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為我撒次謊

第13章

“hio！hio你為什麽要做這種事？！”

“Gio……腦子比我更不好使的人還是存在嘛。”

Gio沖出來攔住了hio的去路，hio除了無奈地笑實在不知該如何面對他了。

“你就一點都不關心下自己嗎？不僅是身體，連心也要扼殺掉嗎？！”

“嗯，或許那樣東西早已不在我這了……謝謝你，Gio，從來沒有人那麽關心過我的想法哦！”

“什、什麽啊！誰關心你了！”

看着Gio手忙腳亂地掩飾着，hio一副惡作劇成功後的開懷笑臉，笑着笑着他就忽然痛苦地蹲了下去！Gio趕緊伸手去扶他，一臉驚慌失措的表情。

“對不起，Gio，欠了你那麽多我卻沒什麽能還你了……”

“在胡說八道些什麽！振作點！我帶你去醫護室！”

“Gio，能答應我最後的請求嗎？”

“不要說什麽最後的！都給我還清了再去死啊！不然你做鬼我也不會放過你的！！”

Hio驚訝地看着身邊哭得一塌糊塗的紅發少年，只能在心底默默地道歉。

希羅駕駛着飛翼零式改開始沖入要塞內部，看來到達邦拜亞所在地之前還有很多障礙。

“希羅！這裏交給我們，你快去救莉莉娜吧！”

雙頭龍高達，重武裝高達和沙漠高達也追了上來，就像等他們很久了似的，另外三臺機體也飛了出來。Lio這次沒有找希羅的麻煩而是前去阻攔五飛，這分明是叫希羅一個人前往目的地。紅色的機體和地獄死神都不在，看來在裏面等着麽？飛翼零式改也不拖泥帶水，直奔目的地。

五飛一邊應付着Lio一邊觀察着四周，積古斯也不在嗎？他會為了保護莉莉娜和希羅決鬥吧？會三人夾擊麽？陷阱嗎？

邦拜亞四周連接着很多管子，靜止在原地沒有動作，但炮口是對着地球方向的。飛翼零式改趕到時只見紅色的機體停在邦拜亞邊上。

“來了啊，希羅尤爾！你可只有十分鐘的考慮時間，十分鐘後第一炮就會發射，當然我會阻止你！”

話音未落紅色的機體就直沖過來！飛翼零式改完全不閃不躲，直接抽出光束劍擋住對方的攻擊，将對方的力量引導去另一個方向，趁機拉開距離槍擊引擎，只一分鐘就決出勝負了。那麽，接下來，将雙管來福槍瞄準邦拜亞的頭部，在他扣下扳機之前，脖子已被光束鐮刀架着了。地獄死神漸漸顯現于後方，熟悉的聲音以輕松的聲線開口了。

“不行啊，攻擊駕駛艙以外的部分也會立刻發射呢，而且要擊破它的裝甲也不容易。”

“你要阻止我嗎？”

“不，你攻擊駕駛艙以外的部分我就會動手。”

希羅不再說話，他看不懂hio的真意。對，那家夥是個簡單的人，除了技術了得，頭腦卻不怎麽靈光的樣子。只會用些笨辦法把自己搞得亂七八糟，一塌糊塗。但是，他不壞，也從來沒有背叛過他。即使被出賣，依然選擇對他笑得雲淡風輕。希羅看向邦拜亞，仿佛見到莉莉娜多利安毫不畏懼地看着自己。

「希羅，快來殺了我吧！」

莉莉娜也和迪奧一樣，從不回避希羅的槍口。到底是為什麽呢？因為覺得躲不開所以放棄？還是賭他下不了手？亦或是因為愛他？希羅不懂這些，也沒去認真思考過，這些和任務無關，是沒必要存在，會妨礙任務的東西。零式也不曾告訴他，該不該開槍呢？

希羅将槍口對準駕駛艙，緩慢而有力地扣下扳機。一擊，打穿一層防護網。再一擊，完全擊破防護網。最後一擊了。零式的答案是這個嗎？那希羅尤爾的答案呢？沒有時間去得出來了。

“希羅，開槍吧。”

希羅聽到了hio溫柔的聲音，就像仰躺在草地上時，輕輕浮掠過，輕輕包圍着，柔和而舒适的風。似乎只一句就撫平了他心底的湖面，讓他心中的答案顯現于水面。他能夠感覺到hio就站在他身後，輕輕地摟住了他，搭上了他扣緊扳機的手。耳邊拂過輕柔的話語，就像想和他一起背負着罪惡一樣。但是對于希羅而言，是一句殘酷的話語——

“這是任務。”

迪奧到底是了解他的。邦拜亞四周的纜線斷開脫落了，機體瞬間化為廢鐵。希羅清楚地聽到那一瞬間身後傳來很大的一聲“不要”，不是hio的聲音，希羅其實都知道的。伸出雙手接住從邦拜亞的駕駛艙摔下來的人，希羅打開了駕駛艙，走出去蹲下來輕輕地摟住了那個人。

迪奧只會幫他救人，從不會幫他殺人的。因為他太傻了。

“為什麽……為什麽能開槍啊……”

Gio無法表達心中的情感，悲傷和憤怒都不斷湧上來。他為什麽要幫這個忙啊！！卡特爾三人趕到時也只能呆站着沉默着。希羅心中複雜的情緒，Gio的悲憤以及那個人的釋然遺憾，卡特爾都感覺得到。無法承載的心痛讓他在駕駛艙裏縮成了一團，這一切都是為什麽呢？艾比安停在了遠處，拖歷斯和莉莉娜站在它手上，看着遠方的飛翼零式改，閉上眼低下了頭。

阿西墨夫也從監視屏上看到了結果。那兩個人果然都是傻瓜。這種不藏也不躲的性格一點都不讨喜。Hio的交涉條件他都同意了。

「吶，阿西墨夫，也釋放下你自己吧。如果你不想原諒這個世界甚至你自己，起碼原諒希羅吧。」

那個少年知道自己想要什麽，知道自己被什麽綁着，他們都可以不選擇這條路的，只是人生沒有重來鍵。其實他一點都不恨這個世界，也不恨那兩個人，只是自己無法意識到。

“拖歷斯克修裏納達！為什麽選擇他？！”

不知何時，雙頭龍高達來到了艾比安身邊，五飛怒氣沖沖地打開駕駛艙質問着那個優雅站立着的人。

“解鈴還須系鈴人，僅此而已。”

拖歷斯緩緩地開口了。綁着長辮的少年坐在雪白的病床上無奈地笑着，不是對事情無可奈何，只是對自己的嘲笑罷了。

「我沒空去拯救世界或誰誰誰啊，但是，起碼要幫那家夥吧。」

「該我倒黴一輩子了，誰叫我想守護那災星一輩子呢？」

「後悔嗎？後悔不妨礙我繼續做會後悔的事。」

「其實我是個自私的人，如果一個注定痛苦一個注定消失，我希望痛苦的不是我。」

即使上帝會倒帶，他們依然義無反顧地堅定自己的選擇。其實人類并不是聰明的存在，盡管現在說着“如果”什麽他會怎麽樣，到頭來這個“如果”實現了，他還是會在老路上走到底。這種大概就叫做“執着”了。

希羅沒有開口，hio也沒有開口，兩個人只是靜靜地看着對方，沒有理由地對視着。

你在身邊我看不到世界，除了看着你別無選擇了不是嗎？

“希羅，我是第一次看到你這樣的表情耶……哈，又收集了一張臉……”

Hio先開口了，雙手都被希羅緊緊地握住了，他只能任由那些晶瑩而耀眼的物體落到自己臉上。他确定自己沒有哭。哈哈，原來世界上真有面無表情地流淚的人啊！真的很有趣呢……好想看得更多……好想一直看下去……

“不過……我想看你笑……”

你都不曾對我笑過吧？稍微笑一下也不錯吧？有很多能笑的事不是嗎？希羅确定自己現在笑不出來。這家夥總是異想天開，盡知道提些無賴要求。

“希羅，我……”

Hio沒有把話說完，不是說不完，只是他選擇不去說完。Hio露出了燦爛而滿足的笑容。希羅是一輩子都無法理解他微笑的理由了。為什麽呢？誰知道呢。也許他不笑就不是他了吧。只是希羅知道了自己哭泣的理由，所以可以盡情地哭了。緊緊地抱着他，希望他身上的溫度不要消失，閉着雙眼痛痛快快地哭。我想要笑給你看的，我真的想要笑給你看的，我真的想要為了你笑的……

地獄死神停在了格納庫，Gio從上面跳了下來。Hio最後的請求是代替他駕駛地獄死神并把錄音放給希羅聽以及将這臺機體歸還到迪奧手上。看着下方瞪大雙眼看着自己的少年，長長的辮子，明亮的眼睛，迪奧麥克斯維爾。Hio原來的模樣，果然是個好看的家夥。Gio慢慢地走向迪奧，對方驚慌地看着他，和hio的眼睛一模一樣呢。Gio扶住了迪奧的雙肩，把腦袋埋在了他的胸口，不甘心地哭得不能自已。

“笨蛋！笨蛋！超級大笨蛋……”

他是笨蛋，愛上他的自己也是笨蛋，被他愛上的也是笨蛋。

迪奧呆愣着，擡起手，也搭上了Gio的雙肩，什麽也沒說任由他靠着哭。

就這樣站了好久，直到希羅抱着hio回來，迪奧這才推開了Gio快步走向希羅。什麽也沒說先一拳狠狠地揍了過去！希羅只是偏了偏頭，平淡地看着迪奧。即使迪奧現在要殺了他，他也不會反抗不會躲閃，這是迪奧的權利。

“想我殺了你嗎？想得太美了吧？為什麽不救他？你應該有辦法的……只是說‘任務’就可以毫不在乎地開槍嗎？為什麽不救他！為什麽要殺了他？為什麽……”

迪奧揪着希羅的領口不斷地質問着，沒有給希羅回答的機會，不斷地說着，直到哭得無法再完整地說話為止。希羅也從始至終沒有開口，任由迪奧發洩着。最後是Gio沖上前拉開了迪奧，大聲地咆哮着讓希羅滾……

阿西墨夫沒有抵抗就跟護衛隊的人走了，最後的條件是不追究四位少年的責任。而四位少年也在護衛隊行動之前就失去了蹤影，似乎一早就打算好了。

尾聲。

“今年的平安夜也這麽平靜呢。希羅到L2去了吧，真是每年都會去呢。”

卡特爾和特洛瓦一起吃着晚餐，微笑着，十分享受這來之不易的幸福寧靜。

“要是他和迪奧能早點和好就好了。”

由衷地如此想着。特洛瓦将切好的牛排放到卡特爾面前，又開始動手切自己那份。

哪裏都張燈結彩一片歡慶氣氛。街上行走着兩個氣氛古怪到極點的年輕人。

“冷嗎？小孩子最好別太逞強。”

“我只是監視你而已，不要做多餘的事！”

拖歷斯優雅地脫下圍巾擅自給旁邊怒瞪着自己的年輕人圍上，雖然對方的年齡怎麽說也不是“小孩子”了。五飛下意識地扯下圍巾，這樣只會更加遍體生寒啊！全身雞皮疙瘩都出來了！拖歷斯忽然走進了便利店，五飛只好跟上，只是他剛踏進去，拖歷斯已經拿着一根包裝精美有他臉那麽大的棒棒糖遞了過來。

“來，今年的聖誕禮物，比去年還大了一圈，開心嗎？”

“開心——個鬼啊！你在耍我嗎？那就和我決鬥吧！”

一分鐘後，優雅的青年淡定地微笑着走在前方，後面跟這個垂頭喪氣的年輕人一直小聲嘀咕着“我很弱”。

L2殖民地群，某孤兒院。

“迪奧，聖誕樹裝飾好了哦！”

“啊，謝謝，接下來把禮物分出去吧！”

“我們為什麽要做這種事……”

“迪奧這麽說了就照做吧。”

頂着紅毛、藍毛、紫毛、綠毛的聖誕老公公賣力地派禮物去了。不知不覺間就被hio那家夥壓得死死的是怎麽回事？算了，比起自己一個人，和這些讨厭的家夥聚在一起也不錯。Gio把最後一件禮物派完就打算拍拍手收工了。回頭看見了站在門口的希羅，如果他現在手上有西瓜刀或沖鋒槍他都會毫不客氣往門口的人身上招呼過去的。Gio飛了希羅兩記眼刀後才朝裏面吼了一嗓子。他沒打算請希羅進來“坐坐”，從來都沒有。

“迪奧！有個混蛋找你！”

“嘿！老情人又來了啊，好癡情哦！”

拍開一邊八卦着消遣他的Vio的狼爪，迪奧應了一聲就起身走了出去。希羅還是沒變，盡管長高了還是背心短褲黨，頭發一樣的亂糟糟，眼神一樣的兇惡，表情一樣的沒有。看到迪奧走出來希羅也朝他找了過去，還是沒顧慮周圍的目光，親了親迪奧的額頭算是聖誕禮物。

“聖誕快樂，迪奧。”

“聖誕快樂，希羅。”

迪奧從來都不回禮，他知道希羅想要什麽，希羅也習慣了。

自那以後迪奧就離開了護衛隊，希羅除了平安夜必來其他時候都不會來找迪奧，也從沒有想過要迪奧原諒他。迪奧自然也從不主動去找他。

“我不會代替他的，永遠不會。”

“沒有誰可以代替誰。”

兩個人重複着一樣的對話，兩人都心知肚明，只是不斷重複着。就像呼吸一樣的平常，不需要理由地重複着。只是今年的希羅多說了幾句。

“我想了很久，我愛你，因為你是迪奧。只要是迪奧我都愛着，不管是你還是他。如果全世界的人都是迪奧，我可以愛着全人類。你也愛我，因為迪奧愛我。同理全世界的人都是迪奧的話，我可以讓全人類愛着我。”

希羅以十分平常的陳述句說着，他不認為這是什麽表白或者漂亮話，仿佛只是在陳述着某個事實某個真相。希羅說的話總能嗆到迪奧，這也是真理。就像只為了說這幾句話，希羅說完就轉身離開了。他每年來L2還有另一個理由。

打開保險箱，裏面只有幾張紙片。每一張都是極普通的白紙，寫着同一句話，署着同一個名字。最底下的四張是另一個人的筆跡。

一定可以找到活下去的方式的。

——希羅尤爾。

只是當我找到它時，必要的他卻已不在。

迪奧知道希羅是怎樣的人，希羅也是明白的，雖然一直都明白，只是他們都太傻了。

能不能為我撒次謊呢？告訴我這一切都不是真的，告訴我你不會被我殺死，告訴我你會一直都在，告訴我你不曾離開。

為什麽不把話說完呢？為什麽要對我笑呢？這一切都是為什麽呢？我還沒想明白。

希羅将帶着的紙放進保險箱重新鎖好，走出了廢墟般的麥克斯維爾教堂。月光下，留着長辮子的少年無聊地踢着石頭，見他走出來就揚起了嘴角。迪奧從來都不會碰觸這只保險箱，那只是“希羅尤爾”的事。

為什麽要對我笑呢？

他就知道，零式無法告訴他的事，迪奧總能告訴他。

“希羅，我愛你。”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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