怕。
“啊,我恐怕不行,我可能會有點怕。”
班準為難地看向工作人員,臉上罕見地露出了不自信的神色。
【啊啊啊啊啊,準準好嬌】
【寶貝來我懷裏,我抱着你!】
【只要Jasper不打我,我能陪你坐十個來回】
榮潛頓時生出了保護欲,輕輕捏了捏班準微涼的指尖,溫聲安慰道:“準哥,不是還有我呢嗎。”
【嗷嗷嗷嗷嗷,Jasper好溫柔啊,這對cp絕逼是真的】
【希望不要離婚嗚嗚嗚,讓我磕下去!!!】
聽到榮潛說的話,班準懷疑地看了他一眼。
就是因為有你,我才不是很放心。
【阿準的臉上寫滿了“真的嗎,我不信”哈哈哈】
【感覺兩個人都沒玩過的樣子哎】
【Jasper看起來那麽自信】
在衆人的鼓勵下,班準終于退而求其次地選擇了過山車旁邊那個看起來并不是很刺激的項目——海盜船。
“坐中間會比較輕松一些。”
祁霁指指中間的座位,示意班準可以坐在這裏。
“昂,好,謝謝啊。”
班準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然後握着榮潛的手,小心翼翼地坐在了上面,任憑工作人員在他們身上綁好了各種設備。
遠處已經傳來了楊文焯破了音的尖叫聲,和靳炀與Ewing高興的大笑。
“準準,他膽子可真小。”
榮潛不以為意地朝遠處看了一眼,發現跳樓機升到了一個令人不可思議的高度後,臉色不禁變得有些蒼白。
這麽吓人的嗎。
班準正忙着檢查他和榮潛的安全帶,因此便沒有察覺到榮潛的變化,只牢牢攥住他的手,像是求助般地:
“一會兒我害怕的時候,可能會喊得有點大聲,你要捂着耳朵哈。”
機器緩緩運行。
榮潛的嘴唇變得蒼白。
然而從剛剛開始,看上去就一副很害怕的樣子的班準,表情越漸漸變得從容安逸起來,甚至咧嘴笑了起來,露出唇角淺淡的梨渦。
【嗚嗚嗚,他好好看,這麽大的風吹在臉上都那麽好看】
【看來真是一刀沒動的】
【哎?Jasper那是咋的了,怎麽好像要哭了一樣哈哈哈哈哈】
【卧槽哈哈哈哈哈他媽的笑死我了】
【班準怎麽好像個開海盜船的】
【之前不是還說害怕嗎,怎麽上去了之後像表情像菩薩一樣凝重哈哈哈】
海盜船蕩到最高點,班準卻沒有什麽反應,反倒身邊被自己當做救命稻草一樣提前抓住手的少年卻渾身緊繃了起來。
然後,聲嘶力竭、不顧一切地喊了起來——
“卧槽————!!!卧槽!!準哥,我害怕!”
班準:“……”
原來小醜竟然榮潛自己。
剛剛目空一切的淡定呢,不屑一顧的嗤笑呢,都哪兒去了。
評論區對榮潛的文字嘲笑似乎是帶了聲音: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媽呀,他竟然害怕海盜船,剛才的自信呢哈哈哈哈哈媽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他媽笑死了,和我男朋友坐過山車前吹牛逼的樣子一模一樣】
【一開始以為是準準嬌,結果竟然是Jasper】
【海盜船很好,下次不許坐了哈哈哈哈哈】
【剛剛說Jasper自信的,現在可以加一句了,他看起來那麽自信,卻又那麽普通哈哈哈】
【都吓成這樣了,他竟然都沒松開抱着準準的手】
【笑死,能挨着班準坐,還能抱他,把我發射到天上我都不松手】
班準悠閑得甚至忘記了任務,只有榮潛還在集中注意力地回想着在地面上被班準交待了好幾遍的告白。
“……我……我……唔……愛、你!準準,我愛——你!”
榮潛的聲音被風嗆得斷斷續續,但跟楊文焯相比,倒還算得上是中氣十足。
因此毫無疑問,本次游戲的獲勝者就是用生命在吶喊的榮潛。
慘白着一張臉從跳樓機邊爬下來的楊文焯除了自家老婆誇了一句“做得不錯”之外,連根毛都沒得到。
榮潛淩亂着頭發從唐力的手中接過獎牌,像只想要被主人誇獎的巨型犬一樣,刻意從楊文焯身邊洋洋得意地晃悠了一圈兒,然後塞到了班準的懷中。
幫少年捋順額發的時候,班準的腦袋裏只有一個想法。
榮潛今天也太他媽水逆了。
。
《愛你這件小事》完美收官。
接下來等待進組的日子讓班準覺得有些無聊,而剛閑下來的榮潛卻又跟着年安東去了國外出差,要一周才能回來。
百無聊賴之下,班準只能趁榮潛那邊兒是白天,工作又很忙的時候,偷偷溜出去跟胡朋喝兩杯。
然而胡朋卻整天纏着自家小男友,不怎麽願意放棄談戀愛的時間跟班準出來玩兒。
艱難地扛過了三天沒有榮潛的日子,霸總小說也看夠了,班準終于按捺不住心中的寂寞,打算借着視察工作的理由,去金碧輝煌找人聊聊天。
如今看小男孩兒跳舞是別想了,除了面對面端端正正地聊聊天之外,班準什麽都做不了。
剛一推開門,班準就看見了跟張榔站在吧臺前說笑的文文,腦海裏頓時浮現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其實他現在已經想明白了,他和榮潛的位置,已經在他倆平日裏接吻和擁抱的姿勢、方向中體現得淋漓盡致。
要是放在以前,他還能頗為自信地說一句自己是京海猛1圈裏的一員。
可如今在榮潛面前,班準殘存的那一點勇氣,也被榮潛日複一日地扛着他進卧室的舉動徹底磨滅得無影無蹤。
雖然說總是被人扛進去,但班準臉上時常顯露出來的畏縮卻總是能夠讓榮潛心疼地收手,只用親親抱抱來滿足一下自己的期待。
每次一想到這裏,班準就會愁悶不已。
他和榮潛畢竟已經互相表明了心意,關系又是合法的,加之榮潛還不到二十歲,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
雖然這麽說會顯得有點自戀,但班準知道,榮潛遲遲不對他動手,正是因為擔心他害怕,而一次又一次地克制。
班準不想讓他的小朋友忍得那麽辛苦。
有些事也該他主動一次了。
班準朝已經向他走過來的文文招了招手,“我來問你點事兒。”
“準哥,你總算來看文文了~”
文文直接摟住班準的手臂,腦袋貼在他肩頭不住地蹭着。
班準對向他鞠躬致意的張榔點點頭,從文文懷中扯出自己的胳膊,“去我的包廂一趟,我問你的事情,挺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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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坐在沙發上,四周牆壁上的閃爍燈球實在不像是一個可以嚴肅地談論事情的場所。
班準擡手撓了撓眉尾,忍住心中的難為情,直接鼓起勇氣,開門見山地問文文道:
“我……呃,你……平常那個什麽的時候,都用什麽東西?”
聽到班準這麽問,文文驚訝得嘴巴都合不上了。
原來班準不是不行?
結合着從前榮潛來跟他咨詢的事情,文文頓時明白了前因後果。
甚至連倆人的位置都瞬間分析得一清二楚。
班準敏感地察覺到了文文眼中對他的質疑,忙為自己争辯道:“不是我用。”
說完,又覺得自己這話似乎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了,不禁端起桌上的水杯淺啜了一口,偷眼看着文文的反應。
然而文文嘴角露出一抹高深莫測的笑意,然後連句廢話都沒說,就直接擡腿走到門口,回頭朝班準眨眨眼睛:
“準哥,等我一會兒,我去給你拿點好東西。”
想來文文已經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應該沒露餡兒吧?文文應該知道他班準是個攻吧?
班準心中犯着疑諱,不過他還是覺得文文是個靠譜的,于是他便放心地靠在了沙發靠背上,等着文文再次回到包廂裏。
沒一會兒,文文就抱着個不大不小的單肩包,從門口擠了進來,施施然地坐回到沙發上。
“喏,準哥,這個貓爪加溫……”文文神秘兮兮地從自己剛剛背進來的包裏掏出一個可愛的小東西,十分珍惜地遞給班準,“……按摩器,給,準哥,超級舒服的。”
“該不會是你用過的吧?”
班準看着文文手中拿着的貓爪,頓時犯了潔癖,半信半疑地看着他。
文文頓時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樣,靠在班準的肩頭撒嬌道:“準哥~你好讨厭哦,文文怎麽會把自己用過的東西給準哥你用呢?”
雖然知道文文不再對他有那些想法,但如今的班準的為人是非常自覺的。
他明白自己既然跟榮潛在一起了,就必須全身心地對他忠誠,就算是無意間與別人發生的觸碰,也是能避免就盡量去避免。
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文文剛剛說的是“準哥你用”,班準登時反駁道:“不是我用,是給我……是給榮潛用。”
文文挑眉一笑,“懂,懂,都懂~”
這算是解釋不清楚了。
班準重重地嘆了口氣,一手接過粉白色的貓爪,然後往一邊的沙發靠背上挪了一下,虛虛搭着文文的胳膊,示意他把手拿回到自己的膝蓋上去。
見班準這副糾結緊張的樣子,文文不禁嬌俏地笑了起來,心裏想要逗弄一下班準,于是又倚了過去,這下直接躺在班準的懷裏,壓着他的肩膀死活不讓他起來:
“準哥~自從你有了喜歡的人,都不怎麽來看文文跳舞了,要不趁着今天準哥你有空,文文給你跳一段兒?”
班準連連搖頭:“不不不,不用,我一會兒就要回家了。”
“啊?那準哥,這些東西你知道該怎麽用嗎?”
文文拿着那個貓爪,笑盈盈地放到班準眼前晃了晃。
班準一時語塞。
他好像還真的不會用。
不過男人不能承認自己不行。
他不以為意地從文文手中拿過那個小玩具,剛要開口,就被文文打斷。
“準哥,要不我今天晚上教教你?否則等到你跟榮先生共處的時候,就手忙腳亂的沒情調了啦。”
文文對這種讓大家都感到快樂的事情簡直是信手拈來,因此在逗弄班準這一美差上,絲毫沒有收斂的意思。
聽到文文的話,班準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總之耳朵突然變得緋紅,視線也下意識看向別處。
“準哥,你好像害羞了耶。”
文文湊過去輕輕碰了一下班準的耳垂,忍不住笑出聲來。
班準怒道:“我一個1,怎麽會害羞?我是替榮潛感到害羞!”
文文不置可否地聳了聳肩膀,偷笑了一下,索性用不回答問題來對班準造成最大程度上的羞辱。
手機在口袋裏振動了一下。
班準下意識就是一哆嗦。
這幾天榮潛去國外出差,家裏只留了他一個人,除了趙伯和大哥按時按點地來給他送飯之外,班準一直都是一個人待在家裏。
好不容易今天有時間出來咨詢文文一些關于那方面的事情,結果卻碰到了狗子的突然襲擊。
狗子總會在這個時候給他打電話,今天和文文聊得久了,竟然忘了看一眼時間。
果然不出班準所料,剛一解鎖屏幕,就看見了榮潛發來的消息。
【朗讀者:查崗】
【朗讀者:海獺揉臉.GIF】
其實班準不太明白為什麽榮潛如此鐘愛這個表情,幾乎每一次跟他聊天的時候,都會給他發來各種姿勢玩自己的海獺。
【班太太的命定之人:不用,我相信你,快點洗洗睡吧,一會兒睡前拍張照片給我看看就成。】
現在京海這邊是下午一點多鐘,正是陽光明媚的好時候,而榮潛那邊的時間已經接近深夜十二點,早就應該躺下休息,然而榮潛卻才有工夫跟他說話,顯然是忙了一整天。
正當班準為自己的體貼感到感動時,一個不留情面的問號從大洋彼岸傳了過來。
【朗讀者:?】
【朗讀者:我查你崗】
【朗讀者:海獺砸海膽.GIF】
班準:“……?”
他疑惑地又看了一遍榮潛發過來的消息,确認自己沒有看錯後,指尖在屏幕上翻飛起來。
【班太太的命定之人:你出國,查我崗?這合适嗎?】
看到這句話以這麽個昵稱發出去,班準無奈地嘆了口氣。
這是榮潛臨去機場之前,死乞白賴地纏着他改的備注。
見班準露出不願意的神情,榮潛甚至不惜以鑿碎富麗堂皇的水床來對班準進行威脅。
作為一名精于算計的商人,班準自然不會讓自己的錢財産生沒有意義的犧牲,于是只能任由榮潛搶過他的手機,美滋滋地将自己的昵稱改成了如此肉麻的一句啰嗦話。
同時還十分“不小心”地在班準的相冊裏發現他曾經偷拍過的自己的背影,不禁更興奮地将班準壓回了主卧,直到飛機馬上就要延誤的時候,才一臉餍足地從家中離開。
班準屬實怕了,迅速保命:
【班太太的命定之人:我馬上就要睡了】
榮潛很快就有了回複:
【朗讀者:我沒記錯的話,準準你那邊才下午一點左右吧】
【朗讀者:但你既然要睡了,那就拍張照片我看看】
【朗讀者:海獺摸石頭.GIF】
班準:“……”
他實在不敢再多欺騙這位睚眦必報的祖宗。
【班太太的命定之人:我馬上回家】
然而班準的消息還沒發出去,榮潛已經打來了電話。
班準不知道榮潛和文文早已達成了戰略聯盟,仍舊以為他倆是水火不容的關系,所以也就不敢讓榮潛知道自己和文文在一起。
于是急忙捏着手機不敢接通,擡腿就往包廂外面走,打算直接叫司機送他回家,因此便忘記了剛剛跟文文要來的設備和玩具。
以至于身後傳來文文的高聲呼喚時,班準吓得不小心按到了接通鍵:
“準哥,你的小雨傘和小惡魔T蛋忘了拿!貓爪按摩器也不要了嗎?”
富麗堂皇人來人往的金色大廳瞬間安靜,客人們紛紛轉過頭,朝聲音的來處和那個正準備擡手把臉捂住的青年望去。
班準只覺得自己眼前一黑,忙不疊地去看手機屏幕上的通話界面——
聽筒裏傳來榮潛帶着戲谑笑意的聲音:
“哇哦。”
作者有話要說:
班老板:嘁,我只是對這些東西感到好奇而已,随便看看
班太太:嗯……我也是随便看看,再随便挑兩件用用
【嗚嗚嗚,寶子們我來啦,今天已經三十號了喲,生毛液明後天就要過期了喲,好可惜喲,快砸小毛驢喲,嘻嘻,要摩多摩多的評論,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