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這種精神值得表揚
周二下午，全臺節目組照例開每周例會。《說法時間》欄目組的三個人有說有笑地往會議室走。
剛進電梯，李小白就比比劃劃地說：“我天天盼着這次例會呢！我就等着公布收視率排名的那一刻。哈哈，這次咱們的成績肯定上升。”
楚文輕笑：“是啊，以前都是墊底。咱們的上升空間最大！”
“我覺得我們這次不但不會墊底，而且還會靠前。”何煦笑着說，“就直播那期節目，那麽多熱線電話，收視率肯定很高。”
電梯門開了，三個人先後走了出來。何煦的目光卻被走廊裏正在拖地的保潔員吸引了。
“安然？”何煦大叫一聲。她不敢相信面前這個穿着保潔的桔紅色工作服，戴着膠皮手套的人是顧安然。可是，那瘦弱的身形，怯生生的樣子，不是她還會是誰？
顧安然擡頭見是他們，不由得紅了臉。
李小白也吓了一大跳，忙走過去問：“安然，你……你怎麽幹上保潔了？”
顧安然低下頭，眼淚湧上眼底。她顫顫地說：“我今天一上班……就被通知調到清潔部了。說是因為……因為昨天……我耽誤了主持人錄節目……”
“這也太欺負人了！”何煦大聲嚷了起來，“他們怎麽可以這樣？明明是徐丹妮打人，憑什麽把你調到清潔部？”
李小白也暗暗咬了咬牙，心想，肯定是朱正的意思。他暫時找不到理由動何煦，就拿好欺負的顧安然開刀。顧安然是臨時工，還不是說開除就開除？他不直接開除她，而是讓她去做保潔，分明是對她的羞辱！
“安然！”李小白大聲說，“這破地方不呆也罷！到哪裏找不到工作？咱不受這份氣了！”
顧安然驀然低下頭。其實，她何嘗沒有想過離開電視臺呢？她有化妝的手藝，去婚紗影樓或婚慶公司做個化妝師也是很容易的，說不定工資會更高呢！
但是電視臺的大門，是個身份的象征。不管她是做化妝師也好，做保潔也罷。說是在電視臺上班，總是體面的。如果她連在電視臺的工作都丢了，那就更讓趙天磊瞧不起了。所以，她咬牙也得挺着……
顧安然淡淡笑了一下說：“小白，找工作哪裏像你說的那麽容易啊？我個職專畢業的，沒學歷也沒能力，除了化妝，也不會什麽。”
“對不起，安然……都是因為我……”何煦握緊了顧安然細瘦的胳膊，自責道。是啊，明明是自己觸到了朱正的逆鱗，卻連累了顧安然。
顧安然忙搖頭說：“說什麽傻話？跟你沒關系。我啊，就是倒黴……”
何煦苦笑了一下。
“我看你是活該！”
未見其人，先為其聲。聽見了這個聲音，三個人不禁都皺起了眉。不是徐丹妮還會是誰？
何煦轉身，看見徐丹妮跟在林詩恬和孫一帆的後面，從電梯裏走了出來。她高昂着頭，依舊像個高傲的公主。眼睛冷冷看着他們，嘴角噙着一抹輕蔑的笑。
何煦忽然覺得心好累——明明是同寝室的，以前關系也算過得去。可如今她們卻似愁人一般。難道人紅了之後都會這樣？
李小白看不過去，沖着徐丹妮大聲說：“你有什麽好得意的？說到底，還不是靠着你那個有錢的爹！”
徐丹妮頓時氣得臉色煞白，欲上前與李小白理論，卻被孫一帆一把扯住。孫一帆低聲說：“好了，要開會了，領導一會兒就來了，別在這吵啊！”
楚文見狀也對李小白和何煦使了個眼色。他們也只好低着頭走進會議室。
臺長朱正是不參加部門例會的。所以每次主持例會的都是分管節目的副臺長李向東。
李向東落座後，裝作不經意地朝李小白的方向掃了一眼。只見他正低着頭跟何煦竊竊私語。李向東不由得心中暗笑。他再次看了看何煦，更覺她端莊大方絲毫不矯揉造作，确實是兒媳婦的上選。
在公布過收視率排名後，李向東清了清嗓子，說：“我要特別提到的是《說法時間》節目的這次改版，取得了很大的成功。原來一直是收視率墊底的節目，這次居然排在第六位。而且前面的五個節目都是娛樂性質的節目。能将一檔時間段比較差的法律節目做到這個程度，實屬難得。”
李小白用胳膊碰了碰何煦，壓低聲音說：“看吧，表揚我們了吧……”
何煦心裏也很高興。剛剛因為顧安然的事，她的心情跌倒了谷底，現在确實緩解了不少。她下意識看了看楚文，發現楚文的嘴角也有一絲淺淺笑意。
李向東接着說：“《說法時間》這次的改版可以說給我們開了個好頭。我也希望大家都能像這個節目組的三位同志一樣，平時多多開動腦筋。多想想怎樣才能把節目越辦越好。楚文啊，你給大家分享一下經驗好嗎？”
楚文臉上依舊是清淺笑意，她淡淡地說：“其實，這次改版主要歸功于李小白和何煦這個兩個實習生。改版方案是他們想出來的。年輕人想法多，熱情也高。應該說，我的積極性都是被她們帶動起來的。”
李小白撓了撓頭說：“楚文姐，你就別謙虛了。要不是你能現在解答法律問題，我們不也是白策劃了？主要功勞還是你！”
楚文輕笑了一下，接着說：“另外，我要特別說一下何煦……”
何煦一怔，瞪大眼睛看向楚文。與此同時，對面坐着的徐丹妮也瞪起眼睛看向楚文。
楚文繼續不緊不慢地說：“在這次改版前，我曾提醒過何煦。如果改成現場解答法律問題，那麽對于她一個非法律專業的主持人來說，無疑是增加了留下來的難度。可何煦卻跟我說，主持人是為節目服務的。只要能把節目辦好，她是去是留不重要。我覺得作為一個實習生，她能有這樣的心胸實屬難得。同樣作為一個主持人，她的這種精神值得表揚。”
李向東看向何煦，贊許地點點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