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為我撒次謊

第11章

嗯，把這裏設定成這樣……然後是這個，之後再這樣把這裏……hio謹慎地更改着設定，完畢後才長長地舒了口氣。這樣一切都準備就緒了，就看對方下一步想怎樣了。

“要不要叫hio一起吃呢？從地球帶上來的天然水果可好吃了！”

“要叫你自己去叫吧！Gio的份就由我們吃掉吧！”

“怎麽不撐死你啊！可惡的Vio！給我站住！”

“你看上那小子了吧？不過那可是阿西墨夫大人看上的哦！”

“閉嘴！誰會看上那種人啦！一點都不可愛！！”

看着鬧成一團的兩人，剛從機體上下來的hio一頭霧水。Lio将一顆葡萄丢進了hio嘴裏，順手把毛巾遞了過去。Hio笑着接過道謝，擦了擦汗。

“都完成了嗎？”

“啊，嗯，就剩最後調整了。”

Bio看了看另外四人，什麽也不說就走開了。他可不想因為吃水果那麽無聊的事和他們聚在一起。知道他的性格，hio和Lio也沒攔他，或者說根本就懶得去攔他。少一個人多一份水果，何樂而不為呢？

“第四次了。”

“嗯？”

“那個人在和我交手時第四次問起你。”

“唉，真是顆花心蘿蔔呢！他的‘睡美人’不是抱回去了嘛？那你怎麽回答？”

“死了。”

“耶？原來一直都是你在詛咒我啊……”

“我是想殺了你，這點你別忘記。”

忽略了Lio可怕的臉，hio一邊不斷往嘴裏塞葡萄一邊朝Lio笑得一臉幸福。Lio也不再繼續這個話題，把果盤交到hio手中就走開了。唉？又少一個人多一份水果，不過吃那麽多會拉肚子麽？Gio和Vio鬧夠了就回來一致對外責怪hio獨食難肥。三個少年愉快地吃着水果，就像普通的小鬼一樣，忽略了身邊的人間兇器，忽略了随時可能燃燒的戰火，安然地享受着這偷來的時光。

Gio看着Vio和hio的比賽，想問的問題也問不出口了。Hio真的覺得這樣就好了嗎？連Lio那樣難相處的家夥都能了解他，自己卻覺得只能遠遠地看着他。想告訴他自己的迷茫，希望他能回答自己，只是他心裏關心的東西是自己無法觸碰的吧。具體的感覺Gio也抓不住，只是有種直覺，hio如果要坐上那機體，等待他的只有死亡一途。這樣也沒關系嗎？你到底在看着什麽？你到底在追求着什麽？你到底想守護着什麽？

或許這是第一次，Gio有了這樣的念頭，即使不是阿西墨夫大人——

在迪奧的掩護下，希羅成功再次潛入。這個計劃連卡特爾他們都隐瞞着，只是迪奧和希羅擅自單獨行動。不過潛入的只有希羅而已。一方面兩個人目标太大迪奧太張揚，另一方面希羅也認為迪奧不在比較好。出于私心他并不想迪奧跟過來冒險，而且他老有預感讓迪奧和hio見面不會有好事。還是讓迪奧在安全距離等他聯絡吧。

随便揍暈一個人搶了對方的制服，希羅依着腦中記憶的平面圖向邦拜亞的所在移動。一路上的守衛并不多，也許靠近“禁區”了吧。警惕着四周，他忽然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看來對方真混賬得不錯呢。

Hio看了看四周，這才進了某個房間。希羅立刻跟了過去，也看了看四下沒人才果斷破譯密碼鎖閃身進去重新鎖上門。先進去的hio明顯被突然冒出來的人吓了一跳，他設了三重密碼耶！房間一片漆黑，只有桌上的電腦屏幕發着光。Hio迅速反應過來想去關掉電腦，對方卻比他快了一步，一下抓住他的手将他按倒在地！hio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對方的力氣好大！想折斷他的手麽？！

希羅用膝蓋壓制住hio，空出一只手去移動鼠标看電腦裏的東西，只花了不到一分鐘就看完了全部，希羅反而愣住了。這是邦拜亞的資料，連弱點漏洞都标好了，而且還翻譯成暗號發送了出去，發送地址正是護衛隊！趁希羅分神的瞬間，hio一下掙脫他的束縛掏槍出來指着他——卻也在瞬間認出了那雙極富特色的雙眸。

“什麽嘛，是你啊……來得真快。”

并不驚訝于希羅的出現，hio放下了手中的槍，起身删除電腦裏的記錄。

“用積古斯的名義做這種事，你的目的是什麽？”

“你真傻，完全沒必要涉險潛進來的。”

進行着牛頭不搭馬嘴的對話，但希羅并不打算讓hio就這樣混過去，他是為了解開疑惑而來，絕不是為了增加疑惑才來的。希羅果斷地重新把hio壓制在身下，強迫他正視自己回答問題。

“你、你幹什麽？！放開我……”

Hio也不可能大喊大叫，只能壓低聲音驚叫着，想掙脫開去，對方力量超過自己且自己明顯處于劣勢。看來今天不給個交代自己就別想安然無恙了。注意不壓到對方的腹部，希羅認真地盯着那張臉看。

“你、你問就問！幹嘛非要耍流氓啊……”

Hio不自在地開口，誰被人這麽直勾勾地盯着都不會舒服的。希羅沒有接口也沒有再問話，反而向着hio的臉伸出手去——

“唔你幹嘛……啊！好痛！痛痛痛快住手……”

Hio一把扯下希羅的手，疼得眼淚都出來了，想戳瞎他的眼睛嗎？！又不是小女人打架，幹嘛又扯他頭發又戳他眼睛的……痛死人了！希羅沒有說什麽，只是看着手中的東西，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惡狠狠地瞪向那個木頭一樣騎坐在自己身上的人，hio正想強行推開他，希羅倒先俯身下來，伸手撥開hio額前的劉海，緊盯着他的眼睛吐字清晰地反問了一句——

“你到底還要把這個愚蠢的游戲玩到什麽時候？迪奧麥克斯維爾。”

“……”

被強迫看着那雙無比熟悉的雙眸，如同夏夜沉靜的大海，黑中透藍，倒影着月光，卻也深不見底。Hio知道任何辯解都顯得很多餘，無奈地笑着舒了口氣，hio輕聲開口了。

“什麽時候發現的呢？我以為我還挺有演技的呢。”

希羅沒有回應反而伸出手去，察覺到他想做什麽的hio立刻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我自己來就好了吧！就不能好好說麽？眼睛會壞掉的……你知道我為了習慣隐形眼鏡多辛苦啊！”

伸手小心地取下另一只眼睛上的黑色隐形眼鏡片，即使在黑暗中那雙钴藍色的雙眸依然發着光，很清晰。一如過去無數個夜晚在黑暗的房間中對自己笑時，那麽明亮，那麽熟悉。眨巴了幾下眼睛習慣一下，hio重新看向希羅。

“解釋一下你做的那些蠢事吧。”

“什麽啊，明明是我先問你的……算了，要從哪說起呢？啊，那個，平安夜那晚，我遇見了那個人啊。”

Hio小聲抱怨了一下，還是毫不拖泥帶水地開口了。像是在思考要怎麽開口，hio想了想露出了苦笑，只是他接下來說的話讓希羅都忍不住震驚了。

“拖歷斯克修裏納達。沒想到吧？那家夥沒有死。”

當日幹脆地射了自己三槍的男人，在他以為自己會就這樣完蛋了，醒來後卻已經在醫院裏了。在那裏拖歷斯提出想和他合作。真是的，上一秒還想殺了人家下一秒還能這樣死皮賴臉地求合作。

“他早已準備好了，還讓那個老瘟神僞造好了我的資料。然後讓我代替他事先安插進去的人，就是這個代號‘hio’的家夥。”

聽着hio的說法，拖歷斯是一早就決定用迪奧了吧。為什麽？他們五個人當中，論間諜能力不是特洛瓦更優秀麽？有什麽是非要迪奧不可的？迪奧和他們最大的不同點不外乎更欠扁一點吧。

“那替代品是誰？他呢？”

知道希羅問的是那具焦屍和迪奧，hio的笑容蒙上了一層陰影。完全沒有想笑的意思。

“啊，那個算是我的克隆體吧。第一個是半成品，第二個是完成品。怎麽樣？很完美吧。”

意思是說把他們全騙過去了。希羅沒有說什麽，只是用冰冷的眼神盯着身下人不放。

“你們也有哦，阿西墨夫稱為‘克隆計劃’，不過放心好了，我銷毀了資料，他們沒有得逞。”

希羅沒有去問他為什麽不銷毀自己那一份，答案早已清楚了。這個家夥是不打算活下來了，所以想讓迪奧代替他。希羅不想去理解拖歷斯的計劃，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亦或是未來。他也不想去理解阿西墨夫或積古斯，每個人都有自己必須去完成的任務，他的任務就是把達成目标前的所有障礙清理掉！

“那你為什麽要參與其中？”

迪奧是很不靠譜，但他不瘋。也不見得會是能和拖歷斯互相理解的類型。

“因為‘你們辦不到，我辦得到’？你希望我這麽回答嗎？”

Hio露出了嘲諷的笑容，存心想擠兌一下希羅，同時也表達了他不會說的意思。後者臉色不變，松開了牽制住他的手。

“他身上沒有傷痕，你身上有。”

像是回應迪奧最初的問話，希羅起身坐到了一邊，眼睛看向身邊人的腹部。Hio一臉“果然”的表情也坐起了身。他沒有再去反駁希羅的話，其實除了這一點，還有很多可以質疑的吧。相似的樣貌和身型，雖然可以通過整容之類的，但對于地獄死神的操縱習慣，這個多次和自己合作的男人沒理由察覺不到。畢竟一起住了幾年了，以希羅的觀察力騙得過去就該反過來懷疑希羅的真假了。

“你的任務完成了，可以回來了。”

“希羅，一段時間沒見，你的搞笑水平提升了耶。”

“你執意要陪他們死嗎？”

“怎麽？你在擔心我嗎？哈哈！”

Hio一臉輕松的笑着調侃希羅，下一秒黑洞洞的槍口就對準了他的頭。希羅的臉上結了層霜。

如果你執意要離開，就由我送你一程。

“想開槍就開槍吧，我早已說過，遲早會死在你手上。死在你手上或許會比較好吧？”

Hio連動都懶得動，就這樣保持雙手向後撐的坐姿，仰頭對着希羅笑。這或許是他的真心話。他總是這樣，每次面對他的槍口都不躲不閃，坦然得将生死置之度外。或許他一直都是五個人當中活得最潇灑的，活着就快樂地活着，要死就痛快地去死。在逃避的其實是自己。意識到這一點的希羅放下了槍。

“決定了的話就趕快離開吧！我會當做沒看見你。”

Hio爬起身就走出了門外，壓低帽檐自嘲地笑笑，怎麽可能當做什麽也沒發生呢。

積古斯看到hio從那房間出來還心事重重的樣子頗感疑惑，然後又見另一個人走了出來——希羅尤爾！他怎麽會在這？！hio和他見面了？來不及多考慮警報器就響了！希羅立刻快步跑了起來，積古斯心下一驚，那麽快就被發現了麽？

“站住！你可是已經沒有路可以走了哦！”

Gio和Vio攔住了希羅的去路，後方又有人馬包圍了過來，這數量有點棘手呢。希羅邊警惕着四周邊尋找機會，這時他旁邊的一道門忽然打開了，hio毫無防備地走了出來一下撞到了希羅身上！

“hio？！這個笨蛋！！”

“哎呀好痛！這是怎麽了？警報為什麽響？”

Hio捂着頭坐起身向希羅眨了眨眼，後者立刻會意抓住他作為“人質”。

“hio你個笨蛋！可惡！快放開他！你跑不了的！！”

Gio氣急敗壞地喊，但又不能扣動扳機。其他人更不敢輕舉妄動，畢竟hio現在還是邦拜亞的測試機師，計劃毀了誰也擔當不起。

“讓開。”

希羅冷淡地吐出兩個字，同時也打算就這樣把hio直接帶走。Vio還想說什麽就被Gio按下了手中的槍，不甘心地朝他搖了搖頭。Vio只能“切”了一下和Gio讓出條道來。

抓緊hio警惕着其他人慢慢移動，希羅看了看退路，很好，就這樣一口氣沖出去。Hio忽然想起了沒見到另外兩個更危險的家夥，難道……這種時候只能這麽想了吧。他迅速擡起頭向四周掃視了一圈，就發現了端着槍瞄準這邊的Bio！果然打算狙擊嗎？！來不及思考更多了，hio一下回轉身去用力推開了希羅！

“危險！快讓開！希羅！！”

“砰！！”

聽起來是一聲槍響實際上卻有兩個人同時開槍了。天花板上的消防噴頭讓四周充滿了水和霧氣，衆人一時之間也反應不過來亂成一團。希羅果斷地抓住hio就跑！Bio氣憤地咬牙切齒瞪向對面的人——狙擊了消防噴頭的Lio收起槍，淡漠地瞥了他一眼就轉身離去。不爽地扔下槍，Bio立刻趕去格納庫。Gio和Vio也被突如其來的大水淋成了落湯雞，只能先迅速撤離這片區域。

希羅看了看走廊兩頭緊張地來來往往的人，得制造點混亂才行！在他這麽想着時，四周就傳來了爆破聲！然後他就看到了匆匆跑過來的積古斯。

“快走！”

希羅有點詫異地看了看他轉身想叫上hio，卻發現身邊的人無力地靠在了一邊。難道牽扯到了傷口？伸手想扶他一把，希羅這才注意到地上的一灘水漬染上了不少鮮紅色。已經濕透的白色圓領衫被染上大片鮮紅，觸目驚心，非常刺眼。剛才那一下，他還是被射中了麽？希羅停頓着沒有動。

“快走……別傻着……”

Hio有氣無力地推開了希羅伸到他面前的手，只是輕輕的觸碰就沾了希羅一手血。即使不是醫護人員也能一眼看出情況非常糟糕。

“我帶他去治療……”

“我要帶走他。”

“不……”

揮開了積古斯伸過來的手，希羅果斷地抱起hio就跑，完全忽視掉那個微弱的想要拒絕的聲音。積古斯沒有阻止他，一如上次一般。也許他也隐約察覺到了hio再繼續留在這不是好事，這種他應該回去的感覺……還有那雙钴藍色的雙眸……積古斯在原地站了良久，轉身就向某處走去。今天非要讓拖歷斯解釋一下不可。

“希羅！迪奧！你們沒事……這是！！”

見到兩人平安歸來的衆人在責備前先是慶幸，但立刻被希羅那一身血吓得目瞪口呆。

“快點救他！要來不及了！！”

衆人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希羅，完全沒有了昔日冷漠的模樣，語氣與其說是請求不如說是命令。希羅抱着hio直走向莎莉，被他喊了幾下莎莉才反應過來，指揮醫療組人員馬上準備手術。脫下了外套包住hio還一直幫他捂住傷口的迪奧也是一臉焦急，周遭一時之間亂成了一鍋粥。直到hio被推進了手術室，五飛和特洛瓦才驅散了混亂的人群。

“希羅，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那孩子……”

卡特爾這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希羅沒有回答，雙手交叉撐着額頭坐在手術室前的長凳上。也沒理被鮮血染濕了一大片的衣服，似乎也不打算換。看似平靜地坐着，特洛瓦和五飛都看出了他的焦躁。希羅……在不安嗎？卡特爾有所觸動地看着他，那個人和希羅之間發生了什麽？迪奧也收起了嬉皮笑臉的态度，不顧自己滿手的鮮血輕輕拍了拍希羅的肩膀坐到了他身邊。

“那個叫hio的，為了掩護希羅逃走被狙擊了……”

迪奧說出了他所知道的那部分真相。看到希羅一臉快瘋了的表情抱着滿身血的hio沖出來把迪奧都吓懵了。希羅忽然扳過了迪奧的肩膀緊緊地抱住了他！也許他現在需要一個溫暖的東西，或者說他想自欺欺人一次，緊抱着迪奧的話，你也走不了了吧？希羅總算明白了自己無法開槍的理由。不管是否已經太遲了，這也是真相。

你還不能死。其實是我不想你死。

迪奧再次吓懵了半天，就像感覺到了希羅的複雜情緒。他沒有開口說什麽煞風景的話或安慰的話，只是也伸出手去緊緊地擁住了對方。

莎莉透過玻璃窗看向病房內，黑發少年安靜地躺着，心跳十分微弱。另一個深褐色頭發的少年坐在床邊，眼神兇惡地緊盯着床上的少年。莎莉能明白，那眼神不是出于仇恨或厭惡，那股殺意的真意其實是“再不醒來我就殺了你”。雖然連續動了12個小時的手術，但莎莉并不能就這樣安心地去休息。手術中的一幕幕如同放電影般不斷地在腦海裏盤旋着。出于一個軍醫的立場，她實在無法因為少年是“敵人”就認為他傷有餘辜。

除了接近心髒的那一槍，還有上百處甚至上千處的新傷舊傷大傷小傷，她從沒有想過人類的身體可以如此堅強，更無法想象一個還可以稱作“孩子”的身體上會累積那麽多的傷。和希羅都有的一拼了，不過就肉體強度而言還是希羅更占上風。尤其嚴重的還有腹部的槍傷和一些部位的燒傷，就像從沒有好好處理過似的，化膿腐肉都有。清理掉這些也花了近三個小時。這孩子難道一直拖着這樣的身體在戰鬥嗎？真的無法想象……

“嗨！莎莉大姐，他怎麽樣了？”

洗了個澡的迪奧抱着希羅的換洗衣服向這邊走來，看到莎莉時笑着揮了揮手算是打招呼。

“現在只能等他自己醒過來了……我們能做的都做了。”

“是嘛……那莎莉大姐還是去休息吧！我看那個癡心漢也不打算洗澡了，起碼換身衣服吧！啊，血腥味好濃！這家夥是移動血庫嗎好浪費……”

聽着莎莉一臉憂傷地說完，迪奧一直滿臉笑容地點頭，然後拉開門走進了房裏。看着進去和希羅吵起來到演變成直接沖上去和希羅拉拉扯扯的迪奧，莎莉忍不住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想起第一次見面，迪奧就非常不靠譜地沖進醫院來劫走希羅，又是爆破又是跳樓的，不折騰不高興的樣子。平常也許很亂七八糟，卻是個很靠得住的人。心滿意足地扒了希羅身上的血衣，迪奧哼着勝利的歌曲走回出來。看着裏頭有點郁悶的希羅，莎莉由衷地微笑着感謝——還好有迪奧在。

被迪奧折騰了一下，希羅重新穿好衣服坐回床邊的凳子上。說起來，這個也是迪奧，那個也是迪奧。雖說是克隆，卻連性格也一模一樣，似乎連記憶也……迪奧知道自己的事麽？知道hio的事麽？希羅一邊想着一邊輕輕握住了hio的手，有點涼。如果hio變回迪奧的話，那迪奧要怎麽辦呢？先不考慮別的，自己……無論如何，他都不允許眼前的人消失。以後的事以後再算吧。盡管這不是記憶中的模樣，但他就是他，這點不會改變。為什麽是染成黑色呢？這家夥好像一直很喜歡黑色。短發看起來也不錯的樣子。輕輕地把另一只手也覆上hio的手背，似乎想傳遞給那只冰涼的手一點溫度。

下次再被槍口指着，讓我還你人情吧。每次都是你單方面地要我欠你人情，一次又一次地疊加似乎還不清了……每次都盡做多餘的事。每個人都選擇相信希羅時，只有迪奧總會跑來摻一腳，名義上是去救希羅，實際上也沒救過幾次。無法理解迪奧為什麽總是做這些多餘的事。迪奧相信希羅，一如希羅相信迪奧。那麽，為什麽呢……所以，不要死啊。

嗯，眼皮好重……身體好沉……好想上廁所……hio努力地睜開雙眼，眼前的景物搖搖晃晃的，好黑……過了好一會，才能好好地睜開雙眼。全身上下都痛，好痛！真是痛得要死啊！希羅當年自爆也是這感覺麽？啊，痛得不想動……不對要上廁所！

“還活着麽？”

聽到熟悉的聲音，hio勉強地扭過頭去，希羅正在削蘋果。刀鋒在黑暗中也閃着寒光，話說有人在黑暗中削蘋果的麽？畫面怎麽看怎麽詭異啊！！為什麽他一睜開眼就要看到疑是靈異片的鏡頭啊！！

“那個，希羅……聽說12點過後削蘋果，果皮斷了會發生不好的事……”

Hio艱難地開口了，口好幹。誰知他話音剛落，希羅就一個錯手把果皮削斷了……

“啊啊啊果然削斷了！！”

“閉嘴，宇宙沒有白天黑夜。”

Hio立刻驚叫起來，希羅腦門上十字路口突現，利落地切了一小塊蘋果堵住那張煩人的嘴。哪有傷患那麽精神的，他不是虛弱到要死麽？

“唔！好難吃……一點都不甜嘛！是不是你削開方法錯誤？”

Hio把蘋果咽下去吐着舌頭抱怨，好心削給你吃就不錯了還嫌三嫌四的，希羅也塞了塊進嘴裏，的确不好吃。那個下屬騙他？說什麽絕對正宗紅富士八塊錢一斤包甜……好，給他做好覺悟雙倍訓練吧！

“果然是因為你削斷了果皮嗎？！”

見希羅不回答，hio就自顧自地猜測了起來。忽然像想到了什麽，他猛地就坐起身去！然後立刻因扯到傷口縮成一團大喊“痛痛痛”的，希羅趕緊放下刀子蘋果去扶住他的肩膀。

“嗚……好痛啊！好痛！真的好痛……”

不知是不是被人抱着的關系，hio就像個孩子一樣，毫不壓抑地喊着痛，實際上除了喊出來之外，他也不知道該怎麽辦可以減輕一點痛楚。緊緊地抓住了希羅的手臂，hio痛得眼淚都下來了，簡直以為要痛暈掉似的。大概也是開刀切除腐肉的地方過多，才會造成這樣的後遺症。希羅顯然也沒料到會痛成這樣，只能攬住hio的肩膀，又不敢太用力。他還是第一次看到迪奧這張臉，除了笑原來也是會哭的。

“咬吧，也許會舒服點。”

對于希羅自動送上的手，hio毫不客氣地一口咬了下去！希羅皺了皺眉頭，從他咬下的力度就能猜出他在忍受多大的痛苦了。Hio不治療的理由不難猜，進了醫院就會立刻被發現真實身份了吧。所以一直壓抑着自己，一直勉強自己。想到hio的測試成績，自己與地獄死神的幾次交手，被旅鼠系統折磨時……他一直就這麽忍耐着麽？想起自己對着駕駛艙的那一槍，希羅的眉頭皺的更緊了。很不舒服的感覺讓身體有點僵卻又說不出為什麽不舒服。

“……對……不起……”

過了好一會，hio才輕輕地松開口，出了一身汗把衣服都染濕了。看着眼前被自己咬得血肉模糊的手，hio歉意十足地湊上前去舔掉了血跡。希羅呆了一下，身體果然很不對勁，手上被舔過的地方溫熱得舒服。快速抽回手去拿了幾個枕頭來給hio墊上，希羅稍微退開了一點。

“不要亂動。”

“不，我只是想上廁所……”

Hio有點不好意思地開口，看來僅憑他個人的力量是太勉強了。希羅沉下臉，直接走了出去。唉？生氣了？不會吧！打算就這麽丢下他麽？怎麽可以那麽不講義氣！很快希羅就推了個輪椅回來，hio一下蒙了，開玩笑的吧要他坐這個？仔細想想貌似也沒有什麽好方法，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