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季漢臣這下子身體是真受不住了,且不說還沒有痊愈的頭上的傷,不說胃絞痛造成的疼,就是一晚上的高燒就讓他覺得這幾天都恹恹的,幹什麽都提不起勁兒。季錦城和安沐雨都來看過他,囑咐着向文墨好好照顧他,季漢臣索性就躺在床上享受着向文墨的照顧。
等到季漢臣覺得那些失去的力氣都回到了身上的時候,已經是三天之後了。三天裏,看着向文墨在窗前窗後地照顧他,季漢臣一開始有些心疼,後來想想,他該!
要不是他向文墨,自己怎麽會生病呢?可回頭想想,确實也怪不了他。季漢臣心裏都是喟嘆,長長的嘆息之後又找不到什麽話來安慰自己了,心裏開始有些怨恨向文墨。
你說,我對你那麽好,你怎麽就不喜歡我呢?可見喜歡這件事,是一件多麽可遇不可求的事,又是一件多麽沒有道理的事!他付出了十分,也許一分的回報也得不到。
這樣一想,宋柔說的那些話就像散不去的緊箍咒一樣,又時時繞在他的心頭纏着他,讓季漢臣覺得自己快要窒息。這幾天病得已經沒有力氣去想這些了,可現在閑下來了,那些話又湧上心頭,讓季漢臣的心裏有些痛,有些亂。
可看着向文墨任勞任怨,每天一下班就往回家趕,忙着做飯、忙着給季漢臣洗衣服,就像是這世上任何一個稱職的丈夫一樣,全心全意地照顧着自己的妻子一樣,季漢臣的心裏還是有些心疼他這樣兩頭跑的。就是身體上再酸在沒力氣,也想着要早點好,早點好,這樣向文墨就不會這樣辛苦了。
三天的時間,躺在床上,回頭想想,其實不就是向文墨現在還不喜歡他嗎?他就不信了,他向文墨能一直不喜歡自己?!季漢臣躺在床上三天,就想了三天,到底應該怎麽辦,死纏爛打?貌似自己正在做的就是這個吧?和向文墨攤開來說?說什麽?說:喂,向文墨,宋柔說......季漢臣苦惱地用拳頭狠狠捶了自己腦袋一下,忘了傷口,疼得眼淚滾滾。他覺得,和向文墨,好像走進了一個死角——進也不得退也不得。
沒在一起的時候,他以為只要和向文墨在一起了,向文墨總有一天會喜歡他,會知道他的好,他能夠時時刻刻在向文墨身邊就夠了。可真等到兩個人在一起了,季漢臣終于知道他想要的不僅僅是和向文墨這樣在一起。他太貪心了,他也不想,可他已經不能自控了。
感情這種事,得不到人的時候,求的也許只是那人的一個眼神;可真等到得到了人了,他卻幻想着能夠得到那人的心了。
世上的愛情,哪一種不是貪心的呢?
知道自己想要什麽,可是卻不知應該怎樣才能得到,季漢臣索性安安生生地躺在床上,接受着向文墨的照顧,也不多說話,向文墨只當他還是不太舒服也就不經常打擾他。可只有季漢臣自己知道,他還是膈應宋柔那天說的那些話,他總是介意着向文墨愛的人不是他的。
等到身體好了之後,季漢臣站在鏡子面前看着對面的自己。“哎,文墨,你說我是不是胖了啊?”季漢臣使勁兒捏着頰邊的肉轉頭問向文墨。
向文墨踱着步子往衛生間走去,一邊走一邊打着自己的領帶,還沒打好就放開了,“我看看。”說着伸手去捏季漢臣臉上的肉。
“哎哎,你輕點!”季漢臣護着自己的臉,“你輕點!這是肉啊!”
向文墨惡作劇地捏着不放手,“大叔,你少吃點吧,你看!”
季漢臣看着鏡子裏的自己臉上被向文墨捏起的肉,嘟囔着:“又沒吃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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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文墨笑着輕輕松開,又回手揉了揉,“那我今晚不做飯了啊。”
季漢臣一聽就嚷着:“那不行!大不了,大不了我少吃點行了吧?”
向文墨無奈地伸手去打領帶,“哈哈,怕了吧。快點,幫我打領帶!”
季漢臣想了想,又不情不願地伸手去幫向文墨打起那條黑色的兩袋,“我幫你打領帶,你晚上做飯行吧?”
向文墨仰着脖子,看着鏡子裏的季漢臣認真埋頭努力和領帶奮鬥的樣子,嘴角一抹無可奈何地微笑,“我考慮考慮!”
季漢臣一聽,猛地拉緊了向文墨的領帶,向文墨一下子被勒得喘不過氣來,瞪着季漢臣。季漢臣一把拉近他,力氣和動作卻是相反的,那麽惡狠狠地拉過來卻給了向文墨一個清爽甜蜜的吻,“我錯了,我少吃點還不行嗎?”說着去松向文墨的領帶,向文墨卻一把拉過他,繼續剛剛那個吻。
這是自季漢臣生病之後兩個人頭一次打鬧,頭一次接吻。向文墨倒沒覺出幾分不同,季漢臣卻在接觸到向文墨嘴唇的時候,心裏不同尋常地突突跳将起來,鼓動着他想要往前,在往前,一點點黏上向文墨的嘴唇,然後再也不放開。心底一個聲音在叫嚣着——這是他的向文墨!
狹小的衛生間,兩個男人,一個病剛好,一個領帶緊緊纏在脖子上,他們緊緊摟在一起,交換着屬于清早的清爽粘濕的吻。那麽美好而自然,美好得讓人覺得好像一切都是朝着幸福的方向前進,幸福地讓人心悸。
作者有話要說: 咳咳,更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