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章節
個尴尬的文學青年不同的是,他那個笨蛋兄長顯然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他用他的藍眼睛凝視威廉。
他有一雙藍如淺海的眼睛,下巴那兒因為昨天被攝像機磕到而留下了一道傷痕,他蓄着薄薄的胡子……
總而言之,他從頭頂翹起來的那根金發到小腳趾都符合威廉的審美。
“承認吧,你們就是兄弟,你這個笨蛋。”蓋布瑞說,“你剛生下就被收養了。”
“你的哥哥看起來很聰明。”雨果說,“和你說得完全不一樣。你把他說得像個弱智。現在我懷疑是你自己任性得像十歲。”
“你能相信一個要小狐貍發言枕才肯說話的男人嗎?我可不會。”蓋布瑞問。
“閉嘴!”威廉尖叫道。
皺紋紙的餐桌上,每個人都聽到了那句“閉嘴”的尖叫。
“馬克和布萊恩是不是遇到麻煩了?”凱斯問,“聽起來情況不是特別好。”
“我得去看看。”弗雷說,“以免麻煩找上他們。”
“我和你一起過去。”傑夫說。
兩個熱心腸的男人從座位上站起來,穿過轉彎處的柴火堆,走到另外一邊的長桌前。
他們同時停下了腳步。
弗雷感到世界不太對勁,他發現那兒正站在布萊恩、克勞斯、馬克,還有一個年輕的、高大的男人。而坐在那兒的人當中,有一個是奈哲爾。
“奈哲爾?”弗雷吃驚地問。
奈哲爾的視線定格在弗雷的臉上。
沉默了三秒鐘後,這個想象力過于豐富的男人露出了一種被沃貢人俘虜并且要聽他們念詩的表情。
“弗雷?”他尖叫起來,“為什麽你會在這裏!”
奈哲爾的旁邊,蓋布瑞的臉色沒有比前者好看到哪裏去。
“蓋布瑞?”傑夫納悶地問他的弟弟。
“我覺得威廉不是今天唯一倒黴的那個人。”蓋布瑞皺着眉頭,“我不應該來吃這頓飯,我應該去遛狗。”
機智的克勞斯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人,他看看弗雷,問奈哲爾:“他是小甜餅?”
奈哲爾尴尬地點了點頭。
克勞斯轉向蓋布瑞:“那是你哥哥?”
“從法律上說是的。”蓋布瑞回答。
大約是所有人都一去不複返的原因,就在這個緊要的關頭,凱斯、安迪、艾倫也從轉角處走了過來。
事情變得更加奇妙了,這十四個男人終于集齊,他們就像一套卡牌,兩幅同花順。
十四個人站在那兒,把每個人都看了一遍。
很快,他們都搞清楚這是怎麽一回事了——很多人的特征真的明顯到不能再明顯了(比如某個喜歡狐貍發言枕的家夥)。
“我要對人生絕望了。”威廉絕望了,他又一次做到了座位上,試圖用叉子把面包淹死在湯裏。
“應該絕望的難道不是我?”克勞斯嘀咕道。
氣氛實在過于尴尬,因為看起來每個人都知道你的糗事。在這種尴尬到不能再尴尬的氣氛中,十四張卡牌為了緩解這種突如其來的尴尬,開始了三三兩兩的聊天,并且大部分都選擇避開自己的另一半。
這些為了緩解尴尬的對話聽起來都是那麽得微妙。
布萊恩和蓋布瑞首先開始了他們的聊天。
“克勞斯一個月前,給了我一張照片,說要我找個長得像你的年輕人拍我投資的下一部科幻電影。”布萊恩說。
“然後呢?”蓋布瑞問。
“我找了個像你的男演員。我敢打賭姑娘們都會喜歡他。”
“姑娘們喜歡像我這麽帥的人。”
“你哥哥也很喜歡你,只是你們似乎每天都在吵架。”
“他恨透我了。我們這種重構家庭總是充滿矛盾。”
“他說你是個麻煩,也說過你是個勇敢的男人。”
蓋布瑞撇撇嘴:“好吧。作為一個警察他也算得上勇敢。”他看了一眼他的哥哥,他今天早上還在他的包裏塞了狗糧。
馬克和克勞斯的對話集中在一些不那麽普通的交通工具上。
“你真的會開飛機嗎?”馬克問克勞斯。
“這是真的。”克勞斯說,“我會開的是那種大飛機,不僅是那種小飛機。因為布萊恩送我的是一臺波音747。”
“但你在他家門口放安全套自動售貨機的事實在是太不現實了。”馬克說,“電視臺就喜歡這種新聞。好在你們的公關部都不錯。”
“但安全套自動售貨機達到了效果不是?”
“你可以做出更好的選擇,而不是這麽奇怪的,”馬克說,“我只是不明白你為什麽不承認你愛他。”
“……就和你弟弟不承認他愛你那樣。”克勞斯有點兒不好意思。
“我弟弟剛剛二十四歲。”馬克突然覺得很頭疼,“你不能把自己的水平線拉到他那個年齡。威廉這樣的男孩還沒過青春期。”
克勞斯露出了一個苦笑,他看了看布萊恩。此時,他的鄰居正和男大學生聊起了天。
“你做的芒果布丁真的太棒了。”布萊恩說。
“那以後會是我的工作,我應該把它做好。”
“昨天我吃到了克勞斯送來的、安迪做的杯子蛋糕,你知道是怎麽回事嗎?安迪說買蛋糕的只有你。”
“那是因為克勞斯說他希望讓你嘗嘗世界上最好吃的杯子蛋糕,所以拜托我去買來給他。說真的,在我看來他愛你愛到不行,但是他欠缺正常人的表達能力。”
“你沒有太大的資格說他。”布萊恩說,“你每天都在安迪身邊轉來轉去,為什麽就意識不到你愛他呢?”
阿爾貝托像一只烤焦的蛋糕那樣露出了痛苦的表情,他偷偷看了看安迪。
這會兒,奈哲爾正站在安迪的身邊。
“你的杯子蛋糕棒透了!”奈哲爾說。
“多謝你喜歡它們。”安迪說。
“阿爾貝托是個不錯的家夥。但你要知道,我們這樣的人,我是說回形針俱樂部的人,都容易往奇怪的方面跑偏。”
“我可以學習弗雷。”安迪說,“對付你們這樣想法的人最好的方法就是更加地直截了當。我現在想得就像剛擦過的玻璃那麽清楚,如果有個人能夠每天來賣你的小蛋糕,那還需要什麽別的話語呢?”
在奈哲爾和安迪的身邊,傑夫正靠在桌前,他的面前坐着威廉。
“要我給你發言枕嗎?”傑夫問。
“只有在會議時我才需要。”威廉沒好氣地回答。
“你和我弟弟是兩種程度得難搞。”
“你和我哥哥是兩種程度得難以相處。”
“那可沒辦法。你和你哥哥是兄弟,我和蓋布瑞也是兄弟。”
“除了認命我還能幹什麽呢?這就是我悲哀的人生。”
“搞不好你們再過五年想法就會不一樣,也有可能你們一輩子都長不大。我和馬克都做好了準備。誰讓你們是我們的弟弟。”
“不是我想要選擇當馬克的弟弟。”威廉小聲嘀咕道,他咬住他的勺子。
威廉的身邊,走錯俱樂部的凱斯和雨果靠在桌子上。
雨果看着凱斯:“你就是那個跑錯了地方的人?和瑞恩一樣。”
“哦……是的。”凱斯說,“我第一次跑錯了地方,他們就把我留了下來。”
“你真的應該來我們這兒的。”雨果說,“我相信我們有很多可以聊的地方。”
“我也這麽想,我總是很迷茫,但瑞恩似乎從來不迷茫。”
“和你不同的是,我很迷茫,但我的室友看上去更加迷茫,所以我就沒有那麽迷茫了。”雨果說,“最好的方式就是把別人拉到你這個水平,無論是迷茫還是他岌岌可危的邏輯。”
凱斯看着雨果,他露出了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
在他的不遠處,雨果口中的那個悲催室友正和弗雷、瑞恩站在一起。
“我得說這局面挺混亂的。”弗雷說,“不論從任何層面上說。”
“你看起來異常冷靜。”瑞恩說,“就和奈哲爾說的那樣,你是個直截了當的人。”
“我想大概和直截了當無關。如果你深入了解奈哲爾,你就會開始意識到沒有什麽事情是奇怪的,奈哲爾能為一只貓和一只浣熊編寫極其長的故事。我猜想在他的頭腦中有至少四個Kirk船長,還有至少兩個鏡像Kirk船長。我從不為我遇到的奇怪事情感到奇怪,因為奈哲爾的身上總是有各種各樣奇怪的事,我早已習以為常。”
瑞恩笑了起來:“我領教過奈哲爾的想象力,我知道你的意思。那你呢,艾倫,你看起來也很冷靜。”
“這是件挺不可思議的事,”艾倫說,“但從邏輯上說得通,它只是一個小概率事件,沒有什麽好驚奇的。”
“小概率事件,哦,是的,沒錯。艾倫,瑞恩,我們不應該做點什麽嗎?讓他們都從一對一的聊天中鑽出來,面對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