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晉江唯一首發
睡在對面床上的袁稚被她吵醒,翻身睜開半只眼,掀開紅帳問:“怎麽了?你沒事吧?”
“沒,沒事,做噩夢而已,抱歉吵醒你了,你快休息吧。”關易安下意識把拂塵捂進被窩,不讓他露出半分響聲。
“哦,好,你要實在害怕,吃下這枚安神丹就好了。”袁稚随手取出丹藥,穿過紅帳送到她手邊。
“謝謝吱吱,我這就服下休息。”她捧起丹藥,仰頭做出假吃的動作,順勢躺下沒再說話。
待對面沒了動靜,關易安這才把丹藥藏進懷中,小心取出拂塵,噓聲問:“你到底是誰?我為什麽會在這裏?趕緊把我送回去。”
靈和輕嗤:“如你所見,我是只能說話的拂塵,像我一樣的這裏也有不少,只是他們都沒我厲害,不然以你的能力,早就死在幻境裏了。”
“至于其他的,我還想找你們關家算賬呢!”
“什麽意思?”
“哼,”靈和晃了晃鏖尾,不屑道,“要不是你們關家弄了個半吊子陣法,把游歷四方的我困在那宅子裏,我作為上古拂塵怎會認你這麽個廢物做主人?”
祖宅有陣法?關易安蹙眉回想,好像是聽親戚說過祖上曾有人修道,不過都沒成功,最後還差點把家産給敗光。
之後就沒人再提了,倒是從未聽說有這麽個陣法。
“你這破棍子不會是在唬我吧?”她半信半疑地反問。
靈和被她氣笑了:“你要是還有點腦子,就趕緊把我身上的紅布解開,不然我現在就燒了這破布。”
好燙!關易安連忙解開紅帳,把它放在被窩外散熱。
“不管怎麽說,我是因為你才來到這兒的,還惹上了不該惹的麻煩,你就得負責把我送回去。”
“真是蠢貨,你動動腦子吧!”靈和急得跳腳,少年音也變得嘶啞,“我可是上古法器,上古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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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個普通的凡人,連最低階的乾坤袋都不會使,怎麽能使喚得動我?”
“要不是你們關家那個破陣法,你就是死了也不會見到我,更不會收服我!”靈和說到後面,氣憤地在床上翻滾。
他怎麽就這麽倒黴!無緣無故被關了幾百年,好不容易重獲自由,卻被這個什麽都不會的凡人胡亂收服,當初他就不該一時好奇下界游歷。
“所以整件事的罪魁禍首果然是你。”
關易安找到重點,心口噴湧着怒火,既然這一切都是因它而起,那麽現在折了它,應該就能回到原點吧?
越想越覺得可行,她伸手抓住還在撒潑的靈和,獰笑着用力掰動玉身。
“哎喲,痛痛痛,住手。”
毫無威懾力的少年音不停哀嚎,讓關易安更加肯定自己的想法,倚着床框想要借力迅速掰折它。
靈和見狀,連忙升高溫度燙開她的雙手,威脅道:“我要是折了,你也活不成!”
關易安動作一頓,松開玉身牽拉着鏖毛質問:“說清楚,什麽叫我也活不成?”
“字面意思,我是上古法器,你本就逆天而為強行把我收服,那就只能與我同生共死,待你飛升成仙才能跳出肉/體限制,才能與我徹底分離。”
關易安:“……”嗐,這坑人的祖宗!
發現她松了手,靈和急忙滾到床沿,開始為自己争取利益:“你可別忘了,今日在幻境你得罪了不少人,要想順利升仙,你還得靠我。”
還會趁火打劫,這就是上古神器的水平?上古神棍還差不多!
關易安被他氣得不輕,抓起玉身想要一了百了,身前忽然傳來靈和魅惑的聲線:“你難道不想做神仙,無病無災,自在快活嗎?”
“從此不用受六道輪回之苦,壽命與天同高,還能讓你厭惡的人羨慕得牙癢癢。”
聽起來确實不錯,要是真能升仙,她還能找祖宗好好算下這筆賬。
關易安輕輕把它放在被褥外,轉瞬間變得極為恭敬:“我接受您的提議,以後還請神器多多關照,帶我升仙。”
“這還差不多。”靈和當即擺起譜來,“帶你升仙也不是不可,就是你得拿出些誠意來。”
“第一,你以後不能再叫我破棍子。”
“好的,神器,您還有什麽吩咐?”關易安拿出對付甲方的耐心,柔聲問。
“第二,不要給我惹事,每天必須勤加修煉。”
修煉嘛,好像有點困難,不過先答應下來再說。
關易安點點頭:“嗯嗯,您繼續。”
“第三……我還沒想好,其他的等我想起來再說,我累了,需要休息。”靈和晃動鏊尾命令。
“好的,這就休息。”關易安撥開散落的床帳,抱緊他放進被窩,閉眼不再說話。
靈和:“……”這人怎麽不害臊的!不過比在法陣裏又冷又黑舒服多了,勉強将就下吧。
翌日,關易安頂着微微發青的眼袋,抱緊靈和坐在床邊發呆。
袁稚端着早飯進屋,見她一臉疲态,急忙上前關心道:“昨晚你沒睡好?我的藥不管用?”
“不是,你的藥很管用,我沒再做噩夢了。”
關易安低頭看向靈和,嘆氣:“就是睡到半夜發現這棍子燙得厲害,把我吓得夠嗆。”
“原來是這樣,我說後來怎麽聽見你在說夢話。”
她拉起關易安往桌前走:“先把早飯吃了,我再帶你出去認認路,以後遇到危險也能跑得快些。”
關易安哭笑不得,可現在她倆一個築基,一個開光還什麽都不會,好像遇到危險也只能逃。
“說的也是,再大的困難也得先填飽肚子。”
她把靈和放在膝上,單手拿起勺子淺淺喝着粥:“對了吱吱,你在這裏見過會說話的法器嗎?”
“我沒見過,那是高階法器才有的能力,要是煉化的材料足夠稀有,它們還能化形。”
她放下碗筷認真解釋:“不過能化形的法器基本沒人見過,光是搜集材料就要耗費不少精力,更別說煉化成功了。”
“連岑師姐這樣厲害的人都沒做到,除了升仙的人,宗門裏也就只有宗主和雲游的太上長老見過吧。”
看來這破棍子昨晚确實沒騙她,還真是來自上古,只是它的行為和聲音,怎麽看都不像是上古來的。
“那法器的聲音也能自己變化嗎?”她捋順鏊尾又問。
“聽說這要看法器的心智和喜好,具體我也不太清楚。”
原來這破棍子還真是個寶物,以後得好好供着它才行,關易安自顧自地點頭。
袁稚歪頭觀察了會兒,恍然大悟:“所以,你昨晚不是在說夢話?是在和它說話?”
“我也不太确定,可能是我太緊張産生了幻覺。”
她尴尬笑笑,暫時不打算讓袁稚知道此事,畢竟人心難測,她又什麽都不會,還是低調些好,省得再惹來禍事。
她端起碗仰頭喝下白粥:“先吃飯吧,待會兒就該修煉了,別耽誤了時辰。”
“對哦,我們能力最差,得加緊修煉才行。”
袁稚将視線轉回桌上,雙手捧起瓷碗堅定開口:“早點提升修為,就能省下吃飯的時間繼續修煉,早日進入內門,不必看人臉色!”
兩人風卷殘雲,收拾好圓桌便換上修士服走出房間。
關易安抱着靈和跟袁稚并肩而行,盡量減少自己的存在感。
奈何昨日之事太過驚奇,其他修士見了她紛紛行來注目禮,弄得關易安渾身不自在。
“吱吱,要不我晚上再來吧。”她輕輕扯着袁稚袖口。
發現她的窘迫,袁稚拿出幾粒丹藥放在她手心:“不必,你拿好它們,關鍵時刻扔向對方可以自保。”
“再說了,白日認路看得更清楚,我還有好多地方沒給你介紹,走吧,不用理他們。”
“可是……”
“別怕,他們有的修為還不如我們。”袁稚挽着她的胳膊附耳解釋,“他們想亂來也沒法子。”
話是這麽說,萬一他們要是群起而攻之,自己恐怕沒法應付。
本想勸她早些離開,可看到那張笑容甜美、滿懷期待的臉,關易安心都化了,身體先于腦子做出反應,跟着她往前走去。
等她反應過來,才發現周圍的修士少了許多,袁稚的講解還在繼續。
“前面就是內外門的交界處,旁邊那個圓形的廣場就是試煉場,人可多了。”
她停下腳步,攔下關易安提醒:“別動,千萬不要跨下這個臺階。”
鑒于昨天在幻境的經歷,關易安連忙頓住腳步,偏頭問:“這外面有危險?”
“對別人來說沒有,對你來說,有。”
袁稚一臉凝重:“走出臺階就意味着誰都能找你試煉,而且出了事宗門不會追究。”
好家夥,難怪剛才那些人都不見了,原來是因為這個。
關易安連退幾步,望向四周道:“這裏如此危險,我們還是快點回去吧。”
“站住!”來人擡劍直指關易安頸間,厲聲道,“今日我要與你一絕高下,以報幻境之仇。”
冰冷的劍刃貼在皮膚,她機械地轉過頭,擠出笑臉:“原來是吳道友,你能不能把劍放下再說?”
“這裏可是外門地界,要是耽誤道友飛升就不好了,你說是吧?”