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向文墨在家裏來回踱步,如果連齊銘都知道他和季漢臣之間的事,那安沐雨知道多少?那一天季漢臣明明答應了自己不同安沐雨說自己和他曾發生過的事情,但現在連一個陌生人都知道了!
向文墨從卧室走到客廳,從客廳走到廚房,心裏像是架上了一口鍋,裏面是滾燙沸騰的開水,讓他的血液都叫嚣着沖出來,恨不得一張口噴灑出來!他急急忙忙拿上錢包,門被他大力地、毫不憐惜地甩上!
向文墨一雙腿連彎都不會打了,他僵硬着一雙腿,心裏哽着一口氣,往季漢臣的醫院走去!
心裏的那把火已經讓他無法思考了!他要去質問季漢臣,到底那晚的承諾算什麽?!
向文墨走了很遠才意識要到打車,等他坐到車裏的時候,看着外面刷刷而過的風景,他的心裏亂極了,他甚至開始懷疑自己這樣沖動地去質問季漢臣是不是對的。可不容他再想,車子已經停在了醫院門口。
等到向文墨站在醫院大廳裏的時候,看着人來人往的人,每個人都忙着奔赴着自己的方向,唯獨他,一瞬間不知道該往哪裏去了。一是因為他不知道季漢臣具體在哪個樓層,雖然也能去問護士,可他突然不想那麽做了。若是真的去質問季漢臣,向文墨怕季漢臣以為自已不信任他,怕季漢臣會憤怒。
雖然他确實曾經那樣不信任過他,可他突然怕季漢臣明白了自己心裏的想法。
可笑!這時候,他倒怕了!
可他不知道,他說過的那麽多話、做過的那麽多事,哪一件不讓季漢臣痛切肺腑!
向文墨就穿着一件純白的T恤和洗得泛舊的牛仔褲,坐在醫院的大廳裏,看着熙熙攘攘來來回回的人。有人在失聲痛哭、有人如釋重負,有人面無表情,向文墨想着自己坐在這裏,突然就覺得有些好笑。撐着身子,他再也受不了這裏帶着刺鼻氣味的空氣,猛地站起來,跨着大步離開往外走。
剛出醫院門,就看見季漢臣穿着白大褂站在那裏,向文墨想避也避不了。
季漢臣眼角被一抹白色灼傷,轉過頭,卻發現是向文墨。
除了第一次在季錦城家裏見過向文墨之後,這還是季漢臣第一次再次看見向文墨。和第一次見面的時候相比,向文墨多了份随意,少了份冰冷。季漢臣靜靜地看着正在緩緩走向自己的人,心裏慌跳跳的,想要說些什麽卻怎麽也開不了口。
良久,季漢臣想到什麽慌張地開口:“你怎麽在這?身體不舒服嗎?怎麽了?”
向文墨想起自己來的初衷,看着季漢臣這樣緊張自己,一時間心裏充滿了愧疚。
“沒事,我就是剛好路過。”向文墨擺了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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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文墨說完,兩個人就沉默了,氣氛一時間有些尴尬。
“出去喝杯東西?”向文墨遲疑着開口。雖然剛開始來的時候心裏的那把火已經快要熄滅了,但是向文墨還是不放心,他不能讓季漢臣在安沐雨面前透露出一個字,半個字也不可以。
“啊?”季漢臣顯然沒有料到向文墨會主動邀請自己出去,他還以為向文墨是再也不願意見到他了。
“要不就去醫院旁邊的咖啡店吧,我只能出來一小會兒。”季漢臣指了指旁邊那家咖啡店。
向文墨點了點頭,兩個人一前一後地往店裏走。進了店,季漢臣看着向文墨一副剛剛從家裏出來的樣子,想問些什麽卻又問不出口。
“你...”,向文墨一向話唠,如今雖然因為感情上的不順已經改善了不少,但還是忍不住不說話。“你最近工作累不累?”
季漢臣将飲水單遞給向文墨,略微有些緊張,還是輕輕地笑了聲,“還好,醫生這行都這樣。”話畢,大概是覺得這話将後話都堵死了,忙問:“你呢?”
“我?”向文墨叫了杯咖啡,順便幫季漢臣也點了杯,然後才說道:“現在,在一家公司實習,雖然很辛苦,但是學到的東西很多,所以就還好。”
“哦,這樣啊,很好。”季漢臣看着面前這個已經日顯成熟的向文墨,心裏有些發酸,不管是曾經那個孩子氣的向文墨,還是如今已經漸漸變得成熟的向文墨,好似自己都不能阻擋那份心動。
雖然心裏明明知道,這人所有的改變都不是因為自己。
可卻偏偏,還是那麽喜歡。
“你回家了嗎?那家超市還在那兒呢。”季漢臣幽幽開口,他想起那些日子趴在超市外面拼命往裏看的自己。如今呢?想見的那個人就在自己面前,再也不用強忍着想要去窺伺的沖動,再也不用恨不得将自己狠狠壓向玻璃哪怕只是為了讓自己死心。可現在這樣對面而坐的場景卻無端地讓他想要落淚。
季漢臣将那股撲面而來的酸澀化成一陣小小的咳嗽,帶出胸中的悶氣,掩飾性地轉頭看向窗外。向文墨看着季漢臣的側面,朦胧地,居然想起上一個除夕夜季漢臣那一個輕柔的吻。明明連最親近的事情都做過了,可此刻安靜的氛圍卻讓他想起那一個吻,漫不經心的,好似是除夕夜尋求安慰的吻,向文墨知道那吻裏也許有着季漢臣的真心。
“沐雨還好嗎?這段日子比較忙,也沒去看他們。”
“他很好。”向文墨被季漢臣的詢問拉出了回憶,“只是常念叨着你怎麽不去。”
“哦,是嗎?”,季漢臣輕輕反問到,“忙嘛。”聽向文墨說起安沐雨的近況,季漢臣居然還能做出一個微笑,他真要佩服自己了。
“對了......”,向文墨猶豫了下,想了想還是狠下心來,“那個,齊銘知道我們的事了?”
季漢臣聽見的一霎那就擡起頭來看着向文墨,“我......”無措的樣子幾乎讓向文墨就要放棄追問了。
可季漢臣倒不願意了!
幾乎是頃刻間季漢臣就明白了向文墨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為什麽會提及他并不熟悉的齊銘。
到底,還是為了安沐雨,什麽都是為了安沐雨。
“哼”,季漢臣冷笑一聲,将那些詫異與無措、失望與落寞收進眼底,“你放心,齊銘不會跟安沐雨說的,我也不會說,你放心就是了!用不着特地跑一趟來囑咐我!”季漢臣瞧見向文墨那絲微不可查的釋然,又嘲笑自己似地笑了,“不過恐怕你得防着季錦城了,我們之間任何事,他可都一清二楚!而且...”季漢臣站起身來,傾着身子,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向文墨,半分也不相讓地殘忍開口:“而且,他和安沐雨可是形影不離的!”
季漢臣在看見向文墨眼裏的傷痛時感受到了一種近乎自虐的報複的快感!看吧,他不是不會用言語傷害人心,逼急了,他也能硬下心來去傷害向文墨。向文墨這麽遠跑過來居然是為了這事,和自己坐在一起也是為了這事,他居然這麽不相信自己!季漢臣呵呵笑了兩聲,轉身快步往外走。
“大叔,你聽我說!”季漢臣在聽見向文墨那聲“大叔”出口的時候生生頓了下腳步,他不想承認已經想念這句稱謂太久了,好似還是那一個個閑适的傍晚,一個在櫃臺前一個在櫃臺後,聽着向文墨揶揄地叫自己“大叔”。可須臾怔楞後,季漢臣還是僵硬着身子拉開門出去了。
他現在,沒辦法和向文墨在呆在一個地方!
“季漢臣!”向文墨已經追了出來,可哪裏還有季漢臣的影子?他想,季漢臣真的生氣了。
作者有話要說: 弦音:今天推薦hita和音頻怪物的《最遙遠的你》,嗯,女神和男蛇精的組合,哈哈哈哈,詞寫得很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