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禮物2
陶蘅回到秦文遠身邊的時候,秦文遠正在打電話,聽他口吻應該是公司的事。
看見陶蘅過來,秦文遠說了幾句便挂了,對陶蘅道:“怎麽去了這麽久?”
陶蘅回他:“肚子有點不舒服。”
秦文遠見他臉色發白,唇色也淡了很多,問他:“難受?去醫院看看吧。”
“不用,已經好了。”陶蘅說,“走吧,這兒沒什麽好逛的。”
秦文遠自然依他,牽着他往回走,跟着過來的工作人員心驚膽戰地跟在兩人身後,一句話都不敢說。
上車後,陶蘅看了一眼副駕上的玫瑰花就移開了目光,如果可以,他永遠都不想看到這束花,不,所有粉色的玫瑰他都不想再看到。
窗外景色飛馳而過,額頭突然被覆上一層溫熱,是秦文遠的手掌。
陶蘅沒發燒,也沒有肚子不舒服,就是心情一團糟,但秦文遠不知道,他捏了捏陶蘅的後頸,說:“我訂了餐廳,你肯定喜歡。”
又是帶他采花,又是訂餐廳,如果放在以前,陶蘅肯定高興得一蹦三尺高,但是現在,他實在高興不起來。
車子開進餐廳所在大樓的地下停車場,進電梯後一路往上直達頂樓,四十八層高的旋轉餐廳,可以俯瞰這個城市,今天被秦文遠包了下來。
侍者領他們進門,秦文遠挑了一個窗邊視野最好的位置,替陶蘅拉開椅子。
秦文遠的體貼對陶蘅來說已經沒有任何意義,坐下後,他托腮看着窗外的景色,心思轉到了別的地方。
來的時候他看了一下路線,這個地方離秦文遠的卓遠集團大樓很近,走路大概十分鐘就能走到,而這裏的服務生對秦文遠很熟悉,看陶蘅的時候卻用一種打量的眼神。
陶蘅知道自己沒猜錯,這裏曾經秦文遠和陶卓經常來。
“陶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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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被握住,陶蘅轉頭,看到秦文遠關切的眼神,“還是不舒服?”
陶蘅搖頭,“沒有。”
“那點菜吧。”秦文遠把菜單遞給他。
陶蘅沒什麽胃口,随便指了兩個便推給秦文遠,秦文遠顧及到他的肚子,點了幾個清淡好消化的菜色,讓服務生盡快上菜。
等菜期間,陶蘅突然問他:“今天是什麽日子嗎?”
“沒什麽日子,”秦文遠說,“怕你在家悶,帶你出來透透氣。”
陶蘅輕輕笑了一下,說:“你不把我關在家裏我就不悶了。”
秦文遠卻故意岔開話題,“這家店甜品做得不錯,吃完飯你可以嘗嘗。”
“是嗎?”陶蘅不置可否,轉頭看着窗外,拒絕再交流。
能讓秦文遠念念不忘的餐廳,味道自然不差,但陶蘅沒吃幾口就放下了筷子,秦文遠看了他一會兒,讓侍者送了份甜品過來,推到他面前,“嘗嘗,這兒的甜品師在國際上獲過獎,水平很高。”
裝在透明酒杯中的慕斯蛋糕,芒果味的,上面點綴兩顆藍莓,甜香撲鼻。
陶蘅拿着勺子舀了一口送進嘴裏,味道不錯,但并不是他喜歡的口味,他不喜歡吃芒果,相比于芒果這種熱帶水果,他更喜歡多汁的溫帶水果,但是秦文遠不知道,即使一起生活了一年多,秦文遠對他的喜好仍舊知之甚少。
秦文遠這時站起來,對陶蘅道:“我還有一份禮物送給你。”
他離開位子,向餐廳中央走去,那裏有一架鋼琴,他在鋼琴前落座,修長的十指放在琴鍵上,他轉頭看了陶蘅一眼,開始彈奏。
秦文遠穿一件簡單的白襯衫,彈琴的樣子人模狗樣,初見他總能被他迷得神魂颠倒,可惜陶蘅了解他,說一點兒不心動是假的,但心已經奄奄一息,和死了差不多。
秦文遠彈了什麽陶蘅不知道,只覺得有些熟悉,他沒有音樂細胞,倒是能聽出來秦文遠彈得還不錯。結束後,秦文遠坐回他對面,說:“這是理查德克萊德曼的《秋日的思語》,很久沒彈,退步了。”
陶蘅很給面子地評價了一句:“還行。”
他把沒吃兩口的甜品推遠,“我不想吃了,回去吧。”
秦文遠看着那個被他像丢垃圾一樣丢棄在一旁的甜品杯子,語氣變得不是很好:“不喜歡?”
他拿起陶蘅用過的勺子挖了一口送進嘴裏,篤定道:“味道沒變。”
他似乎很不能理解陶蘅為什麽不喜歡這款甜點,強調道:“很好吃。”
陶蘅嘆了口氣,“我不喜歡吃芒果。”
秦文遠盯着甜品又看了一會兒,“是嗎?”
“是啊,”陶蘅環顧整間餐廳,他有一肚子的話想說,可現在說不出來了,他站起來,“走吧,回去了。”
說完不等秦文遠,他徑直出了餐廳,按下電梯下行鍵,走了進去。
他在地下停車場被秦文遠拉住,“耍脾氣?”
“我敢嗎?”陶蘅冷笑,“秦爺權勢滔天,又是軟禁又是監視的,給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啊。”
秦文遠聲音冷下來,“對我不滿?”
陶蘅沒理他,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秦文遠沒跟着上車,而是站在車外抽完了三根煙,才帶着一身煙味坐進車裏。
秦文遠除了喜歡跟人厮混,沒別的瘾,煙瘾也沒有,他只有在極度煩悶的時候才會用力抽煙,看來他今天情緒很不好。
陶蘅懶得理他,一上車就靠在車窗上玩單機游戲,一眼都懶得給他,突然,手機被搶走,他莫名其妙,“你幹什麽?”
秦文遠說:“車上玩手機對眼睛不好。”
陶蘅翻了個白眼,手機不要了,靠在椅背裏閉目養神,突然聽到秦文遠對司機說:“去季牧橋的診所。”
陶蘅猛地睜開眼睛,“去幹什麽?”
“看病。”
“你看病?”
“是你,”秦文遠說,“你最近情緒很不對勁,看來第一次效果并不好,那就再做一次吧。”
“我不去!”陶蘅叫道,“秦文遠你別發瘋了行嗎?我沒病!不需要做什麽狗屁的心理治療!”
“不行。”面對陶蘅的激憤,秦文遠依舊平靜,“一定要去。”
秦文遠認定了陶蘅有問題,陶蘅就一定有問題,這是秦文遠的認知,輕易無法改變,所以這個醫生陶蘅看也得看,不看也得看。
陶蘅有滿肚子的話想要對秦文遠控訴,可最後他只是閉了閉眼睛,什麽也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