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一個73公斤級柔道七段的丈夫
“好的,榮先生,現在請說一下‘你’的困惑吧。”
文文将雙手放在面前的桌上,全然一副精通人性的男講師的樣子,神情認真地看着榮潛。
榮潛沒有談過戀愛,自然也從來沒有見過這副架勢。
看文文渾身上下透露出來的自信氣質後,榮潛便徹底抛除了心中僅存的那點兒顧慮,索性開始替他的那個朋友訴起苦來。
“起初,我跟他是因為協議走到了一起,他給我錢幫家裏還債,我跟他在一起幫他給家裏人一個交待。”
文文大吃一驚:“嚇——”
“所以一開始的時候,我是真的很讨厭他的。”
文文無奈嘆氣:“唉——”
“但是他對我特別好,就比如說會在我生病的時候,守在我的床邊,自己感冒了也全然不顧,只想着要好好照顧我,讓我的病快點好起來。我那時候受着傷,他還怕我碰到傷口,整個晚上都按着我的手不讓我亂動。”
文文了然于心:“喲——”
“而且我因為家裏的一些私事從學校退學,他還催着我讓我回到學校去上課,雖然語氣很兇,但我看得出他是裝出來的,實則态度很真誠……不過就算這樣,當時的我也還是沒有覺得他心懷善念,畢竟從一開始他對我就是存着不幹淨的心思的。”
文文嘴臉市儈:“啧——”
“出院之後,我們住到了他的家裏,分房睡,他把主卧讓給了我,讓我睡得舒服一點。”
文文羨慕不已:“哇——”
“可是直到在某次十分偶然的機會下,我聽到了他在跟他的朋友說,他喜歡我,非常喜歡,喜歡到舍不得碰我。”
文文共情落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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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個人最不願意虧欠別人什麽,他喜歡我,出于愛意對我那般好,我自然不應該再對他惡語相向。”
文文連連點頭:“對——”
“所以慢慢的,我也會用相等的好意歸還給他,可是時間一長,我發現我的心情竟然總是會被他左右,他開心我就開心,他一哭我就心疼。”
文文意味深長:“喔——”
“所以我……我朋友現在很糾結,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
敘述完了從始至終的故事線,榮潛及時尋回了理智,将自己的鍋推得一幹二淨。
“我朋友想要把錢還給那個人,然後再對他表明自己的心意。”
文文認可地點頭,“這樣很好啊,兩個人的關系是平等的,這樣才好毫無芥蒂地談情說愛。”
榮潛拆碎了手中的鋼筆,順手将零件們往旁邊一推,“對,我也……我朋友也是這麽想的,可事情的重點卻并不是還錢談戀愛,而是……那個人似乎喜歡上了別人。”
文文有些詫異:“喜歡了那麽久的人,不會一夕之間就變心的,肯定是有什麽誤會存在于兩個人之間。”
榮潛有些落寞地垂下睫毛,心情明顯更加低落。
文文拿過鋼筆的零件組裝起來,同時勸榮潛道:
“榮先生,我覺得你完全可以跟準哥講清楚,畢竟這種事情還是要兩個人……”
文文還沒說完,就迎上了榮潛隐隐含着些羞惱意味的眼神:
“我剛剛說過了,是我的一個朋友,而他喜歡的對象說的也不是班準。”
文文也不捅破這層窗戶紙,放下裝好的鋼筆後,仍舊十分耐心地擺弄着格外适合他工作環境的漂亮袖扣,表情像是故意在吊榮潛的胃口:
“好好好,我說錯了榮先生,那你朋友的事情暫時告一段落,我知道一些準哥平日裏的生活習慣,榮先生想知道嗎?”
天知道榮潛有多想知道,又有多感謝文講師給的臺階。
不過之前的flag畢竟已經立下了,此時要是暴露出自己的真是心情,豈不是會很沒面子。
榮潛故作矜持地清清嗓子,輕咳一聲,“嗯……你要是想說,那就說來聽聽,我都随意的。”
文文無奈地笑笑。
這一對兒小情侶,都實在太注重自己的面子。
最後還不是要靠他奇跡文文。
“準哥的身上紋了榮先生你的名字……”
文文說這話的時候,表情明顯是有些羨慕的,但他心知班準這樣的人,是他永遠無法企及的,便嘆了口氣,滿臉遺憾地問道:
“這件事榮先生你知情嗎?”
榮潛指尖微蜷,剛要重新自我感動,就敏銳地注意到了一個點:
“你是怎麽知道他身上紋了我的名字的?”
文文覺得自己隐約聽見了指節攥緊時發出的“咯嘣”聲。
他是看過《愛你這件小事》的節目的,自然也沒有錯過榮潛用一記剪刀腿将楊文焯甩得魂飛魄散的片段,所以他暫時還不想把自己的小命兒交待在這封閉極好的私密辦公室中。
聞言,文文急忙争分奪秒地解釋道:“榮先生,上次我去看望準哥的時候,準哥反手撓背的工夫,我不小心看到的。”
榮潛的臉色這才好看了一點,不過還是淡淡地瞥了文文一眼,涼得文文直縮脖子。
“你接着說。”
文文指節叩了叩桌面,遲疑着說道:
“如果兩個人真的沒有明顯的心照不宣的互相喜歡,那麽貿然表白的做法就确實看起來會有些唐突。”
榮潛整個身體靠向椅背,若有所思地聽着。
“倒不如循序漸進地向準哥表露心意,讓他能感知到你對他的感情發生了變化,讓他覺得他對你的喜歡有了回應,這樣才能讓準哥有繼續下去的希望,因為他就算真的很喜歡你,時間太久得不到回應,也還是會消磨掉人的熱情。”
文文見榮潛的狀态似乎需要一個人安靜一會兒,于是再又說了點他對班準生活中的了解後,便離開了榮潛的辦公室,将空間留給他自己。
榮潛面對着桌上的綠植發了會兒呆,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麽絕佳的解決辦法一樣,抓着外套就出了門。
經過走廊時,一個豪華包房的門被人從裏面推開,緊接着一道纖瘦的身影便徑直倒向了榮潛的懷中。
榮潛還在想着班準的事,因而也就沒有注意到朝自己倒過來的人長什麽樣子,匆匆将人從自己懷裏推離後,榮潛擡腿繼續往前走。
“哎?Jasper?”
榮潛還沒走出兩步,就聽見了有人在叫他。
不用回頭,榮潛就已經聽出了身後的人是誰。
白之喝得臉色酡紅,彎着眼睛走過來抓住榮潛的袖子,親昵地拍拍他的肩膀:
“哎喲,這不是我們Jasper嘛,怎麽自己一個人出來玩兒,準哥呢?”
榮潛的心情變得焦慮,原本就有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源自于白之,此時見他如此悠閑恣意地喝着酒,心中不免對班準感到不值,自然也更加煩悶。
這個白之他何德何能,讓班準寧肯變心,也要青睐于他。
鼻息間傳來一陣沁人心脾的香氣,是來自于白之身上的濃郁香水味。
很好聞,但榮潛卻還是在第一時間皺了皺眉,有些厭惡地倒退了兩步,沒再搭理白之,直接轉身離開了富麗堂皇。
。
聽見外面傳來沉悶的關門聲時,班準剛挂斷和外婆的通話。
剛剛他已經用了潛移默化的語言去滲透外婆的思想,希望外婆有一天可以接受他和榮潛離婚的事實。
雖然外婆的立場還是很堅定,但班準的态度相對來講也一樣的堅決,因此祖孫二人在僵持不下後,第一次生出了不愉快的矛盾。
最後還是在趙伯的協調下,班準才悶悶地跟外婆道了歉,而卓老夫人也語重心長地松了口,讓班準一切以自己的身心健康為主,如果真的和榮潛無法共處,那她作為長輩,也是真心希望孩子們都可以幸福的。
雖然得到了與自己剛剛論點一樣的答案,但挂了電話後,班準還是沒有覺得自己的心情好轉了哪怕分毫。
就像是……他根本不喜歡這個決定一樣。
甚至有些抗拒,有些不願意面對的成分混雜在其中。
榮潛回來了。
班準無奈地嘆了口氣,放下手機,起身打開卧室門。
“吃了嗎?”
班準之前說的話有點多,剛一開口,嗓子聽上去便有幾分啞意。
“還沒,我去弄晚飯。”
榮潛脫下外套,順手丢進髒衣籃中,不想讓班準感覺到他剛從富麗堂皇回來。
然而曾經縱橫京海各大會所的班小少爺又豈是吃素的,單單從榮潛身邊經過的一瞬間,他就聞到了少年身上淡淡的香水味。
“诶?你去富麗啦?”
最近的營業額他有從張榔那裏問過,日均二百萬的利潤實在不是一般人能做出來的水平。
偏偏就是榮潛做到了。
班準在自豪之餘,心中不禁還有些失落。
向來榮潛很快就要攢夠那些錢,可以為自己贖身了。
也好,都挺好。
不勸自己甚在意地搖了搖頭,準備去書房處理公務的班準忽然又嗅到了一絲和富麗堂皇完全不一樣的香氛味道,而且十分特別。
他的鼻子靈得很。
結合着榮潛的行為,班準不由愣在了原地。
榮潛以前到家的時候,頂多把外套挂在衣帽間的門口處,而這次竟然直接扔進了髒衣籃。
這種行為原本就會讓人覺得很反常。
而最引人注意的……是他身上的味道。
這個味道……是上次被他因為領土問題而拒絕了的高奢品牌在這個季度推出的新系列。
前幾天刷微博的時候,偶然看到新的代言人是白之,最新的樣品自然也只有白之和他的團隊能拿得到。
而榮潛的身上卻出現了這款還沒有正式售賣的香水味道。
……他們兩個終于開始拉扯了?
班準不知道自己心中突如其來的酸澀感是怎麽回事,只當是中午沒吃飯胃中空落落的緣故。
事情已經到了這個程度,榮潛卻沒有主動跟他提出離婚,想來已經是在給他班家留面子了,他一個炮灰渣攻自然是不應該再多做什麽期盼。
室內的溫度很高,榮潛脫了外套後,又扯下自己身上的毛衣,身上只穿了件白T,背對着班準站在廚房的料理臺前倒水。
班準的視線落在他背後幾乎可以看清微突背肌的纖薄布料上。
視線一怔。
少年光|裸白皙的背上,赫然刻着兩個仍在微微發紅、甚至有些腫起來的黑色字母。
顯然是剛印上去的。
位置、大小,乃至顏色,都跟自己背後的那個一模一樣,像是不加掩飾的侮辱與嘲笑。
BZ。
白之。
班準的心不可抑制地刺痛了一下。
這一天終歸還是來了,只是他沒想到自己竟然是這麽的……想要逃避。
不知緩了多久,班準才面色尴尬地咧咧嘴,有些難堪地側轉過身,像是不敢看榮潛:
“富麗這段時間的收入狀況還可以吧?”
榮潛緩緩活動了一下手臂,點點頭,放下水杯,答道:“嗯,挺好的。”
“啊,那就好……”
班準蜷在掌心的指尖微涼,食指用力摳緊虎口,艱難地朝榮潛笑道:
“我……還想着你要是攢夠了錢,咱倆就可以離婚了。”
聽到班準這突如其來的想法,榮潛不驚訝是不可能的。
但他轉念一想,自己剛剛進屋的時候,班準臉上那一閃而過的詫異。
估計是聞到了自己身上的冗雜氣息,心裏覺得不是滋味兒,在鬧脾氣了。
文文的話回響在榮潛的耳畔:
“榮先生,準哥是個體面人,他有自己的驕傲,如果他對某件事情不滿意,是會産生一些陰陽怪氣的情緒的,而這個時候,你務必要反其道而行之,他越鬧,你就越順着他,讓他茫然四顧,而這個時候,你再去哄他,效果事半功倍。”
想到這裏,榮潛打算先看看班準後續的行徑,便淡淡地應了句:
“嗯,知道了,再等一段時間吧,等到錢湊夠了的。”
他自有辦法治這只随便提分手的小海獺。
回到卧室,榮潛迅速地掏出手機,撥出了那個能為他撐腰的號碼的同時,還特意吸了吸鼻子,有些哽咽:
“媽……我……我不知道自己怎麽招惹到準哥了,他現在要跟我離婚。”
話音剛落,卓眉眉女士義憤填膺的聲音就從電話那頭傳了過來:
“什麽?!Jasper你說什麽?!你先不要哭,你跟媽說說怎麽回事?”
榮潛聽到那邊隐隐傳來了海鷗的叫聲,還混雜着世界各國語言,便好奇地問道:“媽,您和爸在外面旅游?”
卓眉眉似乎找了個稍微僻靜一點的地方:“是啊Jasper,我們兩個在夏威夷玩,也正因為這個,所以有段日子沒給那小兔崽子打電話了。”
聽完,榮潛仍是一副乖巧懂事、逆來順受的兒媳婦樣兒:
“媽,那我給您打電話,是不是打擾您了?唉,真的好遺憾,不能跟準哥一起陪您去海灘上玩,不能親手給您拍漂亮的照片。”
卓眉眉當年跟班卓的奶奶相處得就非常好,所以她十分懂得讓兒媳婦舒心,就是讓自己順心的道理。
因此在面對榮潛的委屈情緒時,她比當事人都還要激動:
“Jasper你放心,媽這就買最早的一班機票回去收拾他!小兔崽子,反了他了!竟然敢給我折騰出這麽個幺蛾子來,讓他給我等着!”
榮潛看了眼緊閉的卧室門,故作堅強地道:“好的,謝謝媽,祝您和爸玩的開心,我自己也會努力去說服準哥的。”
。
為了宣傳新的電影,白之以飛行嘉賓的身份連續來了兩期,除了睡覺的時候,總是會跟在班準的身邊。
“準哥,我來幫你劈柴吧。”
白之實在是不能明白,明明室內有廚房,嘉賓們做飯的時候用的也是燃氣竈,節目組為什麽要搞這些幺蛾子,偏偏要嘉賓們來劈柴。
不過既然節目有這個流程,他們這些來上節目的,也就只能聽從節目組的號令,讓做什麽做什麽。
聽見白之的聲音,班準手上的動作頓了一下,馬上扭頭去看榮潛的表情。
“阿嚏~”
白之嬌俏地打了個噴嚏,抱着自己的手臂,模樣可愛地輕輕搓了搓,對班準說道:
“準哥,讓Jasper劈柴吧,外面好冷呀,年輕人就是應該多幹點活~”
班準哪兒敢讓榮潛來幹活,見白之這樣說,他突然有了自己的理解。
白之應該是在側面地告訴他,這個世界上只有他才可以命令榮潛做這做那,除了他之外,誰也不可以。
班準咽了下口水,擡手脫掉身上的外套,順勢披在白之的身上:
“不用啦,也沒剩多少了,誰都不麻煩,你穿好衣服,去屋檐下避風吧,這風太大了。”
榮潛從屋裏走出來,見班準正幹勁十足地劈着柴禾,不由厭煩地瞪了白之一眼,毫不客氣地扯下他身上劈着的班準的外套,沒再看他。
榮潛實在不願意跟白之這個詭計多端的0有過多的接觸,故而邊朝班準走去,便朗聲對班準喊道:
“準哥,那邊有風,你站過來一點。”
把外套給了白之的班準确實冷得厲害,聽見榮潛叫他,下意識就回頭望了過去。
突然,一陣狂風席卷過來,緊接着班準就聽見了榮潛略顯慌張的聲音,“準哥蹲下!”
班準來不及反應,立刻聽着口令抱頭蹲在地上,一塊巨大的廣告牌從他頭頂呼嘯而過,重重砸在了屋檐上,碎成兩半。
聽見聲音漸漸消失,班準才小心翼翼地擡起頭,雖然大喇喇地撓了撓耳垂,但臉上确實有了些緊張害怕的樣子。
剛剛真的好險,差點就要破相了。
班準剛想笑着回頭感謝榮潛,就被沖過來的少年一把圈在懷裏,把肆虐的冷風擋了個嚴嚴實實,力道逐漸收緊,仿佛和他一樣的心有餘悸。
這種久違的暖意讓班準忍不住軟下了意識,将腦袋縮進了榮潛的懷中,然後微不可查地輕輕靠了靠他的肩頭,抿緊了嘴唇。
這些溫暖都是他偷來的。
最終都要一寸一寸地歸還給白之。
自我PUA的班準絲毫沒有注意到榮潛和白之在此時的視線交彙,都是恨不能把對方活吃了的兇狠。
白之長得漂亮,即便兇起來也還是存着幾分嬌憨軟萌的意味。
他不高興地抿着嘴唇,瞪了一眼捷足先登的陰郁少年。
而榮潛滿身都是少年的風發,眉眼淩厲,只淡淡地朝人随便往上一眼,就足以讓被他盯視着的人背後發涼。
白之也很難在這種沉郁的眼神中以優雅的狀态贏得勝利,從椅子上抓起班準的外套,便氣呼呼地離開了班準的小院兒。
班準動了動腳尖,想要替榮潛把媳婦兒追回來,卻被少年強硬地按在了懷中,半分都動彈不得。
算了,畢竟是人家的媳婦兒,不能多管閑事。
。
新的一期節目評論區徹底擊碎了班準的僥幸。
雖然還是有很多堅守着“搬遷”cp的觀衆,但高舉榮白大旗的cp粉也屬實不少。
班準喝光杯子裏剩餘的酒液,仰頭靠在卡座的寬大椅背上,任憑手中的杯子滾落到地面,然後自嘲般地嗤笑了一聲,擡起手背按在眼睛上。
或許他真的孤單太久了。
真的應該找個伴兒了。
不然……不然為什麽總是會想起榮潛。
那不是他應該肖想的人。
班準抹了把眼睛,撿起地上的杯子,輕輕放在桌上,起身離開了會所。
眼睛一閉一睜,就過去了。
感情又不能當飯吃,沒有命重要。
他都得到了新的生命,就不應該再奢望別的了。
班準推開家門的時候,榮潛剛對着鏡子查看完自己背後已幾近全部愈合完畢的傷口。
見班準渾身酒氣地走進來,他還沒等開口問些什麽,就被班準搶了先:
“離婚之後,那些在剛領證的時候送你的不動産之類的,我都會讓人列一個清單,然後……發郵件給你就可以吧?”
畢竟他那時候可能已經跟白之在一起了,自己要是再去叨擾他們,搞不好會重新讓榮潛記恨他。
班準自诩見過大風大浪,萬花叢中過也仍舊做得到片葉不沾身,可獨獨在面對眼前這少年的時候,他總是會铩羽而歸,落荒而逃。
整顆心的兵荒馬亂。
醉意上頭。
“離婚之後,你随便拿那些錢去做什麽,富麗堂皇我也不會收回,算是給你當做聘禮。”
班準雖然沒醉,但畢竟是喝了酒,語言表達能力明顯變得遲鈍又笨拙,讓榮潛聽得雲裏霧裏。
說到讓自己揪心的地方,班準索性盤坐在地上,指指書房的方向:“那裏面的錢,你都拿走,不要跟我客氣……”
他伸出了根大拇指,朝着榮潛比劃了一下,“這個是密碼,我去改一下,省得你還要把我的指頭剁下來。”
說着,班準就要手腳并用地爬向書房,被榮潛的聲音冷冰冰地打斷:
“我不需要那些東西。”
他說的這些話,榮潛雖然沒聽懂,但表情看上去似乎也是很不高興,可班準覺得自己比他更艱難,于是便沒有太在意榮潛此時的心情。
“我給你什麽,你就拿着……”
班準知道自己除了點臭錢之外,沒有任何可以拿得出手的東西給榮潛,也沒有任何可以武裝自己的铠甲。
還沒等他再說出什麽刺激榮潛的話,口袋裏的手機就震動了起來。
“不好意思啊……”
班準低頭将手機從口袋裏掏出來,飛快地看了眼屏幕上的來電人,臉色微微一變。
榮潛的視線一直停留在班準的臉上,見他在看到屏幕之後的表情似乎不太對勁兒,不免對給班準打電話過來的人感到有些好奇。
正當榮潛暗自琢磨着的時候,班準已經再次跟他道了聲歉:
“抱歉啊榮潛……你可能得等我一下,我接個電話。”
榮潛沒有吭聲,也沒有打斷他。
也許是生意上的事情。
榮潛自我安慰道。
畢竟班準最近在忙着城南那塊地施工的問題。
班準走進洗手間,關上門,避免被榮潛聽到自己偷偷找下一任對象的事:
“喂?寶貝兒?我剛剛去交最後一個月的社保了。”
這些專業性的話術都是牛牛教他的,聽說現在的年輕人都喜歡事少人好有低保的伴侶。
聽說陪一個男孩兒長大,不如找個老頭說說心裏話。
前幾天,班準在牛牛推薦的這款不用實名制的APP上,用了和趙伯差不多大的年齡作為了自己的信息,并以“班英俊”的名號跟屏幕那邊的小狼狗聊得熱火朝天。
在故事中,他是一個奔五卻被媳婦出軌的悲情男人,家財萬貫,獨身一人,只求再在這俗世中尋找到一份真愛。
班準知道錢的魅力有多大,所以在兩人剛認識的時候,他根本不敢向對方暴露自己的馬甲,只抱着走一步看一步的想法,盡可能地多了解一下對方的三觀。
如果那男孩兒真的聰明勇敢有力氣,班準也就不介意到後面的時候對他好一點,之前給牛牛文文的,也一樣可以給他。
班準知道自己目前這種近乎是逃避性的行為,對自己和對方來說都是很不負責的方式,但在牛牛的再三保證對面的男孩兒也絕對是跟他存着一樣的想法時,班準才放下了些許顧慮。
“寶貝別急,再等等,我馬上就能離了,我有醫保社保,還有……”
班準舔舔嘴唇,絞盡腦汁地回憶着牛牛之前跟他說過的話術,想要說點好聽的漂亮話來哄得小baby開心些。
然而門口光影一閃,緊接着,門外就傳來了一道涼飕飕的聲音:
“一個73公斤級柔道七段的丈夫。”
作者有話要說:
文文:感謝榮先生的那個朋友,讓我吃到了這麽大的一個瓜。
班老板:你身上有他的香水味,是我鼻子犯的罪?
班太太:老婆,我想練習一下Mount式,最近有點生疏了。
【嘻嘻嘻,發現老婆偷偷聯系小狼狗的Jasper可能要爆炒小海獺了哈哈哈哈哈,要摩多摩多的評論!要即将過期的生發液!嗚嗚,人家想要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