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1)
生米煮成熟飯?
陸之西和陸之南被阿奴的話逗得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阿奴這文化水平,頂多幼兒園初班,不能再多了。
阿奴渾然不覺,反而是爬到枝枝前排的空位上,雙手托腮并樂呵呵地看着枝枝:“枝枝,你現在不能趕我下去咯。”
阿奴這一招先斬後奏,直接讓枝枝都不好意思将她趕下飛機,畢竟丢下去不知道會飄到哪裏去,可是阿奴不能離開棺椁太遠的,“可是你難受了怎麽辦?”
“不怕啊。”阿奴指着提進來的一大包東西,“我把我的身體都帶上了。”
枝枝愕然地看着阿奴随意丢在地上的包,裏面隐約能看到骨頭,“......”
“......”陸之南連忙聯系李隊長說飛機上有十個‘越墓鬼’,她們還将自己的屍骨搬走了。
李貌頓時沒心思睡覺了,匆匆忙忙叫人一起去墓地查看,進入後看到空空如也的棺椁和幾個空蕩蕩的金子箱,腦袋嗡嗡地響,“難怪小大師一走,小公主就躲進裏面不出來,我以為她是太過傷心難過,沒想到竟然是偷偷跑了,那現在怎麽辦?小大師有沒有什麽章程?”
此時的枝枝腦瓜子嗡嗡的,呆怔的看着阿奴的包袱,怎麽就帶着屍骨上來了?
陸之南看着呆住的枝枝,輕嘆了口氣,“......她大概也沒有。”
“......小公主确實跑得突然。”李貌輕嘆了口氣,“要是小大師沒有安排,如果小小公主又不介意的話,可以安置到大越博物館去,反正會有需要一半需要修複的文物送去京城的大越博物館,那兒也想當給小公主安置一個家?”
雖然陰陽相隔,雖然只相處了十來天,雖然也很少碰面,但從她偶爾出現的身影,從她悅耳動聽的笑聲,從她每天不斷的奶茶外賣裏可以看出,小公主是個惹人憐愛的可愛小姑娘。
李貌也不忍心她露宿街頭,于是主動提了一句,當然小公主願意去小大師那兒住也行。
“我等下問問吧。”陸之南看向吃着棒棒糖的阿奴,總感覺以後的日子熱鬧咯哦。
阿奴笑眯眯的對枝枝說:“以後我就可以和你住在一個地方了。”
“不能住一個地方。”枝枝有些為難,家裏爺爺、大哥哥他們都不能沾染太多陰氣的,但阿奴又能去哪裏呢?
Advertisement
“我給枝枝金子。”阿奴以為是自己沒給錢,連忙從其中一個大包裏拿出一塊金子遞給枝枝,“吶,我有錢。”
“......”陸之西看着機艙裏又是骨頭又是金子的,得虧整個商務艙都被他們包了,不然真不好交代。
“唉,不是錢不錢的問題。”枝枝默默收下阿奴給的金子放進包裏,雖然阿奴是鬼,但她帶來的金子确是真實可用的,“爺爺身體虛弱,你和我待到一起,周圍所有人都會被你的陰氣影響,會生病的。”
“那腫麽辦吶?”阿奴也不想傷害枝枝和她的親人,畢竟她只是想跟着枝枝蹭吃蹭喝而已。
陸之南想到剛才李隊長的提議,“不如讓阿奴住到大越博物館吧。”
大越博物館位于市中心區域,占地很寬,毗鄰京城各大博物館,周圍鄰居都很尊貴,而且博物館裏每天人都很多,阿奴很難影響到大家。
枝枝覺着也好,被人祭拜還能收獲信仰和功德,可以幫助阿奴早早的投胎。
阿奴是大越公主,天生尊貴,備受寵愛,卻因生病被困在方寸之地,後來早早離世父母又耗費大力從百姓手中收集更多財富放到阿奴身上,害得阿奴沾染因果。
再加上墓地規模太大,完全超過夭折小孩能承受的範圍,也導致她無法轉世。
阿奴太小,不懂因果,也不懂改變,只能和當初一樣被困在墓室裏,日複一日,年複一年,一直到現在。
枝枝輕輕嘆氣,如果有功德這些就能早點抵消掉,阿奴也可以早點去投胎,“阿奴,你就住在博物館吧,裏面特別大,以後多幫幫大家,就可以早點去投胎了。”
阿奴在飛雲将軍那兒救枝枝了,就獲得了一些功德,她嗯嗯的點頭,“好。”
阿奴答應了,陸之南便回複了李貌,身為大越博物館副館長的他連夜讓人安排了起來,直接給阿奴安排了一個臨湖的空館,直接命名為公主館,讓阿奴就像待在墓地家中一般。
阿奴對此很滿意,等下了飛機,美滋滋地去了已經布置好的公主館,“枝枝,我明天來看你哇。”
枝枝點頭應好,“不過你要先說一下,不然會吓到我爺爺。”
善良的阿奴拍着胸脯保證,肯定不會吓唬爺爺的。
枝枝給阿奴上供了一些香火、食物,随後便跟着陸二哥哥、三哥哥回家了,到家時淩晨五點,天還是灰蒙蒙的,但家裏已經亮起了燈,是爺爺和大哥哥在等她們回家。
陸老爺子還是如同枝枝第一次到家時那般,拄着拐杖站在門口迎她,不同的是枝枝不再像第一次那麽緊張害怕,而是主動的奔向了爺爺。
“爺爺,我回來了。”枝枝小跑到陸老爺子跟前,語氣不自覺地帶着一絲親昵。
“可算是回來了。”陸老爺子牽起自家小孫女往屋裏走,“前夜的事情差點吓死我,還好沒出事。”他已經失去了老來子,不想再失去小孫女。
事發時陸之東怕爺爺心髒病複發沒有告訴他,是在枝枝平安後才說的,但爺爺還是擔心了一整天,陸之東說:“枝枝,以後別再去碰這麽危險的事情,爺爺吓到一整晚都沒睡,一定要親眼看到枝枝平安才行。”
“爺爺,我好好的呢。”枝枝扶着爺爺進屋,坐下後打量着爺爺,面色紅潤氣息勻均,看起來還不錯,懸着的心也落回了肚子裏。
“沒事就好。”陸老爺子也觀察着枝枝,确認她沒有事後也放下心來,“抓枝枝的到底是什麽人?是不是因為幫了警察的緣故?”
“不是人,是鬼。”陸之西已經了解清楚,嚴格來說是枝枝的功德、運勢被邪魔歪道眼饞罷了,“他們還傷害了枝枝的師父。”
他說到這裏時看了眼枝枝,“枝枝,我們會和特殊事件管理局合作,一起抓害你師父的兇手。”
枝枝抿着嘴巴,垂眸看着腳尖,隐藏起內心的難受,輕輕嗯了一聲,“謝謝二哥哥。”
“枝枝不用和你二哥見外。”陸老爺子看向陸之東,“公司那邊也多注意一點,如果有線索也記得告訴枝枝。”
陸之東早就安排了:“爺爺,時間不早了,您快些去睡吧,下午爸、二伯和之北都要回家,咱們家第一次團聚,您到時候可不能坐起來打瞌睡。”
陸老爺子想想也是,忙起身,“枝枝也快些去睡。”
枝枝揉了揉困頓的眼睛,跟在爺爺身後回了房間,鞋子一蹬,直接趴在舒服的大床上睡了,一覺睡醒已經是午後三點左右,等她洗漱好下樓就聽到爺爺喊她,“枝枝快來,你大伯、二伯馬上就回來了。”
枝枝小跑到爺爺身邊站到門口,遠遠地就看到兩輛黑色的車別墅大門方向駛來,她有億點點緊張的往爺爺身邊靠了靠。
“枝枝不是早在視頻裏看過他們了嗎?”陸之南注意到她的小動作,笑着揉揉她的腦袋,“別緊張。”
“沒有。”枝枝板着小臉不承認,但明顯緊繃的下颌還是出賣了她。
陸之西勾起嘴角,痞痞的笑了下,看破不說破。
車很快停到了門口。
第一輛車裏坐的是陸家老大和妻子,兩人看到枝枝後都迫不及待地下了車,一下車直接略過兒子朝枝枝打招呼,“枝枝,我是大伯,認得我不?”
枝枝打量着穿着西裝的大伯,大伯的長相和大哥哥、三哥哥都有點相似,氣質也偏溫和,笑容滿滿,看起來非常和氣,而且大伯額闊面廣、功成名就、氣運比大哥哥和三哥哥還好。
旁邊的大伯母身穿一件杏色長裙,身材纖瘦,溫婉漂亮,看起來讓人忍不住親近。
兩人都笑吟吟地看着她,“枝枝比照片裏還漂亮呢。”
枝枝耳尖紅紅的,赧然、拘謹的喊了一聲:“大伯、大伯母。”
聽着枝枝軟軟糯糯的聲音,陸家老大夫婦一顆心都萌化了,這麽軟糯漂亮的閨女是他們家的,真好,于是都大聲回了一句:“诶。”
陸家老大笑眯眯的看着她,擡起大手揉了下枝枝的腦袋,摸着軟乎乎的,觸感很好:“咱們家終于有軟乎乎的小閨女了。”
陸家陽盛陰衰,連續幾代內全是兒子,一直想生女兒的大伯母慈愛的看着白白軟軟的枝枝,也忍不住伸手摸摸枝枝的白嫩軟糯的臉頰:“是啊,盼星星盼月亮,終于盼到一個小閨女了。”
“......”枝枝在心底輕輕嘆氣,她就知道大伯他們回來會這樣。
後面車上跟着下來的二伯二伯母走了過來,穿着旗袍的二伯母走了過來,“大嫂,讓我也看看咱們家枝枝。”
枝枝歪頭打量起盤着頭發、氣質古典的二伯母,舉手投足之間都特別美,“二伯母。”
“诶。”二伯母笑着應了一聲,“可算是見到咱們家的小公主了。”
枝枝赧然地眨了眨眼,“我不是小公主。”
阿奴才是。
陸家老大又揉揉枝枝的頭:“誰說不是?枝枝就是咱們家的小公主。”
雖說他們陸家不是世界第一的大豪門,但家裏財富頗厚,嬌養一個小公主還是能辦到。
不茍言笑的陸家老二豔羨的看着大哥大嫂的動作,擡手抵唇輕咳一聲,“枝枝,我是你二伯。”
不想一直被rua的枝枝趁機躲開大伯的手,逃似的挪到陸家老二身側,軟軟地喊了一聲:“二伯。”
“诶。”看着軟乎乎的小侄女,不茍言笑的陸家老二此時心底化成一灘水,呆呆的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什麽好。
陸老爺子看老二對枝枝還是一副嚴肅臉,不滿的提醒:“老二,你別沉着一張臉,別吓到枝枝。”
軍人出身、向來嚴肅的陸家老二:“......”
“二伯不吓人。”在枝枝的眼裏,二伯雖然表情嚴肅,但一臉正氣,而且身上還有很多功德金光,是做了很多好事的好人。
她剛說完,旁邊傳來二伯母一聲笑,“枝枝膽子還挺大,沒被他吓到。”丈夫因為這張嚴肅臉,沒少吓哭小朋友,沒想到枝枝竟然一點都不怕。
“枝枝連鬼都不怕,能怕爸這張臉?”陸之西打趣道。
“也是,哈哈哈。”二伯母捂着嘴又笑起來,枝枝可是厲害的小大師,能怕人?
被調侃的陸家老二無奈的扯了扯嘴角,你們就笑吧。
進了門,大家都坐到寬敞明亮的客廳裏,大伯母拿出各自準備的禮物分給大家,并給了枝枝一小箱銅錢:“聽之東說枝枝常用五帝錢,我們在國外看到有,就全都買了回來,枝枝看看能不能用?”
枝枝看到盒子裏滿滿一大堆古銅錢,眼睛亮亮的,飛快地嗯了一聲,“可以用。”
二伯母看大嫂這個禮物是送到枝枝心坎上了,自己的禮物怕是比不上,她喜歡旗袍、刺繡之類的東西,在丈夫駐地剛好有一位旅居的大師,她打好關系後買了幾套,“之北說枝枝喜歡穿褲子,我便請大師做的這種裙褲,另外還配了兩套旗袍裙,不知道枝枝喜不喜歡。”
枝枝看着裙褲,和道袍差不多,外面是罩衫,裏面是內襯衣褲,但上面有精致的花紋,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她嗯嗯地點頭:“喜歡。”
二伯母特想看枝枝穿裙子,立即慫恿着:“那枝枝試試大小?看看需不需要改?”
“枝枝快去試試。”大伯母也想看。
大伯母和二伯母都這麽熱絡,不想讓家裏人傷心的枝枝也只好點頭應好:“......那好吧。”
枝枝上樓去試衣服了,陸老爺子看向大兒子,“處理好了?”
陸家老大嗯了一聲,“礦場都拿下了,回頭收到稀有顏色的鑽石都拿回來給枝枝玩。”
陸老爺子很滿意,轉頭看向二兒子,“能待多久?”
陸家老二:“半個月。”
陸老爺子點點頭,“好好休息一下,也和枝枝好好親近一下。”
陸家老大颔首:“她長得很像老三。”
不是說長相,而是眉宇間透出來的倨傲氣質,簡直一模一樣。
“确實像,但又多了一點俠義心腸,是個很厲害的小大師,你們有什麽困惑也可以找枝枝指點,不過親大伯也要明算賬。”陸老爺子剛說完就聽到樓上傳來腳步聲。
坐在客廳裏喝茶的幾人都齊刷刷地回頭望去,便看到枝枝穿着繡紋絲綢道袍走了出來,也換了發型,變成了兩個小揪揪,上面還綁纏繞着一根紅絲帶。
熱衷給閨女打扮的大伯母二伯母:“大家覺得怎麽樣?”
“好看。”陸老爺子拿出手機拍了拍,“是不是還有其他款式?”
“對啊,我們再給枝枝換其他裙子。”大伯母說着抱起枝枝重新走回房間。
“......”枝枝繃起小臉求助地看向陸之西和陸之南,救我。
陸之西和陸之南默默地移開視線,并且不約而同的拿出手機準備拍枝枝穿裙子得樣子。
回到房間的二伯母拿出旗袍裙,“枝枝,我們試試這個?看看能不能穿下。”
枝枝指着旗袍和道袍,幽幽提醒:“二伯母,這兩個一樣大。”
“......”被戳穿小心思的二伯母輕咳一聲,她上班不會承認自己只是閨女瘾發作,“顏色不一樣,我們看看這個顏色會不會更好看。”
枝枝很無奈,但還是配合着二伯母穿上了,“只穿這一下哦。”
“好,只試這一條。”二伯母笑着牽着換了裙子的枝枝走到客廳問大家:“怎麽樣?”
“枝枝穿裙子還挺好看,以後要多穿裙子。”穿裙子的枝枝有點害羞,眉眼間少了一分酷拽,多了一絲腼腆,臉頰緋紅,變成了嬌滴滴的小姑娘。
陸老爺子看着很是喜歡,連忙拿手機又拍了幾張,發給還沒回家的陸之東和陸之北,“看看咱們家枝枝多漂亮。”
“哇,枝枝也太好看了吧。”陸之北默默收藏枝枝穿裙子的美照,“讓枝枝別換下來,我還有三個小時就到家。”
陸之東将最後一份合同簽完,起身回了家。
第一次穿裙子的枝枝有點不習慣,想要去換掉,可聽到大家不停的誇贊後,赧然地拉了拉裙子,大家喜歡那她就多穿一會兒吧。
她想到大家都給她精心準備了禮物,于是轉身跑回房間,從自己的小布包裏拿出了一堆平安符,禮尚往來的送給他們:“大伯、大伯母、二伯、二伯母這個給你們。”
枝枝給一人分了兩個,然後又單獨看了看工作很危險的二伯,于是又多給了他五個:“二伯,多給你一點點,等我用銅錢做了平安符再給二伯更好的。”
“給我這麽多?”不茍言笑的陸家老二努力的笑了笑,枝枝是最喜歡他這個二伯吧。
陸之西注意到枝枝眉間閃過的憂色,“枝枝是不是看出你二伯工作危險,所以才多給他的?”
枝枝點點頭,沒有否認:“二伯看起來還很累,額間晦暗,鼻翼發紅,最近是不是腸胃不舒服?你要好好吃飯。”
經常餓一頓飽一頓的陸家老二的确胃有點不舒服,沒想到被枝枝看出來了,之前聽說過枝枝的本事,心底推測是不是誇大其實了,但現下是覺得真的有本事。
“老二,你腸胃不舒服?明天去醫院檢查檢查。”陸老爺子是百分百相信孫女的,他又看向陸之西,“你和你爸一樣,工作一忙起來就忘記吃飯,你也一起去好好檢查一下。”
“好。”陸之西頓了頓,“枝枝,那你幫大伯、大伯母他們也看看?”
枝枝看向大伯母她們,然後搖搖頭說道:“大伯少喝點酒,大伯母和二伯母只是久坐太多,其他都沒事的。”
陸老爺子颔首:“都聽枝枝的,誰不聽話我就收拾誰。”
陸家老大無奈的笑了笑,“我們都多少歲了,還要挨訓。”
陸老爺子:“管你多少歲,反正這家裏也是我說了算。”
“您說得對。”陸家老大知道父親是關心他們的身體,自從母親和老三相繼去世後,父親就特別注重他們的身體。
枝枝贊同的點點頭,天大地大,家裏爺爺最大。
晚上七點。
陸之北匆匆趕回到了家,一進家門就飛撲過去抱住穿着旗袍的枝枝,“穿裙子的枝枝,想我沒。”
害,煩人四哥哥回來了。
枝枝嫌棄地想推開一身汗味的四哥哥,但沒推動,想想還是算了,誰讓他是哥哥呢?這麽久不見,還是包容他一下吧。
“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陸之北昨天也知道了枝枝被鬼綁架的消息,抱着她的小臉仔細檢查了一通,“還好咱們枝枝有點本事,不然我就見不到枝枝了。”
被捧住小臉的枝枝不舒服地擡起腳用力踹了四哥哥一下,果然還是不能對四哥哥太好。
“哎喲,好疼。”陸之北放開枝枝,吃痛的揉着大腿,“枝枝你力氣這麽大,看來是沒有任何問題了。”
陸之西毫不掩飾自己的嫌棄:“活該。”
“二哥。”陸之北幽怨地看向陸之西,還是不是親哥了?
陸之西懶得理會他,“去換衣服,馬上吃飯了。”
“好。”陸之北揉揉枝枝軟乎乎的腦袋,“枝枝等我哈。”
枝枝毫不留念的的擺擺手,快走快走。
“沒良心的。”陸之北哼了一聲,然後去洗澡換衣服。
等陸之北換了幹淨衣服下來,全家人圍坐在一起吃了有史以來的第一頓團圓飯。
阿姨們更是使出十八般武義做了滿滿一大桌菜,東西南北各色地區的特色菜都準備了一份,努力讓雇主一家子吃得滿意。
枝枝挨着爺爺坐着,旁邊位置從大堂哥變成了大伯,大伯和哥哥們一樣會給她夾菜、添湯,一頓飯下來她肚子都變圓了。
二伯母溫柔問她:“吃飽了嗎?”
“吃飽了。”枝枝默默的吸了吸肚子,赧然地回了一句。
陸之北注意到枝枝吸肚子的動作,噗嗤一聲笑出來,戳了戳她的小肚子,“枝枝,你別吸啊,讓我看看你吃了多少。”
被戳肚子的枝枝擡起小手,憤怒的瞪向四哥哥,“你好煩,再戳我我打你了。”
“枝枝好兇,好怕怕。”陸之北嘴上說着怕,但抱起枝枝的速度卻不慢,“走走走,帶你去外面看消消食。”
枝枝就這樣被陸之北一溜煙的抱着跑去了外面,今天是八月底的最後一天,秋老虎仍在,夜裏的空氣依舊悶熱。
別墅裏樹木叢生,蚊蟲成群結隊的出來找食物開趴體,一會兒工夫枝枝就被咬了幾個蚊子疙瘩,她一巴掌拍死了一個蚊子遞給陸之北看:“消消食?”
“我也沒想到這麽多啊。”陸之北也撓了撓胳膊,“家裏一個蚊子都沒有啊。”
“那是因為我擺了驅蚊陣。”枝枝嫌棄地看着笨蛋四哥哥,“真想讓阿奴過來吓吓你。”
陸之北疑惑問道:“阿奴是誰?”
“阿奴就是阿奴啊。”枝枝剛說完,身後就傳來阿奴清脆的童音,“枝枝,你找我?”
枝枝一回頭就看到阿奴從草叢裏鑽了出來,“你怎麽跑到這裏來了?”
“我來找你啊。”阿奴抱着一杯奶茶飄到枝枝的身邊,“這裏好多車、好多房子,我差一點點就迷路了。”
枝枝輕輕唔了一聲:“都讓你別亂跑了。”
阿奴嬌滴滴地說道:“可是我想找枝枝嘛。”
陸之北看着枝枝對着空氣說話,後背莫名一涼:“枝枝,你在和誰說話?”
“和一個小孩鬼。”枝枝沖着四哥哥壞壞的一笑,“我讓你看看她。”
“......不要。”怕鬼的陸之北吓得轉身就朝家跑,跑了幾步後又折回來一把抱住枝枝,一起往家裏跑。
被夾在腋下的枝枝:“......”
阿奴一看枝枝被搶走了,立即追了上來,奶兇奶兇地去扯陸之北的頭發:“大壞蛋,放開我的枝枝!”
枝枝忙出聲勸阻:“......別薅,薅禿了他就當不成明星了。”
阿奴氣憤地說:“可是他綁枝枝。”
“他是我四哥哥,他就是很膽小,很怕鬼。”枝枝有些無奈,“你別吓到他。”
“四哥哥?枝枝你怎麽這麽多哥哥啊?”阿奴有些羨慕,她以前也有哥哥的,但是哥哥并不喜歡她,從來不抱着她玩,不像枝枝的四個哥哥,都要抱着她護着她。
阿奴越想越羨慕,從手腕上脫下一個金镯子遞給枝枝,“枝枝,我用這個跟你買一個哥哥吧?”
“......不能賣。”枝枝皺起小臉,虧我對你這麽好,你還惦記我哥哥。
阿奴不懂:“為什麽啊?”
“拐賣人口是犯法的。”枝枝幽幽嘆氣,“你要多學學現代法律知識,不然老是犯錯,會被青和他們抓去坐牢的,坐牢了就沒有電視和外賣吃了。”
阿奴才不想去坐牢呢,她喜歡呆在外面看電視、點外賣,連忙抱着奶茶躲遠一些,“枝枝你別告訴他們。”
枝枝嗯了一聲:“好,我不告訴他們。”
兩人私下達成協議時,特殊事件管理局其實已經知道阿奴搬家到了博物館,他們正打算給滞留在人間的鬼怪登記造冊,準備對滞留作惡的厲鬼進行大清掃,避免再出現厲鬼害人事件。
當然了,阿奴這麽乖巧可愛得小鬼是不用擔心的,只要安安分分就不會有事。
聽到枝枝的話腦補了一大堆的陸之北後背發涼:你們能不能當着我的面兒讨論這種話題,總感覺自己要被偷偷賣掉了。
他跑回把枝枝放下,就咚咚咚的跑上了屬于他們一家的三樓,雖然很喜歡枝枝,但還是允許他暫時離她遠一點。
阿奴看陸之北走了,直接整個人都黏上了枝枝,跟着枝枝在大別墅裏轉了一大圈,觀摩完後趴在牆上說:“枝枝,你住的地方好大,和我住的地方一樣大。”
枝枝嗯吶一聲,有五畝寬呢。
阿奴也和枝枝說起自己的新家:“我的窗戶外面還有湖泊,枝枝你也去那裏看。”
枝枝點頭說好,“我過兩天就去。”
阿奴不能久呆在住了人的地方,會影響主人的,她認了個門就起身離開:“枝枝,我明天晚上再來找你玩。”
“好哦。”枝枝給阿奴揮揮手,目送她離開。
等阿奴走後,枝枝站在客廳中央念了金光神咒,普通人看不到的淡淡金光飄向四周,驅散了阿奴留下的鬼氣。
驅除後,枝枝也回到房間,房間裏又擺了許多裏禮盒進來,都是大伯、二伯他們在外工作時看到喜歡就買下來專門送給她的。
枝枝數了數,都有三十幾個,她繃着小臉:這麽多禮物她都沒地方下腳了,想了想就坐在地上開始拆禮物,裏面有玉石、貝殼、珍珠、洋娃娃、八音盒、毛筆、硯臺、衣服等等,“好多呀。”
“不多,好多還在路上呢。”大伯母過來看看枝枝睡了沒,就發現她正在拆禮物,“枝枝,喜歡嗎?”
“喜歡。”枝枝看着擺滿的禮物,“可是太多了,這裏都放不下了,大伯母別給我啦。”
“沒事的,放不下就把隔壁房間收拾出來擺放,還放不下就再買個大房子專門放枝枝的禮物。”大伯母家裏也很富裕,也有自己的公司,出手特別闊綽,她想了想當即起身出去安排人收拾隔壁的房子,另外再送枝枝兩套別墅,自家小閨女就是要寵着。
本來只是想讓大伯母別送禮物了,沒想到自己又多了兩套房,她懊惱的掰着手指數着:爺爺說把爸爸名下的房子和錢都給她,另外還要單獨給她五套,大哥哥也送了兩套給他,二哥哥、三哥哥、四哥哥也送了一套給她......
她好發愁,房子太多了,擺陣都擺不過來,這可怎麽辦?
她不知道的是過幾天大伯、二伯還會送她一點房産,到時候她又更愁了。
大家都出去工作,爺爺、二伯、二伯母、二哥哥一起去了醫院檢查身體,就只剩下枝枝和四哥哥在家大眼對小眼,“四哥哥,你不去工作了嗎?”
“我今天學校開學,等下就去報道。”陸之北簡單的穿了件黑T和牛仔褲,“枝枝和我一起去學校吧,我帶你看看我們的電影學院,裏面有個很大的湖,還養了天鵝。”
枝枝看了看四哥哥的面相,看到他會被人纏住有點小麻煩,于是點點頭,跟着四哥哥去了他的學校。
陸之北雖然才上大二,但已經出道一年多了,也拍了一些戲,在學校裏大小也算一個名人了,所以當他帶着墨鏡走進學校時,很多同學都圍過來和他打招呼:“陸之北,能幫我們簽個名嗎?”
陸之北抿了下紅潤的唇,“可以。”
“枝枝在旁邊坐着等我一下。”陸之北讓枝枝坐在樹蔭下,然後開始幫大家簽名。
“之北,聽說你最近在西北拍戲?什麽時候上映?到時候我們班組團去給你捧場。”
陸之北:“估計得新年了。”
“之北,聽說你們的校園劇又重新拍了,你是不是又得重拍?這次不會又出問題吧?”
“不會,這次選的主角都讓我妹妹看過了,能順順利利的拍完。”陸之北之前拍的還能用,回頭有空去補幾個和男主同時出場的畫面就行。
說起陸之北的妹妹,大家都還記得之前網上的輿論,于是紛紛看向也被安排了一副墨鏡的枝枝。
枝枝帶着四哥哥準備的墨鏡,捧着一杯奶茶,坐在樹蔭下的椅子上,遠遠地眺望着窗外的湖泊,一副誰也別挨我的酷酷模樣。
同學:“你妹妹還挺酷。”
“她還很厲害。”陸之北還不忘誇枝枝一下。
同學:“她真的會算嗎?林栎、周橘的事情都是她算出來的?”
“聽說崔鶴锒铛入獄的事情也和你有關?是真的嗎?”
陸之北簽名的手一頓,差點劃破了紙,他防備的看了眼混進來的幾個不明身份的人,“我又不是當事人,你想知道不如去問當事人。”
同學:“可是當事人都進去踩縫紉機了,你說說吧。”
陸之北不可能上當:“想知道就去看官方有通報,其他的我也不知道。”
同學:“你可是我在娛樂圈唯一的人脈了,你會不知道?”
“我又不會算命,我怎麽知道?”陸之北放下筆,叫上枝枝去找老師報道,“我還有事,先走了。”
和大家分開後,陸之北讓小橙查查什麽情況,然後就帶着枝枝去找老師報道,報了道他剛要張嘴請假,就被老師塞了一份試卷。
他一臉茫然地看着試卷,“老師,這什麽?”
“你不會告訴我你沒有看開學通知吧?”老師沒好氣的看着他,“你們開學會進行統一測驗,如果不及格會影響學分,你要請假拍戲,就得提前做一套。”陸之北現在通告比較多,所以可以靈活處理。
“???”陸之北一臉懵,開學通知?什麽時候發的他怎麽一點消息都不知道?
“你再亂屏蔽群消息,以後再錯過考試我可不會再提醒你。”老師指着裏面的空會議室,“去裏面考,不許看手機。”
“......”這麽嚴格啊?陸之北苦着臉帶着枝枝走到會議室坐下,然後開始做題。
第一道題和專業毫不相關,是一道高數題,他撓着腦門,“我們什麽時候有數學題了?這是玩我吧?答案是什麽?三長一短選最短?”
枝枝皺着眉頭看着抓耳撓腮的四哥哥,四哥哥是不是天天出去拍戲都沒有好好學習?
“這道題又是什麽破題?我一個表演系的還要研究剪輯?”陸之北連續看了三道題,感覺都不會。
枝枝繃着小臉,嫌棄地看着一問三不知的四哥哥,默默地往旁邊挪一挪,生怕被傳染了笨蛋這種病。
“枝枝你幹什麽?”陸之北注意到她的小動作,“你嫌棄我?”
枝枝點點頭,她覺得丢人:“你怎麽什麽都不會?好笨啊。”
“不許說我笨,敗壞我名聲。我都不記得學過這個,肯定超綱了。”陸之北推給枝枝,“換作是你,你沒有學過肯定也不會做,小笨枝。”
“誰說我不會。”枝枝拿起試卷認真看了起來。
就在陸之北以為她真的會時,就看到枝枝掐指一算,脆生生的開口:“選第一個。”
“......還能這樣?”陸之北眼睛一亮,一把将枝枝抱拉到身邊,“枝枝,我還是不信,你說第二道題選什麽?”
枝枝算了算:“第二個。”
“第三道題呢?”
“第四個。”
“第四道題呢?”
“第一個。”
“.....”
枝枝說到第十題後才發現不對勁,轉頭看向四哥哥,果然看到他眼睛裏的得逞壞笑,氣呼呼地瞪着他:“......你忽悠小孩!”
陸之北樂不可支,“你說到底誰是笨蛋?”
枝枝抄起手,不幫他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