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被綁
季牧橋挂了電話後,匆匆換上鞋子,連外套都來不及拿就沖出了家門。
他想見陶蘅,特別特別想!
這種感覺從來沒有在他身上出現過,即使當年那麽喜歡陶卓,也從來沒有體會過那麽強烈的心悸感,就好像有一雙手緊緊地握住他的心髒,酸酸疼疼的,讓他急于釋放,而釋放的途徑就是陶蘅。
他想見陶蘅,想抱住他,告訴他自己有多喜歡他,不是把他當成陶卓,他就是陶蘅,他喜歡的就是陶蘅!
從來沒有哪一次,季牧橋那麽想陪伴在一個人的身邊,想陪他走出絕境,帶着他逃離,走向新生。
季牧橋将車開得飛快,心情高高揚起,就像這快要起飛的汽車,連闖了幾個紅燈,不到十五分鐘便來到了醫院。晚上停車場空位很多,他将車随意停在就近的空車位上,跑上樓去。
陶蘅住在20層的單人病房裏,電梯間六部電梯只有一部可以直達這一層,此時正停在16樓,下來需要些時間,季牧橋摁電梯的時候手在抖,摁完電梯後,他把手放進褲子口袋裏緊緊握住,焦急地等待電梯下來。
終于,電梯到了,門打開後,他疾步走了進去,轉身摁下20樓,電梯門頓了一下,緩慢阖上,而就在此時,對面的電梯打開,一個戴着帽子和口罩的高大男人背着一個人走出來,季牧橋看不清那人的樣貌,只看到一雙如鷹一般的眼睛,而他背上那人則整張臉伏在男人的肩膀上,臉被遮得嚴嚴實實。
男人背着人,快步走出電梯,朝外面走去。
電梯門合上,季牧橋盯着頭頂不斷攀升的紅色數字,腦海裏卻不時閃過那雙眼睛,不知道為什麽,他總覺得那雙眼睛看起來很熟悉,但是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電梯到達八層,突然,季牧橋腦子裏靈光一閃,他想起來了,那雙眼睛……那人是……那人是秦文瀚!
沒錯,他不會認錯的,那就是秦文瀚!
季牧橋雖然沒怎麽和秦文瀚接觸過,但因為陶卓的關系,當年他不止一次見過這個秦家老二,絕不會錯。
那他背上的人……季牧橋瞳孔驟縮,那肩背,還有那人腳上打着的石膏,分明就是陶蘅!
季牧橋迅速摁下最近的一層樓層,門打開,他跑出去,把所有電梯都摁下下行建,晚上沒有人,很快有一部電梯的門開了,他跑進去摁了一層的鍵,焦躁地在轎廂內來回走動。
門在一樓打開,季牧橋沖出去,當他跑到門口的時候,看到一輛黑色的轎車正駛向醫院大門,季牧橋沒有猶豫,開車追趕。
季牧橋一邊緊盯着前面的車,一邊思考秦文瀚為什麽要帶走陶蘅,卻想不出原因,他想過要給秦文遠打電話,但拿起手機準備撥號的時候發現手機沒電了,車裏又沒有數據線,他想,或許這就是老天給他的機會,讓他救陶蘅一回,或許這樣,陶蘅就能接受他。
秦文瀚開車進了一個廢棄的工廠,季牧橋沒敢跟得太緊,老遠就把車停下來,坐在車裏看着秦文瀚把車開進去,大約過了十五分鐘,他打開車門走下去,徒步走進工廠。
工廠不大,但對于一個沒有交通工具的人來說還是很大的。季牧橋進去後,在裏面走了很久都沒看到秦文瀚開進去的那輛車,直到走到一棟員工宿舍樓前,突然聞到了一股汽油經過燃燒後産生的味道,他神經一震,車就在停在附近!
他圍着宿舍樓轉了一圈,最後在樓後的空地上看到了車。
季牧橋偷偷上前,從車後繞到車前,扒在車窗上往裏看。借着夜色的保護傘,他覺得自己做得夠小心了,但還沒看清裏面有沒有人,脖子上猛地一痛,人就失去了意識。
“放了他?”秦文遠渾身暴戾的情緒還未散去,在秦文瀚的聲音中又席卷而來,“秦文瀚,你有什麽資格跟我談條件?”
“哼!”秦文瀚自嘲一笑,在秦文遠面前,他似乎永遠矮一頭,明明都是同一對父母生的,憑什麽!“我的确沒有資格,那他呢,你也不管嗎?”
“滴”的一聲,秦文遠的手機收到一條信息,點開是一張圖片,一個人垂着頭坐在椅子裏,他身上穿着皺皺巴巴的病號服,手被反綁在身後。
與此同時,手機裏有另一個電話打過來,他連忙接進來,傳來護工驚慌失措的聲音:“秦先生不好了,陶先生不見了!”
秦文遠握着手機的手倏地收緊,暴出青筋,聲音幾乎從胸腔深處迸發:“秦文瀚,你在找死。”
那頭秦文瀚很愉悅地笑出了聲,“哥,怎麽樣?換不換?”
秦文遠握着手機,沒有說話。
秦文瀚很有耐心地等他。
過了不知多久,秦文遠說:“我要看看他。”
“好。”
兩人連通了視頻,一接通,秦文瀚的鏡頭直接對準了陶蘅。
陶蘅一直昏迷着,腦袋無力地低垂,略長的頭發遮住半張臉,但秦文遠還是能從他泛白緊抿的的薄唇中看出,他很痛苦。
“我要看他的腳。”
“啧,哥你要求真多。”
鏡頭下移,陶蘅的腳暴露在屏幕裏,打着石膏随意而扭曲地放在地上,沒有任何支撐,秦文遠怒火中燒,眼眸中仿佛肉眼可見地結起一層駭人的冰霜,“秦文瀚,你玩得太過了。”
秦文瀚哈哈大笑,笑得屏幕都在抖,“怎麽,心疼了?這樣你就心疼了?”
屏幕一轉,對準了秦文瀚的臉,那張曾經俊朗的面孔幾乎扭曲,“當年你讓陶卓把手指剁下來的時候,你心疼過他嗎!”
秦文遠的注意力卻完全被在屏幕中一身而過的身影吸引住了,如果他沒看錯,那同樣被綁在椅子裏的人,是季牧橋。
他不明白,這麽晚了,季牧橋怎麽會和陶蘅在一起?
秦文遠突然想抽煙,他覺得太陽穴突突直跳,突然而至的跳疼讓他開始變得焦躁不安,而血液裏一直存在的暴戾因子讓他的臉看上去可怖極了,他飛起一腳踹翻了一張椅子,椅子砸到陶卓的腿上,陶卓痛呼,眼淚霎時又流了下來,“文遠,我好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